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白夢蝶現在沒有心情喝酒, 奪走塞安娅手中的酒壺,不再讓她繼續醉下去, 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反複問道:“你确定自己沒記錯?夕嘉皇貴妃真的說的是灰色?”
塞安娅沒了酒喝, 嘟起嘴看向白夢蝶,想喝酒。
“公主,你告訴我我就把酒還給你。”
塞安娅頓首想了想,點頭嘟嚷着,像個沒睡醒的小孩子鬧着脾氣:“就是灰色,不是紅色,你快給我酒!”
白夢蝶把酒壺還給塞安娅, 心中樂來了花,頓時激情澎湃,突然有種要飛上藍天擁抱太陽的沖動。
塞安娅給她的送別禮物真是太太太合她意了!
紅色是灰色。
灰色不應該等于紅色。
很明顯, 紅色就是紅色,怎麽會跟灰色扯上關系。
既然如此, 不妨來個大膽的假設:色盲者, 夕嘉皇貴妃是也!
紅綠色盲是伴X隐性遺傳:aa, 夕嘉皇貴妃分不清紅綠兩色,絕對是患者,兩條X性染色體上都攜帶紅綠色盲致病基因a, 那麽夏侯熠——夕嘉皇貴妃的親兒子,他的X性染色體上必定會有致病基因,因此也是個色盲。
然而, 在白夢蝶印象中,夏侯熠根本就分得清紅色和綠色!
依稀記得,N個月之前,夏侯熠還誇她紅色衣服合身好看。
那麽有趣的問題來了。
最後,不妨再來一個大膽的假設:夏侯熠的生母根本就不是夕嘉皇貴妃!!
夏侯熠的麻麻不是夕嘉皇貴妃,等于夏侯熠和夏侯離沒有血緣關系,等于夏侯熠不是皇帝的兒子,等于夕嘉皇貴妃欺君犯上,等于夏侯離狗屎運淘汰了一個皇位競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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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G!
這也太刺激了吧!
扳倒他!
白夢蝶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個兒!
輕輕松松解決夏侯離的一個大問題。
等等,還有一種情況:夏侯熠的親媽不是夕嘉皇貴妃,但是他的親爹是皇帝,只是被寄養在夕嘉皇貴妃名下。
白夢蝶蹙眉想了想,覺得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似乎有點小,姑且排除忽略不計。
“公主,我太愛你了!你簡直就是我的指路明燈!”
“吧唧”一口,白夢蝶親親塞安娅的臉頰,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剛才的話不是說說而已。
“小蝶,你幹嘛。”塞安娅一臉迷糊,還醉着酒,臉頰被人親一口,把她弄懵了,擡手呼呼臉。
周質柯則是假裝沒看見一般,右手遮住眼前:“非禮勿視。”
白夢蝶掰開周質柯的手,無奈白了他一眼:“非禮勿視你個大頭鬼,想哪去了。”
“周太醫,據說您在太醫院混得太不錯,頗具威望。”
每當白夢蝶這樣看着周質柯,他就覺得沒好事發生:“不敢當,不敢當。”
白夢蝶嘴裏噙着笑:“請你幫個忙呗。”
“我就知道沒好事,”果然,被猜中了:“說罷。”
白夢蝶環顧四周,确認再三沒有偷聽的人,朝周質柯拂手,示意他耳朵過來,挨她近一點。
“神神秘秘。”
周質柯嘴上這麽說着,但還是湊了過來。
白夢蝶在他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這幾天找機會給夕嘉皇貴妃診脈,告訴夕嘉皇貴妃她身體不好,在随便開些讓人身體虛弱疲憊不堪的藥材,最好是能夠致幻的,然後……”
不等白夢蝶将她的計劃說完,周質柯一口否決:“不行,這種害人有違醫德的事,我不做!”
“我也知道這有違醫德,但有時候對付心腸惡毒的人,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
白夢蝶覺得周質柯就是軸,一根筋。
塞安娅趴在桌上,迷迷糊糊聽了一耳朵:“小蝶,這樣做頗有不妥。”
白夢蝶一時間也跟他們解釋不清楚:“你們都不了解她。”
“公主,你繼續喝你的酒,不用管我倆。”
周質柯依然拒絕:“那也不行。”
白夢蝶:……
是時候說實話了。
“給你說實話吧,”白夢蝶在周質柯掩手說道:“忠王并不是夕嘉皇貴妃的親生兒子,而且,極有可能不是皇上的子嗣!”
“貍貓換太子聽說過沒,我琢磨着夕嘉皇貴妃這麽做有三個原因,要麽自己生了個女兒,為了權位找了個別人家的男孩,;要麽自己生的孩子胎死腹中,從外面随便找個男嬰頂替;要麽,她根本就沒有懷上龍嗣!”
白夢蝶說完她天馬行空的大膽想法,周質柯就已經迷糊了,眉頭緊鎖,很迷很懵望着白夢蝶。
周質柯不解:“你怎知忠王不是?”
白夢蝶謊話随口一說:“呃……這個嘛,我偷聽到了她們談話。”
偷聽?她怎麽可能偷聽到談話,騙騙周質柯而已,不然她很難解釋複雜的孟德爾遺傳定律,很難解釋什麽是基因,什麽是染色體,又什麽是伴性遺傳,更懶得給他畫遺傳圖解。
關鍵是,白夢蝶講了周質柯聽不聽得懂又是另一回事,不過直覺告訴她:想聽懂?估計難!
白夢蝶:“周太醫,周兄弟,周大公子,你想想看,若是皇上因為你這麽一個小小的舉動,而發現了一個隐藏多年的秘密,這樣一來,皇上保持了皇室血脈的純正,你周太醫可是頭功一件。”
白夢蝶忽悠起人來,草稿都不打一個還能把話說得這麽清新脫俗、一本正經。
“往大了說,你這一小步,就是整個西蜀的一大步,對得起前人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不讓它落入外人之手,你就是當之無愧的無名英雄啊!”
說着說着還朗誦上了。
周質柯內心沾沾自喜,卻又憋着笑:“我有你說的那麽偉大?”
白夢蝶如搗蒜般點頭:“有有有,做了,你就是大英雄!”
“大英雄?什麽大英雄,本公主什麽英雄沒見過。”
塞安娅醉眼迷離,臉頰緋紅,聽話聽的迷迷糊糊,抱着個酒杯嘟囔着,說一句後有偏頭枕着手臂繼續趴着。
白夢蝶像哄小孩一樣哄塞安娅:“公主你醉了,快睡吧。”
塞安娅撥開白夢蝶的手:“別碰我頭,我還沒醉,還能……能喝。”
說着,搖搖晃晃舉起酒杯,旋即又趴下,呼吸勻暢。
睡着了?
周質柯:“正好三日後我要去給夕嘉皇貴妃請平安脈。”
白夢蝶右手照顧醉酒的塞安娅,左手照看醉醺醺的塞安娅:“行,三日後我想辦法進宮。”
白夢蝶心中已有計策,打算這次來個漂漂亮亮的收尾。
===
塞安娅昨晚喝的爛醉如泥,白夢蝶沒有把她送回宮中,而是直接把她帶回白府。
塞安娅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起,醉酒後的後遺症就是頭痛。
塞安娅趴在床頭揉着太陽穴,睡眼惺忪:“小蝶,我頭好痛。”
“昨兒喝了一大壇酒,爛醉如泥,頭能不痛嗎,”白夢蝶遞過去一杯醒酒湯:“醒酒湯,喝了好點。”
塞安娅咕咕一口下肚。
白夢蝶在床邊坐下:“公主,用罷午膳我送你回宮可好?”
王爺公主出去皇宮不需要通報,暢通無阻,可作為臣女的白夢蝶,皇宮可不比大街,豈是她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
塞安娅抓抓蓬松亂糟糟的頭發:“好啊。”
旋即,意識到什麽不對勁:“你又打什麽主意?”
白夢蝶雙眼異常放大,滿臉真誠::“我能有什麽壞主意,真的只是送你回宮,一個人不安全。”
塞安娅眯眼看她:“不信。”
白夢蝶:“順便進宮溜達溜達。”
塞安娅:“就這樣?”
白夢蝶:“再順便看看能不能碰到皇上。”
“皇上?”塞安娅懷疑自己聽錯了:“我每次在宮中都想方設法避免碰到皇上,生怕和皇上碰個正着,你倒好,明面上說是擔心我送我回宮,實則是為了見皇上一面。”
“難道……難道你對皇上有意?不行,絕對不行!”
塞安娅想入非非,焦急地拉着白夢蝶的手,搖頭說道。
白夢蝶很納悶,為什麽見皇上就非是要對他有意,有事找他不行嗎?
“你想哪裏去了,我先皇上當然是有急事要說,這事暫時先不能告訴你。”
塞安娅松了一口氣:“沒有便好,吓死我了,我以為……。”
“好了,起床。”白夢蝶打斷,把被子一掀,催促着塞安娅起床洗漱。
微涼的冷空氣和被窩裏暖和的溫度形成強烈的對比對比,讓塞安娅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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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雲疏,微風。
皇宮,往來宮娥太監。
下午皇帝用罷午膳,要麽就是在禦書房處理奏折,要麽就是在寝殿午眠,要麽就是走出宮殿在外面透氣。
白夢蝶在宮裏漫無目的走走停停,皇帝沒遇上,反而引來侍衛太監紛紛側目。
塞安娅好心提醒:“小蝶,你這樣在皇宮随意走動很容易被侍衛當成壞人。”
說起這個,真的讓白夢蝶傷透了腦筋:“可是我沒什麽理由去直接找皇上,只能這樣碰碰運氣。”
“走,我帶你去。”塞安娅給白夢蝶使了個眼神。
“我很好奇是什麽樣的秘密讓你非要叫皇上不可,見我都不告訴。”
“嘿嘿,暫時保密,等見了皇上你就知道啦。”
“沒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