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
了之後沒多久,大批莫瑞克野人就帶着武器沖上了馬裏克巢穴,王少他們根本沒想到對方居然敢公然冒犯聖山,禿瓢為了這事還差點兒和林芳打起來,說野人根本沒把這座荒山放在眼裏,一切都是她編造的謊話,是故意把我們往絕路上引,動機不純。林芳當然不服氣,就在兩人争吵的工夫裏,十幾個壯碩的野人已經沖到了我們安紮在石岩下的帳篷外面。劉禿瓢為了掩護王大少爺撤退,硬是挨了對方一刀,石刀不比一般鐵器,刀面雖然鈍,殺傷力卻不少,一刀下去,禿瓢被砍得皮開肉裂,鮮血直下。王清正給噴了一身的血,當場就蒙了。好在林芳反應及時,一連開了好幾槍,打死了五六個帶頭的野人勇士,這才把局面暫時控制住,為撤退争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因為失去了意識的原因,想把禿瓢順利接到洞裏的行動變得困難重重。洞窟入口呈直筒型,寬度有限,直徑不超過半米,只能容納一個成年人豎直進入,我們在下面不知道林芳是如何為禿瓢捆綁繩索的,生怕他被攔腰捆住了半截身子,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在下降的過程中,必定會磕碰在四壁的岩石上,輕則頭破血流,重則切肉斷骨,甚至有性命之憂。胖子說:“要不然,我先爬上去,再把他背下來。好過拿命賭他的運氣。”
我說:“先不說洞寬能不能同時容納你們兩個大男人,光是爬上去,少說也要個把鐘頭。即使你真能爬上去,估計也只有給禿瓢和林姑娘收屍的份兒。”
任憑現代化的火器再厲害,子彈總有耗光的時候,敵人又是四面圍攻,單憑林芳一個人想要在毫無遮蔽的山頭上堅持一個鐘頭,那簡直是癡人說夢。現在唯有讓他們兩個先下到洞裏與我們會合,避開克瑞莫人大舉進攻的鋒芒才行。只是我實在想不通,視馬裏克巢穴為聖地的克瑞莫人為何會無緣無故地沖上山來,難道是族中發生了什麽巨大的變故,使得他們寧願違背傳承了上千年的古訓,也要闖一闖這座克瑞莫巫醫的群葬地?
“底下的人接着點兒,禿瓢暈過去了。”洞口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們都知道這是林芳的信號,我和胖子四手交替,握成了一個井字形的人梯,然後把我們這些人中身子骨最輕的秦四眼擡了上去,他整個人成一條直線,被我們送入了洞窟的瓶頸口。
王少在衣襟上插着手電,蹲在一旁準備縫線、包紮用的急救物品。
四眼在洞裏幾次又喊又叫,顯然是禿瓢在下降的過程中遇到了危險,不一會兒的工夫,我感覺到手上的重量忽然沉了好幾分,知道這是禿瓢已經順利地被放了下來,我和胖子數了個“一、二、三”同時緩緩下蹲,将秦四眼和他接住的禿瓢放了下來。四眼在狹窄的瓶頸裏悶了一身汗,下來之後兩腿發抖。我接過禿瓢一看,好家夥,原本油光光的大腦袋,此刻成了一個血葫蘆。眼睛鼻子都分辨不清楚,只知道再不給他止血,鐵定以身殉職去黃泉路上給王家老頭子開路。
王家大少平日雖然嚣張跋扈,此刻見到朝夕相處的劉猛被人砍成了血葫蘆,手底下竟然有些顫抖,拿出縫衣針來回比畫了好幾次,死活下不去手。我一把奪過針線,把他擠到一邊。我用剛從克瑞莫巫醫身上扯下來的裹屍毯在地上簡單地鋪了一下,然後叮囑胖子去洞口守着,先把林芳接下來,然後盯在入口處,千萬不能讓克瑞莫人乘機摸進來。胖子滿口答應,然後跑到洞口喊道:“林家妹子,你別害怕,趕緊下來吧。你家胖哥我接着你。”
我說:“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惦記着搞對象。”胖子兩手向上,伸進洞窟的瓶頸口等着林芳,然後對我說:“越是在困難的時刻,越是能體現我的一片真情。日後我們組成了革命家庭,老胡你可千萬記得要來喝一杯。”
胖子這一攪合,連忙着給我打手電的秦四眼都跟着撲哧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可不要緊,我手上的縫衣針頓時插偏了地方,疼的禿瓢大叫一聲,清醒了過來。王家大少爺端起機槍要掃我,我急忙把針拔了出來:“你不要太激動,這是我們中國古老的針灸療法,你看他不是醒過來了嗎?”
禿瓢在劇痛之下睜開了雙眼,按着太陽穴咝咝直叫。我和王少兩個人聯手才把他按住。
“胡八一,你這個王八蛋,你他媽的是故意的。這筆賬小爺我記下了,回頭再跟你算!”
我一邊給禿瓢縫合傷口,一邊對小王八說:“大少爺,咱們能不能活着出去還是個問題,知道現在的情況叫什麽嗎?甕中捉鼈。人家不說放火,一把煙就能把我們熏死在裏邊。你要是想秋後算賬,就乖乖地配合我,先把你家保膘的頭給縫上。”
王正清還算懂得輕重緩急,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按我說的從包裏取了一些抗生素給禿瓢打了幾針。慢慢地,禿瓢的神智開始恢複,他看見王少在邊上眼圈泛紅,立刻安慰他說這些都是小意思,不礙事。我看胖子那邊許久沒有反應,就問他:“二師弟,你到底背着媳婦了沒有?”
胖子嗡嗡的聲音從洞窟裏傳來:“脖子都仰酸了,還是沒動靜。我媳婦她莫不是叫妖怪擄上山做了壓寨夫人。這可怎麽辦?哎老胡!要不你過來搭把手,讓我上去瞧瞧。”
我一聽情況有異就對胖子說:“林芳不是那麽容易出岔子的人,你先出來透透氣,我去盯着洞口。”
胖子圓滾滾的肚子幾乎要卡死在洞口,我倆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了出來。我說幸好林芳還沒下來,要不然,你們兩個可就真成了亡命鴛鴦。躺在地上的禿瓢揮動起手臂,掙紮着要站起來,王少急忙去扶他,沒想到禿瓢上來就奪了他的步槍,沖到洞口一陣亂掃,大量的碎石從四壁上剝落下來,一時間洞窟裏彌漫起嗆人的白色的粉塵。我一邊咳嗽,一邊從後面抱住了禿瓢,要把他手中的槍奪回來,沒想到他左搖右晃不住地反抗:“不能讓她下來,我知道她是誰,我知道她……”
禿瓢的神色極度驚慌,我從來沒見過他有過如此激動的反應,可手下一點兒也不敢松懈,生怕他掙脫之後又到處亂開槍。此時洞窟裏的人除了咳嗽就是罵娘,我們頭頂上的洞窟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胖子只當是林芳下來,站起來要接。沒曾想人還沒到洞口,一件黑色的物體轟然落地,從高高的洞窟口筆直地摔落在衆人眼前。
秦四眼舉起電筒一照,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住了呼吸,落在我們面前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具被拆的筋骨分離、血肉模糊的屍體。
我離洞口最近,看得也最清楚,那具屍體從近百米高的洞口直接摔落下來,身體早就在磨擦中被四壁鋒利的岩石刮蹭得不成人形,最叫人頭皮發麻的要數暴露在皮肉外的斷骨,特別是依稀能分辨出的腿骨,只剩半截皮肉連着,其他部分悉數斷裂,孤零零地挂在那裏,像一面小小的旗幟,在向我們招手,王少當場發出一陣幹嘔聲。随即又有一道黑影從洞口直直地落了下來,那個人的腰背弓成弧形,手腳在地上輕輕一碰,如同黑暗中的獵豹,着地之後先是就地打了幾個滾,然後才緩慢地擡起了上身。
禿瓢一看來者是林芳,不等她站穩,抄起步槍一杆子砸了上去。我站在洞口處,正好位于兩人中間,也管不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先一把抱住了禿瓢,然後對胖子說:“快把她扶到邊上去,守住洞口。”禿瓢瞪着一雙虎眼臉上的血跡還沒擦幹淨,指着林芳大喊:“我見過她!”
林芳也不與他多話,擡頭望向洞頂:“他們人太多了,我頂不住。你們的彈藥還剩多少?”
這時我們頭頂上的洞口又傳來一陣猛烈地抖動,我仰身一看,隐約能看見一些漆黑的人影,知道克瑞莫土着已經将我們團團圍住,也就不再追究林芳和禿瓢在上邊的時候到底有過什麽過節,只想着如何渡過眼前的難關。我将大家手中的武器一彙總,兩條步槍三支手槍,彈藥還剩百十來發。正面突圍顯然是癡人說夢,唯有從洞中另辟蹊徑才能有一線生機。
禿瓢因為過度激動,再度昏迷。林芳和胖子守在洞口,時不時地放上幾槍,想把堵在洞口的土着吓退。土着人深知火槍的厲害,一時間也不急着下來送死,只是趁着空隙丢一些石塊長箭下來,唯一讓我慶幸的是,大概是害怕殃及池魚,他們并沒有采用火攻的策略,要不然,任憑我們有幾條命,一把大火下來,誰都跑不了。
“掌櫃的,老這麽耗下去,咱們耽誤不起啊!”四眼對我說,“彈藥總有用光的時候,咱們的儲備糧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星期的量,最缺的是水。咱們五個人再加一個傷員,怎麽算也熬不了十天。”
胖子連續被兩塊大石頭砸中了腦袋,此刻火氣正旺,明知道沒用,還是端起步槍,突突突地朝着頭頂上的入口處一通亂掃。我對他說:“你先去一邊休息,讓四眼給你把頭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咱們彈藥有限,不能做無謂的浪費。你沉住點兒氣,別叫一群野人給撩撥了。”
胖子頭上腫了兩個大包,又被不斷掉落的碎石迷了眼睛,疼得滿臉是淚花:“你說得倒輕巧,你自己過來挨一下試試。哎呦我的親娘舅哎!他媽的,千萬別讓老子活着出去,要不然,一把火燒了他們的林子,看他們日後還怎麽跟老子狂。”
在我們停止射擊後不久,頭頂上的出入口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我分析說野人們的智力丙沒有想象中那麽低下,他們必定是想圍困我們,待到咱們精疲力竭的時候自然不攻自破。
“那現在怎麽辦?”王少抱着禿瓢,語氣中加蘊着一絲絕望,“我們就只能在這裏等死?”
我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下一波攻擊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咱們得抓緊時間休息,把精神頭養足了,才好跟這幫野猴子幹。不過,眼下有一件事,要先處理好了才是,你說對不對,林小姐?”
林芳毫不在意地聳了一下肩,很随意地坐在了滿地屍骨的碎石地上:“我和禿頭的确見過一面,王家少爺可能不記得了。三年前,商會年慶的時候,我和我老板都出席了王家的宴會。”
王清正似乎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反複打量起林芳,最後搖搖頭:“我不記得你。”
“王家何等排場,大少爺不記得我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不過你那個光頭保膘疑心病太重,他說我是故意混進你們隊伍來搞破壞的。哼!幼稚!”
憑王家在華人圈中的影響,商會年慶上的嘉賓必然囊括了各界精英,林芳既然有能力獨自帶隊進入亞馬孫叢林,她在業界的專業水準必定差不到哪兒去,她當年受到王浦元的邀請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劉猛當保镖久了,對周圍的事物懷着十二分的戒備。他從一開始就對林芳不信任,恐伯是因為潛意識裏對她有印象,只是苦于時間間隔得太久,又只有一面之緣,所以始終說不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我問林芳:“既然你們早就見過面,為什麽在河灘上的時候你一點兒表示都沒有?”
林芳說:“三年前的事,誰會放在心上。要不是這個大光頭在上面提起王家商會,我哪裏知道大家以前見過面。”
看了禿瓢剛才醒來後的激烈反應,恐怕是因為憶起了那次宴會。頓時覺得林芳早有預謀,這才起了殺之而後快的歹心。我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禿瓢,對大家說:“職業病害死人,一切還是等劉猛醒了再說。我們暫時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懷疑林小姐。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先團結起來從死人窟逃出去才是真的。”
胖子一直對林芳有好感,這下更是要挺身而出保護人家:“依我的意思,根本就是大光頭想的太多,把腦子給燒糊塗了。”
王少拎起一塊石子就往胖子頭上砸,被我和四眼按住了。四眼一巴掌拍他頭上:“多大的出息,跟個潑婦似的拿石子砸人。傳出去,你們王家的老臉要還是不要?”
我說:“大家都冷靜一下,也許出路不止頭頂上這一條。一般來說,能生成幹屍的環境,要麽是極寒要麽是極燥。這裏的空氣溫度不低,如果沒有一條通風道的話,屍體不可能保存的如此完好,早就成了了爛壇子裏的酸黴菜,臭開花了。屍窟一共就這麽大的地方,百十來平方米的樣子。咱們找一找通風口的位置,興許能通一條生路出來。”
胖子站起身,頭頂上頂着兩貼膏藥。他閉起眼睛,仰長了脖子在空中晃了那麽幾圈:“沒覺着有風啊!老胡你确定這裏有通風口?”
我又蹲下去,檢査了一遍那些惡心的蓮蓬屍,很确定地說:“先不管他們生前是什麽樣子的。總之現在,身體裏的水分的确是被蒸發幹的,皮肉成醬紫色。如果不是高溫瞬間所至,那只能是因為長期通風,直接被風幹的。就像咱們過年時候吃的臘肉肉是一個道理。不過就是少抹了幾味調料而已。”我還沒說完,林芳的臉色就有些犯綠了,她擺擺手:“行了行了。我們相信你,別再說了。大家起來找找吧,總比坐以待斃要強。”
林芳第一個站起身來,她走到我邊兒上,看了一眼地上的獨角屍,整個人差點兒跳起來,急忙往後退了幾下:“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會有這種東西。上帝啊,太可怕了!”
胖子一見她害怕,逮住了機會握起她的手:“別怕別怕,這就是克瑞莫巫醫的幹屍,估計他們是生前壞事做多了,死後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不過都死了這麽久了就算他們有害人的心,也沒那份力。”
我心說畢竟是個女人,平日再兇悍,碰到怪力亂神的東兩還不是一樣怕得要死,索性又幫胖子補充了一句:“這裏所有的屍體都是這樣的,長滿了蓮蓬和犄角。順便提一下,你之前跳下來的時侯,正好踩碎了其中一具,我剛好像還看見它的眼珠子沾在你的鞋底上。”
林芳尖叫着抱住了胖子,不停地甩着腳上的鞋,急的幾乎哭出來。胖子心裏那個美啊,可臉上還是擺出了一副大義滅親的包公臉:“胡八一同志,你再這麽欺負她,兄弟的可就要翻臉了。”随即又換上一副忠厚可靠的面孔安慰了林芳—番。
這個小打小鬧的插曲并沒有給我們持久的快樂,我們四個大老爺們兒在漆黑的屍窟裏摸索了老半天,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找到。我舉着手電,仔細地排查起洞窟上的岩石,希望能有一兩處可以活動的通風板,只可惜找了半天,除了在手上多出幾層老趼之外可以說是醫務所獲。林芳因為害怕詭異的裹屍—直跟在胖子後,秦四眼帶着王少負責搜查洞窟的左半邊。我貼在牆壁上不斷地摸索,恨不得憑空砸出一條道來。
這時候忽聞林芳一聲尖叫,把我們所有人都吓得—驚。胖子那頭的手電一下子滅掉了。我高呼他倆的名字,許久也沒有得到任何一個人的回應。秦四眼急忙朝着他們消失的地方跑了過去,我跟上去一瞧,只見原本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坐屍裹繭此刻已經亂成一團,由原來橫豎陳列的長方形變成了一個詭異的圓弧形狀,所有的屍繭成螺旋狀排列,從遠處看就像一個巨大的圓形旋渦。
王大少爺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詭異的事情,整個人幾乎癱坐在地上。秦四眼比他鎮定一點兒,不過舌頭也開始打戰:“掌櫃的,這……這就是你說的地下會發生的特殊情況?他們兩個、人、人上哪兒去了?”
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吸了—口涼氣,一時間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胖子和林芳顯然是在屍繭附近消失的,地上劈裂的手電筒就是最好的證據,我只是想不通憑他們兩人的身手和反應,居然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就消失不見了。這背後如果不是有什麽枭器機關在作怪,難道此處還真是鬧鬼,将他們三人給活吞了不成?
我低頭看了一眼躺在洞窟中央的屍體,它空洞深邃的眼窩裏似乎正流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意,在嘲笑我們不自量力,擅自闖入神聖的馬裏克巢穴。
“你們兩個拿好槍,守着禿瓢和洞口,別讓上面的野人鑽了空子。我去檢查一下這些屍繭。”我撿起胖子他們遺落的手電,一步一步走向排列成漩渦型的裹屍堆中。秦四眼他們拉開了槍栓,一刻也不敢松懈。
“要不然,還是我跟你一起進去吧?”秦四眼舉起手槍,“兩個人前後也好有個照應。”他指了指眼前浩如煙海的屍堆,“還不知道胖子他們遇到了什麽特殊情況,你一個人進去太危險了。”
我笑道:“大律師,你還是守着王家少爺吧!別一會兒我出來了,他倒沒了。胖子身手不差,林小姐也不是一般人。如果裏面的情況連他們都應付不來,你跟我進去,也只是枉送了一條性命。”
王少也拖着秦四眼的袖子說:“外面的野人指不定什麽時候就鑽進來了。你我做的是防線工作,不比胡爺輕松。再加上劉猛現在這個樣子,你真放心撇下我們跟他走?”
四眼看了王少一眼,又瞧了瞧地上的禿瓢,無奈地點了點頭,放棄了跟我一同前往的計劃。只關照我凡事千萬小心,如果有特殊情況,立刻呼救。
我笑着說那是當然,轉身爬進用駝毯包裹起來的屍繭堆中,心中說:他下何其兇險,生死不過轉瞬之間,哪裏會有什麽呼救的機會。
看着眼前堆積如山的屍繭,我握緊了胖子留下的手電,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踏進了漩渦形的屍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