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夢蝶從地上起身, 靠着背後的大樹:“所以說你壓根兒就沒考慮過夏侯離?”
她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塞安娅攤手聳肩,應聲道:“我可沒說過我要嫁到你們西蜀。”
“咦~”白夢蝶撇嘴。
白夢蝶突然撞了下塞安娅的肩:“行, 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塞安娅輕哼:“切, 我還不屑和你做朋友。”
白夢蝶:……
“不做朋友就不做呗,別後悔哦。”
還傲嬌上了,什麽人啊。
塞安娅:“本來我是不想的,不過,看在你這麽想跟我做朋友的份上,本公主就勉勉強強答應你吧。”
說完,起身和白夢蝶一樣靠在背後的大樹下。
白夢蝶嘴抽:“行, 那我也勉強答應你。”
塞安娅:“以後誰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我,我非把他打個滿地找牙不可!”
白夢蝶咧嘴笑着:“何止是滿地找牙, 打到他以後看我就繞道走!”
“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 ”塞安娅打了個響指, 對于白夢蝶的話很合心意:“對了, 我以後就叫你小蝶了。”
塞安娅最後那句不像是征求白夢蝶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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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小蝶,怎麽樣?”
塞安娅笑着過來拉白夢蝶的雙手。
白夢蝶一臉嫌棄, 也沒拒絕她:“嗯嗯嗯,小蝶。”
“姐妹,以後盛都, 我罩着你!”
白夢蝶搭着塞安娅的肩,拍着胸脯向她保證着。
塞安娅:“小蝶,以後到匈奴,我也罩着你!”
有時候,女生之間的友誼就是這麽簡單,前一秒還是争吵不斷,彼此老死不相往來,誰又能想到下一秒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小蝶,我突然想去一個地方。”
塞安娅趴在白夢蝶的肩上,想到什麽一般,心血來潮。
白夢蝶:“哪裏?”
塞安娅在白夢蝶耳邊輕聲低喃。
白夢蝶:!!
逛窯子!!!
姐妹,你在開玩笑吧!
塞安娅怕她不答應,補充道:“我以前就聽使臣們說起,可這都來幾天了,我一次都沒去過,有次差點就進去了,在門口就被趕了出了。”
廢話,穿個女裝去逛窯子,不被趕出來才怪。
塞安娅拉着白夢蝶的手,仍然不死心,撒嬌道:“小蝶,你就帶我去吧,我就進去看一眼,就一眼。”
其實吧,剛做白夢蝶的前幾日,她就去過那啥地方了,男扮女裝,然而,一眼便被老鸨給認出是女兒身,剛踏進門,就被轟出來。
第一次,失敗告終。
路撞南牆不回頭,白夢蝶吸取教訓,束胸粘胡子,塗黑臉,于是,第二次成功打入內部。
白夢蝶進去以後才知道,裏面根本就和她想的不一樣,也不是很那啥,裏面香味很重,濃濃的檀香味,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姑娘就是唱唱小曲什麽的,當然,也會陪陪公子哥喝酒,并不是電視裏看到的那種露/骨。
“額……”白夢蝶咽口水,心裏想着要怎麽跟她說:“那個地方不是你該去的。”
主要是現在兩人都是一身女裝,要進去還得去找身男裝,白夢蝶又不想麻煩,索性就開始勸退。
塞安娅不死心,一臉委屈的模樣:“小蝶~”
白夢蝶仰頭望天:“今天天氣不怎麽好,好像一會兒要下雨。”
“小蝶~”
白夢蝶:“淋雨不好。”
“小蝶~”
某人最終妥協了,嘆口氣:“行吧,帶你去。”
塞安娅高興地手舞足蹈,不過問題又來了,沉聲問道:“我們怎麽進去,聽說那裏是不讓女子進去的。”
白夢蝶挑眉:“這個容易,小意思,到時候你聽我的就行了。”
首先,她倆得去喬裝打扮一番,換個衣服。
===
白夢蝶帶着塞安娅回到盛都街市。
“周記藥材鋪,”塞安娅讀着牌匾上的大字,以為白夢蝶弄錯地方了:“小蝶,我們不是去藥材鋪。”
“我知道,跟我來。”
白夢蝶拉着塞安娅進了藥鋪。
一大股刺鼻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正在櫃臺記賬的小二眼尖,看清看人後熱情打招呼:“呦,白二姑娘來了。”
白夢蝶和周質柯聊得來,經常到他家藥鋪來,一來二去,就和店裏的下人都熟絡了起來,雖說周質柯當了太醫,成天忙忙碌碌,但他家祖傳的藥鋪也沒關閉,全由父親打理。
白夢蝶沖突他招手點頭:“周太醫可在店裏?”
小二:“巧了,周大夫今天下午正好店裏。”
白夢蝶左顧右盼都沒看見周質柯的人影,于是問道:“他人呢?以前不都在那裏坐診嗎?”
她順手指了指右後方空蕩蕩的一方桌子。
小二想了想,回答:“方才梁國公家姑娘來看診,好像去了後院。”
“梁蘭?”白夢蝶蹙眉。
梁蘭生病了?
那應該叫太醫啊,怎麽還親自到這裏看診?
有貓膩!
白夢蝶:“梁蘭,我認識,這樣,我去後院找找。”
因為白夢蝶和周質柯交情甚好,于是小二便沒攔着,由着她去。
塞安娅被白夢蝶拉着走向後院,以為白夢蝶忘了正事:“小蝶~”
白夢蝶知道塞安娅要說什麽,安撫着她:“公主,我知道,我說了帶你去就一定會帶你去的,你先別急。”
後院。
白夢蝶和塞安娅貓着腰躲在一排竹子後面。
塞安娅:“偷聽?”
白夢蝶捂住身邊人的嘴巴:“小聲點。”
塞安娅看了眼前方的人:“我認識。”
白夢蝶很無力說着:“我也認識,別說話,看就行了!”
她再三強調。
“周太醫,你确定你沒診斷錯嗎?可是我真的頭痛。”
梁蘭背對着白夢蝶和塞安娅,自然是沒察覺有人進來,手搭在桌上,扶着額頭,有氣無力說着。
周質柯:“梁姑娘,從脈相上來看,你并無大礙。”
梁蘭生氣地拍打桌子:“那你剛才還跟我說染了風寒。”
周質柯:“染風寒不假,可你前額不燙,和正常人并無差異。”
白夢蝶有點迷,看不懂這情況:“這梁蘭在幹嘛?”
梁蘭坐直,像審問犯人一樣,沉着聲:“我問你,前幾天你怎麽沒來府中看病!”
周質柯收拾診包:“我有事,換了其他人。”
梁蘭:“你是不是不想給我看診,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周質柯:“醫者父母心,又怎會輕易放棄一個病患,我……”
小二突然過來:“二姑娘,怎麽不進去。”
梁蘭,轉身看過來。
周質柯,起身目光射向這邊。
小二,一臉茫然。
白夢蝶:“……”
聲音能不能不要這麽大,需要她送個喇叭給你拿着喊不?
她直起腰板,把在背後的塞安娅一同拉出來。
偷聽被抓包,尴尬ing。
梁蘭看清來人,臉上一陣紅暈:“小蝶姐姐,你怎麽來了?還有……公主也來了啊。”
場面一度尴尬,氣氛将至冰點。
塞安娅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笑着和衆人打招呼:“梁姑娘,周太醫,這院子看着不錯。”
公主,您這緩解尴尬也太……尴尬了。
白夢蝶仿佛沒偷聽一樣,滿臉淡定:“我來找周太醫有事。”
梁蘭耳根子都紅了,匆匆跑了出去:“那我先回府了。”
周質柯:“喂,藥方還沒沒拿。”
“派人把藥人送到梁國公府上。”
白夢蝶看着梁蘭落荒而逃的背影,玩味似看着周質柯。
這兩人,有情況啊。
她的第六感,超級準!
白夢蝶試探性問道:“你和梁蘭……”
周質柯:“她受了風寒,來我這看診。”
“哦?是嗎。”白夢蝶眯着眼睛,顯然不相信。
周質柯聳肩:“信不信由你。”
“對了,你找我什麽事。”
白夢蝶想起正事:“找你借兩套男裝。”
梁蘭這件事先翻篇,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盤問。
周質柯不解:“你要男裝做甚?”
白夢蝶:“自有用出,你別問了,借不借一句話。”
“借借借。”
塞安娅和白夢蝶換好周質柯給的兩套男裝。
白夢蝶把長長的頭發梳起來,叫塞安娅也跟她一樣。
塞安娅把長發束好,還是有點擔憂:“小蝶,這樣不行,我試過,還是會被趕出來。”
白夢蝶雙手在地上擦着,完全沒有半分淑女的樣子,照着銅鏡在自己臉上一通亂摸,白白淨淨一張臉,瞬間灰蒙蒙一層。
“看,想不想街上風塵仆仆的趕路人。”
白夢蝶擺着自己的“傑作”,對塞安娅炫耀。
塞安娅很嫌棄:“好髒。”
白夢蝶:……
“你還別嫌髒,我給你說,我上次就這麽進入的。”
塞安娅不信:“這麽髒還能進去?”
“誰讓你把自己弄成黑臉,薄薄摸一層灰,看上去不那麽白,不是細皮嫩肉就好啦。”
“真的?”
“真的,”白夢蝶靠近塞安娅,慢慢伸手:“快,我手上還剩點灰,給你抹臉上。”
塞安娅一臉不情願。
白夢蝶:“你還想去想去?”
塞安娅脫口而出:“想!”
白夢蝶抖腳,一臉“老子累了,動不了”的表情:“想就讓把臉伸過來。”
塞安娅極其不情願把臉伸過去,反複強調:“你少弄點。”
白夢蝶:“知道。”
“我好歹是匈奴公主,代表着匈奴的顏面。”
白夢蝶在塞安娅臉上抹灰,敷衍道:“嗯嗯嗯,了解了解。”
她怎麽覺得和自己做朋友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丢丢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