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完成事項 ...

阿棋的出現在杜喜兒的意料之外, 但又何嘗不是證明那個時空的‘門’又開了呢?

這一晚,杜喜兒話很少, 甚至有些刻意的躲避穆寒看過來的目光。九點一過,杜喜兒就說自己困了,獨自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 杜喜兒盡可能的不去想不去聽,戴了耳塞,就那樣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愣了多久。

客廳裏,阿棋察覺到了杜喜兒有意避開他們的對話, 下意識說道:“王爺, 喜兒姐不能聽我們說話嗎?”

穆寒望着卧室那緊閉的房門,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淡聲說着:“是喜兒不想聽。”

阿棋沒明白, 還想要問什麽, 卻被穆寒直接打斷了, “跟我來。”

說完,穆寒就率先來到了陽臺上。

***

早上,杜喜兒從床上迷迷糊糊的醒來,右邊耳朵裏的耳塞掉在了枕邊。

這才八點鐘,今天不用上班, 所以杜喜兒沒有着急起床。躺在床上, 豎着耳朵聽客廳的聲響,她竟然有點兒不敢出去。

她不知道出去後,怎麽面對阿棋, 更不知道他們昨晚聊了什麽……有沒有聊到一起想辦法回去的事?

【叩叩——】

卧室的門突然被敲響,杜喜兒拉回思緒,啞着聲音回道:“怎、怎麽了嗎?”

“我用你教的辦法熱了吐司和牛奶,要不要起來吃?”

聽到是穆寒的聲音,杜喜兒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好,這就來。”

杜喜兒趕忙下床,走出卧室之前,不忘照了照鏡子,生怕自己狀态不好搞得大家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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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卧室的門,放眼望去,客廳只有穆寒一個人,沒看到阿棋的身影。

“早,”杜喜兒手裏拿着空杯子,裝模作樣的來到餐桌旁,一邊倒着溫水,一邊朝浴室的方向瞅,“阿棋在用浴室嗎?”

穆寒聽到杜喜兒這麽問,拿吐司片的動作不由得頓了頓,“阿棋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杜喜兒下意識反問着,突然愣住了。

穆寒擡頭看着杜喜兒,解釋道:“我的玉佩沒有丢,是當日掉在了馬下,師傅死裏逃生撿了去,而西川功法的玄機就藏在那玉佩裏……阿棋則是被師傅當作試驗,沒料到真的送到我身邊……”

杜喜兒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但還是扯着笑說:“所以說,阿棋可以回去,你也可以!”

那你怎麽沒有跟阿棋一起回去。

這個問句,杜喜兒自私的咽下了。

穆寒把吐司抹上杜喜兒最喜歡的果醬,繼續說着:“師傅說時空門有時間規律開放,阿棋只能在這裏待三十六個時辰,昨天夜裏他就走了。”

杜喜兒故作淡定的在穆寒對面坐下,追問道:“那阿棋是怎麽回去的?”

“到了時間,自然就會回去,”穆寒說着就把吐司遞給她,笑着調侃道:“我怎麽感覺你對阿棋的好奇度,比對我的好奇度還高呢?對了,你是不是還沒洗漱?”

“哦對!那我先去洗臉刷牙。”

杜喜兒起身去了浴室,但在關上浴室門後,收起了臉上的笑,眉間是她少有流露的擔心。

穆寒對她從來沒有半分隐瞞,現在明顯不想她過多了解這件事。她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

今天是周六,杜喜兒吃過早飯洗了個澡,洗澡的時候想了很多。

回卧室吹頭發的時候,杜喜兒接到了趙莉的電話。

“喂?趙編劇?”杜喜兒放下吹風機,不确定的問道:“您找我有事嗎?”

“喜兒,上次咱們見過之後,我一直在幫你們觀察星象,最近這幾天星象有明顯的變化。我不能确定和你男朋友的事有沒有關聯,但昨晚夜裏又有一次和幾天前一樣的變化,我想了想還是和你說一聲。”

杜喜兒先是一怔,随即算出趙莉說的這兩次變化正是因為阿棋的來和走。

“謝謝你趙編劇,我記下了。”

“沒什麽,如果你這邊需要我幫忙,随時開口……對了,我聽說你不跟劇組了,是不是為了男朋友啊?”

杜喜兒只是笑笑,說一半一半。

和趙莉又聊了幾句後,杜喜兒這才挂斷電話。

看着化妝鏡裏的自己,杜喜兒腦海裏突然回響起趙莉上次說的話——珍惜眼前人,珍惜當下。

想到這兒,杜喜兒突然笑了,發自內心的笑。

與其每天都沉浸在穆寒随時會離開的情緒中,不如趁着當下穆寒還在,一起做些值得回憶的事情呢?

想通後,杜喜兒顧不上還沒吹幹的頭發,跑到客廳主動和穆寒提議道:“今天周六,我帶你去游樂場吧?今天肯定很熱鬧!”

穆寒順手接過她手裏的毛巾,一邊幫她擦着,一邊說:“好,之前聽你說的,我也想去看看。”

“去了肯定不是只讓你看那麽簡單,我們要玩遍所有設施!”杜喜兒得意的在小本子上圈出游樂場那一項。

***

中午十二點,杜喜兒先去4S店拿車,臨近十二點半的時候,兩人頂着大太陽買票進了游樂場。

杜喜兒擡手遮了遮太陽,“這都幾月份了,還這麽熱……”

穆寒笑着站到她的左前方,兩只手幫她擋着說:“這樣呢?還曬嗎?”

杜喜兒壓着嘴角的笑,注意到周圍有人看過來,趕忙拉下他的手說:“好了好了,這麽多人在看……”

說着,杜喜兒就拿出了游樂場的地圖,走了一條人最少的路,一項項的玩起來。

或許這是杜喜兒近幾年來最開心的一天了,不去想任何事情,眼裏只有穆寒一人,決定了立馬就去做,寸步不離,形影不分。杜喜兒在心裏默默給今天起了個名字——正式戀愛日。

扔飛镖紮氣球,杜喜兒百發百失,穆寒則是百發百中,贏了一個大號玩偶後,老板偷偷又塞給兩人一對情侶水杯,悄聲說:“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前面還有好玩的呢,去前面看看吧。”

穆寒沒明白什麽意思,剛想再玩一局,就被杜喜兒拉走了,調侃他:“王爺,小的帶你去前面探探,放過這家小店吧。”

剛走沒幾步,杜喜兒就看到海盜船要開了,趕忙拉着穆寒過去,正巧還剩兩個空位。

兩人坐在最後排,俗稱最驚險的一排。杜喜兒深吸一口氣,見穆寒有些緊張,不禁笑出聲來,“你怕高嗎?”

穆寒先是搖頭,接着又改口問道:“會有多高?”

杜喜兒眯着眼偷笑,騰出一只手來,“抓着我,害怕的話可以叫出來!”

穆寒似懂非懂的握上她的手,這似乎是杜喜兒少有的幾次主動。穆寒還沒來及說話,就感覺到這個像船一樣的設備開始向一邊升高,整個船身開始傾斜。

船身停在半空足足有三秒,就當穆寒以為卡住了的時候,船身突然開始失重了,船上的人開始尖叫,杜喜兒也一樣。

穆寒顧不上那麽多,下意識側身護住杜喜兒,尖叫聲此起彼伏,但懷裏的杜喜兒的則是沒了聲音。

“喜兒?喜兒?!”穆寒緊張的叫着她的名字,盡管船身還在半空中來回飄蕩,但穆寒還是盡力調節自身的失重感。

突然,設備被緊急停止了。

“怎麽回事啊?”

“是啊,怎麽停了啊?不會是壞了吧?”

海盜船上的衆人紛紛發出疑問的聲音,杜喜兒拍拍穆寒的胳膊,從他懷裏擡起頭,笑道:“你以為我們會被蕩出去啊?”

穆寒看杜喜兒一臉的笑,知道自己理解錯了,忍不住輕捏了一下杜喜兒小巧的鼻子,“我不怕高,我只怕你出事。”

穆寒的話音剛落,杜喜兒就看到兩個工作人員快步走了過來,有些氣憤的說道:“這位先生,你怎麽能松開手呢?在設備啓動後不可以松開雙手!你這樣是對自己不負責任!請你們先下去,仔細閱讀我們的安全守則!”

原來是因為這個……怪不得設備進行到一半會停下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男朋友第一次坐這個。”

杜喜兒說着就解開了兩人的安全扣,灰頭灰臉的離開了海盜船的片區。

往前走,兩人又玩了雙人碰碰車,穆寒不會開‘車’,于是全程當杜喜兒的人肉撞墊。

‘敵人’撞向他們的‘車’,穆寒會事先判斷出撞擊位置,用手護住杜喜兒的身子,不讓她因為慣力撞疼。

最後,杜喜兒以高車技水準全場KO。并在碰碰車的戰績牆上留下了兩人的簽名。

杜喜兒看着穆寒不熟練的用馬克筆寫下‘穆寒’兩個字,下意識說道:“為什麽不寫穆硯之?”

聞聲,穆寒怔了一下,正視着她說:“因為是穆寒在這裏,不是穆硯之在這裏。”

杜喜兒看着他好半天沒說話,最後還是轉移了話題:“走吧,下一站去激流勇進!”

兩人繞了半場才找到激流擁擠的位置,卻發現沒有人在排隊。

“怎麽沒人在排隊?這個項目應該是比較搶手的啊……”

杜喜兒自言自語的拉着穆寒朝前走,剛走到跟前,就被工作人員告知暫時不能開。

“我們在檢修,天黑前可能都玩不了。”

杜喜兒看了眼時間,原來已經三點多了,怪不得她覺得肚子餓了。

“那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餐廳旁邊就是小劇院,吃完可以看魔術秀。”

“好,但是魔術秀又是什麽?”穆寒提出疑問。

杜喜兒想了想,最後決定讓他一會兒現場看表演,先不告訴他魔術是什麽,只是說解釋那是一種表演方式。

好在游樂場裏的餐廳沒有飯點規定,杜喜兒點了兩個套餐,也算是帶穆寒感受了一下肥宅套餐。不過穆寒倒是很喜歡,覺得味道很特別。尤其是一口喝掉半杯可樂後,一個嗝兒打上來,杜喜兒也算是見識到了王爺臉紅的模樣。

吃完飯,兩人正想坐一會兒,突然看到有一對情侶從對面的紀念品店裏走出來,手裏還拎着購物袋,一看就是收獲頗豐。

杜喜兒和穆寒默契的對視一眼。

“走,今天從你那十萬塊裏‘出出血’。”

***

如果不是看到有人從紀念品店裏出來,杜喜兒差點兒忘了這家紀念品店也是網紅店之一呢。

獨特的店面裝修風格,專屬的情侶拍照背景牆,除了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商品外,那臺全機身粉色的大頭貼照相亭,是很多人的打卡必備。

穆寒看到那照相亭外貼着的大頭貼,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原本走在前面的杜喜兒看到穆寒停下來,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我們也拍這個吧。”穆寒很有興趣的說着,手已經撩開了照相亭的簾子。

“不要,”杜喜兒脫口說道,兩只手拉住穆寒,“我們不要拍。”

“為什麽?”穆寒沒想到杜喜兒會拒絕。

“我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凡是拍過大頭貼的情侶都分手了。”杜喜兒坦白的說着。

她高中時最要好的朋友,和男友拍了大頭貼,沒過一學期,他們就分手了。女生哭得撕心裂肺,拿着剪刀把兩人的大頭貼剪的稀巴爛。最後男生退學,女生出國,從此性格大變。

當然,他們分手有千百種可能。只是杜喜兒心裏有顧忌而已。

穆寒沒有追問下去,只是主動牽着她的手走到前面的貨架,淡聲說着:“我只是想有一張我們的合照……就像你床頭擺放的那張和兔子的合照。”

聞言,杜喜兒愣了一下,然後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牽緊他的手,杜喜兒故意說道:“哦——原來有人連一只兔子的醋都吃?好酸啊!”

穆寒只是笑,任她調侃自己。

……

兩人在紀念品店買了一些可以擺放在家裏的小物件,外加一個相框。杜喜兒答應穆寒回去會用家裏的打印機打印一張兩人的合照。

然後要很認真、很重視的擺在床頭。

走出紀念品店的時候,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天色也陰了下來,看樣子要天黑了。

“下雨了……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停,”杜喜兒琢磨着待會兒可能玩不聊激流勇進了,索性翻看場內地圖,“那我們等等看,如果雨停了,我們去坐摩天輪好不好?”

杜喜兒說着就看向穆寒,猜到他不明白是什麽,補充解釋說:“摩天輪像是一個很高很大的風車,每一個點都有一個‘小車廂’,等到了最高點,會停一會兒,總之……坐摩天輪是件很浪漫的事。”

穆寒當然是無條件答應。

兩人看完魔術秀,一從小劇場出來,就發現雨停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聽到他們的對話了,前後加起來這場毛毛雨只下了四十分鐘就停了。

天漸漸黑了,游樂場裏的路燈一排排亮了起來,游樂場裏的人沒有中午那麽多,仿佛腳步都可以放慢了。

穆寒一手抱着大號玩偶,一手牽着杜喜兒,還不忘說:“把袋子給我吧,我來拎。”

杜喜兒拉開距離,牽起他的手說:“你,只需要牽好我。袋子又不沉,我拎着就好了。”

摩天輪在游樂場的出口旁,兩人不緊不慢的朝那走去,莫名有些安靜。

杜喜兒低頭走着,一邊看兩人的影子,一邊提起金先生的事:“為什麽一定要答應金先生?”

在她看來,金先生不會因為穆寒的拒絕,而為難他們。

“我不想欠金先生的人情,況且他算是幫我很大的忙……如果不是金先生找到阿棋,那阿棋就不會找到我。”

穆寒說到這,索性多說了一句:“我更不想給他為難我們的機會,一點點可能我都不想發生。而且你說阿棋是你遠房表弟,我擔心他會為了要挾我幫他出海,反過去調查你。”

穆寒說的有道理,畢竟他們和金先生并不熟,金先生一定不是‘善類’,不然不會有現在的身份地位了。

兩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摩天輪下。

【暫停開放一周】

公告牌上還挂着剛才毛毛雨後的雨滴。

杜喜兒有些洩氣了,如果說拍大頭貼在她看來是非常不‘吉利’的,那做不成摩天輪同樣如此。

“算了,回家吧。”

杜喜兒耷拉着腦袋轉身想要離開,卻看到穆寒沒有動。

穆寒擡頭看着摩天輪,雖然現在暫停開放,但是每一個‘廂體’圈繞着的燈線是亮着的。

在只有路燈的暮色裏,摩天輪的模樣真的可以用浪漫形容。像是一個編織好的夢,在靜靜等待着什麽似的——

“你想坐嗎?”

杜喜兒四下看了看,摩天輪附近都沒有工作人員了,“想坐也坐不成了,暫停開放一周呢。”

“閉上眼,”穆寒牽起她的手,低頭和她對視,“快,閉上眼睛。”

杜喜兒忍不住笑了,“你又不是剛才的魔術師,閉眼睛能有玫瑰花嗎?”

盡管杜喜兒嘴上是這麽說,但還是乖乖聽話把眼睛閉上了。

穆寒看着她閉上眼,伸手将她和玩偶同時擁在懷裏,沉聲說道:“現在我們坐上了摩天輪,就坐你剛才盯了半天的那個,橙色的。”

杜喜兒閉着眼睛笑了,點頭說:“好!我坐好了。”

“現在摩天輪動了,很緩慢、很緩慢……”

“……現在我們到了最高點的位置了,外面的夜色很美,有高樓、有車子、有燈光……”

“外面所有的事物都是你熟悉的,而在這裏,你、是熟悉我的。”

杜喜兒一直沒說話,只是拎着袋子的手指緊了緊,感受着他的氣息,耳根不自覺的泛上了緋.紅。

這時,穆寒也閉上了眼睛,眼前閃過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心頭不由得悸動。

“而我,只熟悉你。你的嘴角、你的指尖、你的一颦一笑,我想全部保留。”

話音輕輕落下,杜喜兒的唇瓣上便多了他的溫度。

杜喜兒下意識收緊了呼吸,卻不料鼻間全是他的味道。那個讓她分分鐘淪陷的味道。

這不是他們的第一吻,确實杜喜兒最動容的一吻。

暫停開放的摩天輪下,燈光昏暗的路燈旁,平行的兩個影子前,他臨時發揮的情話,她顫個不停的睫毛,都是相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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