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完自己的臉漲得通紅。
果然沈瑞婷臉色一變，直接扔了句“我嫌你小”就起身走開了。
這時外面走進來一個男人，漾着笑容徑直走到沈瑞婷身邊。楊裕豎起耳朵，聽見他問：“可以走了嗎？電影還有半小時開場。”
原來與別人約了看電影，卻跟他借口說忙。楊裕看着沈瑞婷與男人一起出去，忍住摔盤子的沖動。那男人看起來是比他大幾歲，但也沒有很大。她真嫌他小麽？明明知道是借口，卻還是想要求證。也許，她覺得相差八歲太多，五歲之內就可以？
楊裕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要證明什麽，拿着手機翻通訊錄，後來在微信上看到鮑冰，想起她也比他大，就沒頭沒腦地發過去問：【你嫌我小嗎？】
彼時鮑冰正坐在李致酒吧的吧臺前。一間不太大的清吧，燈光暧昧溫和，适合朋友聊聊天、情人約約會。鮑冰喜歡把微信裏的朋友都備注上全名，在陳惠告知小鮮肉的姓名後她就給備注上了，收到楊裕的微信時還懵了一下，花了幾秒鐘思考楊裕是誰，想起來後再看內容，又懵了一下。她開始往輸入框裏面打字：【什麽東西小？】
【年齡】那邊回。鮑冰拍拍胸口，原來是這個意思，差點給想偏了。她回複：【還好吧，主要是心理年齡不要太小就好】那邊好半天沒回複，鮑冰皺皺眉把手機放到吧臺上。搞什麽嘛，莫名其妙。
李致撒嬌似的地嗔她一眼：“哪個野男人的信息，跟我在一起還敢分心。”
鮑冰揚起下巴臭屁道：“追我的男人不要太多。”她又看看時間，跳下高腳凳說，“和朋友約了看電影，我要走了。”
“男的女的啊？”
“你管得着麽？”鮑冰一個旋身，頭也不回地出去了。就是這樣，不能讓李致覺得她還對他存着什麽想法，她的選擇多得很，才不要吃回頭草。出了門，她打電話給陳惠：“出來沒？我這就到了。”
***
楊裕捏着手機看了半天，思考鮑冰的回複，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沈瑞婷不止一次說他跟小孩兒似的，當時他見她那副寵溺的樣子，還以為是示好，原來是早就嫌他幼稚了麽？身邊朋友倒沒有說他幼稚的，只說他太乖了，說什麽現在的女孩都喜歡壞壞的男人，乖寶寶不吃香，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幼稚。
結了賬，楊裕走出這片傷心地，在街上亂晃，身邊經過好多親密的小情侶，覺得無比沮喪。好像全世界都在秀恩愛，就他在失戀，真難受。他仰着頭，假裝看夜空，把快要溢出來的淚意憋回去。太丢人了，不就失個戀麽，還想哭，真的幼稚死了。他一邊在心裏唾棄自己，一邊走進一家酒吧。男人，失戀了不怕，喝點酒睡一覺，就過去了，說不定還能有豔遇。
楊裕的狐朋狗友裏邊，有的就喜歡上酒吧獵豔，他們說在酒吧裏玩的女孩特別好泡，撩兩下就能帶走。楊裕在吧臺上坐下來，四下打量一番，看起來不是那種獵豔的酒吧，他松了口氣。他其實不喜歡那種氣氛，亂糟糟的。
吧臺的小哥很友好，給他推薦好喝的酒：“心情不太好吧？來點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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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裕點點頭，選了一種，等待的時間裏就撐着腦袋看那小哥調酒。其實叫小哥不合适，他看起來要比自己大，留了一點胡子，看起來很男人，笑容裏又有一點玩世不恭。楊裕想着，也許沈瑞婷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吧，成熟幽默有魅力，這樣比起來，自己确實是很“幼稚”。
熟男小哥把調好的酒遞過來，對他笑了一下：“為情所困啊？”
楊裕老實地點點頭，有了想要傾訴的欲望：“我愛的女人不愛我。”
“也許不是不愛，只是追求的方式有問題呢？追女孩子其實是講究技巧的，不能瞎追。”
“什麽技巧？”
“那得看你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對症下藥嘛。”
楊裕點點頭，喝了一口酒，覺得挺好喝，又喝一口，說道：“她說嫌我小。”
“什麽東西小？”
小哥的視線從他臉上直往下滑，楊裕莫名其妙，回說：“年齡啊，她比我要大幾歲。”
“哦哦，追成熟的女孩子就更講究了。”
楊裕搖搖頭：“我不太懂這個。”搖頭間，就看見吧臺上立着塊宣傳牌，他拿過來仔細看，上面寫着“老司機課堂”什麽的，好像是個培訓機構。
小哥就說：“這是我朋友弄的，這幾天正報名，你要不要看看？都說女人最懂女人，聽聽看女人想要什麽，才不會走彎路。”
楊裕點點頭，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那小哥把他自己的手機推過來：“喏，可以關注這個公衆號，在上面報名，現在搞活動，當場報名送一杯酒。”小哥用下巴指指他手邊已喝下去半杯的酒，“你要是現在報名這杯就免費。”
“要交錢嗎？”
“費用是開班當天收，報名後要覺得不合适也沒關系，大不了你把酒錢還了嘛。”小哥頑皮一笑。
“那我報名。”楊裕拿自己的手機搜索公衆號，關注後點開報名界面開始填自己的個人信息。
他仔細看了介紹，費用不用一次性/交足，上一天課就交一天，後面覺得不合适就可以不去，很劃算，他覺得可以去聽聽看。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吧，說不定真能妙手回春呢。
報好名，楊裕擡頭看看小哥，感慨道：“要是我像你這麽成熟就好了。”
小哥說：“我也是碰了很多壁，要是當初有人指導我，說不定就不會失去她了……”說着，他的眼神有些傷感起來。
楊裕心有戚戚，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懂。
小哥看着他，眼裏流露出惺惺相惜又有些羨慕的感覺：“我是不可能了……你還有機會。這個課就放在我們酒吧裏，傍晚的時間，上完課剛好酒吧營業，到時我請你喝酒。”
楊裕點點頭，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小哥給其他客人調酒去了，楊裕看着他，越發覺得他有魅力，如果自己變成那樣，說不定沈瑞婷真的會有所改觀呢？他翻着手機，把和沈瑞婷的聊天記錄全部看了一遍，然後給流光溢彩的酒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裏，配上文字：【蟄伏。】
終有一天，他要強勢回歸，抱得美人歸。
***
鮑冰和陳惠看完電影出來，在附近找了家甜品店。她顧着吃，陳惠顧着手機。鮑冰就問：“和誰聊呢？相親4號？”
陳惠點點頭，又搖搖頭：“是相親對象，不過我都記不清幾號了。”
“怎麽樣啊？”
陳惠調出照片給她看：“長得有點奇怪。”
鮑冰點頭：“跟外星人似的，不過不算難看。要不我介紹我朋友給你？”
陳惠雖然跟所有的傳統女孩子一樣，奔着結婚去相親，但她其實也看臉的，鮑冰認識的男人有不少都長得還不錯，但是她想了一圈，搖搖頭：“還是算了吧，都不合适。”她那些朋友估計是不喜歡陳惠這種傳統型的，就算喜歡也不會想要結婚生小孩，警察局那陳瑞倒是還好，不過看他發的狀态像是有喜歡的人了。
腦子這麽轉了一圈，鮑冰想起來上次承諾陳瑞的那頓飯還沒兌現，就給他發了條微信：【警察蜀黍，明天請你吃飯啊。】發完手機正好響了，鮑冰接起來，李致讨好地跟她邀功：“今天幫你拉了不少學員，怎麽感謝我？”
☆、08
李致提議在酒吧進行宣傳時鮑冰還很不屑，上酒吧來玩的都是老司機哪裏需要聽她的課呢，沒想到他還真拉了不少人。
告別陳惠，鮑冰回到李致的酒吧，看他穿着制服在吧臺忙碌，對客人笑得那個甜啊，忍不住幻想親手把他的制服慢慢剝掉的感覺。
“想什麽呢？”李致的手掌在她面前揮了兩下。
鮑冰伸手摸他的衣領：“你這衣服挺好看的，這幾天都自己服務客人啊？”
“還不是為了給你宣傳。”李致傾身過來，在她耳邊低聲道，“晚上回去給你單獨服務，就穿這身。”說完，嘴角翹起來，一臉“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麽”的表情。
鮑冰幹咳一聲，接着前面的話題說：“你是怎麽做的宣傳？”
“我就說你又想入非非了吧，剛才那個沒看見？”李致沖剛走開的一個男人擡擡下巴，“那個，一看就知道失戀了，這麽脆弱的時候最需要安慰，特別是友好的陌生人，再給他洗洗腦，告訴他不是自己差勁而是欠點技巧，單純點的立馬上鈎了。”
鮑冰拍拍李致的臉：“果然是老司機啊，這麽聰明。”
李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盯着她的眼睛：“所以，肉償嗎？老——司——機——”
他的臉就在嘴邊，鮑冰笑笑，稍稍偏一下頭，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車票可要收好了。”
兩人回去就開了一趟飛車，令人頭暈目眩、手腳發軟。“車”上，鮑冰側身撐着腦袋，在窗外透進的的一點月光下細細打量李致。他睡熟了，呼吸安穩綿長。從被子裏露出的胸膛微微起伏，即使在熟睡中也散發着強烈的荷爾蒙。
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一直都有鍛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的緣故，比起看臉，現在更看重的還是男人的身材，那種穿衣瘦脫衣有肌肉的男人最吸引人了。就這方面來說，李致算得上極品。做的時候，鮑冰對他的身體總是愛不釋手，摸了又摸。
他的臉看起來要比兩年前成熟，以前的他是不會留胡子的，眉宇間也添了一分淡淡的滄桑感，但看起來更有味道了。三十歲的男人，到底和二十幾歲不一樣。
李致實在算不上什麽好人，于她而言，他為了孩子丢掉她；于他前妻而言，他為了孩子勉強結婚，最終還是離婚收場。經歷了這麽一波，想來他也該成熟些，知道自己要什麽了吧。
鮑冰不像陳惠，覺得不可能就要遠離。雖然現在她無法重新接納他，但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也知道時間能抹平一切，也許到哪一天他倆就能和好如初了。只是現在，看着他還是會想很多，情不自禁中總有一絲抗拒。比如她可以與他颠鸾倒鳳激情澎湃，卻無法安穩地與他躺在一張床上共眠。
鮑冰輕手輕腳地下床，穿好衣服後輕輕帶上門。李致聽見外面大門扣上的聲音，翻了個身，在黑暗中睜開眼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
從李致家裏出來，鮑冰在外面吹了會兒風，抽了兩根煙，不太想回家，就打了個車去找陳惠。到了地方她才想起來，陳惠晚上是不開手機的。
陳惠家是老房子了，四面都有人住，中間一口池塘，周圍一圈砌了圍欄。夜裏不熱的時候，坐在外面吹吹風會很惬意。
鮑冰從車上下來，見陳惠家外面還擺着兩條椅子沒有搬進去，她過去坐下，望着池塘發呆。後知後覺地，她才發現池塘邊的圍欄上坐着個人，腿朝外面，一動不動，要不是他頭頂上的樹枝随風動了一下，她還注意不到。
那人沒注意到她，就那麽呆呆坐着，不知道在幹什麽。鮑冰起身慢慢靠近，看清他的臉後“啊”了一聲。這不是陳惠認識的那個小鮮肉麽？叫什麽來着……哦，楊裕。
她正要開口打招呼，卻見小鮮肉似乎是被她的叫聲驚到了，身體搖晃着，胳膊劃啊劃的，沒穩住，兩腿翹起，身體一個後仰翻進了池塘裏。
鮑冰奔過去，看見他在池塘裏撲騰了兩下就不見了，開始心慌起來。她可不會游泳啊！這大半夜的……“救命啊！救命——”剛開嗓吼了兩句，池塘裏就冒出一顆黑乎乎的腦袋：“別叫了，都睡覺呢。”
鮑冰拍拍胸口：“你吓死我了，沒事吧？”
楊裕爬上來，擠着身上的水。還好是夏天，要是大冬天掉進去，不凍死也得被衣服沉死。鮑冰看着他，輕笑了聲，說道：“大半夜你不睡覺坐池塘邊幹什麽，殉情啊？”
誰知道他回了句“差不多”，把鮑冰給噎的，不知說什麽好。她從他身上摸下一根不知道叫什麽的草，無語道：“要殉情也找個好地方，這麽個破池塘，啧。”
楊裕古怪地看着她：“那你來幹嘛？”
鮑冰眨眨眼：“找你啊。”
楊裕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愣愣地看了她半晌，擠出一個“哦”字。
鮑冰故意用色眯眯的眼神将他從上到下掃視一遍，尤其在某個部位多停留了會兒，果然見他害臊起來，她嫌棄道：“你還是回去洗個澡吧，臭烘烘的。”
楊裕打開家門進去了，鮑冰繼續坐回椅子上發呆。她準備再坐一會兒就回去，倒沒想到楊裕洗完澡還會出來。他換了身衣服，身上清清爽爽的，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
“你真的來找我？”
“你還真信啊？”鮑冰想起他那天之後就沒聯系過自己，有點不爽，盯着他問，“對我不感興趣？”
楊裕垂下頭，小聲說：“其實我有喜歡的人……對不起。”
真呆，鮑冰想。上次她以為他是老司機，所以全程自己都沒怎麽出手，現在算是明白這家夥的真實性情了，姿态便不一樣了。她也是閑得無聊，想逗逗他，就傾身過去湊到他面前，低聲誘惑：“那有什麽關系。”接着，在他越瞪越大的眼睛裏，她吻上他，由她帶動、掌控這一次舌尖上的搏鬥。
效果果然比上次要好很多。在她的帶領下，小鮮肉漸漸适應，開始反擊了。他摟住她，想要将她壓入懷中，氣息漸漸不穩，身體也熱了起來，身下隐隐有膨脹的趨勢。
男人啊……才說完有喜歡的人，被她一挑逗就成這樣了。她适時推開他退出來，好笑地看着他。
楊裕用迷惑的眼神看她：“你……不是想……約……麽？”說完，抿了一下嘴唇，目光閃爍着垂下去，不太好意思的樣子。
鮑冰拍拍他的背，笑道：“你想太多了弟弟，我來找陳惠，她睡了我就回去了，有緣再見。”
鮑冰拍拍屁股站起來，潇灑地回到車上，隔着車窗見楊裕愣愣地往這邊瞧，好笑地搖搖頭，踩下油門一溜煙跑了。
偶爾逗一逗還可以，但她可不願意親身上陣調/教小鮮肉，多累啊。不過說真的，他學得還挺快，比起上次那個令人完全提不起勁的吻，這次在她的帶動下要好很多，甚至有一秒鐘，讓她産生可以睡一睡的念頭，但馬上就被她否定掉了。接吻還行，要調/教那事兒就太心累了，又沒什麽感情，得不償失。
那邊楊裕還坐在椅子上發懵，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女人比沈瑞婷還難懂，看起來不像好人，得遠離。得虧他不知道鮑冰心裏的想法，要是知道自己是被嫌棄技術不行，恐怕就要惱羞成怒了。
***
鮑冰請陳瑞吃飯，以感謝他懲治色狼之舉，問他想吃什麽，他就說帶她去一家餐廳，絕對讓她滿意。鮑冰笑，這是誰請誰吃飯啊。
這家餐廳的名字叫作“瑞婷”，本來沒注意的，但坐下來後陳瑞朝一個氣質美女喊了聲“婷婷”，她的腦洞就炸開了。
“陳瑞”和“婷婷”，“瑞婷”啊，啧啧啧。鮑冰就見陳瑞看美女的眼神溫柔地都要滴出水來，等他給她們相互介紹，寒暄完畢之後，鮑冰小聲問他：“女朋友啊？”
陳瑞笑得有些羞澀：“還不是。”
鮑冰擠擠眼睛：“我懂我懂。”就差捅破窗戶紙了嘛，“你眼光真不錯。本來還想把朋友介紹給你，現在看來是不用了，可惜啊。”
陳瑞問：“什麽朋友？別告訴是章歡歡啊，那女孩子太厲害了，我hold不住的。”
“想哪兒去了，歡歡可看不上你這樣的。是個小學老師，正經人，不及你的婷婷漂亮有氣質。”
陳瑞一臉驕傲，又裝模作樣地嘆氣：“那真是太可惜了，老師好啊，小孩的教育就不用愁了。以後要有機會，你再介紹給我。”
“得了吧你。”鮑冰笑着推了他一下，“看你這樣，恨不得一輩子沒有這機會才好吧。”
陳瑞幸福地笑，目光又忍不住往那邊忙碌的婷婷身上飄。
☆、09
報名的人數比預計的要多，第一天開課，看着酒吧中央挨挨擠擠坐成一排排的學員，鮑冰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無奈。這麽一堆人，有剛入社會的愣頭青，也有老大歲數讨不上老婆的中年人，還有一臉流氓相不知道想來幹嘛的男人。
鮑冰計劃是從六點講到七點，五點開始登記收費，費用定在一個合适的位置，不會高到讓人望而卻步，也不會低到人滿為患。
鮑冰穿了一襲火紅的貼身裙子，束腰、顯胸、顯膚白。不出她的預料，學員中響起一陣呼聲，夾雜着口哨以及一些調戲的話語。鮑冰嚴肅地敲敲身後的白板，将負在背後的喇叭拿到前面，對着喊了一聲：“安靜！”
也許是喇叭的威力太大，一衆人頓時噤了聲。鮑冰滿意地笑笑，拿開喇叭介紹自己：“大家好，我是鮑冰，負責給你們上課。今天我看人有點多，沒關系，暫時先擠一擠，下次肯定會有一部分人離開，如果你們當中有人表現不佳，也可能會被我們踢除出去。”
見這個下馬威有效，學員都下意識地坐正了些，鮑冰繼續說道：“我先說明一下，今天這堂課是免費的，你們剛才交的費用是下次的，所以今天我講的廢話可能會有點多，內容不會太實質性。好了，上課。”
話音剛落，就有一人站起來，一本正經地喊：“起立！”然後一群人參差不齊地站起來，喊聲倒是齊刷刷的：“老師好！”鮑冰給吓了一跳，這陣勢，跟皇帝被參拜似的。
“好了好了，坐下吧。”
大家就依言坐回去，但最後排的角落有一個人還站着，看着鮑冰發懵。鮑冰眼睛越瞪越大，這不是那個叫楊裕的小鮮肉麽？就前兩天她還和他接吻了！靠，他來幹嘛？是知道自己不行學習來了？還挺有自知自明的嘛。
“那個誰，還站着幹嘛，坐下上課了。”鮑冰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見楊裕乖乖坐下去了，才拿筆一邊在白板上寫一邊說道：“老司機課堂第一課，做有素質的老司機。”她轉過身，面對學員，莞爾一笑，“我知道大家其實就是沖着學泡妞來的，也沒錯，老司機嘛，就是在情場上游刃有餘，撩妹撩漢技能強的。但是有句話說‘過猶不及’，通俗點，強行撩妹知道吧？那就是太過了，不但撩不成，還會引起妹子的反感，得不償失。”
說到這裏，人群裏有一個男人舉了手，站起來笑嘻嘻地問道：“老師，那你是不是經驗特別豐富，被多少男人操過了？”
鮑冰皺起眉頭。她認出來這人了，還真是冤家路窄，就是那天在酒吧想來硬的被她弄去警察局那人。本來她就打算拿他的事情做引子，給大家講講，沒想到他本人親自來了，啧啧，效果更佳。
鮑冰往裏面方向招了一下手，馬上就有兩個壯漢過來，她指指那男人：“把這人拖出去，不準再放進來。”
壯漢立即行動，一人一邊抓了男人的胳膊，那男人企圖掙紮，嘴巴還不幹不淨的：“臭婊/子，被男人操多了還上起課了，你以為你是蒼老師？是不是要脫光衣服手把手教怎麽操/你啊？”
鮑冰揮揮手，兩個壯漢就把他拉出去了。他們就守在門外，不讓他有再進來的機會。
“看到了吧，剛才那個就是反面教材。老司機不是指耍流氓，也不是性騷擾，而是讓自己變得更有意思，更有魅力。剛剛那個人的行為，叫老司機嗎？當然不是，他那叫猥瑣！如果在座各位再有這種現象，也會像他一樣被拉出去，嚴重的我會直接報警。”
“呵。”在吧臺後面擦杯子的嚴岩輕笑一聲。
嚴岩是這家酒吧的另一個老板，李致的大學同學。此人沉默寡言，脾氣有些奇怪。鮑冰碰上他的幾次，每次他都用一種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看她，讓人有些發毛。一開始她還懷疑他是看上她了，但每次和他說話吧，他就聽着，點頭或是搖頭，或是用簡單的幾個字回應，臉上也沒看出來多高興的樣子，一點也沒表現出喜歡的意思。想不通，就由他去了。
現在也不知道他抽什麽風，陰陽怪氣的。鮑冰瞪他一眼，繼續講課。她舉了幾個實際的例子，講明白哪些行為是不可取的，作為老司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先懂得尊重。有一些學員像是聽進去了，若有所思地點頭。鮑冰看着高興，不說變得多有趣，只要能讓男人變得更禮貌一些，也算為和諧社會做貢獻了吧。
“預告一下，下節課給大家講的主題是‘什麽鑰匙開什麽鎖’。好，下課。”話音剛落，一群人就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鮑冰瞪他們：“笑什麽笑，思想不要這麽污。”
一個小時下來，感覺還不錯，有一些人明顯是有感情上的困擾，下了課後來請教她。有些鮑冰直接回答了，有一些保持了神秘感，就說之後的哪節課會講到這個問題。酒吧的座椅歸位，有的就直接坐下來點酒喝，也算給酒吧創收了。
楊裕也沒走，坐在一邊沒點東西，就盯着她看。鮑冰有些奇怪，就走過去問：“下課了不回家啊，該不會是特意為了我來的吧？”
沒等他回答，李致先過來了，手掌壓着她的腦袋笑：“別瞎撩啊，他是我拉來的，上次說了請他喝酒。不過你們怎麽認識？”
楊裕轉而盯向李致，依然沒說話。鮑冰解釋道：“這我朋友的鄰居，見過幾次。”她搭着楊裕的肩膀，一副大姐姐樣：“怎麽啦，有感情問題？有問題直接來問我就好了嘛，報名上什麽課呀，浪費錢。”
楊裕古怪地看着她，忽然叫了一聲：“老師。”
鮑冰渾身跟過了電似的，顫了一下。楊裕這聲“老師”怪乖的，配上和他親熱的畫面，那種感覺……好像是玩角色扮演？難以言喻……她有些心虛地瞄了一眼李致，又聽楊裕繼續道：“謝謝你，課我會繼續上的。”
李致哈哈一笑，問他：“想喝什麽？我請你。”
楊裕搖搖頭：“開車來的，不喝了，謝謝。”他又看看鮑冰，與她道別，“我先走了，老師再見。”
楊裕走後，李致勾着鮑冰的脖子笑，學楊裕叫她：“老師，鮑老師？”
鮑冰推了他一把，也笑：“去你的。”
“欸，要不我給你買件情趣制服，老師的那種。”李致貼在她的耳邊描繪情趣制服的樣子，鮑冰顫了顫，不知道怎麽又想到楊裕了。他叫老師那樣真的是乖！
“別說了，注意影響。”鮑冰一肘擊在李致的胸膛上。
“好了好了，說正經的，你現在不上班了吧？要不來這給我打工呗，上完課正好上班。”
鮑冰坐下來，點了杯酒，然後說：“行啊，給多少錢？”
李致坐她旁邊，牽過她的手把玩：“說點好聽的就多給你點兒。”
鮑冰一本正經：“你很帥。”
“還有呢？”
“活兒不錯。”鮑冰翹起嘴角。
李致看得心動，在她唇上輕輕一啄：“就喜歡你老實。”他拿出手機搗鼓兩下，遞給她看：“這件怎麽樣？”
那是某寶的界面，一套衣服，外面黑色修身西裝，裏邊白色镂空情趣內衣，腿上還吊着白色/網狀絲襪。模特拿着教鞭，戴副眼鏡，關鍵字“熱辣教師裝”……
“滾。”鮑冰把手機扔回去。
“你也喜歡對吧？那我買咯。”說着，他就自顧自下單了。鮑冰無語，但想想，确實挺讓人血脈偾張的……
***
楊裕看到鮑冰時，整個腦子是懵的。報了一個學泡妞的班，老師正好是和自己約會過的女人，這就好像當面承認自己不行似的。到底年輕，面子上挂不住，但又不好說什麽。事實上，他也确實太嫩了。可想一想，明明她年紀也沒有大很多，也就長那麽幾歲，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和對方之間有那麽大的差距，何況鮑冰還是個女人，他可是男人啊！
他隐約有些明白鮑冰對他的态度了。她這樣的女人，喜歡的肯定也是那種成熟有魅力的男人，哪會對他這樣的感興趣呢。接吻什麽的，對她來說大概只是玩兒吧？想到自己這兩天還回味那個吻，真是臊得慌。
楊裕克制住情緒，喊她老師。他來這裏，不是為了什麽男人的面子，而是真正想彌補自己的不足，想知道沈瑞婷心裏在想什麽，想要讓她重新認識自己，然後心甘情願地投入自己的懷抱。所以，認個老師而已，沒什麽的。他可以把那兩次見面都忘掉，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開車回家，到一個路口時綠燈堪堪變黃，楊裕車身已經出去了，他就沒停，結果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輛電動車，橫在他的正前方，他趕緊剎車。
好在速度不快，及時剎下來了，但還是把電動車撞倒，人也跌在地上。楊裕下車查看，是個女孩，坐在地上抱着腿，一條腿的膝蓋擦破流了點血。
“沒事吧？能站起來嗎？”
女孩不說話，楊裕看看自己的車頭，保險杠有些破了，女孩那電動車的車把也歪了。這是他第一次撞到人，有些手足無措。他怕對方出事，就想趕緊送她去醫院看看。
幫女孩把電動車挪到邊上後，楊裕扶她上自己的車，去了最近的醫院。急診室醫生不在，楊裕讓女孩在裏面等着，自己走到外面煩躁地走來走去。他發了個朋友圈，說自己撞到人了。很快就有很多人給他評論，手機也響了起來。
看到沈瑞婷的來電，楊裕頓時有點想哭，他接起電話時都有些哽咽了：“婷姐……”
沈瑞婷聽他講完事情經過，也是無語：“你沒報警嗎？交通事故的現場不能破壞的，交警不好認定責任。”
楊裕垂着頭，委屈了：“我忘了……她受傷，我一時害怕……”
“受傷你應該叫救護車，哪有自己送到醫院的。她要是全身上下查一遍呢？沒一兩千下不來。”
“婷姐……你能不能過來找我……”楊裕小心翼翼地問，就怕遭到拒絕。
“現在有點忙，走不開，你先問問她想怎麽解決吧，如果獅子大開口，你就報警，吓唬吓唬她也行，反正監控擺在那裏。要只讓賠點小錢，就私了，好吧？”
挂了電話，楊裕很是喪氣。他除了感情處理不好，交通事故也處理不好，簡直蠢透了！
醫生看了，女孩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打了一針，消了毒，拍片看了骨頭也沒問題，醫藥費總共兩百還不到，楊裕身上剛好沒現金了，女孩自己付的。
坐在急診室外面的椅子上，他問女孩：“你想怎麽解決啊？我剛才報警了，交警讓去看監控。”其實他沒報，就是吓唬吓唬她，“你是闖的紅燈吧，走的還是機動車道。”
女孩果然有些心虛：“沒什麽事就別找警察了吧，醫藥費是一百八十二塊，我那個車自己修一下好了……”
楊裕點點頭：“嗯，那這樣，我把醫藥費給你，自己的車自己修吧，我那車保險杠都壞了……支付寶可以嗎？”
女孩拿出手機，擡頭問他：“微信可以嗎？”
楊裕點了頭，女孩開出二維碼給他掃，還以為是收付款的二維碼，掃出來卻是加好友的。楊裕也沒在意，就先加了，再把錢給她轉過去，完了之後問她：“你自己能走嗎？”
女孩搖搖頭，看起來挺可憐的。楊裕心軟，就說：“那我把你送回去吧，你的車到時候找人拿吧。”
“謝謝你。”女孩看着他甜甜笑起來，眼睛裏還閃着淚花。
楊裕嘆了口氣，這樣子讓他怎麽拒絕得了啊，何況還是個講道理的女孩子，沒有跟他耍無賴已經很運氣了。
把女孩送回家後，楊裕和一群哥們約了唱歌，他們聽了他的遭遇以後開始集體罵他蠢：“醫院的發/票沒拿？你還加了微信？等着吧，馬上她就會找上門了。”
這年頭，開車的最怕的就是騎電動車的。電動車幾乎都不講規矩，神出鬼沒，都走的機動車道，最喜歡在馬路中間晃，紅綠燈也是不管的，橫沖直撞，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從哪裏冒出來。而且這其中無賴居多，一旦碰上了，他們就會敲竹杠，反正就算報警，機動車和非機動車相撞，即使是非機動車全責，這人傷了，一定額度內的醫藥費也得機動車那邊賠。這能怎麽辦？
楊裕的這群朋友沒少碰上這樣的事，所以一聽就覺得麻煩大了。楊裕也有些後悔，但想想那女孩子看起來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人，而且她想敲竹杠的話，剛才為什麽不說呢？因此他沒有特別擔心，覺得這事兒應該就這麽過去了，回頭去把車修一下，也不過幾百塊錢的事。誰知道剛被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