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關于寵愛的癡情守候,如果你對文章感興趣的話,請留下你的腳步,讓我知道你的存在,把文打包收藏吧。
她端坐在檀木椅上,任由月兒在她的臉上塗塗抹抹,擡眼向銅鏡中望去,一張瓜子臉精致動人,秀眉微蹙,清澈明亮的眸子裏卻透着悲涼。頭頂的金色發簪将頭發固定,只留下緩緩墜落在耳邊的幾根流蘇。
“小姐,今日是您和皇上的大喜之日,可要注意下才好。”月兒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小聲叮囑道。
看自家主子的表情,她不由擔心,她自從十歲那年,便跟着小姐,自然對她的秉性了解的透徹,她從一個灑脫的女子變成了現在這樣憂傷的模樣,她家小姐背負的真是太多太多了。
她聽了月兒的話,勉強的點點頭,拿起桌上的大紅色手絹,用力的将臉上的胭脂擦掉,露出了原來的素顏,無奈苦笑,輕輕擡手,将唇上的大紅色胭脂微微擦去,只剩下淡淡的紅色。
世間傾城的女子那麽多,要想引起他的注意,她只能處心積慮,步步為營……
手絹上的鴛鴦被染上了血色,竟像極了她現在的處境。她站起身,又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一頭青絲柔順乖巧,頭上的金步搖刺眼奪目,若是以前的她,決計是不會任由它束縛的,只是現在的她,早已失去了灑脫的資格。
大紅色的喜袍寬大卻又合體,裙尾繡着牡丹,南宮宛良伸出手,輕撫耳上的琉璃玉墜,最後看向月兒。
“小姐,您當真要這樣去見皇上嗎?雖然小姐還是很美,可是,這畢竟是小姐和皇上的大婚啊……”月兒看着南宮宛良,十分不解。
“月兒,若你還當我是小姐,便莫要多言。”她看着她取過床榻上的喜帕,緩緩蓋在她的頭上。
在月兒和喜娘的攙扶下,南宮宛良踩着一雙大紅色的繡鞋緩緩走出侯爺府。
南宮裏趁喜娘不注意的時候,遞給她一張字條,他在她的耳邊低語:“以後的一切,萬事小心。”
南宮宛良看不到他的表情,猜不透他的心思,便也只是敷衍的點點頭,坐上了轎子。
如果爹爹和哥哥還沒死,現在的她是不是還可以做以前那個灑脫快樂,任性妄為的蘇宛良?
她掀開喜帕,從衣袖中掏出字條,上面寫着一句話:只許事成,不許失敗。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從現在開始,她将只是南宮宛良,侯爺的義女,南宮裏的義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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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鑼鼓喧天,南宮宛良只是靜靜靠在轎子裏小歇,從今日起,她将要用盡一切辦法讨得皇上百裏辰的歡心,才能為家人報仇。
那個白衣勝雪的少年,今生今世怕是無緣相見了,罷了,現在的她,只是個木偶。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便是複仇。
握緊了少年在年幼時贈與她的玉佩,南宮宛良重新蓋上了喜帕。
她還記得,那一年,她剛行及笄禮,爹爹為她辦了一個喜宴,邀請了很多的人來将軍府。
她生性貪玩,偷了哥哥蘇徹影的馬牽着就走,可是那匹馬卻只認哥哥一個主人,執拗的晃着自己的腦袋。她不服氣,硬是要和一匹馬分出個高低,于是,一人一馬在将軍府的馬場便開始展開了人馬大戰,最後,她好不容易坐上了那匹馬,馬卻脫了缰,飛快的向前跑着,想要把她摔下來,一向膽大的她第一次哭紅了眼睛。
然後,她看到一襲白衣的少年滿頭大汗,跟着那匹馬在跑,他的臉色蒼白,一直跟在馬的身後,最後還是他沖到了馬的面前,在它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馬才停了下來,她橘黃色的身影牢牢的落在他的懷裏,那是蘇宛良第一次和一個陌生男子近距離接觸。
她雖然一向灑脫,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女子,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他卻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将她放在地上。
“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怎會如此膽大包天?莫非你就是将軍府如雷貫耳的将軍之女蘇宛良?”他輕咳,捂住嘴唇。
“你又是誰?我在我自己的院子裏騎馬,兄臺你為何如此魯莽的闖過來,難道你的爹娘沒有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嗎?”
她雙手掐着腰,一雙大眼滴溜溜的轉,動人極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最後,他沒有告訴她,他的名字,只是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塊玉佩,扔進她懷裏,留給她一個白色的背影,她卻握緊了手中的琉璃玉佩,然後騰出一只手,輕撫自己的臉頰,滾燙的緊。
娘親曾經告訴過她,一見傾心是世間最動人的愛情……
……
南宮宛良被送進了一個宮殿,月兒和幾個侍女早已幫她準備好了熱水,任由她們幫她脫掉沉重的大衣,緩緩走進了浴池,白色的霧氣模糊了視線,南宮宛良閉上眼,心想着該如何應對晚上的侍寝。
沐浴過後,兩個小太監用一床厚厚的棉被将南宮宛良包裹了起來,擡着她向皇上住的宮殿走去。
她只覺口幹舌燥,渾身無力。擡頭看着宮裏的裝飾,一路的大紅燈籠伴着燭光微微搖曳,紅色的镂空長廊幽深看不到盡頭,微風吹過,南宮宛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向棉被中縮了縮脖子。
對于百裏辰,她唯一的記憶便是今天在宗祠裏他溫暖的大手,以及在空氣裏他低沉的喘息。
聽月兒說,南宮辰自幼體弱多病,還患有哮喘。今天的大婚,他也只是和她去宗祠裏舉行了儀式,便回到了禦書房處理國事。
随着身體一輕,南宮宛良感覺到了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雖然隔着厚厚的棉被,酸痛的身子卻立刻得到了緩解,被那兩個小太監擡着走了一路,身心疲憊。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等了些時辰,百裏辰依舊沒有出現。想必是被繁瑣的政事纏身了,聽聞近幾年琉璃國災難不斷,周邊的各國虎對其虎視眈眈,南宮宛良腿腳早已麻木,卻只能靜靜的躺着。
一直等到她快要睡着的時候,南宮宛良聽見木門被推開,一陣腳步聲響起,她只覺惶恐,壓抑住內心的恐懼,等她的夫君到來。
他慢慢掀開棉被,她下意識伸手擋住了自己。百裏辰低低的輕咳,随即大手一扯,将自己身上的白色披風拽下,蓋住了她的身子。
“良兒,莫怕。”他坐在床榻前,輕輕環抱住她。她擡頭,一張略顯蒼白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他的臉有些清瘦,薄唇黑眸,鼻梁高挺,一頭青絲用白色的玉簪固定,随意簡單。一身大紅色的喜袍襯的他精神了很多,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一小片白玉瓷般的胸膛。看上去,似乎喝了不少的酒,雙眼迷離。
百裏辰身穿紅色的喜袍,腳上是一雙鎏金長靴,完全沒有帝王應有的霸氣,眉宇間透着溫柔,他給她的感覺,是淡淡的寵溺,他仿佛在透過她,看着一個多年未見的舊識。可是,南宮宛良和他之間,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
這樣溫柔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是害死她爹爹和哥哥的兇手?她搖搖頭,直直的盯着他看。她一定不能被他的外表所欺騙,能夠在如此年幼的年紀坐上皇帝的寶座,沒有一些陰狠的手段,是斷不能成功的。
他慢慢的脫下長靴,坐到床上,輕輕的摸着南宮宛良的長發,她蜷縮着身子,向後退了退,靠在床榻邊上,微低着頭:“謝謝皇上,臣妾今日有些不适,怕是不能……”
話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明明她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可是在看到他的瞬間,她的腦海裏一直回蕩的是年少時那一襲白衣,她緊緊咬着牙,低垂着頭。
南宮宛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這不是她應該做的,她不是應該做一個讓他一見傾心的女子嗎?然後實行她的複仇計劃。可是,一想到心中那個少年,她就無法控制自己,實在做不到和眼前的人坦誠相見。
“良兒,莫怕,朕不會強迫你的,竟想不到還是生分了……”他自己動手脫掉了外袍,只穿了白色的內衣,将她抱在懷中,伸出另一只手,拉上了大紅色的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