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2)

輕輕搖,不住哄啊,她還在哭,哭得照業(可憐)死,手上的針管也握不住,掉在地上。

咳,你紮神經病一針就像要她的命一樣!這可怎麽辦喏,這往後啊,還有人想着要抽她的血,這,這可咋辦?

21

那天,也叫鄭井見識到了高犰的犟,你怎麽哄,她也不吭聲,後來她自己不哭了,就是按着手臂上的小紅點兒,眼睛通紅。

呆了一會兒,她還是擡起頭,“你到底受傷沒有。”像個賭氣的孩子,真是糾結。

說實話,那一刻,你管她是真關心自己,還是她自己糾結得無法,鄭井只在心裏嘆,怎麽可能不對她死心塌地!

鄭井搖搖頭,“沒受傷,這血是另一個戰士的,他從演練牆上摔下來了。”

犰犰還按着她那個小紅點兒,站起來,像翹氣古怪的,走了。

鄭井還半跪在那裏,似有千言萬語,可是終沒有說出口,一直望着她離開。嘆了口氣低下頭。稍會兒,又扭頭看向工作臺上抽出的那小管犰犰的血,眼睛裏,精光畢現。

出來了,死犰犰不曉得幾心疼地擡手對着光看自己手臂上的小紅點,無緣無故被他抽了一小管血去,犰犰實在也沒有心思去問他為什麽發這個神經,現在的心情就是個亂七八糟,一來他沒受傷,放心了,可他剛才那樣,又氣,不過,嘴裏說恨,心裏到談不上,犰犰甚至想,如果小六真受傷了,需要她輸血,她還是舍得抽點血給他的———呸呸呸,又想壞的不想好的了。關鍵是她現在确實也不疼了,有這個閑功夫胡思亂想。

她也沒上電梯,而是先找到洗手間,洗了把臉,還特意用涼水捂了捂眼睛,看上去好了些才上去到院長辦公室。她也不想這事兒勞煩小韓将軍了,擺明他去處理的事兒跟小六的是一樁,公事已經很麻煩了,自己這點鬼扯的事兒犯不着搞得每個人都心煩。

嗯,神經病有時候是很懂事的,能做到深明大義。且,就像她老頭說的,這孩子忘性大,大悲大喜過不得一晚。從北京回來,她早把“抽血”這事兒丢後腦勺,嗯,別說“抽血”,就是她射着人這事兒都丢不見了,該怎麽快活還怎麽快活。

這天,荷蘭妹妹接了單代考英語六級的生意,對方是華工一個富二代的女朋友,結果一去洽談,富二代同寝室裏的也有人想動這個心思,荷蘭妹妹一看生意火爆,找來衙內幫忙統計,其實,主要是想蹭衙內的車,因為接下來聯系代考人吶辦證件吶要到處跑,有個車比較方便,所以一再強調衙內下班後開車過來華工這邊。

衙內遵命開車過來了,不過,一路上心事重重。

剛才上班的時候,張晉跟她說了一件事,就是他們單位得的那個“全國百所優質基層服務單位”還有後續。經過投票,他們的事跡報告在百所單位裏票數進了前十,可以編撰進由國務院研究室信息研究司主編的內參資料裏。現在,需要他們臨時抽調一位同志去國務院研究室協助這個資料的編撰。因為犰犰一直都在參與這個活動,所以她是最佳人選。

其實這都沒什麽,工作上的事兒高犰一向服從組織安排。主要是,後來張晉也是随口開玩笑加了這麽一句,“聽說這個資料的編撰很受重視哦,國務院研究室的主任謝齊,副主任白鶴筱都有參與,現在啊,上頭重視精神文明建設———”

白鶴筱?!!

高犰一身的毛都要豎起來了!!!

莫怪她有點“陰謀論”幻想症,這也巧了點吧,她才得罪他,就要把她調去身邊吃苦頭?!

所以,高犰頭腦一熱,脫口就出,

“點了名讓我去的?”

搞得張晉還一愣,笑起來,“沒有,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嗎,喏,這是下來的文件,只說叫我們單位抽調一位過去,沒指名道姓非要誰去。我不也是想着你一直跟着這個事兒,材料你都熟悉。而且,去那裏工作也算一段經歷,對你今後的發展也有幫助。”

張晉以為她不想去還在跟她解釋。高犰臉通紅,自己真是個棒槌!頭腦冷靜下來一想,說“陰謀”也太勉強。這個活動是在她得罪那二世祖之前就搞了的,投票是他們去領獎那天投的,肯定不得假。再一個,這文件上也分明只寫抽調一人,确實沒指名道姓。“報複她”從何說起,———只能說,這叫“冤家路窄”。

“你要不想去,不勉強的,別當負擔啊。”張晉還在安慰她。

犰犰糾結死了。她曉得那貨惹不得,最好能躲多遠是多遠。可是,她又不想搞得公私不分———

最後,這事兒也沒定下來。張晉還有別的事去處理了,跟她說她再考慮一下,因為确實機會不錯。

所以,死犰犰煩着這事兒呢,開車到了華工也是心不在焉。

“嗯,你女朋友臉小,又打下來一排劉海,跟我那位同學還有點像,到時候我叫我同學也去打一排劉海下來,跟這個照片上就更接近了。”

“不能一開始去照相的時候就叫你同學去嗎,這樣不更保險?”

“當然可以,可是你說你女朋友是在學校報的名,那都是統一照相啊,除非她在外面單獨報。說實話,這樣當然更保險些,從身份證到準考證再到他們老師手上捏着的‘娃娃頭’都是一張照片———”

荷蘭妹妹很專業地在跟她滴客戶洽談着業務問題,犰犰望着寝室裏面的一盆花想她的事情哩。

這邊談着,那邊兩個坐在電腦前的男孩兒對着一臺電腦興致**,

“你黑進去了?”

“嗯,昨天晚上黑進去的。”

“級別高不高?”

“不算高,普通軍內網,算他們部隊的內參網,可還不到高參級別。”

“有什麽好玩兒的,有新武器新軍演的發布嗎?”

“這到沒看到,不過,看到個搞人的,———你看,‘北京軍區司令員韓應欽有隐疾,很可能不舉———’”男孩們邊讀邊笑,——

高犰腦袋“轟”的一聲!!!———一下站起來沖到那兩個男孩兒跟前!

“你們胡說什麽!!”高犰大力地恨不得把其中一個男孩兒推倒在地!

“犰犰!”荷蘭趕忙站起來走過來,

“誰胡說了,你激動個什麽,這上面那麽說的,——”男孩兒也覺得她神裏神經的,指着電腦說,

犰犰湊近一看!———一個很樸素的網頁,只左上角标明,“中國人民解放軍”,一面軍旗,很莊嚴很神聖,确實如男孩兒們剛才所說屬于政 府 性質網頁。

男孩兒們剛才讀的那段話就是标題,下面,內容也是這些,除此,竟然還有一份文件的圖片,犰犰仔細看,認出,是他就醫的那家內部療養院的病歷!!

犰犰心都被揪出了血,是誰!是誰這樣歹毒地——要害他!———

白鶴筱——

白鶴筱!!!

除了他還會有誰!

這樣的心思,這樣的能力,這樣的肆無忌憚———只有他!

“犰犰!你去哪兒!!”

荷蘭妹妹都叫不住她。犰犰開車趕回了單位,“這次調職,我去!”斬釘截鐵地對張晉說!

神經病很冷靜很冷靜,害不了他大處害小處總是可以,就算在他碗裏下藥害他拉死肚子,也算解我心頭之恨!!!

22

相傳始皇帝攻破趙國,把當年得罪過他 媽 的人,全殺了,一個都不留。他 媽 的不是罵人,真的是他 媽。後來,始皇帝發現他 媽 的奸 情,幹掉嫪毐、殺死弟弟。有谏言不妥,幹掉!再谏,幹掉!一共幹掉二十七個。殺膩味了!納谏。

衙內琢磨自己跟那個二世祖廢物屬于互相得罪,那哪個更會有始皇帝的範兒?顯然,從“幹掉”的實際*作上而言,那個廢物占優勢。不過,衙內不氣餒,俺“幹掉他”的氣魄絕對比他足!

衙內不傻,曉得這事兒也不是她出得了頭滴,她也相信韓應欽有充足的板眼自己端了那廢物,只是她這邊火氣難平,說過,不搞大的,哪怕吃飯的時候在他碗裏下瀉藥拉死個狗日的,她都爽!

衙內上京了,這次有點“奉旨進京公幹”的味兒,除了二世祖那事兒倒點胃口,其實,她那小虛榮心還是有丁點升騰滴。

飛機票可以公費的,不過衙內還是沒占公家便宜,她去占黃東東的便宜。說來,黃東東也是去占便宜滴。

黃東東這個時候也要上京。東東托他小姨的福高中在紐約上東區讀的書,那樣燒錢的學校除了學會怎麽胡搞,怎麽享受錢堆起來的日子,對東東而言積累起來的最寶貴的“財富”就是結識了一幫中國大陸真正頂級的富家子。

其實,就算你家在紐約無論從地位上還是財富上立了足,那個充斥着白人優越感的地界對黃皮膚的你還是充滿着排斥甚至歧視,所以這幫在祖國大陸算暴富的孩子到了那裏依然孤立。只有這種時刻方能顯真情,這幫孩子紮得比較緊,後來就算各奔東西,每年某個時段還是會聚在一起。東東一個中産階級家庭的孩子因為機緣打入那個圈子,東東說,這就是“財富”。

這次“富孩子幫”在北京聚會,黃東東又要去蹭次奢華滴,私人飛機過來接他咧,衙內還不跟着蹭。

這是衙內第一次坐私人飛機,雖然直19幾次也當私人飛機給她享受鳥,不過,實在不同,空姐兒超漂亮,就為她和東東服務。衙內表揚黃東東這次叫*比較靠譜。

更靠譜的事兒還在後面。

鮮綠的草坪上,從飛機上下來,犰傻子眼睛一蹭亮!

帥!這車真他 媽 帥到爪哇國去鳥!

“房芮,這是犰犰,犰犰,這是房芮。”黃東東一下飛機就跟車前的一個帥哥哥兒們氣十足地擊了下掌,互相介紹了下。

犰傻子完全心水那車去鳥,再加*一向把黃東東當碗菜,凡跟黃東東沾邊兒的都跟自己家似的,忒放松。“你好。”所以她挺随意地一擡手,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你好。”帥哥也輕松地擡了擡手,“東東,女朋友?”胳膊碰了下東東。

東東嘆了口氣,“高攀不上,哎,怎麽說,俺一祖宗吧,供着的那種。”帥哥大笑。

犰犰卻壓根沒管他們說什麽,手指了指那車,“這車你的?”

“是呀。”

“我帶東東去市區吧,這車不錯。”犰傻子說這話還是有點臉紅,她真想開呗。好車她是開了不少,頂級名跑也多,不過這輛稀罕撒,犰傻子認出來鳥,Koenigsegg Trevita,全車碳纖維材質,全球僅有三輛。

那房芮也痛快,車鑰匙丢給犰犰,犰犰接住,難掩興奮。

“那行,你們自己去長安俱樂部,我們那兒等你們。”

犰犰已經上了車,坐在駕駛位上把本披散着的長發紮了起來,一個利落的馬尾,又拿出墨鏡戴上。

東東邊系着安全帶邊說,“我曉得你開車蠻野,悠着點啊,要出了什麽事,高叔叔吃了我!”

犰犰微笑着把敞篷打開,轉過頭看東東,右手還輕拍了下方向盤,“這種車,開慢鳥就是糟蹋,不過,你放心,我滴技術——”

“吱唔,”應該說這啓動的聲音*在人心!如此燒錢的車開不出任何雜音的。

跑車像一匹豹優雅滑出———此時機場見到的人無不啧嘆,車帥,人也帥。女人開車時本來就帥,特別是駕馭這樣頂級的燒錢物,稱得越發大氣。犰犰戴着墨鏡,打方向盤時馬尾甩在一邊肩頭,英姿飒爽!

更不談這一路———就像她對韓帥說滴,帝都不敢造次,她開得并不快,路況也容不得她撒野,不過,該快的時候那個駕馭得穩,隐隐的野性,———一路上曉得幾多哥兒們撐出頭對她吹口哨!還有後面想追滴,不過,哪追得上撒。

東東坐在一旁也拉風,不過心裏還是忍不住嘆呀,犰犰是神裏神經滴,不過就是那個理兒,好鳥配好窩,這祖宗,我們這樣滴,是養不起啊,這又會玩又會吃的———

跟着導航儀一路駛向東長安街。

入口處肯定要減速,跑車連滑動都這麽叫犰犰稱心,犰犰注意力瞟着窗外後視鏡,看着它漂亮的車體發出猶如珍珠般晶瑩剔透的光澤,沒有留意前方,———突然,“啪啪”兩聲低調的喇叭,東東也碰了下她的手,“看着。”犰犰轉過眼看向前方。她是從左邊進,面對面那輛奧迪是從右邊進,兩輛車在入口處成鼎足之勢,頂住了。

這肯定需要一方向後退一點,可是犰犰這邊後面已經跟進了車,退不得。再看對方,後面雖然也有車,可是跟的不是那麽近,有退的餘地。

犰犰就坐着等着他退,也做好準備打方向盤轉彎了。可是,他老半天也不動!

犰犰後面的車都開始按喇叭了,犰犰有點急,同時也挺氣,這人怎麽這麽呸!

還好,最後還是他退了,犰犰利落地一打方向盤,完美地拐了進來,向裏行駛時犰犰有點嫌惡地看了眼後視鏡,那車當然跟在她的後面也進來了。

下了車,犰犰把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卻沒立即進去。東東牽着她往裏拉,“走啊。”犰犰眉頭蹙着,“等一會兒。”她非要看看那個嘎巴子長啥樣兒。

奧迪也停穩了。犰犰盯着那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下來一男的,長得挺不錯,下來把車鑰匙潇灑地抛給泊車小弟,挺熟。犰犰一撅嘴,心裏罵了聲人渣,正準備跟東東一起進去,轉過頭的餘光卻瞟到———犰犰立即又停住了腳步!接着,待看清那人,竟然又本能地往東東後面縮。

東東納悶,“怎麽了?”

犰犰捏他的手腕,“別做聲!”在他頸子後小聲吼他。她呢,人又躲在東東後面偷偷看那幾個人悠閑走進會所。

原來,從奧迪後座又下來兩人,其中一個,———犰犰就那一眼餘光正好瞟見了他眉心的紅點兒!!

果然人渣,沒品嘎巴子事兒果然就他這類人做了!

犰犰撇嘴,等他們走進去了,她才推了下東東一起走進去。

“又碰見仇人了?”東東問,

“這回是真仇人。”犰犰有點煩地說,“不過,看在你朋友面子上,今天沒地兒搞他。”她就這樣一說兒,你看她一見仇人那樣兒,第一件事情就是躲,想來又有多大個膽兒?咳。

東東到不以為意,她個神經病誰跟她搞得清白?兩個人直接上了8層,先去吃飯。

席間,還是挺輕松。一來這些男人跟東東一般年紀,都比她小;再一個,說過她跟東東就像姐弟,混得爛熟,所以跟這些人處得也随意。說說笑笑,一會兒也熟了。

“犰犰會打桌球嗎?”

“不會。”她到幹脆。

“那沒事兒,一會兒教你呗。”

“行啊。”

吃過飯,下到B2層,俱樂部的桌球室很豪華,不過也是開放型的,已經有幾桌在裏面玩了。

真是冤家路窄,犰犰又見到那個紅點兒人渣。看來他們過來就是打桌球的,且經常過來這邊玩兒,竟然連東東的朋友都有認得他的,犰犰聽見有兩人說,“喏,小少又過來玩了。”

“聽說他特別愛打桌球。”

“嗯,他還挺喜歡打獵。”

犰犰不做聲,今天既然不打算害他就看都不想看他。再一個,各玩各的,看那邊他也玩得蠻盡興,估計也看不到自己。放下心來,犰犰專心學桌球。

挺好玩的,犰犰有模有樣地學,還挺認真。東東也算桌球高手,她跟東東說,回武漢了找時間專門教她。東東笑,以前帶你去玩你不學咩,現在有興趣了?犰犰說,此一時彼一時嘛。

正玩得帶勁兒,突然聽見那邊“嘩啦啦”一聲響!哎喲,動靜挺大。

犰犰撐着球杆兒轉過頭去看,———不禁有點樂兒,哈哈,這下有好戲看鳥。

旁邊一桌兒有個男人可能喝醉了,一手還拿着酒杯,一手撐着杆兒,搖搖晃晃,最後一個沒站穩倒向一邊,不打緊,他竟然撞着了後面正準備開球的小少!!

嘎嘎,犰犰幸災樂禍地咬唇,紅酒潑了小少一身。犰犰看見他微蹙起了眉頭。

他那紅點兒要說真是妖的邪乎,就算微蹙起,依然襯得整個臉龐絕豔慵懶,只怕連男人看了都得屏息。因為犰犰已經聽見東東在旁邊吭了聲兒,“這男的真漂亮。”

東東一朋友碰了下他的胳膊,“小聲兒點,那是正宗太 子 爺,你說他漂亮,小心他割你舌頭。”開玩笑地笑。

犰犰卻眯起了眼,突然想起一遭,手伸進荷包裏摸着手機。

她想起來了,這是個睚眦必報的主兒,韓帥都說他“你傷了人,可以;別人傷了你,不行。”既然如此,那現下,這位肯定不得下地!等他一“欺人”犰犰就準備掏出手機“全程拍攝”,再匿名放到網上!———嘿嘿,犰犰越想越正點,這不正應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标題犰犰都想好了,就叫“領袖之子白鶴筱仗勢欺人,天理不容!!”

卻,犰犰捏着手機的手都出汗了!他———

那邊,确實有點亂,

撞着小少了,那人醉熏熏猶不自知,竟然還罵罵咧咧說小少擋了他的路,

這過分,以小少個性更應該給他好瞧呀,也确實,那人一起的似乎也都識得小少,吓死,把那人按着連連給小少賠禮道歉,依犰犰看,都恨不得彎腰跟他磕頭了。

小少身邊的人倒冷靜,甚至說,紳士。他們眼中沒有流露出戲谑鄙笑,而是有點無奈般。

而小少,———更無所謂樣。他人本來顯現出來的就是懶懶淡淡的,這一無謂,更疏淡。就見他擡起沒拿杆兒的手沒所謂地擺了擺,甚至,還微笑了下,放下杆兒,一手揪了揪腰後的襯衣,大度地去洗手間了。

那就是———根本沒鬧起來?!

犰犰撇撇嘴,不買賬。

真會裝!犰犰就是這麽想的。

同時,也有點失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搞成撒。

23

犰犰這幾天不舒服,身體上的,她來好事了,來的量比較多不說,還有點痛經。估計跟她來北京,暫時性的水土不服有關。她怕疼,可是這是女人獨有的疼,也沒辦法,只有自己受着。

她這一不舒服,啥心思都沒有了,整日裏怏怏的,不過工作還要做啊,該認真還是得認真,只是太難受,衛生巾就算是超薄的夾着也不舒服撒。

還好就是工作上沒有太大的難度,她筆頭功夫不錯,分在編撰組做起事來也比較順利。犰犰喝了口熱水,裏面她泡了幾顆紅棗。放下筆,一手輕輕揉了揉小 腹,看着窗外她又休息性的發會兒小呆。

這神經病就想啊,要是能像衛錦公那樣不穿內褲到處走就好了。衛錦公是她想象中那個洛陽城裏的一個大流氓。當時的人們要過街,就要借助一種叫拐的東西。那是一對帶着歪杈的樹棍,出門時扛在肩上,走到街邊上,就站在杈上,踩起高跷來。

衛錦公他駕兩丈高雙拐走在洛陽大街上時,每個走在他下面的人都恨他恨得要死。因為他總從別人頭頂上跨過去,使別人蒙受胯 下之辱,還因為他在那件黑綢長袍底下什麽都不穿。這一點在平地上不是個問題,懸在半空中就十分讓人讨厭。當時洛陽城裏的女人在巷口看到一對白蠟長杆從面前走過,感到一個影子從天頂飄落,遮住了陽光時,大多馬上尖叫一聲,閉上眼睛蹲在地上,表示她什麽都不想看。

也有些潑辣的娘兒們見到這種景象就怒吼一聲,從家裏拿出頂門杠,踏泥涉水地猛撲過去,追打那對白蠟杆,要把衛錦公從天上打下來。這也很難得逞,因為衛錦公的速度快着吶。他飛快的跑掉了,留下街上一串奸笑。

只有在街邊上徘徊拉客的妓 女,才會嚼着嘴裏老牛皮,揚着臉來看半空中的衛錦公——他長袍下襟下露出的兩條毛茸茸的腿和別的東西。但是她們對這些東西早就司空見慣了。為了引起她們的注意,衛錦公在腿上和別的地方都刺了駭人聽聞的圖案,就是這麽古怪———

正想着入神呢,犰犰突然聽見,

“大家快準備一下,白副主任來看望大家了!”編撰組的組長,信息研究司的那個張主任又似興奮又似緊張地疾步走了進來,

犰犰還在她洛陽城幻想裏一時沒走出來,暈暈乎乎的,咳,也莫怪她愛這麽神經兮兮地胡思亂想,一入迷了,她就忘了經痛不舒服了撒。

看見大家都站起來,犰犰也跟着站了起來,一起身,下 體感覺就“嘩啦啦”,咳,又下來好多———犰犰回過神,“白副主任來看望大家了”,一下意識到是誰來了!頓時有點慌起來,雖然曉得遲早都會跟人渣碰面,可,這個時候?狀态不對撒,我這麽不舒服,怎麽跟他拼氣魄!———犰犰立時躁起來,同時又有點怕,幹脆去上廁所——卻,才要移步,聽見“嘩啦啦”,這次不是她下 體的“嘩啦啦”,而是,如此蓬*而熱烈的掌聲!

哎,太 子 爺親臨看望,曉得那些當官的幾激動,這抽調上來的各個基層單位的,也都知道他的身份,更是激動谄媚,各個握手全伸出雙手。犰犰不曉得怎麽辦好,這個時候身體的不适徹底打亂鳥她的沉穩,犰犰心都懸在了嗓子眼兒,他要認出自己怎麽辦!他要當着這麽多人給自己好看怎麽辦!!

“這是上海文化宮的**——”由張主任介紹,已經一路向這邊握過來鳥,犰犰手心都是汗,糾結,是伸出一只手,還是伸兩只———

“這是武漢市珞珈山街珈智社區居委會的高犰。”

他的手如常伸過來,“您好。”

“首長好。”高犰最後還是“随波逐流”伸出了兩只手,握住。

犰犰像胸 口裏長出個小手緊緊掐着自己的心髒,擡起了頭,盡量保持最平常的微笑,———一眼,還是習慣性看向他眉心的紅點兒,————近看,配着他雍容的眉眼,更是妖紅的無法!———他跟她,眼光碰到了眼光,小手掐進心髒裏,要驟停!———卻!他如常微笑,如常,再如常不過地,滑過眼光,———像根本就不認得她!!

手松開,接着去握下一位。

犰犰突然像如獲新生地暗暗大大沉了口氣,管他怎麽搞,他沒在這個時候作怪,他沒缺德!————可立即又警惕起來,會不會有伏筆?!

犰犰又像只刺猬豬精氣神鼓起來,望着他一個個帶着微笑握下去,然後,簡單說了幾句話,

“同志們辛苦了,這項工作———”都是些套話,“今天正好人民大會堂有個國研室和總政聯合舉辦的雙擁活動,大家一起去看看吧,也算放松一下。———”

說實話,這樣一個滟 媚感覺的妖孽不緊不慢說着如此正兒八經的官話兒,還有,他站姿灑脫,又有種天生的貴胄氣,笑容雖淡靜,可怎麽看都有股子慵懶随興在其間———

犰犰不敢明目張膽盯着他來觀察他到底玩什麽花樣,就眼神游移地看一下他,再看看別人,到發現,要麽就是這人會裝到極致,要麽就是,———他根本就不記得自己!

真沒有什麽特別,如常講完話,一次例行視察,又被簇擁着走了,什麽都沒發生。

犰犰這個時候到迷惑了。她相信自己的觀察力,尤其她這樣着意去細究他的“一舉一動”,高度提防着他的“險惡用心”,———可是,有點摸不着頭腦的感覺啊,是她道行不夠?還是,———也許他确實不記得自己了?———犰犰不想想了,疾步又去上廁所。來得多,她換衛生巾就不曉得幾勤。這次好事來的,叫犰犰難受的要瘋鳥。

小少開了口,下午那個在人民大會堂搞的雙擁活動他們肯定得去參加。

沒想,挺隆重,是場大型演出。

犰犰他們作為國研室的特殊賓客,還是小少親口指示邀請的,被安排坐在了比較靠前的位置。

演出前,走馬觀花來來去去的各級領導們,握手,寒暄,然後才就坐。

其中不少穿軍裝的,雙擁嘛,總政來了不少領導。

又走進來幾個軍裝,這次比較隆重,連小少都起身了。不過還是對方迎過來握住了手。

肩頭三顆金星咧,上将,估計是總政的頭兒。跟小少笑着說了幾句,手一擡,請小少坐下一樣,自己也在他身旁座位坐了下來。

犰犰沒注意這些。她本身就不舒服,只能靠努力幻想來分散身體的不适。手肘擱在椅把上沒多大精神地撐着腦袋又發會兒小呆呢。不過,總政那三星上将來時,有點熱鬧,犰犰瞟過去一眼,這一眼瞟過去不打緊,犰犰一愣!

你瞧她看見誰了?龔曉躍!

就像有那個心靈感應吶,随總政一把手過來的龔曉躍,如此衆多投注過來的眼光,他就能一眼望見他的死犰犰———

兩個人的眼光碰在一起,

犰犰立即就低下了頭!

突然有種隐隐的委屈,———她本來就不舒服,感受就脆弱,現在又是同樣個會議大廳裏,———上次,也是這樣個舞臺上舞臺下,他把她的摩洛哥皮獻給了那個初一———怎能不叫犰犰觸景傷情?

龔曉躍整個人都定在那裏了!這裏竟然看見犰犰!———

前面首長們寒暄完已經坐了下來,龔曉躍也坐了下來,不過,過一會兒,他起身向後排角落邊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其間,兩次有人在他耳朵邊說了些什麽,龔少微垂眼點了點頭。後來,眼睛就一直望着側前排那邊犰犰的後腦勺,好像,怎麽也望不夠———

(親愛滴大人們,給您們拜年啦!祝願大家來年身體健康,發財,大樂,萬事順心如意!)

24

臺上的舞蹈很華麗,明黃舞衣,敦煌飛天一樣叫人驚豔的美女的臉。

叫犰犰想起了莫高窟的佛們。長得好看死了,這麽多年,也不衰老。和現在的文藝明星類似,敦煌的佛門有三個特征:第一,不男不女。面皮粉 嫩,但是長胡子。手指粗 壯,但是胸 部隆起。第二,衣着暴 露。穿得都很少,衣服都很輕薄,很多的褶皺,繁密的花瓣一樣。第三,佩戴飾物。腳串、手串、板帶、項鏈、發箍。白玉、水晶、瑪瑙、琥珀、蜜蠟、琉璃、紅珊瑚、綠松石、青金石。

實在奢華,大氣磅礴。可恢弘的氣勢也抵不住犰犰下 身“*泛 濫”,她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觀看演出時背着包兒走是很不禮貌的,犰犰一想,衛生巾才來時也換過,我現在就是想去找個地方揉揉肚子,不帶包兒也成。包兒就放座位上出去了。

沒想,手才搭上洗手間的門把,———“啊——”人從後面被人抱了個滿懷!犰犰的呼聲被一只手捂住,接着,聽見耳朵邊兒,“別叫,是我。”

犰犰本能反手抓着那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腕,還是帶驚惶地扭臉兒一看,———龔曉躍!犰犰氣不過,細跟兒往後一挪就要去踩他!她也不做聲,典型下毒手陰着逞快活的那種。

龔曉躍當然反應快,不僅不得被她踩着,潇灑地一把撈起她的腿窩兒,人打橫抱起來,腳踢開洗手間的門,進來,腳後跟兒又一撥,阖上洗手間的門。

犰犰曉得這種地方鬧不得,随時有人進來,着急上了,手直推他的肩頭,“你瘋了!放我下來,被人看見——唔———”唇被他咬住,有點疼。曉躍放下她,緊緊環着她的腰,稍向上提,犰犰變成了踮着腳尖兒。

犰犰一手放在他肩頭,抓着他的軍裝,一手握拳,抵着,他重重地吸 附着自己,都不得呼吸——

快要沒氣,放開了她。犰犰的唇紅得揪豔,眼睛更是紅潤的憐人,她急促地啜着氣,握拳的手使勁兒捶他的肩頭,“你就不能放過我?!”

龔曉躍一手上移掌住她的後腦,唇,吻*的眉心,呢喃,帶着剛激 吻過後重重的呼吸,“放不過,放不過——”

犰犰咬唇,像要哭了,“你搶了我的摩洛哥皮,——”她忍了半天,算是沒說出後半句,“還把它送給別人,——”

龔曉躍沒動,抵着她的眉心,說了句很奇怪的話,“那人會有報應的,他日,你可別護着他,犰犰,你要明是非——”

犰犰一下靜了下來,他在說什麽啊,

哪知,他依然抵着她的眉心,靜靜的。過了一會兒,唇分開,微低頭看她的眼睛,一手掌着她的臉龐,輕輕搖了搖,

“犰犰,最近你愛抽軟金砂,喝藏香春是不是,”

犰犰微張開了唇吃驚地望着他!他怎麽知道———

“軟金砂好辦,就是藏香春,你愛喝的那種銅瓶系列人家沒多少存貨了,再給你去找找——”

犰犰眼睛汪汪地望着他,

要說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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