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5)

圍之內了,那個李感也蠻不錯,要不考慮考慮倒追?

“放心吧!”孔漁然笑,心裏卻不是滋味。

4、

孔漁然走了沒多久,崔隐就把鄭而末和李感轟走了。他心不在焉地拉着“駱駝”在樓下的小花園裏散步。“駱駝”又遇到了五單元那只金毛,兩只狗玩得不亦樂乎。金毛的主人,那個整天抿着嘴角的十二三歲的黃毛丫頭,總是目不轉睛地望着崔隐。她有一頭服帖的長發,總是披在肩膀上。上身穿一件白色的棉外套,酷酷的寬腿仔褲,白色球鞋,走起路來腳步很輕盈,步伐總是能和好動的“飯粒”保持一致。

崔隐好奇地問:“怎麽這麽晚才遛狗?小女孩這麽晚在外邊很危險的,趕緊回家吧。”

小女孩搖搖頭說:“沒事啊,不是有哥哥在嗎?再說‘飯粒’想和‘駱駝’一起玩啊!”

“明天早上再讓它們玩吧。回家吧,快點!”崔隐擺擺手。本來想一個人靜靜地呆一會兒的。

“那……一起回去吧。”小丫頭建議。

“好。”崔隐點頭。既然在外邊也不得清靜,還是回家比較好。他連忙招呼“駱駝”回家。

小丫頭牽上“飯粒”跑了幾步追上崔隐的步伐,她眨眨黑亮的大眼睛試探地問:“有時候我看到一個姐姐帶‘駱駝’散步,她是誰啊?”

崔隐面無表情地答道:“室友。”

小女孩見崔隐臉色不太好,撅着嘴沒有再說什麽。

崔隐看着小女孩搖着手進了五單元的門,自己也拉着“駱駝”回家了。整個晚上心情都很差,崔隐連電視都沒看,回房間倒在床上翻書看,一個小時過去了,那一頁還沒有看完。

幾個小時以後,他聽到了鑰匙響,懶洋洋地爬起來想和她打聲招呼。他聽到了孔漁然的聲音:“都說不用送上來了,趕緊回家吧!路上小心點!”

有人送她?崔隐停住了腳。

很快就聽到了趙旭瑞的聲音:“不請我進去喝口水嗎?”

“現在幾點了?趕緊回去吧!早點休息。”孔漁然下了逐客令。

“我口很渴啊!”趙旭瑞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崔隐知道他已經耍賴進屋了。

崔隐拉開門,“駱駝”見縫鑽了出去,跑過去歡迎他們。看到孔漁然臉上的妝又吓了一跳。但還是搖着尾巴沖到她面前。

“‘駱駝’對不起!把你吵醒了!”孔漁然伸手撫摸它的頭。

“回來啦?”崔隐站在卧室門口打招呼,“哎,弟弟也來了?”

“嗯。”孔漁然沖他點點頭。

崔隐一愣,她臉上化着濃妝。穿得很樸素,但是又化着如此誇張的濃妝。她很喜歡化妝嗎?聽說有些女生不化妝根本不敢出門見人。而這個女生只在夜裏化妝,白天則素面朝天。

“嗨!”趙旭瑞沖崔隐露出一口白牙。

“他喝口水就走。”孔漁然邊說邊換上拖鞋。

“要不要聊聊?”趙旭瑞提議。

孔漁然把自己的大包扔回卧室,看看崔隐,又看看趙旭瑞說:“我一早還有課,你們聊吧。”說完就鑽進了衛生間。

崔隐努努嘴,示意趙旭瑞坐,他邊往廚房走邊問:“喝點什麽?咖啡?茶?還是熱果汁?”

耳朵尖的孔漁然撇撇嘴嘟囔道:“飲料還真全。我們窮人有白開水喝就已經很知足了!”

崔隐端了兩杯熱咖啡走出廚房,放到趙旭瑞面前一杯,他小聲問:“你姐總這樣嗎?”

“她怎麽了?”趙旭瑞不解。

“我覺得她有點神經質。”崔隐皺着眉頭說。

趙旭瑞不愛聽了,怎麽能這麽說他的孔姐姐呢?他大聲反駁道:“神經質?才沒有!她多好啊!雖然有時候有點傻乎乎的,我覺得很可愛啊……”

崔隐心一沉,又問:“去哪跳舞了?”

“她沒跟你說嗎?”趙旭瑞擡眼瞅了崔隐一眼說,“舞酒吧。”

“598?”

趙旭瑞呵呵笑:“沒去過?就在蓮花路附近。”

“哦,改天去看看。”崔隐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趙旭瑞突然說:“哥,我可以叫你哥嗎?”

“當然了。”崔隐笑得有點勉強,趙旭瑞的态度似乎轉變得太快了。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趙旭瑞呵呵笑着問:“哥,你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崔隐搖頭,表情有些不自然。

趙旭瑞喝了一口咖啡,突然想到崔隐是GAY的事,忙說:“哦,我聽孔姐說了。之前錯怪你了,別往心裏去。”

“什麽錯怪我了?”崔隐一頭霧水。

趙旭瑞小聲說:“你知道我喜歡孔漁然吧?我開始把你當情敵了!”

崔隐試探地問:“你們怎麽不交往?”

趙旭瑞嘆了口氣:“唉!我還沒開始追呢。我姐是地地道道的獨身主義者。有難度哦,開始我想順其自然算了。後來你一出現我就開始緊張,生怕你把她搶了去。”

“為什麽有這樣的想法?”崔隐不動聲色。

趙旭瑞攤牌:“你放心讓喜歡的女生和一個又高又帥,會做菜,并且志趣相投的大帥哥住在一起嗎?”

崔隐眉頭微蹙:“志趣相投?不曉得你怎麽看出來的。我們相處得很緊張,她太愛生氣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麽老惹着她。”

趙旭瑞解釋道:“可能是她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哥你就多讓着她點吧。以後等我追上她,我再好好地改變她吧。”

崔隐沒答。趙旭瑞這話聽着真別扭,好好地改變她?

“不說了,在我沒追到她的這段時間就幫我照顧她吧。”趙旭瑞說完把咖啡喝光,起身要走。既然孔漁然不聊,跟崔隐也沒什麽好聊的。

“好。早點回家吧。”崔隐點點頭。

“孔姐!我走了!”趙旭瑞沖衛生間方向喊。

“好。路上小心。”孔漁然答道。

送走了趙旭瑞,崔隐坐回到沙發上琢磨趙旭瑞的話。他喜歡她什麽呢?小屁孩兒一個。情敵?他為什麽突然不把他當情敵了呢?奇怪,孔漁然跟他說什麽了?

孔漁然包着頭發走出衛生間,看了崔隐一眼,繼續往自己的卧室走。走到門口,看到“駱駝”正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她退回來,走到沙發旁坐下。對正在發呆的崔隐說:“哎!”

“嗯?怎麽了?”崔隐回過神來。洗去濃妝的孔漁然現在看起來清清爽爽。

“你的‘駱駝’已經把床搶回去了。以後那張床歸它,我打地鋪。你不用每天都洗床單了。”孔漁然好心地說。

“你還真大度。”崔隐感嘆。

“是它比較可愛,一般的狗我絕對不讓給它!”孔漁然一想到“駱駝”心情突然好起來。

“睡地板似乎對身體不太好……”崔隐擔心地說。

“我開了地熱,很暖和。”孔漁然搖頭。

崔隐點點頭說:“今天招待我哥們兒吃飯沒提前跟你打招呼,沒生氣吧?”

孔漁然沒答反問:“他們真是簡視覺部落的嗎?”

崔隐笑:“他們很出名嗎?”

“是啊!”孔漁然點頭。他們學校有哪個不知道簡視覺部落的?

“他們撺掇我加入,我在考慮呢。”崔隐撇撇嘴,沒想到這兩個家夥混得還不錯。

“你?”孔漁然突然睜大眼睛喊。

“就那麽看不起我嗎?”崔隐撇嘴。

孔漁然忙搖手解釋:“不不!沒那個意思,我就是有點嫉妒了。”

“回頭給我看看你的作品。”崔隐搖頭笑。

“行!”孔漁然點頭。

崔隐心情好了一點,她和他算是和好了吧?還以為會冷戰一段時間,一天的時間真難熬。他指了指客廳問:“我把家裏收拾得幹淨吧?你就安心上學就行了,不用擔心這些家務活兒,也不用覺得過意不去。本來就是誰有時間誰收拾。你的房間用不用我幫你收拾?”

孔漁然更覺得過意不去了,忙說:“哦,不用。謝謝你了!”

“你不是也幫我收拾過嗎?還幫我在櫃子裏放了樟腦球……以前自己收拾這麽大一個房子很費勁吧?”崔隐笑着問。

“不啊!我不吃零食,又不吸煙,沒有煙灰,一個人吃飯,垃圾也少。所以一個星期收拾一次就行了。而且每次我朋友陳舊都來幫忙,我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保持就行。”孔漁然說完自己先臉紅了,她什麽時候注意保持過?每周末陳舊來幫忙的時候都會發一通牢騷,說房子還不如她家的狗窩幹淨。至于樟腦球?她腦袋裏根本沒有樟腦球這種東西,剛搬來時是陳舊提來了幾袋子扔進所有的櫃子。

“哦,原來如此!”崔隐終于明白孔漁然沒有收拾房間不是和他賭氣。只要不是賭氣就好啦。又懶又迷糊的女生,竟然還有人追?真是沒天理。她到底哪裏與衆不同呢?

那只淘氣的“駱駝”每天都把房子裏搞得亂七八糟,到處都是狗毛,再一周收拾一次房間,這裏就成垃圾場了。

孔漁然不好意思地笑笑。

崔隐看看表說:“睡吧,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嗎?”

“哦,晚安!‘駱駝’早就睡着了。我把它的水碗拿到我房間裏吧,它半夜可能會渴。”孔漁然端起“駱駝”的水碗回自己的卧室,輕輕地放在牆邊。關上門,換上臺燈,“駱駝”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孔漁然慢慢地拉開自己的地鋪,生怕吵醒了“駱駝”。

唉!狗睡床,窮人睡地板,這是什麽世道啊?

五、拖鞋

五、拖鞋

1、

崔隐買了洗衣機和晾衣竿,沒日沒夜地洗了三天,把家裏所有可洗的東西全洗了。陽臺上的晾衣竿上天天都晾着崔隐的衣服和家裏的布制品。房子裏彌漫着洗衣粉的檸檬香味。

孔漁然與他和平相處,再沒出什麽亂子。一起吃飯,看一會兒電視,偶爾幫崔隐遛狗,幫他疊衣服。然後就是沒完沒了地畫畫,她現在喜歡在那張飯桌上畫,窗外的景物每時每刻都不同,這點讓她喜歡。還有崔隐和“駱駝”也被她偷偷當成自己的速寫模特,每當崔隐靠近的時候,孔漁然便把畫蓋起來,他一定會笑話她吧。

趙旭瑞總來蹭飯,他現在和崔隐的關系似乎已經很鐵了。

孔漁然也漸漸習慣了在崔隐與趙旭瑞的注視下做自己的事。要是在家裏也不能自由自在,那還不如死掉算了。

崔隐最近經常外出,他漸漸地忙了起來,他沒時間回家給她做飯,沒時間回家遛狗,沒時間收拾屋子。在家的時候也多半是悶在卧室裏忙碌着。

孔漁然不好意思打擾他,他在想念語恩吧。不是說要整理嗎……

孔漁然整日都安安靜靜的。崔隐打印了一張食物相克表給她,防止她再食物中毒。上次的菠菜粉絲湯和牛奶害他們差點挂掉。吃飯依舊将就,家務依舊是推到周末進行,陳舊被再次召喚過來幫忙。崔隐回來只不過十多天的時間,似乎她的心底已經産生強烈的惰性,沒什麽心思做飯,也沒有力氣做家務。“駱駝”整天發呆,只有散步的時候還稍微有些生氣。

他已經三天沒回來了,沒有任何音信。孔漁然莫名其妙地不安起來。起初她以為他在外面玩了通宵。第二天又以為他在某個朋友家喝酒。第三天晚上仍沒有回來?上次他回來晚一點還留了字條,可是這一次連個字條也沒留下。她又開始在犄角旮旯裏扒拉,看是不是留了字條,不巧飄到了哪裏。但是地上除了狗毛和灰塵,其餘什麽都沒有。

孔漁然就開始擔心起來,他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過馬路不小心發生了車禍?自稱很有錢,所以遭到綁架?她再也坐不住了,連忙撥通了崔隐的電話。

“喂?”聽筒裏傳來他疲憊沙啞的聲音。

聽到他的聲音,孔漁然喜憂參半:“病了嗎?”她輕問。

“哦,沒有。沒來得及和你說,我在工作,麻煩你幫我照顧‘駱駝’幾天。”

“這不用你說啦,它吃得比我好,睡得也比我好。”孔漁然自嘲。

崔隐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他又說:“你要注意別感冒。”

“你也是……”孔漁然說完就後悔了,這樣說似乎有些暧昧。

“傳染給‘駱駝’可就麻煩了。對了,喊‘駱駝’聽個電話。”崔隐開起玩笑來。

孔漁然翻翻白眼,真的招呼“駱駝”跑過來,她對着電話說:“它來了,你說話吧。”之後把電話聽筒貼近“駱駝”耳朵邊。

“‘駱駝’想我沒?”崔隐大聲問。

之前一直悶悶不樂的“駱駝”突然退後幾步,對着電話狂吠,然後發瘋似的滿屋子跑了起來,邊跑邊嗷嗷叫。

孔漁然對着話筒說:“‘駱駝’瘋了。”

“我也想這個小家夥了。我很快會回去的。”崔隐忍不住笑。

“好,拜拜。”孔漁然挂斷電話,心裏踏實了很多,但是又有些納悶到底是什麽重要的工作連回家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呢?

孔漁然伸了個懶腰,毫無顧忌地推門進了崔隐的房間。“駱駝”跑累了,喝了幾口水,跟着孔漁然進了主人的房間。

崔隐住進來之後,她第一次有機會放心大膽地參觀崔隐的房間。被子鋪得平整,枕邊有兩本書。拉開衣櫃,已經空了很多。只剩下男裝,疊放整齊。書桌上沒有雜物,筆筒裏七八支鉛筆,一大塊橡皮。他果真是個幹淨的男人。

孔漁然拉開他書桌的第一層抽屜,畫圖工具,各自歸類。拉開下面的抽屜,一個黑色的皮質日記本躺在裏面。她伸手,觸摸到皮子的質感,冰涼而柔軟。她迅速抽回手,猛地關上抽屜。天哪!她在幹什麽哪!孔漁然起身在書架上抽出兩本漫畫書撒腿跑了出去。

“駱駝”以為要玩游戲,跟着跑了出去,見孔漁然并沒有和它玩的意思,垂頭喪氣地晃到陽臺的落地窗前趴着,看路燈下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裏有沒有自己的主人。

2、

崔隐回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孔漁然的門關着,屋子裏黑漆漆的。他輕輕地關上門,回自己的房間裏倒頭休息。本來想等孔漁然快起床的時候就去做早飯,然後和“駱駝”好好玩一會兒,一起吃早飯,之後他再睡。可是他的眼皮和大腦不允許了,很快便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在夢中,他在廚房準備早餐,突然聽到客廳裏有響動,他探出頭看到語恩正拿着牛肉條逗“駱駝”,“駱駝”跳啊跳啊,就是夠不到語恩手裏的食物。語恩擡頭,與他相視一笑……

“崔隐,是你回來了嗎?”孔漁然輕輕地扭開崔隐的房門。

“駱駝”見縫就鑽了進去,在床下圍着主人亂轉。

“噓!”孔漁然連忙跑進去摟住“駱駝”的脖子,生怕它撲到崔隐的懷裏,她輕聲安撫着“駱駝”,“他睡着了,咱們不要打擾他好不好?”

“駱駝”異常懂事地舔了舔崔隐的腳丫,然後蹑手蹑腳地跑出去,站在門口沖她搖尾巴。孔漁然微笑,伸手扯開被子的半邊搭在崔隐身上。看來他真的累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崔隐翻了個身,他抿起嘴角,呵呵笑了兩聲。孔漁然吓了一跳,再看原來他并沒有醒來。他在做夢吧,怎麽寵物和主人做夢的時候都是一副表情,傻乎乎的,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等他醒來時,廚房裏傳來炒菜的聲音。天色仍有些暗,他看看表,七點。崔隐爬起來伸個懶腰。開門晃到廚房,孔漁然頭發輕挽,穿着圍裙在炒蒜薹。

崔隐開口:“不小心睡着了。”

“你醒啦?”孔漁然回頭沖他笑笑,“快去洗漱吧,菜馬上就好了。”

“駱駝”聞聲趕來,狂叫着撲到崔隐身上。

“哎喲,‘駱駝’想我沒有?小家夥……”崔隐蹲下身子捧着“駱駝”的脖子一頓亂揉,“駱駝”使勁往崔隐的懷裏紮,還總吐舌頭妄圖偷襲主人的臉。

孔漁然皺着眉毛直撇嘴,“駱駝”還真會撒嬌啊。

崔隐拍拍“駱駝”轉身去衛生間裏洗漱。等他出來時,孔漁然已經把飯菜端上了桌,給“駱駝”加了糧食和清水。

崔隐和孔漁然坐在飯桌的兩邊,香噴噴的大米飯。一盤肉絲炒蒜薹,一盤雞蛋炒西紅柿。崔隐拿起筷子說:“早上還吃炒菜,随便吃點就行了。”

“早上?現在是晚上!你睡迷糊了?”孔漁然吓一跳。

“啊?”崔隐掏出手機一看,十九點三十二,他扯扯嘴角笑着說,“本來還想給你做早餐呢。”

“什麽工作累得人都神志不清了?快吃吧!”孔漁然盛好米飯放到崔隐面前。幾天不見,他竟然瘦了一圈。

“我加入簡視覺了,剛忙完一單很急的活兒。”崔隐捧起那碗米飯,終于又可以在家裏吃飯了,感覺真好。

“真的?”孔漁然瞪大眼睛望着崔隐,真替他高興。

“幹嗎要騙你啊。以後我不是無業游民了,不要再看不起我了!”崔隐嘟囔道。

“什麽時候看不起你了?”孔漁然皺眉。

“之前不是一直都瞧不起我嗎?哎?這個是蒜薹嗎?”崔隐夾起一根幹幹的蒜薹問。

孔漁然點頭:“怎麽了?是蒜薹啊!法國沒有蒜薹?”還有沒見過蒜薹的人嗎?

崔隐又指着旁邊那盤子問:“這個是番茄蛋湯?怎麽沒有那天早上做的好?”

“那個是雞蛋炒西紅柿!”孔漁然瞪着眼睛說,“見過這麽大塊的蛋花嗎?”

崔隐擡眼望着孔漁然,她氣沖沖的,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他小聲問:“對不起,請問你手藝向來這麽差嗎?第一天那碗土豆炖牛肉似乎不錯,不然‘駱駝’不會吃的。還有你做的早餐,饅頭片、番茄蛋湯還有荷包蛋什麽的都挺好的啊……”

孔漁然翻翻白眼說道:“那碗牛肉是陳舊做的。她每周都過來幫我收拾一下房間,炖一鍋牛肉。”

“早餐也是?做完就跑了?”崔隐想不通。

孔漁然垂頭喪氣地說道:“雖然我不會做菜,但早餐總會做個一兩樣兒!我平時正餐都吃水煮青菜,又省燃料又省調料。看你是新來的,特殊照顧你。”

崔隐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那就是說沒法和我的手藝相比了?”

“你想說什麽?”孔漁然自尊心嚴重受挫。

崔隐笑着說:“我說以後還是我來做飯,如果我不加班的話。”

孔漁然撇着嘴說:“也好,你不知道幫你帶‘駱駝’散步有多累。一時都不能松懈啊,要是在樓下沒碰到五單元那只金毛,‘駱駝’恨不得就要跑到人家去敲門了。”

“知道知道!它是世界上最倔的動物!”崔隐一臉的無奈。

“名字沒取好你知道嗎?世界上最倔的動物不是驢,而是駱駝!”

“真的?都是被我慣壞的!對了,你總睡地板不好,要是不介意,就到我的床上睡。呃……我的意思是我們換房間。”崔隐急忙改口。

孔漁然撇撇嘴說:“換房間?多大的工程啊……”

“不用你動手,全由我來。反正我這幾天也沒事。”

“我考慮考慮……”

兩個人湯泡飯,把兩盤菜全吃光了。崔隐抹抹嘴兒說:“雖然樣子難看點,但味道不錯。你很有做菜的天分!”

“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孔漁然喝了一口水,不急不惱。

“你做飯,我刷碗。”崔隐收拾起碗筷往廚房走。

“放着吧,下次做飯的時候再……”孔漁然沖崔隐喊,“呃,你願意刷就刷吧。”

崔隐搖搖頭,她恐怕是天底下最懶惰的丫頭了。

“我覺得洗完菜再洗碗,然後再簡單沖一下就好。刷碗水還可以沖馬桶,那樣比較節水。”孔漁然說出她不願飯後刷碗的理由。

崔隐把碗堆在洗碗池裏留到下次再刷。他笑着走出來說:“你說得有道理!”

“真沒刷啊?”孔漁然以為他會堅持刷完。

“嗯!”崔隐點頭坐到沙發的另一邊,“我想我得跟你學學如何偷懶。”

兩人相視而笑。一起看電視。“駱駝”吃飽喝足,跑過去趴在崔隐的腿上休息。

孔漁然手握遙控器調來調去,最後停在了兒童頻道。看了一會兒,她又轉到了體育頻道。

崔隐歪頭問:“喜歡動畫片嗎?”

“當然。”孔漁然笑着點頭。

“我房子裏有很多漫畫書和影碟,你可以随便看。”崔隐往後一靠一副大方樣兒。

“好!以後有電腦的時候會借你的碟看。”孔漁然扯嘴角笑了笑,書她都快偷着看完了。也好,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進他房間翻書看,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趁他不在,趁“駱駝”不注意了。

崔隐皺了皺眉頭問:“哎,你學動畫的,沒有電腦嗎?”

“正在攢錢呢。已經快夠了。”孔漁然自豪地說。

崔隐心一沉,原來這個丫頭正在為一臺電腦而節衣縮食。怪不得會為他的大手大腳而生氣。他微笑道:“我正好也要買些配件,回頭讓鄭而末帶咱們去買吧,他很懂,又會砍價,免得被奸商騙。”

“真的?太好了。”孔漁然一想到電腦就激動不已,再過不久,她就可以擁有一臺屬于自己的電腦了。

“你可以先用我的筆記本,我不用的情況下……”崔隐被孔漁然的興奮感染了,他高興地起身,走了幾步,又突然轉身問,“對了,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遛狗?我想順便買點東西。”

“謝謝你。你去買吧,我帶它下去就行了。”孔漁然關掉電視,邊說邊去拿外套,準備下樓。

“一起下去吧。”崔隐穿戴整齊,微笑着站在門口等孔漁然。

“哦,好吧。”孔漁然撇撇嘴,要是不巧碰到十四樓阿姨,不一定她會說出什麽話來呢。管她呢。她孔漁然什麽時候開始在乎這些事情了?

“駱駝”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高興過,有兩個人陪它散步,它昂首挺胸,腳下生風,帶着兩位保镖散步,真是有面子。一定要讓“飯粒”瞅瞅。

崔隐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買了那雙毛茸茸的拖鞋,看到的時候就走不動了,心裏想的只是買回來給孔漁然穿。他真瘋了。他本來想是買一條圍巾,結果圍巾買了兩條,外加那可愛的毛絨拖鞋,還有小巧的吹風機。

他在電梯外碰到正準備帶“駱駝”上樓的孔漁然。兩個人笑笑。

電梯到,孔漁然拉着“駱駝”走進電梯間,轉過身來問崔隐:“買什麽了?”

崔隐跟進,轉過身去。電梯門關上,局促的空間裏,兩個年輕人和一條狗,氣氛有點怪怪的。“呃……沒……沒什麽,圍巾。”崔隐竟然張口結舌起來。

“你怎麽了?”孔漁然錯愕,第一次看他如此緊張。他的背很寬,仰起頭可以看到他側面的臉頰竟然憋得通紅,這個老男人也會臉紅?

他摸摸後腦勺,沒回頭把其中的一個口袋遞給了孔漁然:“送你的。”

“不是賠我的嗎?”孔漁然沒有接。

“這次不是。送你。拿着吧,不收我會很沒面子的。”崔隐依舊沒有回頭。

“我好像沒有理由收。”孔漁然搖搖頭笑着說。

“就當謝謝你這幾天幫我照顧‘駱駝’吧!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崔隐側過身子直接把口袋塞進孔漁然的手裏。

孔漁然沒有推回去,想來想去她還是收下了。做人太固執似乎不太好。她痛快地道謝:“謝謝。”

電梯終于抵達十五層,以前從沒覺得十五層有多高,可能電梯的速度被調慢了,不然怎麽會感覺這麽漫長?

直到睡覺的時候,孔漁然才打開那個口袋,“駱駝”歪着腦袋跑過來湊熱鬧,把鼻子拱到口袋裏嗅了半天,然後失望地走開了。口袋裏躺着一雙白底兒帶紅色心形的毛茸茸的拖鞋,真漂亮!好像兩只胖兔子,孔漁然感嘆。她把拖鞋拿出來抱在懷裏向“駱駝”顯擺着:“這是你的主人送給我的。沒送你吧!嫉妒我吧!我有棉拖鞋穿了,說實話腳還真有點涼……哦,還有圍巾,你喜歡這種條紋嗎?可以借你先圍一個晚上。怎麽樣……”

第二天早上,崔隐看到尚不清醒的孔漁然拖着兩只胖拖鞋走出卧室。癟着嘴點了點頭。

孔漁然莞爾一笑,第一次接受這種溫暖的禮物,心裏也暖暖的。不得不承認,這個合租對象還不錯。

崔隐長舒一口氣,她應該多笑,幹嗎老裝出一副很冷酷的樣子呢?她笑起來很好看,很甜。

“我放在浴室櫃裏吧?你得小心感冒。”孔漁然一直學着崔隐的口氣,默念他早上說的話,他真是個體貼的好男人。

孔漁然和崔隐帶着這種好心情度過了整整一個上午,似乎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值得高興的事了。孔漁然的聽課效率極高,孫教授笑着給了她一張上次走神時的照片。孔漁然把照片放進了錢包裏。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學習,絕不混日子。那麽辛苦地做兼職,混日子首先對不起自己。以後這種表情只能是用在思考作品的時候!孔漁然渾身充滿了幹勁兒。

六、“駱駝”病了

()

1、

“崔隐!”孔漁然大聲喊。

“怎麽了?”崔隐從廚房探出頭來問。

“你看‘駱駝’是怎麽了?”孔漁然捧着“駱駝”的臉說。

“又搞破壞了?”崔隐邊走邊在小圍裙上擦手。

崔隐湊過去一看,“駱駝”的右眼內眼角又紅又腫,仔細看似乎是眼角長出了一粒粉紅色的花生米。

“怎麽搞的?”孔漁然問崔隐,“上午沒注意嗎?”

“我也才回來不久。”崔隐捧着“駱駝”的腦袋仔細觀察。

“我昨天和它鬧着玩來着,是不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它的眼睛啊?我沒注意……”孔漁然抱歉地說。萬一“駱駝”的眼睛出了問題,崔隐會恨死她的。

“應該不是碰的,我現在帶它去寵物醫院,菜已經切好了,你炒了吃吧。”崔隐拍拍孔漁然的肩膀讓她放心。

“我也去!我可以幫你!”孔漁然怎麽能安心獨自在家裏等消息。

“也好!”崔隐點點頭,迅速給“駱駝”戴好項圈,急匆匆牽出了門,他們去了最近的一家寵物醫院。

“駱駝”若無其事的聞聞這兒,嗅嗅那兒。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生了病。

“它不疼嗎?”孔漁然仿佛在自言自語。

崔隐的面色凝重地道:“它很堅強的!以前散步時被大狗欺負了,從來不叫的。”“駱駝”真是它的驕傲。

“駱駝”是瞬膜腺增生,需要手術切除。

獸醫準備給“駱駝”麻醉的時候,崔隐把孔漁然轟去上課了。

課後孔漁然打電話給崔隐:“喂?‘駱駝’怎麽樣?已經回家了嗎?”

“嗯,沒什麽事了。醫生說是個很小的手術。一般都是小狗才會得這種病,‘駱駝’的毛又短又硬,估計是磨擦刺激到眼睛了。”

孔漁然松了一口氣,又問:“包紮了嗎?”

“獸醫說不用包紮。”崔隐答。

“哦,吃飯了嗎?你和‘駱駝’吃飯了嗎?”孔漁然補充。

“還沒,它一直哆嗦,我得抱着它,不然它就會碰傷口。獸醫說手術後的護理也很重要,萬一被爪子碰壞了就麻煩了。”崔隐的語氣有些擔心。

“可憐的‘駱駝’,你等着,我馬上回家。”孔漁然又想到那倔強的小家夥,雖然嘴上不會喊疼,但是并不表示它不疼啊。

半晌崔隐問了一句:“你沒課了嗎?”

“還有一節,不過不上也沒關系!”孔漁然搖着頭說。

“有關系!不要曠課!聽話,我可以再等你一節課的時間,不會餓得怎麽樣!你曠課回來,我反而會有負擔。”崔隐的語氣堅定誠懇,不容人反駁。

“嗯,好吧。”孔漁然挂斷電話,往教室裏走,心思卻早已經飛回家了。

“已經開始了?”陳舊扯扯孔漁然的衣服,一臉壞笑。

“什麽開始了?”孔漁然問。

“甜蜜的愛情啊!”陳舊嘻嘻笑,“火熱的吻啊!同居生活啊!等等等……”。

“什麽呀!”孔漁然翻臉道,“跟你說多少遍了!”

“你急着回家見他,還想逃課,別騙我了,我都聽見了!還說他是GAY,蒙誰啊……”陳舊擠眉弄眼地說道。

孔漁然瞪着眼睛澄清:“是‘駱駝’做了眼部手術,我問問怎麽樣了。”

“眼部手術?”陳舊皺眉:“怎麽搞得?”

“增生,中午做了手術。他們到現在還沒吃東西。”

“你是擔心狗多一點,還是擔心崔隐多一點呢?”

“當然是……”孔漁然語塞,似乎是擔心“駱駝”多一點,但是也很擔心崔隐!哪個更多呢?前幾天他加班沒回來,她不是也在天天都想着第二天推開門就能看見崔隐在廚房裏忙活嗎?她更擔心崔隐嗎?孔漁然陷入沉思。

“老天啊!”陳舊翻翻白眼,“我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絕對沒有!我拿腦袋發誓!”孔漁然嘴硬地答道。

2、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陳舊随孔漁然一起跑回家探望病號。崔隐正抱着“駱駝”坐在沙發上。

“‘駱駝’好點了嗎?”孔漁然關上門,鞋都沒來得及脫,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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