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退休29天

盛薔怔了一瞬,笑起來：“我管教我自己的兒子，輪得到你插手？姜小姐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姜歲察覺到懷裏的孩子在發抖，安撫地怕拍他的背,黑眸還是盯着盛薔。

“就算他是你的孩子,難道就能不講道理了嗎？你明知道他身體不好，這東西砸下來，你有想過他會受傷嗎？”

盛薔抿了抿唇,強詞奪理，“你要是不送他這東西，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姜歲冷笑，“我就不該以為你是能講通道理的。”

不想當着睿睿的面和盛薔起争執，姜歲收回目光，低頭溫聲問：“睿睿，你想不想出去玩？”

睿睿早就不想留下來了，聞言連忙點頭，甚至連去哪裏都不問。

盛薔錯愕：“你要把他帶到哪裏去？姜歲，你別太過分了！”

“盛小姐，到底是誰過分，你心裏清楚。”說罷，姜歲把模型放在睿睿懷裏，抱着他站起來，往外走。

盛薔從後面匆匆跟上：“姜歲,你給我站住！那是我的孩子,你憑什麽帶他走！”

走廊裏有其他傭人在,盛薔呵斥：“還愣着幹什麽,給我攔住她啊！要是睿睿被帶走出了什麽事,你們和霍劭交代得起嗎！”

傭人一聽,下意識上前兩步，結果被姜歲冷冷地瞪了一眼，腳步就僵在了原地。

“讓開。”姜歲抱着睿睿，直接進了電梯。

盛薔晚了半拍，眼睜睜看着電梯下行，只能從樓梯跑了下去。

她在院子中追上了姜歲，氣喘籲籲伸手，要來搶睿睿，被姜歲躲開了。

盛薔氣得臉都青了，指着姜歲的鼻子道：“你快點把人給我放下！”

姜歲無動于衷：“放下幹什麽，再讓你拿東西砸他嗎。”

“那只是個意外！”

姜歲輕笑，越過她要往前走。

盛薔固執地攔在她前面，大聲同睿睿說：“你趕緊給我下來！什麽人都敢跟着走，真不怕她給你賣了！等你爸爸回來，肯定會狠狠打你的！”

睿睿平常再調皮也只是個小孩子，兩個大人之間的氣氛如此緊張，讓他也跟着害怕起來。

他摟着姜歲的脖子不肯撒手，眼睛紅通通地說：“爸爸不會打睿睿的！爸爸從來沒打過睿睿！”

“那是以前！你爸爸不可能允許你和她走！”

盛薔扭頭，叫着霍劭安排在別墅裏的保镖：“你們都幹什麽吃的！她都到你們面前來搶孩子了！難道要等着我給霍劭打電話，讓他來命令你們嗎！”

保镖們權衡過後，攔住了姜歲的去路。

“姜小姐，請您将小少爺放下吧，別為難我們了。”

“是啊，小少爺身體不好，先生特意叮囑過，不能随便讓他出門。”

知道睿睿喜歡姜歲，他們的态度還是不錯的，盛薔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說姜歲有心機還真是沒錯！真會籠絡人心！

姜歲還沒出聲，睿睿就大聲喊道：“你們走開！我要和姐姐走！”

盛薔：“這事絕對不行！”

怕鬧得太僵，霍劭回來不好收場，盛薔又放軟了語氣哄着他：“睿睿，剛剛真的是媽媽沖動了，你別怪媽媽好嗎？媽媽和你道歉，你快點過來吧。”

睿睿扁着嘴，不知道該怎麽辦，下意識看向了姜歲。

盛薔目光得意，料定姜歲今天不可能帶睿睿離開。

別說于理不合，就說她長得柔柔弱弱的，也不可能是這些保镖的對手啊。

她要是真敢動手，自己肯定讓她狠狠栽個跟頭！

沉默幾秒，姜歲輕聲問睿睿：“記得爸爸的電話號嗎？”

這是姜歲第二次問睿睿這個問題了。這次睿睿沒有說謊，點點頭，背了一串號碼。

托這段時間鍛煉的福，姜歲單手穩當當地抱着小男孩，另一只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這串數字。

響鈴幾聲後，那邊接起電話，男人低沉淡漠的聲音傳來：“你好。”

“霍先生，我是姜歲，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姜小姐？”他略微詫異，“怎麽了。”

“我想帶睿睿去我那裏玩一下。”姜歲道。

霍劭不解。不是說了要到家裏做客麽？睿睿提前做了很多準備。怎麽又要去她那？

是不是她和睿睿說了什麽？

今日如果不是他有個重要的會議不能缺席，他就留在家裏陪睿睿了。

要是姜歲蠱惑了睿睿……以後，他不會再讓她們見面。

正要詢問她何出此言，另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霍劭，你不能答應她！我看她就是不懷好意！”

霍劭皺了皺眉：“姜小姐，盛薔在你身邊？”

“嗯。”

“知道了。你身邊還有其他人嗎？”

“還有別墅裏的保镖。”

“把手機開揚聲器。”

姜歲按照他的話照做。很快，手機裏傳來他放大的聲音：“睿睿，你想和姜小姐出去嗎？”

睿睿有了靠山，眼睛一亮，也不管盛薔在瞪他，大聲說：“想！睿睿想！”

“嗯，”霍劭又叫了一個保镖的名字，“你們送姜小姐和睿睿兩個走，之後就守在她樓下，等着我晚一點過去接睿睿。”

“好的先生。”

盛薔聽到這，吃驚又不解地問：“霍劭，你怎麽能答應她呢？你知不知道她劣跡斑斑？要是睿睿出了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盛小姐，”霍劭的語氣格外疏冷，“咱們之前分別約定過，等我在家的時候，你才能來探望睿睿，為什麽你提早過來了？”

盛薔臉一白，理虧的同時，更覺得丢臉，張了張口，不知道反駁什麽才好。

“姜小姐。”霍劭再次叫姜歲，語調比剛剛柔和了許多，“睿睿就暫時麻煩你了，等晚一點我過去咱們再談。”

“好。”姜歲挂了電話，看都沒再看盛薔，便帶着孩子上了她自己的車。

盛薔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幾輛車離開，氣得從頭冷到了腳。

她今天來別墅的時候，的确遭到了阻攔，可是她把“睿睿母親”的身份搬出來，就沒人敢攔她了。

誰能想到，霍劭竟然也是站在姜歲那邊的！因為當年的事，霍劭對她一直不鹹不淡的，可是她以為有睿睿這個紐帶在，霍夫人這個位置早晚是她的。

現在她不确定了。姜歲年輕漂亮，又讨睿睿的歡心，霍劭萬一為了孩子想娶她……

那自己算什麽！不行，絕對不行！她那麽多年的努力，不能白費了！

現在姜歲把孩子帶走了，霍劭晚上過去，她一定會趁機告狀的，那樣對自己更加不利，她得先下手為強！

想到這，盛薔不敢再耽擱，讓司機趕忙把自己送到霍氏在南城的總公司。

仗着“霍劭未婚妻”的身份，盛薔完全不需要預約，直接沖上頂層總裁辦，抓心撓肝地等待起來。

表面上她還算淡定，甚至和送茶水過來的員工閑聊了兩句，暗戳戳地宣示了一番主權。

沒多久，公司的幾個內部八卦群裏，就都在讨論盛薔。

【霍總的未婚妻很漂亮啊，背的那個包包好像是要兩百多萬，最重要的是，購買門檻很高，有錢都買不到呢】

【聽說她也是某跨國財團的大小姐，和霍總門當戶對哦】】

【既然他們孩子都那麽大了，為什麽還不結婚呀？】

【難道是豪門聯姻，先婚後愛帶球跑？】

【哇，我羨慕了】

盛薔在休息室裏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季航才過來，将她領進了霍劭的辦公室。

一進門，她就看到了辦公桌後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高定西裝，貼身的剪裁，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有力的胸膛。

作為一個有着四分之一德國血統的男人，他的五官既有屬于東方人的俊逸優雅，也有外國人的深邃沉穩。在人群中，他永遠的都是最出衆的那一個。

上百年的世族底蘊，造就了他一身貴氣的豪門風範。

那雙灰藍色的幽邃眼眸靜靜地落在她臉上，讓她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

好在她繃住了，走上前去，委屈地霍劭告狀：“你怎麽讓我等了這麽久啊？”

聽起來就像兩個人的關系很親密似的。

結果霍劭完全不為所動，淡漠地問：“盛小姐過來有什麽事？”

“……”盛薔暗罵他不給面子，站在桌子對面，卡殼了一秒。

“還不是因為姜歲。睿睿身邊出現了這麽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你怎麽都沒告訴我？”

霍劭的劍眉微微蹙了起來，盛薔知道，這是他略微不耐煩的表現。

“盛薔，我的時間有限。”對于她給姜歲的評價，他沒有絲毫的回應。

她此刻真是快氣死了。這麽多年下來，他怎麽就是油鹽不進呢！

勉強壓了壓心裏的情緒，盛薔總算是進入了正題：“今天我不是故意不等你的，實在是太想念睿睿，我就過去了，抱歉嘛。”

霍劭懶得拆穿她。她的飛機前天就落在南城了，這兩天一直去探店、做美容，怎麽沒想睿睿？

頂着霍劭冷然的注視，盛薔硬着頭皮往下編：“結果我過去後，就見姜歲拿了個不知道什麽劣質材料做的東西給睿睿獻寶，我氣不過，便說了睿睿兩句。那睿睿是我自己的孩子，我都不能教育嗎？姜歲倒好，還和我争執起來了！為了氣我，故意要帶睿睿走！”

“有件事你說錯了，”霍劭淡淡地陳述，“睿睿并不是你的孩子。”

盛薔愣在原地，瞳孔劇烈顫動。

霍劭分辨着盛薔眼裏的情緒。比起憤怒、不解，更像是震驚和……心虛？

盛薔擡手整理了一下頭發，眼睛向下瞟，随即重新落在他臉上：“霍劭，你何出此言？睿睿體內流着一半屬于我的血，他怎麽不算我孩子了？你要是對我這麽多年缺席他的生活有怨言，我可以補償他！但是你不能抹殺我們的關系！”

“我沒有否認你們的血緣關系，”霍劭語氣平靜，“只是當年你在和我爺爺簽協議的時候，就已經明确約定了，放棄和睿睿有關的一切。你付出了你的基因，但是睿睿是試管嬰兒，你并沒有生他，也沒有養他。”

盛薔緊繃的肩膀微微一松，不過沒有逃過霍劭的眼睛。

不等探究她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反應，就聽盛薔道：“我那個時候也沒想到我會對睿睿感情這麽深啊，我們母子連心！”

“所以對于在你拿了霍家一筆高額補償後，卻趁着睿睿獨自一人，和他坦白你的身份，非要讓他認你做母親這件事，爺爺最終也妥協了不是麽。”

重提過往，盛薔感覺臉上有點挂不住，悻悻地不出聲了。

“甚至你認回了睿睿還不滿足，這麽多年一直以我的未婚妻自居，我念着睿睿和爺爺，也沒有公開否認過。”

随着他講話，盛薔的臉色更差了，不敢再和他對視。

“盛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霍家為什麽退讓，而不是讓這份退讓，變成你的護身符。”

盛薔已經面如土色，盯着地板，手死死地攥成了拳頭。

半晌，她重新看向霍劭，壓抑地道：“如果你是在怪我今天不經你同意就去看睿睿，那我和你道歉。但是你為什麽同意姜歲帶他走？

你不會是對她動心了吧？那樣的一個女人，比我更不适合你，霍爺爺不會同意她進門的！”

霍劭有些無奈。他和姜歲一共也沒見過幾面，怎麽對她動心了？

不過他也沒和盛薔解釋的意思，冷淡地說：“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關于你說姜歲帶走睿睿的原因，等晚上見了面，我會和她了解的。盛小姐沒什麽事的話，就先離開吧。”

霍劭的不否認，落在盛薔耳中，便是承認。

她氣得真想指着霍劭的鼻子說：你瘋了吧！霍老爺子讓你回來可不是談情說愛的！

偏偏面對霍劭，這些話她完全不敢講。

一直在角落中當背景板的季航走了過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盛小姐，我送您。”

盛薔重重瞪了季航一眼，哼了一聲，就往外走。

辦公室的門關上後，盛薔壓低聲音，鄙夷地說：“你還真是霍劭的一條好狗。”

季航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就跟着霍劭工作了，當年霍劭和他父母遇到海嘯事故時，他剛好沒在他身邊。

後來霍劭在病床上躺了快兩年，許多人都說他挺不過來，霍家要倒了，季航同樣沒有離開霍氏。

還有小少爺，也是他看着一點點長大的。

比起霍劭還要顧及霍老爺子的面子，季航确實只需要服務霍劭一人。

因此盛薔說完，他俊朗的臉上，綻放了一縷不經心的笑意。

“為霍先生服務，是我的榮幸。”季航看向她，容顏朗隽，“盛小姐，這次您自稱霍先生的未婚妻就算了，下次再想見先生，請您提前預約。”

在盛薔陡然憤怒的眼神裏，季航又擡了擡手，不卑不亢地道：“慢走。”

盛薔氣了個半死，離開的時候，高跟鞋好像要把地板磚給踏破了。

下了樓回到車上，她馬不停蹄地撥了個電話。

“霍爺爺，我有個事必須和您說！”

＊

在霍劭那些保镖的護送（監視）下，姜歲帶睿睿回了她自己的住處。

路上，保镖和姜歲說了幾樣睿睿的過敏源，還有他的一些習慣。

讓她有點意外的是，從銀城回來那天，小區尚沒有門禁，今天竟然開始查進出人員的身份了。

坐電梯的時候，睿睿自己站在地上，牽着她的手，好奇地四處張望。

他望着電梯門上的小貼紙問：“姐姐，這一張張的都是什麽呀。”畢竟還小，識字沒那麽多，只知道上面是一串串的電話號。

“是一些修理水管、開鎖什麽的小廣告。”

“哇，睿睿以前都沒見過。”他仰着小腦袋，還怪稀奇的。

姜歲每次和他對視，都覺得他可愛極了，想摸摸他腦袋。

她不禁失笑。睿睿住的環境比她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哪個敢去他家貼小廣告啊。

出了電梯她先往房門口看了一眼，好在沒人敢往這邊擱那些陰間東西了。

要是髒了睿睿的眼睛，她饒不了他們。

進了門，姜歲同睿睿道：“家裏沒有小孩子的拖鞋，一會兒我叫個跑腿給你送來。”

睿睿乖巧地點頭，沒急着往裏面走，眼裏的好奇更濃了。

這可是姐姐的住處诶！房頂好矮，屋子好小哦，但是超級整潔，不像是他的房間裏有那麽多玩具。

仔細聞，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清香，和姐姐身上的味道一樣，他可喜歡了呢。

“進來呀睿睿，你好奇的話，可以在屋子裏轉轉。”姜歲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過房子很小，應該轉兩圈就結束了。”

小孩子又不在意這些，得了姜歲的首肯，他背着小手，把僅有的幾個房間都看了個遍。

在家中的時候，不管多麽新奇昂貴的玩具，到他手裏玩一會兒，他就不喜歡了。也只有奧特曼是他一直的最愛。

可是到了姜歲這，他看什麽都有趣。桌子上的綠植要問一問，冰箱上面的貼紙也要問一問，甚至連電腦的腦袋為什麽這麽大還要問一問。

姜歲也沒有不耐煩，笑着一一解答，然後從冰箱裏拿出了食材來。

“睿睿，想吃蔬菜嗎？中午給你炒個菠菜，再做個排骨怎麽樣？”

小男孩兒開開心心地舉手：“好～”

姜歲在廚房忙碌的時候，他就在廚房門口看着，黏黏糊糊的。

等清炒菠菜，糖醋排骨，還有蛋花湯擺在桌子上後，姜歲又帶他去洗了個手。

“開飯啦。”姜歲笑着問他，“睿睿會自己用筷子嗎？”

“我會用勺子！”

“好，那就用勺子。”她遞了米飯和餐具過去，小男孩兒捧着碗，香噴噴地吃起來。

“哇，這個好好吃呀！”剛啃了口排骨，睿睿眼睛就亮了。

“是嗎？”姜歲笑道。

“嗯嗯！太好吃了，我想給爸爸留一塊！”

姜歲心說，你爸爸哪看得上這些家常小菜，也就你這小孩子容易滿足。

不過她也沒拒絕：“可以啊，你還挺孝順的。”

睿睿又呼嚕嚕喝了口湯，吃得嘴巴上都是湯汁。

等吃過飯，姜歲自然地問起了盛薔。

“你媽媽不常來看你嗎？”

提到她，睿睿興致明顯沒那麽高，但還是乖乖回答：“嗯。睿睿和爸爸一塊。”

其餘的，姜歲自覺沒有多問，但是睿睿卻打開了話匣子：

“姐姐，我和你說哦，他們兩個沒結婚的！”

“嗯？”姜歲想到霍劭在電話裏的态度，對此很快就接受了。

“爸爸說，他們沒感情！”

姜歲剛洗完碗，擦幹淨手，拿指尖戳了下他的腦門，“你還知道大人的感情呢。”

睿睿挺胸擡頭：“當然啦！老師說，要兩個互相喜歡才結婚！睿睿以後也要找個喜歡的人！”

姜歲樂得停不下來：“你想的還怪遠的哈。”

他平常就有午睡的習慣，今天因為盛薔，已經耽誤了。姜歲看他連着打了幾個哈欠，還強忍着不肯睡，帶他去了自己的卧室。

淺紫色的床單被罩是她今早新換的，散發着清香的洗衣液味道。

姜歲幫他把鞋子和外套脫掉，塞進被子裏。

“睡吧。”她隔着被子，輕輕拍拍他，眉眼柔和。

睿睿已經困迷糊了，窗簾沒拉，卧室的陽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他眯着眼睛看她，忽然想到他在幼兒園上學的時候，同學總是提到媽媽哄午睡的事。

他不喜歡盛薔，從來都沒讓她哄過自己午睡。爸爸倒是哄過他，但是和此刻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看着姜歲姐姐，他心裏明明暖暖的，卻有點想哭。

“姐姐……”他小聲叫她。

“嗯？”姜歲疑惑，“還沒睡呀？”

“姐姐可不可以給睿睿講故事。”

姜歲沒帶過孩子，但是在軍隊裏，大家聊天時，聽其他人說起過家中的孩子。

看來不管什麽時代，小寶寶都喜歡聽着故事睡覺。

最後一戰，全軍覆沒，那些寶寶們，再等不到他們的父母了吧……

想到這，姜歲心裏悶沉沉的。

“好，”她軟聲和睿睿，“我找一下，你稍等。”

上網搜了幾個兒童故事，她對着手機念起來。第一次做這種事，她很是生疏，念得也沒什麽感情。

但是睿睿聽得特別滿足。和傭人、老師念起來的感覺都不一樣，姜歲姐姐的聲音真好聽呀。

姜歲再次擡頭時，小男孩兒已經睡着了。那雙黑亮像葡萄一樣的眼睛閉着，睫毛又翹又長，柔軟的發絲微卷。

陽光輕輕灑下，他的睡顏就像小天使一樣純潔無瑕。

姜歲凝視了他片刻，輕手輕腳地拉起了窗簾，慢步離開房間。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

她以為是霍劭這麽早就來了，沒想到打開門，隔壁鄰居着急地說：“你快去看看，樓下有人因為你打起來了！”

作者有話說：

這章15個紅包哦，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