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徐笙拉住他的衣袖,輕輕的就揪住一丁點, 歪着頭搖搖道:“你不生氣嗎?秦雁行的話, 難道你一點也不在意?”
姜昀皺眉看着徐笙, 有些不悅:“皎皎,在你心中我是什麽樣的人?”
徐笙失笑:“我不就問了兩句,夫君你為何就生氣了?”
“你我之間總是要坦誠相對的,若是不開誠布公的談談,秦雁行的話,遲早有一日成為我們之間的一根刺, 碰不得摸不得。”
“夫君你想問什麽, 便大膽的問吧!我不想有一日,我們之間因為誤會,而最終黯然收場。”
姜昀動容地看着徐笙,她跪坐在自己對面, 淺笑安然,說着睿智通透的話, 有時候他甚至感覺,自己很多心思都被她看的透透的。
但他并不會因此不悅, 他喜歡皎皎,喜歡她的睿智通透,喜歡她的點到即止。
甚至, 他感覺和她相處,是最惬意舒适的時候。
這興許,便是他會心悅她的原因……
的确, 他對秦雁行的話耿耿于懷,但是他生氣的是秦雁行對她的觊觎,那調笑的話讓他幾欲控制不住自己,在皎皎面前失控,露出讓她害怕的一面。
所以,他選擇一劍了結他。
沒有男人會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人染指,但他不敢問,他怕會戳中皎皎心中的痛,再傷害皎皎一次,所以昨日回來之後,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問她一句。
姜昀抿着唇,執着徐笙的手淡淡道:“皎皎,以後只當這事沒發生便好。”
“你以後,莫要再提起了。”
無論秦雁行那厮有沒有碰皎皎,他都不願意她再提起,這是他心中的痛,若不是自己大意,何至于讓皎皎受苦?他以後只會加倍對皎皎好。
徐笙看出他心中所想,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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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沒有調。教好呢……
真是笨。
她反手握住姜昀的手,坐起來直着身子湊向姜昀,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指,點點姜昀的鼻尖,見他露出有些茫然懵逼的表情,撲哧一聲笑開。
“夫君該罰。”
姜昀摸不着頭腦,試探道:“我哪裏做錯了?皎皎。”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唯恐惹得徐笙不悅。
或許是姜昀這個身份用久了,他也習慣在她面前伏首做小。起初他尚是姜昀的時候,勸自己這女人這麽愛自己,那他讓他一點也無妨。再後來她又是甜棗又是棒槌,他怎麽看不出來?但還是受的甘之如饴,只因她心悅自己。
現在哪怕回複了原來的身份,他也習慣性哄她了。只要不是十分過火的事情,他都願意寵着她。
但他沒有發現自己的小心翼翼,與他心裏計劃好的有底線地寵完全不一樣,他已經将自己心裏的底線一挪再挪了,就連那件事情他也願意順着她。
“你惹我不高興了,該怎麽辦?”徐笙捏住他的臉蛋,眼睛瞪的圓溜溜的。
姜昀準備阻止他的手緩緩放下來,有些遲疑道:“難不成,又要讓我睡書房?”
“嗤……”徐笙笑了,他是對睡書房這件事是有多耿耿于懷啊!
“不逗夫君了。”她收了手。
“秦雁行的話,都是無稽之談,我與他半點關系也沒有,他那些話都是故意氣你的。”
“這你也信,真是笨死了。”
徐笙伸出手指頭在姜昀額頭上戳了好幾下,無奈到。
姜昀猛地擡頭看她,并不在意她說他笨,只是一把拽住她的手,有些別扭道:“他沒碰你,我自是高興的。”
“我說什麽,你就信我嗎?”
他怔愣一下道:“無論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我都信。”
徐笙心漏了一拍,任由他拽住自己的手,有些恍惚道:“我說的,夫君你都信嗎?”
姜昀輕輕捏捏她的手,抿唇到:“你說的,我都信。”
“只要是你親口說的。”
“難道你會騙我嗎?”他反問。
徐笙收回發散的思緒,也淺笑搖頭:“我自是對夫君坦誠相對,不會瞞着夫君什麽的。”
“這不就對了。”姜昀冷哼。
徐笙無奈,只好說:“夫君如此信任我,我真是榮幸至極。”
“算你有眼光。”
他想了想,看了她一眼,別扭道:“對了,以後別讓我睡什麽書房,傳出去一點也不像話!”
“你也要顧及我的顏面,要是被葛老虞梁他們知曉,我的顏面何存?”
“下次再生氣了,你在房內與我說就好,只是一點,不許與我分房睡。”
姜昀終于找到機會說這件事,便一股腦的說了出來,這件事在他心頭埋了很久,此時說出來是覺得通體舒泰。
“好。”徐笙包容到。
“這才像樣!”姜昀滿意的點點頭。
“那夫君你是不是該想想這件事情你錯在哪裏?”
姜昀以為她在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便直言道:“是我不好,沒有護着你,你生我的氣的話就打我吧!”
“只是一點,不許不理我。”
他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做出一副任由她作為的模樣。
“對了,打輕點,別留印子,我還要見虞梁他們。”他補充到。
“……”
姜昀他真的不是一個傻白甜嗎?
他的人設為什麽總是崩的這樣快,讓她猝不及防。這樣傻白甜的模樣,她有些受不起。
“正經點!”
徐笙收回自己的手,輕飄飄地瞪了一眼姜昀,嗔到:“以後有什麽事情,夫君你直接問我便是,不要藏在心底,否則時間久了,你心底的刺越長越大。”
“夫君可以懷疑我的話,但是不要連我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便自己下了定論。然後偷偷記在心底,自己一個人生氣,讓我摸不着頭腦。”
“夫妻之間,最忌諱的便是不坦誠。”
“我知曉了,下次定不會如此了。”姜昀點點頭,沒有一點不耐。
“沒有下次,若是再有下次,你便去睡書房吧!”
姜昀皺眉:“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現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你剛才才答應我的話,轉身便忘記到腦後了。”
“我怎麽說的,不許讓我睡書房。”
徐笙冷笑:“那得看我心情。”
姜昀不悅,看了她一眼,然後猛地抓住她的手,咬了下去!
“你屬狗的啊!”徐笙拍着他的腦袋,輕呼。
姜昀冷笑一聲,下了軟榻。
徐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便見他沖自己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然後彎下腰,猛地一把将自己扛到肩頭,拍了她的屁股一下,往內室走去。
“既然如此,為夫便還好伺候皎皎。”
“讓皎皎你……心情好。”
徐笙大驚失色,連忙拍他的背,一面聽着外面的動靜,一面道:“現在還是白日,會被人聽到的。”
姜昀不語,大步地跨進內室,将她一把扔到床上。
徐笙被摔得頭暈眼花,好在這床榻很是軟和,沒有将她摔疼。她剛挨到床,看也不看地便向床裏面爬去,同時用被子将自己裹起來。
姜昀看了她一眼,轉身到桌子上拿了一支毛筆,慢悠悠地看着徐笙。
徐笙此時已經花容失色!
天吶!他在哪裏學來的,居然想用毛筆!
她連忙擺手到:“不行,不能用它,你到底是在哪裏學的?”
姜昀看看手裏的毛筆,皺眉到:“這還用學嗎?”
徐笙縮進被子裏,将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嗡聲嗡氣道:“才幾日不見,你便學壞了,那毛筆不幹淨,你別用它碰我!”
“不然我就真生氣了,夫君。”
姜昀看看手裏的毛筆,疑惑道:“它洗幹淨了,放心不會弄髒你的。”
徐笙眼睛瞪的圓溜溜的,再也不複剛才的平靜淡然。
“總之,你快将它放下!”
她聲色俱厲,拒不接受的模樣,好似姜昀是在逼良為娼。
“我說過,我要伺候得你高高興興。”
徐笙見他不為所動,便帶着哭音道:“我錯了,夫君。”
“我很開心,很高興,再也不讓你睡書房了。”
姜昀看看手裏的毛筆,遲疑到:“我只是想撓你癢癢,你在……想什麽?”
他皺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徐笙聞言,整個人僵在原地。
原來……他只是想撓自己癢癢……
徐笙的臉蛋慢慢燒了起來,她想大概是她污了。但她怎麽知道,姜昀那麽大個反應,把自己扛起來重重地摔倒床上,只是想撓她癢癢啊!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醬醬釀釀嗎……
姜昀看着她滿臉通紅的模樣,慢慢的好像明白了什麽,耳尖發紅,輕咳道:“你要是想”
“我不想!”徐笙揉揉自己的腦袋,猛地打斷他的話。
姜昀哦了一聲,說不上來是失望還是什麽,徐笙只見他低頭看着手裏的毛筆,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樣。
完了,他好像發現了新世界。
徐笙撫額,正準備想個什麽借口糊弄過去,讓他不要有那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想法時,忽然聽到外面虞梁道:“公子,該啓程了。”
姜昀默了一瞬,沖外面道:“我知曉了。”
說完,他又看看徐笙,輕咳道:“快起來吧!我們該離開了。”說着便火急火燎的甩了手裏的毛筆,坐到軟榻上,倒了一杯冷茶狠狠地灌了一口。
徐笙有些尴尬的動了動,松開裹在身上的棉被,心想還好虞梁來的及是,否則姜昀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想法,比如試一試。要知曉,她剛才看到他眼裏閃過的光芒,便知道不妙了。
為了防止他以後還會有什麽不正經的想法,徐笙決定教育教育他,告訴他那樣是不對的。她清清嗓子,故作淡然道:“夫君,那樣是不對的。”
姜昀又灌了一口冷茶,看了她一眼道:“那你告訴我,你是從哪裏看來的?”
徐笙摸摸鼻子,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從前世裏的小黃。文裏看來的吧!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他下面鼓起來的一遠去,頓時面色大囧。就這點刺激,小姜昀居然就這樣起來了?
感受到她的目光,姜昀側過身平息,避開她的目光道:“以後少看些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淨學些不正經的東西。”
“……”
徐笙艱難的點點頭,擁坐在床上,不好意思再擡頭了。
室內忽然安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可聞。但暧昧的氣息在空氣中流動,一點也不顯的冷清,明明已經十月底了,快要下雪的天氣,姜昀卻熱的出了一身汗。
好在,很快虞梁又來催了一次。
徐笙再次撇了一眼姜昀的跨間,見小姜昀已經睡着了,便輕輕松了一口氣,動動自己有些僵硬的身體,沉默地下床整理好衣物,跟着姜昀一塊出去。
考慮到天氣太冷,姜昀命人準備了馬車給徐笙,于是一出去,徐笙見到馬車,連招呼也沒有和姜昀打一下,便鑽進去放下車簾,再沒了動靜。
虞梁觑了一眼姜昀,見他并不惱,反而眼角還帶着笑意,頓時默不作聲了。
人家小兩口的調。情,他瞎操心個什麽!
長安城,慶元殿。
宋陵起站在案桌前,看着自己新繪制出來的畫像,淡淡的笑開,眼底是一抹滿足。
自從母妃将他畫的那副畫像毀去後,他便心痛不已,直到後來父皇病重,母妃再無心思管制自己了,他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事情。便如再繪制她的畫像,也沒有人會訓斥他了。
還好半年前,母親派去的暗衛沒有成功,否則他心中要悔恨一輩子。徐六姑娘已經嫁人,雖然他心中遺憾,思慕于她,但并沒有想從那位姜公子強奪而來。
她恐怕已經不記得自己了,宋陵起苦笑搖頭。
自己那日在齊府見到她,着實是喜出望外,可她卻沒有任何的驚喜,只是下意識的避嫌,甚至不肯與自己多說上兩句話,便行色匆匆的離去。自己甚至叫不住她。他心中無奈,知曉她這是心中并無自己,否則怎麽會對自己避之不及,将自己當作是如虎狼柴豹一般?
自己這輩子,怕都沒有機會讓她知曉,他心悅她。
宋陵起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在美人圖上劃過,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太監行禮道:“奴才拜見六殿下。”
“起吧!可有什麽事?”他面色淡淡,繼續看着案桌上的畫卷。
“徐七姑娘讓人給殿下傳了一封信。”
宋陵起手一頓,回想起來那位徐七姑娘。
那日端午龍舟賽結束後,自己因為見到六姑娘已經成親嫁人,心中有些恍惚,沒在茶樓呆多久,便匆匆下樓去找妹妹長樂,卻遇見被長樂刁難的徐七,他出面解圍後,又替妹妹賠了玉镯,後來漸漸便與徐七又見了兩面。因為是徐六姑娘的妹妹,他待她便多了幾分關注。
宋陵起從小太監手裏接過徐菁的信,展開來。
“我知曉了,你去告訴徐七姑娘,我會按時赴約的。”他看完信,面色溫和道。
小太監應下,又行了禮,彎着腰便退了下去。
第二日下午,宋陵起去了望風樓,他在二樓的雅間裏等了沒一會兒,便聽到外面傳了了店家殷勤的聲音:“姑娘,裏面請。”
“多謝。”女子清麗的聲音傳來,宋陵起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
七姑娘與六姑娘雖然生的有幾分相似,但性格卻極為不同。七姑娘到底是更要強一些,六姑娘的話……更是溫婉柔美一些。
想着,便見房門被推開了。
一個鵝黃衣衫,帶着白色帷帽的女子推門而入,低聲讓自己的婢女侯在外面,然後自己關上門,轉過身來,取下手裏的帷帽,沖他笑起來:“讓殿下久等了。”
少女身形還未長開,雖然不如徐笙那般美的讓人忘不掉,但卻也自有一番風韻。
“七姑娘何事尋我?”
徐菁将帷帽擱到桌子上,坐下來道:“殿下有所不知,我是為我六姐姐的事情,來尋殿下的。”
“六姑娘怎麽了?”宋陵起猛地抓住徐菁的手,神色有些焦急。
徐菁道:“殿下莫急,容小女慢慢道來。”
她便将徐笙和姜昀在冀北失去聯系的事情告訴了宋陵起,說自從徐笙去了冀北後,徐府便再也聯系不上她了,她怕徐笙出事,所以想來求求宋陵起,讓他幫忙打聽徐笙的下落。
宋陵起果然信了,收回手焦慮道:“七姑娘放心我,我馬上便讓人去冀北打聽徐六姑娘的消息。”
“有勞殿下了。”
宋陵起說:“七姑娘所托,我自會盡力幫你。”
他才想起來自己應下的太快,動作太過急切,容易引人口舌。
徐菁只做沒有看到,嘴角一勾。
她就知道,六殿下心中有六姐姐。
六姐姐,既然你已經成親了,那麽你不會介意我利用一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