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飯。”

回到家天都大亮了,鮑冰洗了個了澡後又重新上妝,今天她還得上班,再過兩天就能解放了。她沖了杯咖啡解困,一邊喝一邊刷手機,章歡歡剛好給她發來微信:【李致回來了你知道嗎?】

☆、04

鮑冰和李致分手已經有兩年了,他是她談得最久的一個,期間分分合合,不管怎麽折騰最後還是會好回去。如果當初不是他屈服于他媽的淫威回家結婚,他們現在可能還在一起吧。

李致比她大四歲,兩年前二十八,如今也三十而立了。他媽媽是那種很傳統的女人,逼着他早點結婚好讓她抱上大孫子。在他媽媽的眼裏,男人二十五就該結婚生子了。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沒有一個小家的支持,怎麽做得好事業呢?

李媽媽是知道鮑冰的存在的,她甚至從李致那裏騙去她的號碼,隔幾天就打電話來問候:“什麽時候跟李致回來看看阿姨啊……你們年紀也不小了,該結了……兩家什麽時候見個面吧……趁年輕早點生,身體恢複得快……”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鮑冰不勝其擾,痛定思痛,決定和李致認真嚴肅地聊一次。

鮑冰這輩子是不打算生孩子的,一個是不想影響身體健康和身材,最關鍵的是她确實不喜歡孩子,也不想為孩子負起一生的責任。想想周圍已經有了孩子的那些女人,心思都拴在孩子身上,以往還能約出來一起喝個咖啡看個電影,後來是就算約出來,人家談的也是老公孩子家庭,家長裏短的,她實在覺得無趣。

鮑冰曾經參加過一次小型的同學聚會,同一桌的女同學全都帶着老公和孩子來的,有一個還牽着一大一小兩個娃。他們湊在一起相談甚歡,鮑冰冷眼旁觀。陳惠倒是喜歡孩子,抱過一個最小的來玩。鮑冰甚至覺得女人逗弄孩子時那副樣子蠢爆了,說話用疊詞,然後一堆語氣詞,還要發出一疊聲奇怪的笑聲來逗孩子笑,格格格咯咯咯的,煩人。

李致知道鮑冰不喜歡孩子,他自己也是很無所謂,兩人在一起從來不會聊未來去哪裏度蜜月啊生幾個孩子啊這種話題,他倆都不是追求那種生活的人,所以一直都相安無事的。

自從李媽媽開始折磨鮑冰,鮑冰偶爾和李致提起,從他模棱兩可的态度中也明白了,他是細胳膊扭不過粗大腿,鬥不過他媽的,就算能多拖兩年,最後他還是得屈服。因此鮑冰是抱着準備分手的态度和他談的。

李致不願意,他想方設法地和她商量。

“你要是不願意帶,咱倆生完就給我媽帶,她巴不得的。”

“別,我這身體寶貝着,這輩子都不生。”

“那就找代孕,給錢就成。”

“生了不用養嗎?養孩子不花時間不花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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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媽呢。”

“你怎麽不叫你媽再生一個,有代孕!”

“她就算自己再生一個還是得叫我生。”

“你去生吧,別找我,找別人生去。”

“真不能商量了?”

“不能。”

鮑冰覺得挺搞笑的,雖然她不喜歡孩子,但也知道生了孩子就得負起責任,不是一句“有我媽呢”就能解決的。現在的男人普遍有這毛病,什麽都推給父母,難道父母就沒有自己的生活?如果她有孩子,以後孩子結婚生子,跟她說讓她帶孫子這種話,看她不扇幾個大耳光子。

反正對生孩子這事,鮑冰是沒什麽好說的了,這是她的底線。李致了解她的性子,更了解他媽,所以沒多久他就回老家去了,迅速和他媽介紹的一個女孩相親、結婚、生小孩。他有給她寄請帖,邀她去婚禮,她沒去,但包了一個厚厚的紅包請章歡歡帶過去。當初就是通過章歡歡認識的李致,再通過她結束,也蠻好,有始有終。

鮑冰一直覺得那就是她和李致的終點,現在他是為什麽回來?算了,不想知道。

鮑冰:【哦,沒興趣。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章歡歡:【真不聯系了?】

鮑冰:【嗯】

章歡歡:【那好吧,随你】

鮑冰在感情上一直表現得很灑脫,說分開就分開,沒有半點猶豫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分手後她都會開一個房間,蒙着被子在裏面大哭一場。她其實……還是很在意李致。因為在乎,所以不能相見,更不想見到他和老婆孩子在一起的畫面。

公司裏工作交接不複雜,只是有些繁瑣,幾天後終于全部交接完成,鮑冰正式辭職。她的東西已經陸陸續續搬回家,剩下最後一點零碎的小東西,她用一個小箱子裝了,抱着出了公司。看着高樓後面晚霞彌漫,鮑冰感覺到了自由。

“嘀,嘀,嘀。”一輛車鳴着喇叭在鮑冰身邊停下來,鮑冰皺起眉頭,看着車窗被搖下,裏面探出一顆再熟悉不過的腦袋。

“快上車,這裏不許停的。”

鮑冰定定看着他,在心裏嘆了口氣,還是上車了。

兩年沒見,他還是一個樣。鮑冰盡量用雲淡風輕的表情看他:“你怎麽回來了,老婆孩子呢?”

“離了,孩子被帶美國去了,見一面還得漂洋過海。”

車還是那輛車,車裏的音樂也沒變,都她挑的。兩年裏出的新歌多了去了,也不更新一下。鮑冰垂下眼簾,睫毛微顫。

“你媽舍得啊?”

“舍不得有什麽用,還在哺乳期,法院判的。”

鮑冰扯着嘴角開玩笑:“那你趕緊再生一個去,找個聽話點的,不會跑的。實在不行買一個也行,我一朋友買了個越南老婆,長得好看還會五國語言,三萬塊搞定。”

李致瞥了她一眼:“拉倒吧。經過這事我媽也沒那麽固執了,反正我是不管了,她再想要就自己生去,我又不是生育機器。”

還委屈上了,鮑冰失笑:“可不是,就跟養豬場那公豬一樣,活着的意義就是跟母豬交/配、生小豬,光榮着呢,造福社會。”

李致也笑了,果然還是和他家鮑冰在一塊兒舒服。剛分開那會兒,覺得她是真絕情,一點餘地都不留,他破罐子破摔,他媽讓見誰就見誰,讓結婚就結婚,讓生孩子就不帶套,沒想到自己還真能,沒多久就讓人懷上了。

婚後生活一言難盡,和老婆實在沒什麽話說,又不想做出軌的渣男,就煎熬着。到最後她自己受不了,堅決要離婚,什麽都不要,就要孩子。他那愛孫如命的親媽自然不肯,于是鬧上法庭。

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他又回來了。李致看着鮑冰那張臉,心裏真高興,忍不住撩她:“再貧,看我不收拾你。”

“你收拾吧,我讓你收拾。”

“真的?”

李致激動地跟毛頭小子似的,問出口才反應過來,加了把油門,笑道:“管你真的假的,上了我的車就別想逃。”

鮑冰沖他揚起一個勾人的笑,搞得李致想把她就地□□。他心裏得意。瞧,他倆多契合,以往再怎麽折騰他倆也分不開,現在也是一樣,見面就是天雷勾地火。

鮑冰半道上就後悔了,她說那話真的是條件反射,他倆以前就這樣鬧的。可是當她再多看幾眼李致,就又不後悔了,越看越想他,想他手掌的溫度,想他胸膛的堅實,想他欲罷不能的親吻,想他覆在她身上盯着她的勾人眼神。

她還是那麽喜歡他,毫無疑問。

李致這個人啊,最講情趣了。鮑冰看出來他也想她,但他就能把急色收起來,開兩個小時的車,到偏僻無人的郊外,順便買了些她愛吃的食物。

這時天也黑下來了,李致将座椅往後挪,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過去。鮑冰面對他,雙腿分開坐上去,兩只胳膊環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笑。

“笑什麽?”

“笑你好看。”鮑冰将自己湊過去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這個在過去兩年都屬于別人的男人,又能任她蹂/躏了。

李致緊緊抱住她的腰,将蜻蜓點水的吻加深。他們最愛接吻,覺得那是比做/愛更能貼近對方的方式。李致特別會接吻,他的舌頭能點燃她全部的激情。鮑冰一想到他在兩年裏也是這樣吻另一個女人,她的占有欲就被激到頂點,更加熱情地吻他,一邊吻一邊将手從他的衣擺伸進去,摸他的腹肌。嗯,手感沒有退化。李致配合地擡起胳膊,鮑冰順勢将他衣服脫掉。

座椅已經放下去了,鮑冰将李致推倒,壓在他的身上,他們的嘴唇和舌頭依然你來我往不願分離,李致脫掉她的上衣,解開她後背的扣子,将她的身體緊緊與他相貼。她便解他的皮帶,拉他的拉鏈,蹬掉自己被他褪到大腿的內褲。

“想我嗎?”他翻身将她壓在下面,在她身體上輕蹭,眼睛卻牢牢盯着她不放,一如她記憶中的樣子。

鮑冰雙腿夾住他的腰,用誠實的身體回答他。

想你,很想很想,想到可以和你做三天三夜。

☆、05

分開兩年的兩個人興致大發一連折騰幾次,鮑冰都給折騰餓了。她套上衣服爬到邊上去吃東西,就見李致仰躺在那兒,兩只手墊在腦袋下面,一臉餍足。見她看過去,他就張開嘴,“啊”一聲,鮑冰就往他嘴裏塞了個壽司。

“好吃。”李致吃完還側身對着鮑冰伸出舌頭慢慢地舔自己的嘴唇,再抛一個媚眼,嗲兮兮地說:“人家還要嘛~”

鮑冰白他一眼,把盒子甩過去讓他自己拿,順便瞄了眼他光着的身子:“把褲子穿上好吧。”

“不,我就愛光着!”說着還故意朝她晃晃。

鮑冰順手拿起手機就給他拍了張照片,帶臉的,拍完戳他面前:“豔照,以後別惹我,一生氣就給你發出去。”

李致看了直樂:“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鮑冰!來吧,給你拍,想要什麽Pose?”扭着身體一連擺了好幾個姿勢。

鮑冰不客氣,咔擦咔擦全拍下來。

李致歪着身子撐着腦袋:“欸,我聽歡歡說你要開什麽課,場地找好了嗎?”

“還沒。”

“來我酒吧啊,白天反正不營業。我不要你租金,學費分成就行。”

鮑冰邊吃邊笑:“你想得挺美的。”

“我哪兒都美,怎麽樣啊我說,別關顧着吃。”

“行啊。你不是剛回來麽,什麽時候開的酒吧?”

“和朋友合開的,回來前都他在這邊忙着。”

鮑冰眨眨眼睛:“什麽朋友?”

李致瞪她:“你別想啊,正經人,別禍害人家。”

鮑冰“嘁”一聲:“說得好像我多不正經似的。”

吃飽喝足,李致把她攬到懷裏去,有一下沒一下地折騰她的頭發:“現在單着麽?”

鮑冰輕輕嗯了聲。和李致分手後她就沒交過正兒八經的男朋友,約是有約過幾個,總覺得都不對味兒。這人年紀大了,好像越來越覺得男人沒那麽重要,心理上不會多寂寞,生理上可以自己解決也可以找個順眼的約。

記得以前有個大哥評價她:“你啊,就是那種不能沒有男人的人。”可不是,早些年就是缺不了男人,沒有男人就會覺得感情無處安放,空窗期寧願讓自己陷在失戀的狀态中,好歹有個人能想想。現在就有些無所謂了,自己過也挺好的,沒事兒看看書看看電影,和朋友吃吃飯逛逛街。

李致捏着她下巴逼得她與他對視,目光灼灼:“該不會還想着我吧?”

鮑冰看他一眼,扭過頭去:“多大臉,沒碰着喜歡的。”

“畢竟像我這麽優秀的男人少。”李致挺挺腰,謎之自信。

“嗯你優秀。”在臭不要臉這方面最是優秀。

“想回我懷抱的話,說兩句好聽的。”他收緊搭在她腰上的手。

鮑冰的臉色瞬間就冷下來,好一會兒沒說話。她拿開李致的手,坐回副駕駛座去,淡淡說:“回去吧。”

兩人在一起那麽久,鮑冰一個眼神李致就懂,他看出來她想回避這個問題,就沒有追問,轉了話題說:“去看看場地?”

“下次吧。”

車廂裏的氣氛已然變冷,李致耷拉着眼皮默默穿好衣服褲子,送鮑冰回家。到了後,他想親親她。以前他們在一起最喜歡接吻,每次送她回家都吻得難舍難分,因為她跟家裏人住,不能跟着上樓,很多次都情難自已最後又掉頭将人帶回自己家。他最喜歡她随便穿件衣服光着腿在他家裏晃蕩了,特別撩人。

可現在鮑冰不高興了,她連最後一眼都不給他,利索地下車,頭也不回地上了樓。李致點了根煙,知道都怨自己。當初是他拗不過親媽,離開她去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了。她不要孩子不怪她,她早就和他說過了,是他沒當回事兒,等他媽催得緊了才爆發了問題。都是他不好,現在回來就想和好,他想得太美了。

不過他還有點高興。她在乎,說明還愛他,不是麽?她并沒有自己表現得那麽潇灑。要真是毫不在意,那才叫糟糕。

鮑冰倚在窗前,一直到樓下的車離開了才躺到自己床上。她是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但要她現在原諒他,不可能。

每次分手其實她都很難過,以前小打小鬧,沒多久就能好,她躲起來哭一哭也就算了,不要緊,可兩年前那次,她是真受不了,好長時間都緩不過來。每每想到他就罵自己,都是別人的老公了,她想個什麽勁!

他說走就走,說結婚就結婚,現在離了,回來了,就想續前緣,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她又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妓。所以,約可以,但重新接納,她想做都做不到,心裏膈應。

鮑冰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想跟人聊聊天。章歡歡何茜她們都認識李致,不想跟他們說。陳惠今天過生日,二人世界呢,不能打擾。昨天問她生日怎麽過,她說要看那相親對象怎麽說。鮑冰教她,在朋友圈發個狀态,就說:【要過生日啦,寶寶們禮物準備好了嗎?】陳惠說她不是那種人。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吃完飯了?更進一步了?

鮑冰抓抓頭發,開筆記本打開文檔,在中間輸入标題【老司機課堂】。既然要上課,得先備課吧?不然到時開課發現自己忘了說什麽可怎麽辦。不知道陳惠他們小學是怎麽上課的,感覺做老師真不是什麽好差事。

【老司機課堂第一課】,鮑冰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先是陳惠那鄰居,真是夠呆的,一點都不懂女人,也hold不住節奏,最關鍵的是,吻技實在不怎麽樣。不是說很多女的追麽,難道沒找幾個練練手?就算沒有,不是還有個大八歲的熟女,沒有教他麽?啧。

還有酒吧裏碰到那男的,實在是惡心,都說不行了還想硬上,當自己是誰啊,就算是李致,她不願意的時候他也不敢。

【過猶不及。不懂情調沒有關系,可以學,也有人就好青澀那口,但太過就不好了,過了那叫耍流氓、性騷擾……我們是有素質的老司機……】

鮑冰在鍵盤上五指翻飛,越敲越有勁。把這個放第一課挺好的,先給正正三觀,別學過頭了禍害妹子去,那她就罪過了。

洋洋灑灑寫了好多,鮑冰蓋上筆記本,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寫一本書,或者貼在網上,然後一炮而紅,登上人巅峰……鮑冰一邊洗澡一邊做春秋大夢,洗好往床上一癱,閉上眼睛繼續做夢。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鮑冰腰酸背痛的,做了一早上的春夢,夢裏和李致大戰三百回合,太真實了,感覺現在身體還是發軟的。她煩躁地抓抓頭發,夢游似的晃去衛生間洗漱。

李致啊李致,她的心魔啊。

洗漱完,鮑冰爬回床上給陳惠發微信,她很快就回了。

鮑冰:【寶貝兒,看我貼心吧,中午才來問你,不打擾晨間運動。昨天怎麽樣?】

陳惠:【運動個屁!】

鮑冰:【淑女不要說髒話,不好不好】

陳惠:【昨天還是我約的他,見了面發現他真難看,也不知道之前喜歡什麽】

鮑冰:【哈哈哈哈哈】

陳惠:【不準笑!】

鮑冰忍不住地笑。之前問陳惠對那相親對象什麽感覺,她說是喜歡的。怎麽個喜歡法呢?會想他在幹嘛,想他怎麽沒給自己發微信,想他為什麽沒約自己……好吧,确實惦記多了是會産生一種疑似喜歡的感覺,不過他倆都沒怎麽見面,根本就是自己把對方美化了好吧。

鮑冰:【我就說了要見面,光聊天你都不記得他長什麽樣了。現在是怎樣,掰了?】

陳惠:【算是吧。我準備繼續每天給他發早晚安,發一百天停止,你說他會不會不習慣?】

鮑冰:【不會。第一百零一天的時候他會想,我的媽啊,這個瘋女人終于不來騷擾我了。更大的可能是,第十天的時候就已經把你拉黑了】

陳惠:【哦】

鮑冰:【逗比,自己都不喜歡還費什麽勁】

陳惠:【不費了,同事又給我介紹了一個】

鮑冰:【……你慢慢聊吧,我出門找男人嗨皮去了。老司機給你句忠告,鮮花不澆水是要枯萎的!】

陳惠:【┗|`O′|┛】

鮑冰打開通訊錄,想給李致打個電話,發現自己早把他的號碼删了,微信也删了,所有聯系方式都删了。她嘆了口氣,換衣服化妝,打算去他以前住的地方看看。以前臨走前她問他,房子怎麽辦,他說找機會賣了,也不知道到底賣了沒有,她至今也沒過去看過。

碰碰運氣吧。

鮑冰在那房子外面按了很久的門鈴,等得不耐煩了要走時門口開了。頂着雞窩頭睡眼惺忪光着上身的李致看到她眼睛一亮,一把将她摟進去壓在門板上親。

他貼着她的唇低聲問:“怎麽會過來?”

鮑冰看着他,回答不出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不是要去看場地麽?”

“晚點去。”

李致閉上眼睛吻她,将她的舌頭吸過去又推回來。很快,兩人互相把對方給扒光了。鮑冰被他抱起,兩腿夾着他,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後背靠着牆。淹沒在歡愛中,她就不用思考原不原諒這種深層的問題了。

☆、06

大白天的,即使拉緊窗簾房間裏也還是有光透進來。鮑冰趴在床上閉着眼睛平緩呼吸,李致黏黏糊糊的,一下一下摸她的腿,時不時捏一下屁股,又湊在她耳邊吐熱氣:“寶寶,我真想你。”

鮑冰以前對這個稱呼一直很抗拒。李致先是喊她冰冰,她聽了渾身不自在,總覺得這名兒是給那種嬌滴滴的女孩用的,李致就改叫鮑鮑,鮑鮑寶寶,叫順口了就直接喊寶寶,這更惡心,還不如冰冰呢。那些愛玩的男人動不動就喊人寶寶,實際上可能根本記不住人家叫啥。李致卻喊上瘾了,就是不改,鮑冰沒法,就由着他叫了。

其實聽習慣了感覺也不錯,李致喊她不像那些亂撩的男人,從他的聲音裏她能聽出愛意來,就像他現在的小動作,即使剛剛折騰完,也愛不釋手地摸一下摸一下,又把她的頭掰到他那邊,湊過來啄她的唇。

他可能是真的想她。鮑冰這麽想。

但是下一秒,她就皺了眉。她想到,他是不是也跟他前妻這麽親昵?不,只會更親,人家可是法律承認的正經妻子,得喊一聲“孩兒他媽”。想到此,鮑冰就不爽了,揮開李致爬起來穿衣服。

鮑冰其實是個很小氣的人,在她之前,李致有過多少女人她不管,但是在她之後,即使是分手期間,他和別的女人幹過什麽她都覺得膈應得不行。她以前從來不吃回頭草,李致這兒……以前他們雖然也常鬧分手,但很快就好了,分開長達兩年是從來沒有過的。

李致坐在床上委委屈屈地看着她:“睡了就跑,你也太無情了。”

鮑冰冷淡地瞥他一眼:“我是來找你看場地的。”說着已經把衣服穿好,正調整文胸的位置。

“看看看!”李致念念叨叨爬下床,衣服也沒穿,光着坐到書桌前,開了電腦。

鮑冰看不懂:“不走?”

李致打開一個文檔,開始啪啪啪敲鍵盤,頭也沒回地跟她說:“看你那樣,場地沒找,別的也沒幹吧。怎麽報名,怎麽收費,宣傳,材料制作……一堆事情要做,你當玩兒呢?”說到這裏,李致回頭看了她一眼,滿滿的嫌棄。

鮑冰整整衣擺,虛了。她确實當玩兒的來着……不就是教人怎麽泡妞,找好地方後找朋友宣傳一發不就可以開始了?反正也不需要成本。就算沒有李致提供地方,大不了她先收幾個人的學費再去租場地嘛。

看李致那樣,倒是真當個正經事來做了。不過他以前就是做策劃的,他願意做就甩手給他做呗。鮑冰看李致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心裏有些美,郁結散了大半。

只是光着身子實在有礙觀瞻,她撿起一件衣服就往李致頭上套,他配合地伸胳膊。穿好衣服,鮑冰又把內褲丢過去,李致觍着臉跟她撒嬌:“幫我穿嘛寶寶。”鮑冰橫他一眼,他就嬉嬉笑笑自己穿好了。

鮑冰彎腰看他的電腦,這麽一會兒工夫他已經寫了好多東西。李致把她攬過去,分開雙腿讓她坐在前邊,就那麽擁着她敲鍵盤。

以前也是這樣,他趕活的時候就拉着她作陪,說是需要愛的力量,效率倒是真高,即使經常在間隙親她一口,工作也能一點不受影響地完成。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鮑冰也是這樣覺得,因此她也很喜歡這樣看他做事。

李致一邊做一邊問她的想法,寫寫改改的,時不時又抱在一起膩歪一陣。鮑冰想起自己中飯還沒吃,跑去廚房覓食,又沖了咖啡給李致端過去。一個下午就這麽晃過去了,晚上李致要帶她去酒吧的時候,她還有些舍不得。這半天感覺又回到了過去的日子,好像踏出那道門,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坐在李致的車裏,鮑冰一首一首地切歌,聽了一陣不滿意,就說:“你都多久沒換歌了?”

剛好到紅燈,車停下來,李致的右手伸出來握住她的,十指相扣,笑道:“等你給我換呢。”

鮑冰撇開臉,沒說話,卻也沒抽開手。紅燈轉綠,李致放開她重新把住方向盤,她的手機剛好震了一下。是陳惠發來的微信。

陳惠:【最近有和楊裕聯系麽?】

鮑冰:【楊裕是誰?】

陳惠:【小鮮肉啊!帶你去醫院看的那個,這麽快忘了?】

鮑冰:【哦哦,沒怎麽聊,不來電吧】

鮑冰也是才想起來,那天和小鮮肉約過之後一直沒聯系,她覺得沒勁,不找他正常,他卻也沒找她,一句問候都沒發來過,至少也該來句【今晚過得很愉快】之類的吧?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郁悶……

她也感覺出來了,那小鮮肉是對她有點興趣,但還欠點,估計跟她一樣,覺得和自己期待的不一樣吧。雖然說有些沒面子,但是比起糾纏還是要來得好些,不聯系就不聯系吧。

楊裕在撞樹前不久,剛失了一場戀。不,都不能說是戀,根本就是他自作多情。他一直以為沈瑞婷待他是不同的,不然為什麽會和他親昵,又在喝酒後吻他呢?

可是那天他去她餐廳送貨,就看見她和另一個男人也挺親密的,他質問她,她卻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反而反問:“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嗎?”後來,她放軟了語氣,說出的話卻如針紮一樣,紮在他的心上。她說是他誤會了,他們之間,一直都沒什麽關系,她只是把他當朋友,當弟弟。

他喜歡了她整整一年啊!這時候她說都是他誤會了!

楊裕多方打聽之下,知道圍在她身邊像他這樣自作多情的男人不少,他也終于明白,自己就是個備胎,高興時逗一逗,不高興了就一腳踢開。

看到鮑冰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她在打量他,就跟一開始沈瑞婷看他一樣。楊裕做了回應,他就想看看,她是不是也跟沈瑞婷那樣,玩玩他,逗逗他,其實并不喜歡他。他甚至有些自虐性地希望鮑冰真的和沈瑞婷一樣,那他就能把那句“漂亮的女人最會騙人”說得更理直氣壯些。

但事實真的如他所願時,他卻更加難受了。

陳惠姐是他從小敬重的,成績好,懂事,事事都做到最好,村裏的孩子誰都服她。她的朋友,想來也該是一樣靠譜的。但并不是,一眼看去兩人就不是一類人,相處過後更加覺得不是,鮑冰,完全就是另外一種人,甚至,她比沈瑞婷還要更過分。

喜歡了一年,沈瑞婷雖然态度暧昧,但到底沒做過越界的事,唯一的一次還是酒後,接了一次吻而已。可鮑冰呢?他試着吻她,找了很久的機會。

上學的時候追他的女生很多,其實他自己都搞不懂為什麽,要說帥也沒有特別帥,問了別人,說是人好,他也沒想出來自己到底哪裏好。戀愛也是談過的,是自己追來的女孩子,跟他一樣青澀,談了兩年吧,到最後該做的都做了,不過畢業後還是分手了。

反正第二次見面就接吻這種事,他還沒有做過。等了半天,終于鼓了勇氣親過去,對方沒有反抗,一點掙紮都沒有,直接回應了他。以前第一次親初戀,她都躲了好一會兒呢。看鮑冰熱情回應,楊裕膽子大起來,先是隔着衣服摸她,接着從衣擺伸進去,甚至想要解掉她胸罩的扣子,但是解了半天沒解開。

不管怎樣,兩人都那樣了,他覺得鮑冰肯定是有些喜歡他吧。如果給他們一張床,說不定可以直接上了。本來想要第二天打個電話過去,但沈瑞婷突然找他,他就把什麽都給忘了,不争氣地又去見了她。心裏還有點期待,可事實上,她就只是看看他的傷,問候一下,順便為之前的事道個歉。

沒意思。楊裕洩了氣,警告自己不許再傻了。到晚上他才突然想起來鮑冰,但捧起手機發現她根本沒有找自己,朋友圈倒是有發狀态,該吃吃該玩玩的。他心裏又起了試探的意思,也沒找她,就這麽過了幾天,竟然就毫無聯系了。

于是楊裕終于明白了,像沈瑞婷那樣對他好,偶爾勾個肩膀拉個手,不算什麽,酒後的吻當然也不算什麽,畢竟鮑冰和他都那樣了,都不算什麽,直接連聯系都沒有了,比沈瑞婷還狠。

楊裕也不是那種什麽都不懂的,他也有些狐朋狗友,愛玩,常常摟個女孩親來摸去的,但不是女朋友。他們會嫖,也會約炮,他平時就不怎麽愛跟他們玩,覺得沒勁。

雖然沈瑞婷明确告訴他,是他自作多情了,但他始終不願意拿她和那些瞎玩的女孩子放在一起比,更不願意相信她是個會吊着很多男人做備胎的女人。

不過鮑冰……他回想起來,覺得她也許是想……約炮吧?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洋芋寶寶來到成人世界~

☆、07

晚上八點,楊裕坐在一家精致的小餐廳裏吃第三份水果沙拉。水果是他賣給餐廳的水果,沙拉是沈瑞婷餐廳裏的沙拉,他也只有這時才能感覺到自己和沈瑞婷之間還有那麽一點聯系,就如小學的時候會把上交的作業本偷偷壓在喜歡的女生的作業本上面一樣,用這樣微弱的關系來自欺欺人。

“晚上沒事啊?”

楊裕舉着叉着水果的叉子,擡頭看見沈瑞婷在他對面坐下來。依然溫婉可人,依然笑容甜美。那時楊裕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很親密的。他點點頭,咬下叉子上的蘋果塊,吃下去後有些腼腆地對着沈瑞婷笑:“要不要去看電影?”

沈瑞婷往後看看,轉回來說:“不了,忙着呢。”

“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沒關系,“看午夜場也挺好的。”

沈瑞婷定定地看着他,神情複雜,半晌,叫了一聲:“芋頭。”

“嗯。”楊裕很輕地應了一聲,垂下頭。他知道,下面的話肯定不會太好聽。

“我做你姐姐不好麽?”

楊裕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賭氣似的擡頭看着沈瑞婷:“請姐姐看電影不行嗎?”見沈瑞婷咬着唇沉默,他覺得她心虛了,更是理直氣壯起來,“姐姐上次為什麽吻我呢?”

“對不起,那天喝多了……”

“把別人的心偷走,一句喝多了就結束了嗎?”

桌上擺着一個空酒瓶子,楊裕要不是喝了點酒,也沒勇氣這樣質問沈瑞婷,一年以來,他一直被她帶着節奏走,現在這樣盯着她把她問得啞口無言,莫名覺得很爽。

“咱倆不合适,你還小呢。”

沈瑞婷說話一直都是溫和的,從不與人吵架,從不大小聲,楊裕現在有一股想要把她惹怒的沖動。“也沒有多小。”他細數自己所知道的女大男小的例子,又破罐子破摔地拿“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說事,與他二十幾歲正合适。他還是第一次在沈瑞婷面前說這樣帶點顏色的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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