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汪冉茵?”

汪冉攸下意識就揚了聲,冷月趕緊沖她壓手示意,要知道汪冉茵就住在她對面。

汪冉攸立即閉口,不可置信地眨着眼,思忖了許久後,看着冷月小聲道:“那丫頭實誠,會不會只是因為秋枝是我婢女,就出手大方了些,又或者……”

她說不下去了,只要是光明正大的賞賜,秋枝都不可能藏啊!

冷月知道她一時難以接受,嘆了口氣,又去桌旁倒茶給她:“小姐若是不信,那全當奴婢看錯了眼。”

汪冉攸接過茶盞,拿到唇邊又放了下去:“我怎麽會不信你,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就被人毒瘋了,只是……”

只是她不敢相信那個看着毫無心機妹妹,居然也有份在背後謀算着她。

她将茶放到一旁的小木杌上,阖着眼,叫自己冷靜下來。

她開始仔細回想着與汪冉茵一起的畫面,搜索着當中的些許異樣。

許久後,她睜開眼,拍了拍床邊,示意冷月坐下。

“冷月,你聰慧且值得我信任,那我便不瞞你了,今日的确出了大事,這當中也有我理不清的古怪……”

汪冉攸将所有事細細道出,冷月抿着唇聽得認真,眉頭也越蹙越深。

說完後,屋裏陷入了沉默。

良久,冷月倏然開口:“小姐是吃了催情的食物,才會有那般反應!”

汪冉攸不是沒有懷疑過,可今日不管早膳還是午膳,她都是同汪冉茵一道吃的。

冷月冷聲道:“是那六月寒做的糕點和魚湯!”

六月寒少量服用的确有益身心,可若是服用過量,就會有催情的功效。

汪冉攸今日雖然吃的并不算多,可那魚是發物,兩者相結合,便如同□□!

汪冉攸的手不由自主開始輕顫,冷月按在她手背上,繼續道:“細細想來,那男子也定是特意安排的。”

是為了毀她名節而安排的。

怪不得汪冉棠會派人将汪冉茵叫了回去,想到這兒,汪冉攸手心生出了一層細汗。

可那男子既然來了,為何匆匆離開,而不去尋她?

二人思忖了一陣,汪冉攸低聲道:“有沒有可能,這整件事是個巧合?”

“巧合?”冷月不信:“一件事是巧合,那三四件,五六件,都會是巧合麽?”

汪冉攸啞聲,她一向不願意用最壞的思想去揣測她人,可這一樁樁事件擺在眼前,又不得不讓人去相信。

冷月在汪冉攸手背上輕輕拍着,像個大姐姐似的語重心長道:“小姐才是真的性情純良,可仔細想想,整個汪府中,誰最愛擺弄花草?”

“是,是汪冉茵……”

汪冉攸垂下眼來,她終于接受了,接受了自己一直被那個單純外表欺瞞的事實。

也不知怎地,眼眶溢出淚來,她伸手去摸絹帕,可左摸右摸都沒有摸到,心也越來越慌,她記得最後一次見那絹帕的時候,似乎是在溫泉邊,她拿絹帕沾了鮮花皂粉擦洗身子,完了後就再也沒見到了。

絹帕是女人的私物,若是落入他人之手,怕是一時半會兒要說不清了。

想到這兒,汪冉攸臉色煞白如紙,趕緊讓冷月去将洛洛叫了進來。

洛洛睡眼惺忪地走了進來,聽到汪冉攸那條青白色帕子不見了,她肯定地道:“咱們走的時候,我檢查過了,沒落下東西。”

想了想,她又道:“好像幫姐姐穿衣收拾的時候,就沒見到那條帕子。”

冷月送走了洛洛,回來時看到汪冉攸像個洩氣的皮球一樣靠在床上,她咬了咬牙上前道:“小姐,奴婢這就去尋。”

汪冉攸本想作罷,冷月卻有些執拗,不等她反應就推門走了。

約莫一個多時辰,冷月回來了。

那帕子自然是沒尋到,可他在附近看到了林通。

林通帶着個小厮在提着燈四處尋着什麽祖傳的玉佩。

“林通?”

汪冉攸蹭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林通她見過,昨日皇後設宴時他就坐在她對面,想起林通看她時的那副嘴臉,汪冉攸就忍不住胃裏犯惡心。

林唱,汪冉棠,汪冉茵!

她與她們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要這樣設計來毀她!

汪冉攸雙目泛紅,顫抖起身,擡袖擦完唇角,便要推門出去。

冷月見她是真的要惱了,趕緊将她攔住:“小姐莫要輕舉妄動啊!”

汪冉攸似乎壓制不住那暴戾的情緒了,也許是她根本不打算再壓制。

“讓開!”她疾聲喝道。

冷月非但不讓,還繼續相勸:“小姐三思啊,碧水山這麽多世家子弟正愁無趣,這事若是鬧開,一下就将三個未出閣小姐全部牽扯其中,不管是夫人還是老爺,絕對會将此事壓住!到時候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吃虧的是我們吶!”

“壓住之前也得讓她們先挨上我幾鞭!”

汪冉攸伸手就去推她,卻沒推動。

冷月握住汪冉攸的胳膊,面容冷峻,聲音平靜:“蛇打七寸,直至要害才為良策,奴婢望主子冷靜。更何況,若是真鬧開,林通與主子的事……”

“我與他何事?我們何事都沒有!”汪冉攸額上青筋尤見。

“不管說不說得清,總歸對小姐不好,小姐要是真鬧起來,才是中了他們的計啊!”

見汪冉攸似乎沉定了幾分,冷月忙又道:“她們的計謀本沒得逞,小姐哪能自己再送上去?”

冷月說得句句在理,汪冉攸沒再出聲,定在原處許久後,冷聲問道:“要是林通拿着我帕子到處宣揚,我該如何?”

冷月似乎早就想好了對策,她将汪冉攸拉回床邊,附在耳畔小聲說着,汪冉攸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冷月連夜又折回了汪府,将汪冉攸以前那些花紅柳綠色澤鮮亮的衣物,通通帶了過來,而櫃中那些新添置的淡雅裝束又給拿了回去。

又是一宿未眠,汪冉攸想了許多,她已經做好打算迎來即将到來的風雨,可誰知一連幾日,一切如常。

汪家這兩個姐妹沒有作妖,林家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越是如此,汪冉攸心裏越是惴惴。

一日,白瑩差人喚她相聚,汪冉攸身着妃色長裙,拿着金邊繡紋的蝶舞團扇,在一片碧水的山水中像朵盛開的牡丹。

水榭裏的矮案上擺着一桌吃食,白瑩抿了口花釀,掰下塊兒糕點丢進了面前的池中,小魚們噘着嘴簇擁過去。

“我八哥回來了。”

汪冉攸望着池水愣神,白瑩又道了一遍她才反應過來。

“哦,是八皇子殿下啊。”

“是啊,幾年沒見,我都快認不出了。”

說完,白瑩沖身後揮了揮手,奴婢們躬身退了出去。

她放下琉璃盞,看向汪冉攸,眉宇間透露着八卦的氣息:“我發現了他一個秘密,他和某個女子有私情!”

“什麽秘密?”

汪冉攸對這個八皇子毫無印象,也不感興趣,只是随意地問了一句。

白瑩興趣極濃:“我昨日偷看到,他望着個女子的絹帕愣神。”

絹帕?

汪冉攸拿琉璃盞的手頓了一下,不由問道:“是什麽樣的帕子?”

白瑩眯眼想了想,道:“我離得遠,只是看到顏色是青白色的,待我想走近看時,他就發現我了,匆忙将帕子給收起來了,不過……”

青白色?

難道是她的?

汪冉攸心髒撲撲直跳,她一度緊張的忘了呼吸,要知道上次去公主府時,她帶着的就是那帕子。

白瑩皺起眉頭:“好像在哪兒見過,有點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那可千萬別想起來!

汪冉攸輕咳了一聲,趕緊将腰間那個顏色極為豔麗的絹帕抽了出來,輕拭着唇角,故意做給白瑩看。

“我當時直接問了,八哥不僅不給我看,還特意囑咐我莫要四處說,不然就要懲我。”

白瑩有些氣惱地搖了幾下團扇,見汪冉攸不吭聲,便擡眼去瞧,盯着她手中的絹帕片刻,忽然眸中閃了光:“诶!別說,和你這絹帕的款式還有些像!”

汪冉攸面容一滞,這絹帕是上次從柳鎮回來,汪冉茵因為內疚,硬塞給她的。

沒等她反應,白瑩直接将絹帕抽了過去,細細打量着道:“西域真絲的,繡紋是今年的款。”

“是啊,公主好眼力。”

汪冉攸此時心跳的飛快,但面上還是強裝着平靜,倒了杯花釀,淡定地喝着。

白瑩将絹帕還給了她,歪着頭道:“話說,你有沒有見過哪個女子用過這樣的,不過顏色是青白色的。”

汪冉攸眯起眼假裝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道:“碧水山的女眷多了去,這我哪裏記得。”

“也對,”白瑩點了下頭,搖團扇的手卻忽然頓住,她看向汪冉攸疑惑道:“你怎麽知道那帕子是碧水山上女眷的?”

汪冉攸被花釀嗆了一大口,不住地咳着,白瑩趕緊幫她拍背:“又不是你的,你急什麽哦。”

汪冉攸一面咳着,一面着急地沖她擺手:“咳咳,不、不是我的,咳咳……”

“我知道不是你的,你才不喜歡那種顏色,要說是你家那個一貫裝腔作勢二姐姐的,我倒是信!”

提起汪冉棠,白瑩語氣明顯不悅起來,她不喜歡汪冉棠是有原因的。

想她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皇室公主,哪個官宦的子女見了她,不都是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樣,可汪冉棠不同,她對白瑩從來都僅限于表面上的恭敬。

因為在汪冉棠心裏,她可是日後的太子妃,甚至要做後宮那個最尊貴位子的人,怎麽能在別的女人面前放低姿态。

“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厭你二姐,她別妄想嫁入皇室,若她真與我八哥糾纏,那別怪我不客氣了!”

白瑩說這話的時候,很是認真。

汪冉攸這會兒腦子有些發懵,她先是搖頭:“怎麽會是她……”

話的尾音兒還未斷,心裏便閃過一個想法,随即脫口而出:“那也有可能是她的,我這西域真絲絹帕,就是同她一起在柳鎮買的。”

“哈?”白瑩果然瞪大眼看着她,立即嚴肅了臉道:“你快好好想想,她那日可有買過青白色的?”

汪冉攸面露難色,裝着仔細在回憶,而白瑩臉色越來越難看。

想來汪冉棠平日裏的裝扮,的确是喜好淡雅風格的。

她幹脆袖子一揮,直接道:“罷了,你別想了,我忍她也不是一兩日了,這次不管是不是她的,我都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往日裏她雖然看不慣汪冉棠,可始終井水不犯河水,她也不好發難,可若是汪冉棠想做她皇嫂,那白瑩定是一萬個不允許了。

“我也不怎麽喜她,可到底是我二姐,萬一……”

汪冉攸頗有些擔憂地蹙了眉頭,心裏卻是喜翻了天。

“你怎麽越來越膽小了,”白瑩斜了眼她,冷着聲道:“放心,我還能把你牽扯進去?”

汪冉攸勉強地點了點頭,随後垂首抿着花露,那唇角不自覺地向上提了提。

作者有話要說:  接檔文6月中旬開更

《五嫁逆臣》

重生第五次,夫君終于造反成功!

第一 世她那名震八方的大将軍夫君,造反失敗,她被株連而亡。

第二世與第三世,她拼了命的逃婚,卻都在逃婚的路上死于非命。

第四世,她不僅乖乖嫁了,還在年少時就尋到了他,在她細心的誘導下,這個少年棄武從文,這下她總能笑着活下去了吧?

然而,後來這個身為宰相的倔強男人,依舊不忘初心。

他又雙叒叕造反了,結果不言而喻。

這一世,重生回嬰兒的她下定決心,飽讀詩書,苦練武藝,見那男人一次就打一次!

讓你不聽話,讓你想造反,給我老實待着!

她要摧毀那個男人高傲的心,從根上改變他!

後來……

溫姝婵:“夫君要不我幫你一起造反吧?”

莫塵垚:“造反?夫人你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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