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與審神者的不眠之夜(
“主公,很疼嗎?”
三日月宗近撫上禮弦背後的傷疤,這看起來應該是在主公很小的時候留下的,但是這麽多年過去,這條傷疤還是如此的猙獰,令三日月宗近的動作都不由得放輕柔了一些,好像他只要稍微用一點力,這條傷口還會繼續流血一樣。
“你說這個啊,當初很疼的,但是現在已經不疼了。”
被三日月宗近觸碰着後背,可以感受他指尖的微涼和接觸到皮膚時瘙癢的感覺,令禮弦有些不适應,他想要将浴衣的衣襟拉起來,卻被三日月宗近攔住。
“這條傷口,是誰留下的?”
從傷疤的一端撫到另外一端,三日月宗近眯着眼,聲音變得沙啞起來。整齊的切口,筆直的線,這是刀傷,能将刀刃指向一個幼小孩子的人,究竟是誰?是誰想要殺了主公?
三日月宗近放在身側的另外一只手在袖間微微顫抖着,忍不住地握緊,就連指關節都突起來,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印,然而他沒有顧及上這點疼痛。一種特別的情緒在心裏蔓延開來,主公在遇見他們之前,在成為審神者之前,經歷過什麽樣的事情?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嚴重的傷?
主公,為什麽會成為審神者?
這樣的疑問,不僅僅是他有,本丸的其他刀劍男士也一直很好奇,但是主公從來不對他們說起有關于他的過去。他們所知道的,僅僅是主公是其他國家的人,明明語言不通,習慣不同,但是主公還是毅然成為了審神者,對于保護着歷史的任務,主公更加像是特地為了他們而來到這裏的……
雖然有些說不出口,但是三日月宗近很想要知道主公的過去,知道這個人的全部。
俯下身,三日月宗近輕輕地吻在了禮弦背後的傷口上,同時在心裏發誓,他再也不會讓主公受到這樣的傷害。
“唔啊啊啊啊!”
和剛剛手指觸碰過的感覺不同的是這次的觸感極其溫熱柔軟,令禮弦疑惑地朝後看了一眼。在發現三日月宗近居然吻在了他傷口上後,禮弦吓得大步跳開,捂着自己的後背,漲紅了臉瞪着三日月宗近,已然失去了平日的淡泊冷靜。
“三日月,不要做這種讓人感到害羞的事情!”
“主公指什麽?”三日月宗近歪了下腦袋,表示不解,回想起剛剛他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啊,怎麽主公就激動得跑到一邊去了呢?
“我、說、啊!”如果三日月宗近這是在裝糊塗的話,禮弦還能夠找理由揍他一頓,但偏偏三日月宗近在這方面不谙世事得很,說白了就是性格太過于殘念了。
之前和他說一些“無論是對人還是對刀,大些是好的。”、“這就是skinship嗎?”、“靠近一點,這裏也是可以摸的。”之類×騷擾一樣的話就算了,今天居然直接動嘴吻了上來,這究竟是在哪裏學的?
好吧,今天他有必要讓三日月宗近認清楚他做這些事情的嚴重性。
“三日月,不可以随便去吻別人的身體知道嗎?那是男人對女人做的事情。”
禮弦努力忍了忍,決定還是先冷靜地教導三日月宗近,他作為刀劍已經活了千年之久,但是作為人類才剛剛顯形出來,對現世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子不教父之過,既然是他召喚出來的刀劍男士,那麽三日月宗近變得這麽殘念,就有着他的一份責任。
“主公,可是吻女人的話,不是一種輕薄行為嗎?”
三日月宗近這一句話剛剛說出口,他就發現禮弦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
“我居然無法反駁你的話……啊不,差點被你帶溝裏了,我的意思是,吻呢,這個行為是要建立在愛上的,父母吻孩子,丈夫吻妻子……這些都是可以的,但是你一個大男人,吻我的話,不行!”
禮弦先是輕撓着自己的臉頰,一邊思考着一邊解釋着,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立直身體,雙手在胸前嚴肅地打了一個“×”的符號。
“如果是女人,吻主公就可以了嗎?”三日月宗近斜睨着禮弦,話語中的溫度冷了不止一點。
“所以我不是說過了嗎?吻這個行為是需要愛的。”為什麽覺得三日月宗近的關注點越來越偏了呢,禮弦撩了一下額前垂下來的長發,這麽說的話,三日月宗近就應該明白了吧?不管怎麽樣,他作為刀劍男士,剛剛對自己的行為都過于親密了。
“愛……嗎?也就是說,只要有愛的話,男人吻男人也是沒有問題的?”
“大概……吧?畢竟也有一些同性戀人啊……不,沒什麽。”戀愛零經驗的禮弦撫上自己的下巴,認真地思考起了這個問題。即便說要教導三日月宗近,但事實上禮弦對這類問題也是半知半解的,有看過別人接吻,但是最起碼他還沒有被吻過,或者是吻過別人之類的。
說到底,吻這個行為到底是代表着什麽呢?難道不是把唾沫沾在別人的身上嗎?就連接吻也只是在交換對方的唾液而已。
怎麽覺得,好像有點惡心……
“那麽主公還在顧及着什麽?主公不是在愛着我們刀劍男士嗎?我們也很愛主公啊。”三日月宗近說得理直氣壯,令禮弦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猛地一拍自己的掌心,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有道理。”
所以說,最後禮弦還是被三日月宗近帶進溝了。
等禮弦終于理解了就算是愛也分好幾種,親情,愛情,友情,還有他與刀劍男士這樣的主仆之情時,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先不說其他,經過和三日月宗近一番争論,禮弦的精神好了很多,至少沒有之前病恹恹的感覺了,他本身得的就不是太嚴重的感冒,只是不明原因地昏睡了一整天。三日月宗近有嘗試詢問原因,但皆被禮弦遮遮掩掩地蓋過,三日月宗近也就不再詢問。
等到有一天,主公願意主動和他們說起,有關于主公的過去就好了。
擦幹了汗,換了另外一身幹淨浴衣的禮弦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閉眼輕聲呼吸着,室內溫暖,難得能夠睡上一整天的他到現在居然額外地興奮起來,翻來覆去睡不着。但是考慮到三日月宗近就睡着他身邊,倆人同蓋一床被褥,床鋪也雖然說不上小,但也說不上大,他不停地動彈,可能會打擾到三日月宗近,是以禮弦正好平躺着,睜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
居然會做那樣的夢,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時間久到他已經記不清楚了,唯獨那個傷口清晰地刻印在背後,提醒着他,那是他和那個人之間的契約。
“三日月……”
明明是極小聲的呢喃,但是背對着禮弦的三日月宗近就像是聽見了一樣,他翻了個身,伸手将禮弦攬進自己的懷裏,“睡不着嗎?沒事的,我會一直在主公的身邊,所以安心睡吧。”
輕輕地拍着禮弦的背,感覺到懷裏的氣息逐漸平穩後,三日月宗近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主公的傷口,很像是他的風格,不過那個傷已經存在太久,愈合得讓他不太敢确定自己的推測。
不過三日月宗近絕對能保證他是不會從背後襲擊別人的,這樣的行為太過卑劣。而且他如果認真出手的話,主公不會有活下來的機會。
所以果然還是認錯了吧?
不管傷害主公的是誰,他只要做到不再讓主公受傷害就可以了。
稍微抱緊了點禮弦,感覺到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三日月宗近阖上了眼眸。
主公,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禮弦他居然受了,這不科學!果然是因為爺爺的總攻氣場太強烈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