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消太, 我要出去！”
“你又要出門？”相澤消太把報紙翻開，問道。
游俠點點頭，“想吃巧克力，之前買的吃完了。”
“好吧好吧，買完就回來, 別在外面一直待着。”
“好哦。”
游俠：計劃通√
去找berserker組吧！
相澤消太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早就确定了游俠本質上是個挺乖的孩子, 故而在對方提出出門的要求時，并沒有多想——啊，都14，15歲的人了，做事應該心裏有點譜了。況且游俠平時幾乎從不說謊。
但他忘了游俠有多剛==
只要是游俠評估能自己完成的事情，他就絕不會借他人之手。這一方面是因為他驕傲的性格，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在這方面吃虧的次數可有夠多的。
想想他就是一杯茶才在最後被阿雅反殺的…
……
游俠默默捂臉。
間桐家的宅子從外表看就烏漆墨黑的，遠遠看過去簡直就像一棟鬼屋, 一般人瞧着那陰森的樣子，可能就會打消前往的念頭——但游俠竟奇異般感到了安心，和躍躍欲試。
這才是他熟悉的。
Lancer迪盧木多在他身邊顯現身型, 俊美的槍兵皺了皺眉，問他打算如何處理。
游俠道：“進去，溝通, 出去。”
迪盧木多有些失笑, 游俠的思維邏輯簡單直白, 沒那麽多彎彎繞繞, 卻令他感覺到難以言喻的開懷。
可能是之前召喚他出來的禦主——肯尼斯，總是不信任他的騎士精神，不相信他的堅定意志，所以在遇見這樣爽朗直白的禦主時，他才會擁有如此簡單的快樂。
槍兵低咳了兩聲，掩蓋住聲音中的笑意，他道：“好的，先容我在前方開路，您在身後稍等片刻。”
游俠應道“好”，乖乖照做了。他雖然從言峰绮禮那裏得到了關于間桐家的一些信息，但裏世界的很多常識他還是一臉懵逼，就比如魔法的功效魔法的用途，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而他叫上迪盧木多也有這個緣由。先不論迪盧木多本身對魔法的抗性之強，就談談對方手中的那柄紅槍——破魔的紅薔薇——它具有破開魔力構成的功能，換句話來說，只要迪盧木多在身旁，幾乎不用怕關于魔法的事項。
兩人穿過漫長的長廊。游俠默默觀察着周圍，地板踩起來咯吱咯吱響，牆上盡管整潔，卻總是濕漉漉的帶着些許水氣——
啊，前方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像怪物一樣的男人。
那男人半邊臉是完好的，另外半邊臉上的經脈不斷扭曲着，仔細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裏面穿梭。這種正常和怪異的鮮明對比，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
可怖。
男人有些敏感地拉低了兜帽，道：“離開這裏——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游俠向前一步，走到迪盧木多身邊：“啊，我不是什麽普通人。”少年人将半指手套扯開一半，露出自己的令咒來，他道：“你想必就是間桐雁夜了，我想你應該已經聽聞了吧？我是lancer的新禦主，我這次來是為了向你詢問有關歇戰的事情的。”
男人——間桐雁夜睜大了眼睛，他停頓了半晌，而後嘲諷道：“歇戰？開什麽玩笑，我一定要得到聖杯。如果這是你來的目的，就趕緊給我出去吧。看在你還是個孩子的份子上…我勸你馬上離開冬木。”
游俠：？？？？
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有什麽必須通過聖杯完成的願望嗎？可是聖杯已經污染了，你怎麽确定自己的願望一定能實現？”
“…？！被污染了？”
“……你不知道？”
游俠想了想，自圓其說地覺得應該是Saber組還沒來得及跟Berserker組溝通交流…啊==那幫人的效率行不行啊。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但仍是快速把整個事情的起因經過講了一遍，末了，他抿了抿唇，看着男人不可置信的痛苦模樣，問道：“所以，你到底有什麽願望？”
間桐雁夜只是跪在地上，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過了一會，他才緩緩說出自己的願望：“我想…救出小櫻。”
“小櫻？”
“她被父親遺棄，扔到這裏來受苦。”間桐雁夜的雙手顫抖，淚水從他不再清澈的眼中冒出，男人道：“而間桐髒硯…那個…那個人答應我，只要我搶回聖杯，我就可以把小櫻帶走。”
讓她從夢魇中解脫。
“…這就是你的願望？放棄一切孤注一擲參加聖杯戰争，不為名不為利，甚至不為自己…只為了別人？”游俠困惑地問他，“為什麽？”
間桐雁夜看起來很狼狽，眼淚肆意從他臉龐上滾落，滴滴答答掉在地板上，卻奇異的悄無聲息。也是，這棟陰暗的宅子将人的情緒吞噬，卻只是留下一個空洞，一個巨大的，哽在心口的空洞。
是什麽讓他在這空洞中堅持下去的？
間桐雁夜道：“因為愛。”
男人像個孩子一樣哽咽着，卻克制地不發出聲息：“我想看她好好的，快樂的，活下去的樣子。”
“因為我愛她。”
游俠不明白。
槍兵不明白游俠為什麽不明白，迪盧木多輕聲問他：“您當初救下阿雅，不也是出于這種理由嗎？”
游俠安靜了半晌，遲鈍地搖了搖頭。
不，我是因為任務啊。
游俠向間桐雁夜的方向邁出一步，他困惑道：“可是你既然召喚出了berserker，你大可以利用berserker将小櫻救出，又何必大費周折去獲得聖杯呢？”
間桐雁夜咬牙切齒：“你以為我不想嗎！！那個混蛋…為了讓我乖乖聽話，他八成會在小櫻的身體裏設下制約。小櫻的命就在他手中，我怎麽能…！”
游俠點點頭：“我懂了。”
他道：“我想，我能幫你解決這件事。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間桐雁夜擡起頭來，他的眼睛一瞬間放射出光芒來！男人醜陋扭曲的臉上充滿了希望，他道：“如果能救出小櫻——什麽條件我都能接受！”
游俠瞥了他一眼，道：“只要你決定歇戰就可以了。”
“還有，告訴我，那個小姑娘人在哪？”
地下蟲倉。
有許多節肢動物在地上翻滾爬行，空氣中全是啪嗒啪嗒的，蟲類爬行的惡心聲音。有女孩赤，裸地在蟲群中翻滾，那些蟲子從她身體中的空隙穿梭，而後…
迪盧木多只覺得一陣怒意湧上心頭！有火，從他的心裏熊熊燃起，一路燒進腦中，燙得他一時間忘乎所以，只想沖出去将這些可恨的蟲子，斬殺殆盡！
他道：“禦主啊！請讓我…！”
游俠擡起手示意他停下。
迪盧木多目眦盡裂：“禦主！”
游俠沒回頭。地下的空氣幾乎凝固，但他腦後的小辮子無風而動。游俠道：“話說回來，我已經很久沒動手了。”
“你知道蟲子最怕什麽嗎？”
迪盧木多喃喃道：“禦主…？”
游俠終于瞥他一眼：“蟲子怕火，你給我看好了。”
他舉起一直背在身後的火箭筒。
【聚爆攻擊力20 能量消耗6 暴擊率0 子彈漂移2】
迪盧木多焦急道：“不行！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會死的！”
游俠問他：“誰給你的錯誤認知？”
紅發的少年邊毫不猶豫按下扳機，邊輕聲道：“我當然有分寸。”
驚天動地的聲音響起！可子彈卻——
“落偏了？”
“不，聚爆是難得的二段效果武器。看下去。”
子彈落地之處，突兀地産生黑洞狀的事物來！黑洞猛地吸收周圍的一切東西，過于強大的波動令空氣中一陣震蕩，甚至産生了肉眼可見的波紋！
蟲子叽叽喳喳地逃跑，卻被無情地拉扯到黑洞的地方！
在極其短暫的時間之後，黑洞猛地消失，而原地“轟”的一聲，一時之間竟是無比強大的沖擊力傳來！
游俠道：“一段攻擊時，它的效果是吸引。而在吸引完周邊的敵人後，它會觸發二段效果。”
“爆破。”
游俠把聚爆重新背回背上。他輕盈地跳下去，也不管旁邊震驚的兩人，只是自顧自踩在蟲子的屍體上。蟲屍被燒得焦黃，踩起來吧嗒吧嗒響，游俠覺得有趣，又在原地踏了兩下，才往前走。
迪盧木多喊道：“不可！那些蟲子還沒…”死光！
有蟲子簇擁着爬上游俠的褲腳，紅發的孩子沒管爬上來的蟲子，只是面無表情地把腳底湧動的蟲子一個個踩死。
蟲子蔓延上他的小腿。
游俠也仍是毫不在意地碾過去。
終于，就連無腦的蟲子都感到一陣恐懼，它們淅淅索索地從少年人的身上退下，甚至于游俠前進的方向上，都再無一只蟲子。
游俠這才悠悠轉頭，他問迪盧木多：“看見了沒有？這種東西就是這樣。”
“只要你的力量足夠強大，只要你的心智足夠堅定——。”
“就沒有什麽事物，膽敢擋在你的前方。”
他用指尖點了點自己的胸口：“所以，将那些黑色的東西吃掉，化作你我前進的動力。”
別再像個傻子一樣。
那又不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
不然，想想我竟然和這樣的人相性高…我就很不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