第51章 轉學生

高三1:

秦宓出現在長樊的遠勝,而且是以轉校生的身份。

覃樂桑很想朝他走過去, 但是一個陌生的西裝男人從教務處辦公室走了出來, 随後便是覃樂桑的班主任趙景。

覃樂桑知道她不能過去。

為秦宓辦理轉校的人是秦先海的一個下屬。他有着令人滿意的辦事能力, 秦宓作為轉校生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顧。

夏末的夜晚依然悶熱, 電風扇在頭上呼呼吹着。

趙老師在接近下課時便拿着收/據離開了教室。

覃樂桑做了一件平時不會做的事情——在下課鈴響之前穿過講臺, 走出去。

手機沒電了。秦宓很可能會突然走過來。她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在覃樂桑走出去後,坐在教室後門口的轉校生也出去了,然而沒有人注意到兩人一前一後的聯系。

走廊陽臺的昏暗處覃樂桑被人從後面抓住手覆蓋上來。

“為什麽不回消息?”

“手機沒電了。”覃樂桑轉過身面向他。躲開他的吻, “這裏是學校, 被發現談戀愛會很麻煩的。而且你還特別不分時間場合。”

秦宓聽着她的責備, 猜到她在想什麽, 有些不滿的和她額頭相抵, “你想怎樣?”

“不能讓人知道我們認識,更不能讓人發現我們的關系。”

秦宓微皺了眉, 直接否決,“不行。”

覃樂桑就擔心他不答應。“就算咱倆是那種關系也不用搞得人人皆知啊。低調一點好不好?好不好?”抱着他搖晃, 聲音類似撒嬌, “答應我吧。秦宓~”主動去親他。

秦宓被她哄得五迷三道,動情地想要回應她, 哪知她動作飛快。覃樂桑見他有意, 便又紅着臉迎上去。

進一步施軟。“這幾天我都很想你。”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臉藏起來, “你能到這裏……你不知道,我真的很開心……”說着聲音帶上了哭腔,眼睛已經濕漉。

她害怕分隔兩地, 特別是他們還是如此之小的年紀,最經不起時間和距離。

“現在我又高興又害怕。我們每天都能見面。至少在教室裏不要太引人注目好不好?”

秦宓本不會答應的,然而他被她的那點兒示好輕易收買了。他對她毫無辦法。

開學的第一周格外的漫長。

下課鈴響,二班的理科生們大都只限座位附近活動。有男生從外面回來,在教室後門口大聲笑鬧和追趕,覃樂桑聽着那些喧嘩膽戰心驚。

就這樣安穩的過了兩天,覃樂桑漸漸放下心。

事實證明,秦宓很聽她的話。不生事,不在教室裏跟她說話。

覃樂桑突然又覺得他一個人冷冷清清、形單影只。

下課的時候特意經過,卻見他課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書,除了英文,便是猶似天文的折線圖和表格、密密麻麻的數據。

他的神情全神貫注,卻在她靠近時猶如安裝了感應器般靈敏反應。覃樂桑在他轉頭之前收回目光。

後來兩人坐在學校附近的那棟寸土寸金的公寓內。秦宓抱着她賴皮,要她留下。

覃樂桑不肯松口。轉而翻開桌子上的書問他能看懂嗎?

秦宓知道她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但還是認真回答。

“暫時只能看懂關鍵詞。不過我在學。”

覃樂桑注意到桌子上還有一本類似經濟學專業詞彙的書。

這定是秦爸爸給他的學習任務,盡管他時間很緊,卻還是追到了長樊,只為了能多一點時間跟她在一起。

“你好忙。”覃樂桑不由自主的說道。

秦宓卻不然,“你不知道我随時都在等着你寵幸?”

“胡說八道!”覃樂桑紅着臉罵。拿了書包想跑,被他長腿一勾摔在沙發上。下一刻就彎身過來箍緊了她的腰。

裝可憐。“陪我吧。這麽大一個屋子,天黑很可怕。”

“誰讓你不住校,非要住外面的?”

笑話,當然要住外面了,要不然每個周末都去開房?

“一個人住很危險,你搬出來陪我吧。”

覃樂桑雖不忍,但也不會考慮這種提議。

“從學校到這裏,滿大街的人,哪裏就危險了?”

秦宓咬了咬牙,有些恨恨的問,“那你說什麽時候才能做那事吧?”

覃樂桑的臉騰的猶似熟了一般。這人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啊?

“你現在還是未成年耶。”

“那好,你生日那天必須成我的人。”

“什麽叫成你的人啊?”覃樂桑紅着臉小聲,“現在不就是你的人?”

秦宓滿意的抱着她笑。完後不忘回歸正題,“說好了,明年的五月十九。這是約定。”

“為什麽要做這種約定,我才不要。而且你怎麽就知道我生日一定是十九了?”

“你生日就是那天。”他蠻橫霸道又有些可憐,“你總要給我一個盼頭吧?”

覃樂桑發現他在她面前是越來越無賴無恥了。

夏天門窗通風。據說高三·二班的教室後門成了整個年級的一道風景。常有貌美的女孩鼓足勇氣跟牆壁處的轉校生搭話,可惜都被一一漠視了。

他人騷動他人的,秦宓自是巋然不動。然後人們很快就知道了,真的有那種又帥又踏實的男生。看上去好乖!

覃樂桑發現幾個女生寝室已經連續兩周話題都圍繞着秦宓。覃樂桑好幾次都忍不住的想叫停。到了後面真的就是出門避開。

她不喜歡別人當着她的面對他任意談論。這也是一種占有欲嗎?

三個星期後老趙終于想起換座位的事情。

他們班的座位以小組的形式抽簽編排,分別落座在教室劃分的幾個小塊裏。一動連着桌椅都要動,而桌子裏滿當當、桌子上碉堡一般的書堆,都得一同挪動。大都是先把書放講臺或者教室外面的牆邊,先動桌椅。那場面真的就跟打仗一樣。

秦宓坐在座位上紋絲不動。去尋找覃樂桑的身影,只見她面前一個男生幫她把凳子放桌子上,抱着桌身一同提了起來。

看來不缺獻殷勤的人。

秦宓沉着臉色坐在那兒。桌子在混亂裏被劇烈地頂撞了一下,那感覺像是撞擊在秦宓的太陽穴。

秦宓沒動,桌子又被撞一下,這一次竟被撞得挪動了一尺之地。

女生被秦宓突然的目光一吓,一邊蹙着眉去揉被人踩着的腳,一邊細着聲音說“對不起”。

童安胥的聲音被101的姑娘們譽為史上第一嬌柔,而嬌媚的長相更是和那天生的嗓音相襯。溫柔又漂亮,典型的男生理想型。

堵塞狀态,童安胥寸步難移,被人擠來擠去。秦宓的筆在紙上抖了幾抖,最終彈開手指,站起身握住桌子兩邊,一用力便舉了起來,越過自己的桌子輕巧的放在身後的門口。放下後,依然是長身玉立、溫潤少年。

周圍一幹人等看得傻眼,忍不住要喝彩。童安胥更是柔聲道謝,因着對方的長相而好感頓生。

秦宓頭也不擡,“不用。你妨礙到我了。”

雖說着不給面子的話,卻莫名覺得很酷。見慣帥哥的童安胥也不禁心動。

當晚從不輕易參與話題的童安胥竟在衆人聊起秦宓的性格時搭了幾句。

班主任趙老師在第二天意識到秦宓的座位沒有變動,于是将他編排進了剛好人數為單的那一組。

挪動桌子。等秦宓落座後,前面的童安胥轉過身友好的向他打招呼,聲音嬌柔得太有特點。

秦宓漠然看她一眼,若不是她開口說話,完全不記得對方的臉。

自此,班上很多男生都在心裏默默淌淚:不就是搬一個桌子嘛,說了幫你搬啦,非要拒絕,原來是要給轉學生表現的機會。

這下好了,完全沒有機會了。

遠勝理科班的女孩子大都有着樸素的特點,很少有那種一眼看過去就能察覺出是美女的女生。而童安胥就是那個少數。貓一樣的長相,高挑的個子,勻稱的身材,加上會一點點兒對發型衣着的研究,讓她輕易就在一衆黯淡的色彩中猶似一抹鮮麗脫穎而出。

無論童安胥頻繁主動跟身後的轉學生搭話到底是別有目的還是正常的同學交好,總歸那副畫面還挺讓人覺着養眼的。

時間一久,兩人在衆人眼裏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然而這個情形在一個月後的第三次換座中颠覆。

覃樂桑和秦宓所在的兩組終于避過種種可能性抽到了前後的位置關系。

覃樂桑特意要求坐在小組最後一排,只一會兒秦宓便推着桌子直接到達她的身後。兩人沒有交談,在大家的印象裏也不該有交談。

然而就在換了座位後的第一節晚自習的課間,轉校生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糖,打開,剝了一顆,然後便将手伸到了新前桌覃樂桑的耳邊,“你要嗎?”這個主動示好的行為以及那柔和的語氣,讓周圍的人都微微擡起頭瞄了一眼。

覃樂桑小心取了一顆,秦宓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手臂越過她将那包糖果全放她桌上。

好吧,這個行為更像是興之所至:我不喜歡吃,你喜歡就全部送你吧。因此大家都還沒注意到秦宓行為的真正含義。

然而,那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很快高三·二班的學生們發現,轉學生似乎對覃樂桑有意思。

班上六十三個人,對任何人都愛理不理,唯獨喜歡找覃樂桑說話。

老師講到哪兒了?物理作業是什麽?數學作業是什麽?這篇文言文背哪部分?課間操能不去嗎……

之前怎麽不見你有問題?有問題怎麽不知道就近問同桌,偏要問人家覃樂桑?

除此便是各種示好。人家覃樂桑想接個水,手剛摸到水杯就被他搶走,默默盛了水回來又輕輕放桌上。

書包的作用就像是只為了揣一兜零食水果,自己卻很少吃,全為了讨好覃樂桑。

人家覃樂桑沉迷學習錯過睡午覺的點兒,這他也能管得着,點着人家的背說“你不睡覺嗎”,意思不就是“你該睡覺了”嘛。

人家覃樂桑喜歡借着分數高的作文觀摩學習,他呢,就花點兒時間認真寫,完後還真受到老師大肆贊揚了。拿回作文本第一時間便是遞給人覃樂桑,就像是說寫好作文不是為了老師誇獎,只是為了給你看呢。

覃樂桑着了涼,畏冷,趴在桌子上瑟縮咳嗽,他直接走上講臺在悶熱的天氣裏将教室一半的電風扇關了。讓人家打完球滿頭大汗的男生一邊手動扇風一邊無奈的瞪着他。

看吧,這關系才是真正的不單純,童安胥那茬兒簡直不好意思再提。

而人家覃樂桑的态度,放之任之無視之,他卻一點兒也不受打擊,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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