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武進抖了三抖,謝知秋渾身冒殺氣,周身圍繞着一層黑氣,他退了一步,小聲勸她,“師父,你千萬別想不開,他們黑就讓他們黑好了,咱們清者自清。”

“如果我任由他們去,豈不是顯得我太慫了嗎,我長這麽大還沒認過慫呢。”謝知秋朝新校區走,顧之墉的課都是大課,據說是校長特批的,為的就是讓他多帶幾個班,提高教學水平。

顧之墉有幾項研究處在軟件行業的發展前列,給學校掙來了不少補助,光國家撥的錢就頂別人好幾年的。校長把他當寶貝供着,只要是他提的要求都毫無原則的滿足。

路上的人對謝知秋指指點點,看來真的出名出大發了。

顧之墉一天頂多上四個課時,今天周三,上午兩節,下午兩節。謝知秋走進教室,教室裏一片嘩然都盯着她看。

有人說:“她就是謝知秋,老纏着顧之墉的那個。”

“長得真不怎麽樣,穿衣服老土。”

“我要是顧之墉,才不會多看她一眼。”

“……”

謝知秋暗自翻白眼,至于嗎,我只是做了你們想做而沒有做的事。她看看自己,還是高中時穿的運動服,寬寬大大,把整個人都拉寬了。再看看別人,有的穿着連衣裙,有的是荷葉邊的小襯衫陪牛仔裙,最不濟的也是T恤牛仔褲。她突然想到,要不下次也買件T恤好了,一再地被人嘲笑,就算她的心裏再強大也禁不住。

張曉藝也扭過頭看謝知秋,袁朵朵沒有來,她一個人坐在靠邊的位子,謝知秋走到她身邊,張曉藝朝裏挪了挪,“還以為你不來呢?”

“我受刺激了,非來不可,情書呢,寫好沒?我去送。”

張曉藝張大嘴巴,眼珠子凸的快掉下來了,她嗷一聲抱住謝知秋,“秋秋我太愛你了,我馬上寫!”

顧之墉進來,掃了一眼,同學們都閉嘴,聽他上課。顧之墉的課上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誰說話立刻請出去,想說話的同學們都用字條交流。

他講的還是上午的課程,謝知秋聽過了,就看張曉藝寫情書。用的那詞叫一個肉麻,謝知秋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她在紙上寫,“能不這麽肉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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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藝回:“不能,好不容易逮着一回。”

謝知秋:“你都不上本專業的課啦?”

張曉藝:“為了墉墉我甘願放棄一切。”

謝知秋:“別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張曉藝不回了,把情書給了謝知秋。謝知秋一看,哎呀媽呀,她要是顧之墉連帶着早飯也得吐出來。張曉藝的字寫的像個小學生,小小的一片紙上光愛字就有二十八個,她知不知道寫情書的最高境界是什麽,最高境界就是滿紙的愛戀,而沒有一個愛字。

謝知秋在紙上寫,“姐們兒,能有點節操嗎?”

張曉藝:“節操是啥?不知道。”

謝知秋:“你這水平也就騙騙小男生。”

張曉藝翻個白眼,低頭刷刷寫完,朝謝知秋面前一推,“你都沒戀愛經驗還在這裏充大頭蒜。”

謝知秋:“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等着姐姐給你寫。”

謝知秋寫完拿給張曉藝看,她的眼珠子快凸出來了,大力拍着謝知秋的肩膀,謝知秋差點被她拍癱瘓,她寫:“姐妹兒你太牛了,這情書要是遞出去我就不信墉墉能把持得住。”

她作勢要給謝知秋,謝知秋寫:“傻呀,重抄一遍,寫上名字。”

張曉藝抄完,大筆一揮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把情書推給謝知秋。謝知秋疊好,塞進口袋,在紙上寫:“下課後給他。”

她們倆挨到下課,同學們都紛紛撤離,她倆都沒動,觀察着顧之墉。顧之墉是真牛,他上課從來不拿書,完全靠記憶,你問他書上的內容他都知道。謝知秋曾經見過一個男生問他,他随口就告訴男生在書第幾頁有他要的答案。謝知秋當時驚了下,她的記憶力已經夠變态了,顧之墉更變态。

只是這樣的人竟然甘于一隅做老師,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顧之墉把水杯放到小提袋裏,小提袋裏鼓鼓的,謝知秋猜裏面應該有那個白色的小飯盒。

他一出門,謝知秋和張曉藝立刻起身,跑到教室外面,他往前面走,她倆在後面跟着。跟着他的不只她倆,有好幾個女生尾随。他走的很随意,完全不受影響。

別的女生看到她倆,确切的說是看到謝知秋,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有一個女生很大膽地指着謝知秋的鼻子說:“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就敢追我們男神老師。”

謝知秋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可她還來勁了,“回頭看邵婷婷怎麽收拾你!”

謝知秋從兜裏拿出情書,在手上拍了拍,“姐今個兒就讓你看看我是怎麽追你的男神老師的!”謝知秋快走幾步,擋在顧之墉面前。

顧之墉挑了下眉,他的面目表情很少,最多的就是挑挑眉,勾個嘴角啥的,謝知秋嚴重懷疑他是不是得了面癱。他低下頭,眼皮耷拉下來。

謝知秋把情書往前一遞,他這回改成擰眉了,兩條眉毛幾乎打結,“什麽?”

謝知秋說:“情書!”

他的表情出現了裂痕,但是很快就又恢複成面癱無表情的死樣子,“不要!”

謝知秋說:“不行!”謝知秋上前要塞到他的手提袋裏,他一個旋身,很巧妙的越過謝知秋,繼續往前走,謝知秋怔了下,丫是練過淩波微步嗎。

謝知秋從後面搶他的手提袋,他身後像長了眼睛,堪堪要碰到的時候擡高了手臂,謝知秋順勢攻擊他腋下,他左手來擋,謝知秋正好擊中他的掌心,謝知秋被震得朝後退了好幾步。他卻沒有停,繼續走。

謝知秋氣結,上次就栽在他手裏,這次還是一樣,她還想再去,被張曉藝拉住了,“算了,下次再找機會,你看這麽多人看着你。”謝知秋回頭,圍了很多的人像看雜耍似得看着她,又對她咔咔地照相,可以肯定,今晚謝知秋還得上校園網首頁。

謝知秋咬咬牙,要是讓老頭兒知道她打架打輸了,一定三天不讓她出門。謝知秋說:“不行,今天情書必須送出去。”她拽着張曉藝,跟在顧之墉背後。顧之墉已經走到了校外,她倆跟他保持五十米的距離,就像是他身後拉長的影子。

張曉藝小聲說:“他要去哪兒?”

“不管他去哪兒我們都跟着。”

就在謝知秋和張曉藝打算盯死他的時候,他竟然開車走了,兩人立刻石化,忘記他有車這回事了。就算她們再能跑,也跑不過四個輪子呀。

張曉藝咬着牙,“我們上出租車。”她随手攔了一輛,倆人上了車。張曉藝讓司機追前面的車,謝知秋原來也看着顧之墉的車子,但是後來她的眼睛就被不斷跳動的數字吸住了,那是錢呀姐姐,再追下去,你兜裏的錢都得給司機了。

張曉藝很有破釜沉舟的氣魄,“舍不得兔子套不找狼,我今兒拼了!”

顧之墉進了一個小區,刷過門卡後,開進了地下車庫,倆人從車上下來,直奔車庫。車庫裏涼飕飕的,燈光昏暗,找不到他人在哪裏,忽然聽到滴地鎖車的聲音,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跑了過去。

顧之墉正在朝電梯走,身材祈長,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拎着紙袋。她們跑過去,張曉藝忽然掙開謝知秋的手,伸開雙臂攔住了顧之墉。謝知秋怔了下,關鍵時刻這丫頭還真敢上。謝知秋站在一旁,雙眼盯着顧之墉,只是一個背影,也能讓人想入非非。

張曉藝說:“顧之墉我喜歡你很久了,我,我,我對你一見鐘情,我……”她開始吸鼻子,大概是激動的。

顧之墉耷拉下眼皮,說:“我知道了。”他繞過張曉藝,走向電梯。

張曉藝呆了,她鼓足勇氣說出心裏的話,他就一句知道了。她的心像被浸在冰水裏,哇涼哇涼的。謝知秋跺跺腳,把情書塞到她手裏,“去呀。”謝知秋推了她一下,她一個趔趄險些跌到顧之墉懷裏。

顧之墉閃身躲開,臉色沉了下來,“身為學生就應該好好學習,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你說你喜歡我,你除了看到我長着一張帥臉還有什麽?同學,你不是我那盤菜。”

張曉藝的淚珠子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似得,一顆顆的從眼睛裏溢出來。

謝知秋傻了沒想到這姑娘真動心了,她還以為就是開玩笑似得玩玩呢。謝知秋從張曉藝手裏搶過情書,塞到顧之墉懷裏,“我們都追到這裏了,你就收下小妮子給你的情書吧,喜不喜歡的,後面再說。”

顧之墉的臉色更沉了,他盯着謝知秋,就跟她身上長了東西似得。

謝知秋被看得心裏發毛,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她忽然發現,顧之墉的清冷是真的,并不是裝出來的,他的眼神冷的能凍死人。

以前看到他緊扣的扣子,總忍不住想扒開了,看看衣服包裹下的是讓人垂涎的肌膚,還是吓煞人的醜怪。現在看來,那緊扣的扣子是他對外界的抵觸,他真的想禁锢自己的心。

一剎那間,謝知秋竟有些明白他了,她開始覺得自己的行為對他的亵渎。她的眼睛裏出現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憐惜。

顧之墉的眼睛眯了眯,她那眼神是什麽意思,憐惜?呵,他不需要一個小姑娘的憐惜。可是臉色卻緩了下來,眼睛裏依然清冷,他走近謝知秋,釺住了她的下巴。謝知秋睜大眼睛,她以為他的手會是冷的,沒想到那麽暖,他冷冷地道:“謝知秋,我說的還不明白嗎?你還想讓我再說一遍!”

其實謝知秋應該是惶恐的,她的眼睛瞪大到了極限,她第一次被一個男生這樣鉗制,身體酸麻,動彈不得。

顧之墉放開她,走進電梯,他站在電梯裏,雙眼依舊盯着謝知秋,像要盯出一個窟窿。

電梯直上十二樓,顧之墉打開房門,換上拖鞋,把紙袋放在玄關的櫃子上。他莫名的心煩,有些喘不上來氣,解開領口的扣子,走到窗戶前。

下面有兩個身影,正在往小區外面走,他看着那身影,心裏再次煩躁起來。

☆、班長說的是你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很沉默。

謝知秋的眼前晃動着顧之墉的影子,他那冰冷的眼神像蛇一樣緊緊纏繞着她,下巴處還有他觸碰的溫度,她摸了摸,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他那麽清冷的一個人,幹淨地不沾一點兒塵埃,如果被她亵渎了,是不是太罪惡?

她掃了眼張曉藝,張曉藝雙眼呆滞,像被抽走了靈魂的布娃娃。

謝知秋嘆了口氣,她決定從今天開始再不撩撥顧之墉,只安心的上課。

張曉藝的聲音幽幽地傳來,“他怎麽知道你叫謝知秋?”

謝知秋怔住,是啊,她從沒想過。忽然,她一擊掌,“他一定是從帖子上看來的,那些寫帖子的人恨不得把我家的祖宗八代都扒出來。”

張曉藝扯了下嘴角,是嗎?他那樣的人會上校園網?會看帖子?“我死心了。”她幽幽地說。

………………………………………………

接下來的日子裏,謝知秋除了上本專業的課還上軟件專業的課,不再只是上顧之墉的課。她也沒再撩撥過顧之墉,有的時候看到他,就遠遠地避開了。

自從送情書的事件後,她老覺得顧之墉看她的眼神帶着敵意,她每次都選個角落的位置,覺得這樣顧之墉就看不到她了。

張曉藝不再來蹭課了,她好像真的死心了,再也沒提過顧之墉,對謝知秋的态度也冷淡了。謝知秋不禁想,是不是她不追顧之墉了,自己沒了用處,才這般态度。她沒往心裏去,冷暖自知,她只要管好自己。

除了上課的時間,她就自學,憑借着強悍的記憶力,竟然越學越順,老師課上講的內容也聽起來容易了許多。

學習上了路,反而沒那麽累了,謝知秋想既然學軟件就應該多操作電腦。她不熟練,打字也很慢,學校有專門的微機室,上網的價格比外面便宜一半。謝知秋省下一部分錢來去上網,學習着操作電腦,軟件課上學的內容也在電腦上操作。

謝知秋沒當過團支書,那天接到通知開會,一臉的懵逼。謝知秋記得高中時的團支書就收點團費,班上有活動的時候跟着幫個忙,其他就沒事情做。

謝知秋按照通知上的內容到了開會的教室,教室裏分了好幾撥,熟悉的坐在一起,不熟悉的單獨坐着,謝知秋掃了下看到了石亞,這才知道班長也要來開會。她找了個靠後的位子坐下,沒有坐在石亞身邊。

過了一會兒,一陣香風吹來,謝知秋打了個噴嚏,她知道誰來了——邵婷婷,這味道獨一無二。

邵婷婷進來後,目不斜視,坐在了前排。她們雖然都上顧之墉的課,但是互相看不順眼。謝知秋想邵婷婷既然喜歡顧之墉,還鬧的整個學校都知道,為什麽不去追,只一味地看着,就算看到海枯石爛,顧之墉也不會主動來找你。

思路漸漸飄遠,直到吳岳進來。吳岳不但是學生會主席還是團支部負責人。謝知秋只在迎新晚會上遠遠看見過,沒離得這麽近過。

他長得也是帥氣逼人,他的帥跟顧之墉不同,他的帥有侵略性,荷爾蒙爆棚的那種,下颌的線條堅硬,身體筆直,很有幾分軍人的氣質。

他咳了下,說:“後面的同學請往前面坐坐,咱們人少,我不想大聲說話。”他的聲音宏亮,底氣十足,即使不大聲說話,整個教室也能聽見。

靠後的人都坐到了前面,期間邵婷婷超後看,看到謝知秋哼了聲,謝知秋在遠離她的地方坐下,實在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謝知秋落座,石亞坐在了她旁邊,他對謝知秋笑笑,沒有說話。

吳岳環顧四周,說:“好了,今天也沒什麽大事情,主要就是認識下大一的新同學,你們介紹下自己。”

大家挨個做自我介紹,謝知秋的普通話進步神速,她盡量讓自己鎮定,沒有出現渾身發顫,聲音發抖的現象,她暗暗高興。

大家介紹完,吳岳接着說:“下個月要開秋季運動會,你們回去後組織下,把報名的人員統計上來,比賽的項目我發在QQ群的公告上。”他回頭在黑板上寫下一串數字,“這是群,你們回去了都加下。”

謝知秋在本子上寫上號碼,想着一會兒去微機室裏加進去。

吳岳又說了些關于入團和入黨的事情,讓大家回去了跟班上的同學傳達下,有意向的可以寫申請書。

散會後,吳岳走下講臺,坐在了邵婷婷身邊。邵婷婷的臉色很冷,一副愛理不理的神色。看來吳帥哥相中了邵婷婷,說實話像邵婷婷這種早已把心意昭告天下的,還有男生往上湊,也真是無語。

謝知秋和石亞一起往回走,他跟謝知秋商量,周六開班會,讓同學們報名運動會,謝知秋點點頭。他們邊說話邊往回走,身後傳來了吵架聲。

兩人回頭看,是邵婷婷和吳岳,邵婷婷拽着吳岳的衣領,說話的聲音特別大,“吳岳,我告訴你,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再跟着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吳岳的臉色陰沉,完全沒了剛才開會時的氣度,“你醒醒吧,人家根本不理你。”

“那是他的事,我這輩子就喜歡他一個。”

“不可理喻!”

“那就理我遠點!”邵婷婷的臉上戾氣大盛,即使是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踩着高跟鞋,像個高傲的孔雀,從他們面前走過。

吳岳的臉色很難看,既有憤恨,不甘,也有對邵婷婷執迷不悟的惋惜。

石亞拽了謝知秋一下,低聲說:“走吧,我們這樣很沒禮貌。”他頓了下說:“吳岳和邵婷婷是發小,他們都是本市的,吳岳好像喜歡邵婷婷,但是邵婷婷……”他看了謝知秋一眼笑得很詭異,“你知道的,不用我說了吧。”

謝知秋翻了個白眼,“你也信校園網上傳的那些。”

他沒有回答,反而拍着謝知秋的肩膀說:“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周六,開班會,由石亞主持,他宣布了開秋季運動會的事,讓同學們踴躍報名,他還總結了下開學近一個月來同學們的表現,大致都是好的,只除了有些人不把學習當回事,只意味的撩撥男生。謝知秋知道他在說自己,一個月她上了三次校園網還都是首頁,現在沒人不知道她,連帶着126班也出名了。

謝知秋給他好幾個白眼,你私下裏說說就行了,幹嘛在班上說。他說完,謝知秋說了下入團和入黨的注意事項,就散會了。

韓家年跟在謝知秋身後,說:“班長說的是你。”

謝知秋掃了他一眼,“我知道,不就上了個校園網嗎。”

他笑,“你跟顧之墉怎麽回事?”

“就那麽回事。”

“那麽回事是怎麽回事?”

謝知秋停下,挑起眉毛看他,“你怎麽這麽八卦?”

“我好奇呀,有的時候我就想你一個灰姑娘非要纏着人家白馬王子,是要幹嘛,幹嘛啊?”他戳了下謝知秋的頭。丫用的勁真大,戳的頭痛。

謝知秋在他的胳膊上擰了一下,他疼的哇哇亂叫。謝知秋心裏瞬間暢快了,她笑得很是奸詐,“我告訴你,你再戳我,我就使勁擰你。”

韓家年揉着痛處,臉扭曲在一起,“下手真重,你是不是女人?”

“這個問題已經讨論過了,今天不再讨論了。”

韓家年又嘻嘻笑着纏上來,“待會我們跟別的班打籃球,你要不要去看?”

謝知秋知道,每次男生打籃球,就有很多女生圍着看,每進一個球就引起一陣尖叫,那麽發/騷的場面,她不想去,“我不懂籃球。”

“多看幾次就懂了,走吧,走吧。”韓家年拽着謝知秋的胳膊,她的胳膊看起來挺細,倒是有肉,還挺結實,他一直怕一用力給捏斷了。

謝知秋不情願地跟着他走,“打籃球的人帥嗎?”

“你看我就知道了,那肯定帥呀。”

謝知秋上下打量他,“你也叫帥?瘦的跟麻杆似得,還帶着一副眼鏡,你不怕打籃球的時候眼鏡掉下來。”

“放心,我可以摘了眼鏡,我跟你說我摘了眼鏡很帥的哦。”韓家年擠擠眼,笑得很得意。謝知秋翻了他一眼,“德行。”

到了籃球場,有人在做熱身準備,有人在穿球衣。韓家年從書包裏拿出黃色的球衣,套在身上,把書包塞到謝知秋懷裏,“幫我拿着。”他跑到場上,別說,他跑起來大長腿一邁老遠,原本很瘦的身材因為運動變得矯健,半長的頭發,蓋住額頭,每次跑動頭發都跟着一起動,毛茸茸的,像動物的皮毛。

他跟場上的人打招呼,和他一個隊的都是班上的同學,有凡諾,石亞,剩下的兩個謝知秋不認識。他們三個長得相對高些,剩下的兩個身高目測一米七。反觀人家班,都是高大的男生,有一個特別壯,肌肉噴張,就在胳膊上綁離開塊大石頭似得。

這樣的陣容怎麽打呀。

果然,一開場就處于劣勢,頻繁的被對方蓋帽,籃板也搶不到,十分鐘了才進四個球。對方越打越勇,這邊越打越沒底氣。韓家年叫了暫停,跟隊友們商量對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元旦,祝大家元旦快樂~~~~另外,喜歡本文的小仙女們收藏則個,再順便留個言~~~~好久不寫文,也不見漲收藏,嚴重懷疑跟不上節湊了~~~~但是,我會盡力,講一個我自己喜歡也希望大家喜歡的故事~~~~

☆、籃球場觀戰

再次開場,他們不再硬碰硬,很巧妙的與對方周旋,配合打的很好。韓家年帥先進了一球,士氣立刻高漲,他圍着操場跑了半圈,朝謝知秋擠擠眼,謝知秋翻了個白眼,進了一個球就嘚瑟。

韓家年他們越打越順,每進一個球,場外就響起歡呼聲,他不斷地朝謝知秋那邊看,謝知秋坐在臺階上,綻開一朵很大的笑容。她留着齊耳短發,一邊的頭發別在耳後,露出小巧的耳朵,耳朵在被太陽光一照,成了透明的。

韓家年的眉眼間全是笑意,只要看到她那雙眼睛,他就來勁,頻頻進球。

上半場打完,比對方落後一分。

韓家年跑過去,一屁股坐在謝知秋身邊,緊緊挨着她,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他從書包裏拿出一瓶水,灌了幾口。汗珠順着臉淌到脖子裏,頭發都汗濕透了,身上的衣服也黏答答的。

他笑着問謝知秋,“我打籃球很帥吧。”

謝知秋撇撇嘴,“是呢,要不董穎一個勁地看你。”

董穎就在他們對面,謝知秋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來的,原來謝知秋一直盯着場上,後來覺得一道視線一直盯着自己,那目光很不友善,她看過去,正好看到董穎。董穎的臉色很難看,雙眼憤恨,像要生吃了她。

韓家年看也不看董穎,“別人看是別人的事,我可管不了。”他扭頭看向謝知秋,這丫頭要是長得再白一點兒,換身衣服肯定不難看,他這麽想着就說了,“你能不能換件衣服,能不能不老穿運動服?”

謝知秋伸長雙腿,肥大的褲子朝下挂着,幾乎能挨到地,“我考慮下。”

韓家年抿着嘴笑起來,眼睛裏閃着亮光,“好了,我去打球了。”他臨走前揉了揉謝知秋的頭發,謝知秋煩躁地打下他的手,“注意影響。”

韓家年哈哈笑了兩聲,回到操場上去了。他好像打了雞血,如蛟龍出洞,身影左沖右突,籃球在他手裏就跟活了一般,一次次地進球,對方只好派了兩個人盯死他……

謝知秋沒怎麽看過籃球比賽,他們那小地方,打籃球也就是鬧着玩,投個藍啥的,高中課業緊,更是沒有時間。她發現,籃球打起來還挺有趣味的。

下半場很快打完,比對方高了兩分,險勝。兩方人員握手,約好下次繼續。

韓家年朝謝知秋跑過來,後面跟着凡諾。凡諾說:“咱們說好的,打完球回去你帶我練級,我才升上去,你可別丢下我不管。”

韓家年已經走到謝知秋面前,脫下球衣,塞到書包裏,他跟謝知秋說:“我們一起回去,我洗個澡,咱們一起吃飯。”

謝知秋還沒說話,凡諾在旁邊就竄出來了,“你什麽意思?咱們不是說好你帶我升級嗎?”

韓家年看他一眼,“行,你等着我,我們吃飯回來哈。”

凡諾小聲嘟囔,“重色輕友!”

韓家年背起書包,拽着謝知秋的書包帶子,“一會兒你在樓下等我,可不能跑了。”

謝知秋輕笑,“行。”一扭頭,就見董穎瞪着她,謝知秋失笑,戳戳韓家年的胳膊,朝董穎的方向努嘴。韓家年看過去,董穎立刻綻開笑臉,怯生生地說:“我可以一起嘛?”

說實話,董穎是真的都好看,皮膚白的幾乎透明,弱柳扶風的,典型的江南女孩,很能激發出男人的保護欲。她已經很多次對韓家年表明心意,你說人家一個姑娘都做到這份上了,身為男人是不是應該表示表示。

可是韓家年卻說:“你跟我們一起不尴尬嗎?”

董穎的臉一紅,搖了搖頭,她一直很不服氣,論長相,論衣着,她怎麽都比謝知秋強吧。

凡諾嬉皮笑臉地湊過來,“算我,咱們四個人。”

韓家年瞪了他一眼,“行吧。”

四個人一起往新校區走,韓家年和謝知秋走在前面,凡諾和董穎走在後面。董穎的一雙眼睛就跟釘在韓家年身上似得,一刻不離。

凡諾呢,左看右看,吊兒郎當的。

韓家年總覺得芒刺在背,他的步子漸慢,落在了後面。謝知秋還是原來的速度,沒有注意到韓家年,可是韓家年呢,卻一把扯住了謝知秋的書包,“喂,你走那麽快幹嘛?”

謝知秋茫然地眨眨眼,不快呀,剛才不也這麽走的嗎。她一停,兩人就落在了凡諾和董穎的後面。

韓家年故意苦着臉,“我才打完球有點虛,你扶我一把。”他順勢把頭靠在謝知秋的肩上,一手攬上了她的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直沖到鼻間,神思剎那恍惚。

謝知秋身體僵直,一手掰開他的手,一手推他的頭,“你能不能要點臉。”

“不能。”韓家年的頭又靠過來,謝知秋推開,再靠過來,再推開……兩人一直重複這個動作到了新校區的門口。正好趕上下課,學生們都陸陸續續地從教學樓裏出來,其中夾雜着一道身影。那身影在看到謝知秋和韓家年的時候滞了一下,又快步走了過去。

謝知秋沒有看到,一心地對付韓家年,這厮越來越不要臉了。

走到宿舍樓下,韓家年就跟下命令似得說:“我去洗澡,你去放書包,然後在樓下等我。”

謝知秋翻個白眼,“你洗好了給我發短信,我才不要傻呵呵地等在樓底下。”

“呵呵,也好。”韓家年又揉謝知秋的頭,謝知秋再次不耐煩地拍下他的手,“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老摸我的頭。”

韓家年摸着下巴,“不能,你的頭發倒是挺軟的,跟你這人一點兒都不像。”

謝知秋飛起一腳踢在韓家年的腿上,“趕緊洗去,瞎貧什麽呀。”

韓家年嘻嘻笑着跑了,謝知秋回頭,牆角下,董穎握着拳頭,雙眼幾乎噴出火,那火呀想把謝知秋給燒成炭。謝知秋摸摸鼻子,剛才她和韓家年一起怎麽看怎麽像打情罵俏。

謝知秋抖了抖,再怎麽着也不能跟韓家年打情罵俏呀,她轉身上了宿舍樓。一開門,以為進錯了,說了聲對不起就出去了,關上門,走了兩步,想想不對,又回去,擡頭看門上的标簽,是310呀,沒錯。她再推開門,張曉藝和一個男孩都站起來了。

剛才兩人在那膩歪,只看到一個男的身影,謝知秋還以為進了男生宿舍。

那男孩看着眼熟,長着一張娃娃臉,身後放着一把吉他,謝知秋想起來了,這是迎新晚會上彈吉他的那個。

張曉藝很坦然,絲毫沒有不好意思,“這是我男朋友,蕭全。”

才幾天呀,就處了個男朋友,看來是真不要顧之墉了。

蕭全笑着跟謝知秋打招呼,“你好。”

謝知秋也回了聲你好,坐下後,把書都拿出來,放在書架上。偷偷打量二人,兩人面對面坐着,大概是顧忌謝知秋在,都沒有說話。

謝知秋站起來,說:“我去吃飯了,你們聊。”她不想當電燈泡,寧願去樓下等韓家年。

她走的很慢,一邊消磨時間,一邊想怎麽跟韓家年走的這麽近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嘲笑她,現在就上趕着請她吃飯,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也是讓人琢磨不透。凡是讓人琢磨不透的,謝知秋就不再琢磨了,費腦子,有那功夫還不如幹點別的。

幾步路到了韓家年的宿舍樓下,董穎在綠化帶的邊上站着,她看到謝知秋,臉色不善。

謝知秋突然就有些傷感,怎麽覺得在哪裏都多餘?她朝後退,靠在另一個宿舍樓的牆上,手塞到褲子的口袋裏,看着對面的宿舍門口。

韓家年和凡諾一起出來了,他倆都剛洗過澡,頭發濕濕的貼在頭上。韓家年穿了一套灰色的運動衣,右手戴着一個運動手表,眼鏡反射着光。他瘦長身材,走起路來優雅中帶着痞氣。身邊的凡諾,笑嘻嘻的,鄰家男孩的樣子。

韓家年看到謝知秋笑着朝她招手,謝知秋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仰頭看他。她突然發現,韓家年長得還挺帥的。韓家年伸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立刻成了雞窩頭。謝知秋拍掉他的手,瞪他一眼。韓家年賤笑幾聲,“吃飯去。”

他倆旁若無人,董穎氣的渾身發顫,她問韓家年,“我們去哪裏吃飯?”

韓家年說:“譚記。”譚記是學校旁邊的飯店,消費水平不低,因為囊中羞澀,謝知秋從來沒有進去過。

董穎倒是高興起來,“上次石亞請客是在那吃的,飯菜很不錯。”

凡諾撓撓頭,“我聽說很貴。”

韓家年拍了下凡諾的後腦勺,“我請客,怕什麽。”

“你?”凡諾哼一聲,“你的錢還不都是贏我們的,就沒見過你這麽損的人,拿我們的錢做好人。”

韓家年嘻嘻笑,“誰讓你們技不如人。”

韓家年隔三差五的擺棋局,把一幹人的夥食費都贏了去,這還不算,還把贏了人家的錢還一半給人家,說借給人家的,要加利息,下個學期還。

一幫人氣的咬牙切齒,也無可奈何,這家夥的技術高,都沒有輸過。

說話間到了譚記,韓家年帥先走了進去,服務員過來,帶到了一個四人桌。四人落座,韓家年挨着謝知秋,謝知秋對面坐着凡諾,凡諾挨着董穎,董穎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韓家年。韓家年皺了下眉,把謝知秋拉了過去,坐在了謝知秋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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