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謝知秋慢吞吞地收拾書包,不提防一個人影坐了下來,扭頭,正對上吳岳那張冷峻的臉。他的精神狀态不好,眼睛裏布滿血絲,很是憔悴。

謝知秋突然想起左靖的話,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她摸摸臉,不覺得自己有這麽大的魅力。

吳岳深深凝視着她,一個寒假沒有見,他很想她,他奇怪自己的感覺。他追邵婷婷那麽多年,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那種希望一個人天天在眼前的感覺。看到她,莫名的興奮,心髒跳動的格外有力,仿佛那心髒不是自己的一般。

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臉,卻在擡起手的瞬間,覺得太唐突了。

謝知秋綻放一朵美麗的笑顏,“吳岳,好久不見。”

吳岳剎那失神,她的笑容幹淨而純粹,眼睛明亮澄清不染一絲雜質,他懷疑,世界上竟有這麽幹淨的人。再次擡起手,食指摩挲她的眼睛。

謝知秋渾身僵硬,眼睛一眨不眨,他、他在幹嘛?

“喂,拿開你的手!”韓家年雙手插兜,快速走到吳岳面前,打掉他的手。他的眼神冰冷,渾身散發着寒氣。

吳岳勾唇一笑,站了起來,兩人的身高相若,一個瘦削,一個魁梧,氣勢不相上下。

這是吳岳第一次見到韓家年,他暗暗吃驚,大一的新生竟然有如此強的氣勢,不禁對他的身份猜測起來。

韓家年瞬間收了氣勢,抓住謝知秋的手腕,一把拉到懷裏,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頂,淡淡的發香,是她獨有的味道。

吳岳的雙眼微眯,譏諷地笑起來。

韓家年不加理會,攬住謝知秋的腰,低聲教訓,“怪不得等你半天沒看到人,原來是背着我勾引男人,看我怎麽收拾你。”他低聲呢喃帶着戀人間的旖旎。

謝知秋滿臉通紅,她還沒從吳岳的觸碰中回過神來,就又撲到了韓家年的懷抱。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植物的香味,她卻分不清是哪種植物。

韓家年就見謝知秋的臉一直紅到脖子再到耳朵尖,像一只熟透的番茄,誘惑的人想狠狠咬上一口。他掃一眼吳岳,吳岳的雙眸黑亮泛着光芒,那是一種看到獵物的危險信號。他轉過身,半拖着謝知秋往外走。自家的人得看好了,不能讓別人偷去。

謝知秋自然不知道韓家年的小九九,一個勁的想掙脫他的懷抱,沒想到很瘦的一個人勁卻出奇地大。她掙了幾次都沒掙開,卻感到他的懷抱越來越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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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秋心中一怔,像是想起什麽,剛恢複正常的臉色又紅起來。

韓家年嗤一聲笑,在她耳邊低語,“怎麽不動了,恩?感覺到了?呵呵……”

謝知秋大窘,真想揍他一拳,“放開我!”

“不行,我得讓別人知道你有主了。”韓家年壞笑着道。

謝知秋翻個白眼,“你以為我是塊寶貝,任誰都想拿了去?趕緊松開,我沒辦法走路!”

韓家年松開她,改牽着她的手,“你是塊璞玉,雕琢你的人只能是我。”他的語氣霸道而狂放,鏡片下的眼睛幽深一片。

“韓家年。”謝知秋站定,澄清明亮的眼睛裏淡然而堅定,“你愛我嗎?”

韓家年怔住,愛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整個寒假他的眼裏心裏都是她,看到她,他就高興,想拉她的手,想抱抱她,喜歡是一定的,但是愛呢?他有愛人的能力嗎?

韓家年把她散落在臉上的秀發別到耳後,她的耳垂小巧可愛,他細細撚着耳珠,“我喜歡你知秋。”是的,喜歡,在沒有最後确定前他不會放手,這是他一貫的行事準則。

謝知秋笑起來,愛和喜歡還是有差別的,她沒有愛過,也只是喜歡。可是喜歡他嗎?

謝知秋看向韓家年,明明文質彬彬卻給人一種邪魅的感覺,嘴角三分笑意,拒人千裏。這樣一個人會是陪她走過剩下的人生的人嗎?

謝知秋搖搖頭,想的太遠了,剩下的路還很長很長,不能期望一份自始至終的愛情。可是和他談一場戀愛應該不會怎樣吧?她又笑起來,把書包遞給他,“背着,重死啦。”她嬌嗔的嘟起嘴,紅潤的嘴唇鮮亮。

韓家年舔了下嘴唇,真想親一口,可是人太多了,是不是應該把她拽到沒人的地方?他邪魅一笑,拉着她往校外走。

她冰涼的手指漸漸暖和,他很滿意,這暖是他帶給她的。

帶她吃她喜歡的火鍋,又麻又辣,他不喜歡吃辣,只是一旁看着。她的嘴唇辣的成了紅色,還有些腫,像是剛被人吻過。他忽然發現他得了嘴唇控,一直盯着她的嘴唇看。

謝知秋吃好,見他只吃了一點點,很不好意思,“下次我們不吃辣的了。”

“沒關系,你喜歡就好。”

別對她這麽好,她會貪戀的。

韓家年摸摸她的頭頂,像摸寵物,“走吧。”他背起書包,拉着她的手,走出餐廳。手機在口袋裏震,看到電話號碼,臉色陰沉起來,他看一眼謝知秋“等我,接個電話。”

他走開幾步去接電話,謝知秋低着頭等,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一個小石頭,忽然用力,小石頭直直飛了出去,帶起一個弧度,飛過草叢,打在車玻璃上,玻璃應聲而碎。

謝知秋驚得張大嘴巴,這、這也太寸了吧。她走過去,見是一輛黑色的車子,車牌號有點眼熟。她抓耳撓腮,打壞了人家的車玻璃一定得賠,怎麽聯系車主呢?

韓家年打完電話,就見謝知秋站在一輛車子前,滿臉的委屈加懊惱。不禁一笑,走了過去,“怎麽了?”

謝知秋指指車玻璃,又指指自己,垂着頭,像做錯事的小媳婦兒。

韓家年哭笑不得,“沒關系,賠償就行,這車也沒多少錢。”他看一眼車牌號,眼睛裏精光閃過,摸摸她的頭頂,“交給我好了。”

謝知秋搖搖頭,“我打碎的,我賠。”

“你是我女朋友,沒看好你是我的責任。”

謝知秋被女朋友三個字給震了下,她只是想着可以談個小戀愛,卻沒有做人家女朋友的自覺。總覺得這三個字離她很遠。

謝知秋道:“我是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韓家年勾了下她的小鼻子,“都依你。”語氣寵溺。

“你們在幹嘛?”顧之墉遠遠看到他們兩人站在他的車前,動作親密,心情沒來由的煩悶。

謝知秋瞪大雙眼,“車子是你的?”怪不得車牌號熟悉。

顧之墉哼了聲,看到了碎掉的車玻璃。

謝知秋讪笑,“顧老師,對不起,把你的車玻璃打碎了。”

“你打的?”

謝知秋點點頭,很是不好意思,“我會賠的,多少錢?”

顧之墉掃了她一眼,又看向一旁臉色陰沉的韓家年,“多少錢我也說不好,你陪我去換吧。”他拽着謝知秋的胳膊走到副駕的一邊。

韓家年擋着車門,“你當着的面把我女朋友帶走是什麽意思?”

顧之墉極力忽略心頭的煩悶,笑道:“我的意思是打壞東西賠償。”他不甘示弱,一個大一的學生他還沒放在眼裏。

韓家年笑道:“我是她男朋友,我得跟着。“

“不必了。”顧之墉去推韓家年,韓家年輕輕一閃,躲開了。

“顧老師是要強帶走學生嗎?”韓家年臉色冰冷,還沒有人敢跟他搶人。

顧之墉輕輕一笑,雲淡風輕,“你要是說是。”

韓家年眯起眼,此時的顧之墉不再是講臺上溫文爾雅的師者,像極了一個争奪雌性的雄性動物。

兩人間的溫度越來越低,臉色也越來越陰沉,謝知秋如墜冰窖,牙齒格格打顫,“家年,是我錯在先,我陪他去換車玻璃,你先回去。”顧之墉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才一會兒功夫,圍觀的人就來了好幾個,她可不像繼續呆在校園網的首頁。

韓家年盯着謝知秋看了一會兒,她的眼底澄清,無奈地笑笑,“回來給我電話。”

謝知秋點點頭,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顧老師應該不會撬牆角吧。”他說的肯定,心裏卻沒底。

顧之墉笑道:“未必。”

“……你不會有機會。”

“你說了不算。”

顧之墉走到主駕坐了進去,很貼心地給謝知秋系安全帶。謝知秋的臉剎那就紅了,她沒坐慣汽車,沒有系安全帶的習慣。

韓家年看見臉黑的像鍋底。顧之墉朝他挑釁地笑笑,一腳油門,走了。

身邊就坐着顧之墉,說出去一定會讓很多女生羨慕嫉妒恨吧,可是謝知秋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心裏忐忑,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辦,甚至連手都覺得是多餘的。

顧之墉打開CD,舒緩的音樂流淌出來,聽着聽着,謝知秋不再緊張了。她看向顧之墉,他的眼睫毛又長又翹,鼻子高挺,下颌的線條優美流暢,只是側面都這麽好看,不知不覺竟看癡了。

突然放大的俊臉欺到眼前,“我好看嗎?”

“好看。”

俊臉的嘴角綻開一個很大的弧度,謝知秋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竟然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她窘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之墉輕笑,“看來我可以色/誘你。”

“你……”怎麽感覺跟在講臺上不一樣。

顧之墉朝她眨眨眼,透着魅惑,“我第一次發現我這張臉還有點用處。”他離她很近,呼出的熱氣噴在臉上,眼睛一眨,眼睫毛如羽毛一般滑過她的鼻子,那地方像帶了電,酥麻地感覺瞬間流遍全身。

謝知秋吓得呼吸都忘了,只呆呆得看着他。

他的臉離近了看更好看。

她的鼻子紅紅的,冷嗎?

車玻璃碎了,空調相當于沒開。

顧之墉坐正身子,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

外套上有很淡的薄荷香,是屬于他的味道。

後面有車按喇叭,顧之墉發動車子,他在想得找一個遠點兒的修車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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