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愛麗絲菲爾後來專門跟游俠打了個電話。她仔細調查了關于前幾屆聖杯的事情, 很快就發現聖杯戰争本身規則就不甚完善的事實,然後通過她所屬的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協助,女人順利地找到了上一任從者安哥拉曼紐的資料。
也迅速發現安哥拉曼紐歷史上的…別稱。
【此世之惡】
……
“我暫時信任你…作為信任你的憑據,我就姑且告知你們一個消息…”女人的聲音在電話裏有些失真,她道, “我是聖杯的保管者,聖杯在我體內。”
韋伯睜大眼睛:“什…!”征服王捂住韋伯的嘴, 向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韋伯于是安靜下來,乖乖不說話。
游俠道:“所以?”
他的語氣有些不耐。要知道,本來他只要讓所有人聯合起來,不許下願望就可以了——是的,許願就相當于讓聖杯誕生,可現在的樣子——啊,他的工作量是不是要翻倍了?
愛麗絲菲爾道:“你們得保護我, 從其他組的手中。如果我死,聖杯可能會提前降臨。”
“唔,也就是說, 只要你不死,就算其他組死光了,聖杯也不會降臨咯?”
“不, 其他組的從者死去, 英靈會被聖杯吸收, 待到聖杯積蓄一定能量後, 它還是會降臨。”
“……好吧。那,說說你的條件?”
“我希望你們能解決掉失去從者Assasin的禦主——言峰绮禮,并穩住Archer的禦主——遠坂時臣。”
游俠換了個姿勢打電話,他道:“你們這樣是否有些貪心?Archer怎麽辦?”
那天,據他所見…Archer和言峰绮禮關系可是,相當微妙啊。
“Archer我們會穩住。”
游俠思考了一下,感覺沒什麽問題。他轉頭看一眼相澤消太,相澤消太終于不是一副虎着臉的模樣了,他向游俠點了點頭。
游俠道:“好,我同意你們的條件。”
相澤消太又手癢了。
游俠默默改口:“我們同意你們的條件。”
相澤消太沉穩地放下舉起的手。
游俠挂了電話。
他打開line來,告知言峰绮禮,Saber組給出的條件——
【游俠:他們叫我解決掉你。】
【麻婆神父:告訴他們,我對他們不感興趣。我已經找到了神明給予我的啓迪。我将立誓不針對他們。】
【游俠:……?好吧。啊,對了,berserker組在哪?我忘記向Saber她們要那一組的聯絡方式了。】
【麻婆神父:你是打算?】
【游俠:Saber組應該已經協調了berserker組吧。我打算去探探底,順便看一下他們組的狀态。】
言峰绮禮皺起眉…啊,這孩子真的相信了我所謂的Saber組和berserker組有聯絡的方法?
有點甜啊。
神父摸摸下巴,想道:我該不該告訴他其他組都以為berserker組死了呢?
還是不告訴好了。
【麻婆神父:定位發送】
【游俠:好的。】
相澤消太在和征服王聊天,韋伯回房間裏去整理資料了。游俠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參與大人間的對話了,于是牽着Eri跑到韋伯房裏幫忙。
Eri個子小,她蹲在地上把文獻整成一堆,游俠把那堆文獻抱起來,直接往書架上一塞——
韋伯尖叫:“你不要給我添亂了!!這裏和這裏明顯是兩種圖書,你怎麽能給我放一起!!!”
游俠:委屈.jpg
他很乖地坐床上看兩個人在底下忙活了。
韋伯好不容易收拾完,嘆了口氣坐到地板上休息。他不經意間往游俠那裏瞥一眼,卻注意到游俠手裏那塊,發着光的小小的正方形石頭。
“那是…什麽?”
游俠看了眼手心裏把玩的石頭,道:“魔法石。”
“魔法石?介意讓我看一下嗎?它的魔力波動…令我有些在意。”
“…好哦。”游俠遞過去,晃蕩晃蕩腳問他,“你看出什麽了沒有?”
韋伯皺着眉,他摩挲下巴,道:“這個式數…是天然形成的嗎,有點意思啊。”
“怎麽了?”
韋伯指道:“你看這裏…這有空間法的味道,不過卻比那個複雜得多…好像還有時間法?而這個地方形成的回路帶有【随機】的意味…我很難跟你解釋,你先讓我研究一下。”
他噗嗤噗嗤跑到書桌前,拿起筆和紙就開始動手。
游俠和Eri撐着臉在那裏看他擺弄。
韋伯看了好一會,才轉過頭來道:“我先把這個記錄一下,畢竟這可能跟時間法和空間法有關,如果研究清楚了對我在這兩條路徑上的發展有很大幫助…對了,我可以對它進行部分改進,你需要嗎?”
游俠的眼睛晶晶亮:“什麽改進?”
好厲害啊。
韋伯道:“過于複雜的我也幫不了什麽,不過一些比較簡單獨立的地方我可以改一下。比如這個【随機】,我可以把它改成【固定】。這樣的話,只要你知道空間坐标,就可以直接進行轉移了。”
游俠歪歪頭問他:“你就不怕我利用完你後對你下殺手什麽的?”
韋伯瞥了他一眼:“拜托,你比我還小,你能把我怎麽樣?而且在來這裏之前,你可是一點準備都沒做。這個在關鍵時候說不定可以救你一命,我還是先幫你把它弄好吧。”
韋伯很快把魔法石改造好了,他道:“對了,這塊石頭它應該本身具有儲能的作用。不過,它現在所剩的能量不多,最多幫到你一兩次。所以在條件允許的狀況下,你最好找一些能量産物供它吸收。”
游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謝謝。”
韋伯搔了搔臉:“沒事啦,能幫到你就行了。況且這又不難。”他伸了個懶腰,望向窗外,道:“已經很晚了,快回去睡覺吧。”
“好哦。”
游俠又做夢了。
這次又是誰?紅發的孩子有些不耐地想着。他來這三天,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有畫面在他面前展開。
尊貴的公主使用咒術強令騎士迪盧木多與他私奔。
“帶我走吧,迪盧木多。”
迪盧木多崇敬且深愛着大膽的公主,卻無法不克制住自己內心流露的痛苦——公主本該是君主的未婚妻,自己帶走公主就相當于背叛君主——!!
游俠只是看見開頭,就猜到了結尾的故事。
迪盧木多的故事完結後,天已經亮了,紅發的少年坐起身來,看了看手背上的令咒,眼神晦澀不明。
聽說…能夢到彼此過去,意味着相性很高?
開什麽玩笑。
蠢透了,我和這種家夥有什麽相性高的。
游俠走出民宅,爬到屋頂上,他低低地叫道:“Lancer…迪盧木多?”
光點凝聚成人型,黑發的男人難得的神智清明,他眼神複雜地看了眼游俠:“……是。”
游俠沒有看他,只是遠遠地望着日出,問道:“你看見了什麽?”
迪盧木多抿了抿唇,他垂下眼眸,輕聲道:“阿雅。”
“差點把您做成人偶的女孩。阿雅。”
——“大哥哥!幫幫我…我想去救我爸爸!”黑長直的孩子哭着向游俠求救。
“…他在哪?”
“有怪物出現,把他抓走了!我必須去救他,我一定要救他!他是,他是阿雅我最喜歡的爸爸了!”
調查深入,游俠舉着油燈問小女孩:“這些怪物,都是你父親制造出來的吧?”
“…那又怎樣!他是我最重要的爸爸!”
女孩死去的母親化作怨靈,想把小女孩的父親拉入地獄。
游俠将阿雅父親救出,卻無意間知道了真相——
原來,阿雅的母親得知父親想殺死阿雅,将這孩子做成漂亮的人偶,她憤怒地向丈夫詢問,卻被丈夫殺死——丈夫笑着說:這樣就可以保證這孩子永遠保持着最純真的狀态【活】下去。
阿雅在陰森的城堡裏穿梭,飛快地逃跑!游俠握緊小刀,為女孩斷後。
瘋狂的父親被游俠殺死,游俠與怨靈将城堡點燃。女孩抱着名為《解體新書》的滲人叢書,輕吻游俠的額頭。
“願我們不忘卻這斷往事。願我給予你祝福。”
“帶我走吧,游俠哥哥。”
——“嘗一嘗這個紅茶,味道怎麽樣?”
“為什麽要對我下藥?”游俠掙紮着起身,他抽出袖口的小刀正要動作,早有準備的女孩毫不猶豫地揮下電鋸!
電鋸割下了男孩的頭顱。
有眼淚流下,有鮮血迸濺。游俠還活着,他的嘴一張一合。
“為…什…麽…?”
“不愧是游俠哥哥!這種劑量都能立刻醒過來,而且竟然還能行動!啊啊啊,脖子上留下痕跡了…不過沒關系!你會成為我最棒的人偶!游俠哥哥,你放心,我會永遠永遠——”
“愛,你,的。”
迪盧木多捂住嘴,他只覺得一陣寒意從骨髓湧動,沖向大腦,令他感覺到難以言喻的眩暈感。
即使晨曦時的陽光揮灑,在他的身上跳躍,但他仍然覺得冷,好冷。
克制不住的冷。
他輕聲問游俠:“在經歷這樣的事情後…您是怎麽,還能擁有懷抱他人的勇氣的?”
游俠垂下眼簾,他盯着指尖不說話。過了很久很久,他道:“我不知道。”
“可能是某個無可救藥的蠢貨将我拉扯回人間,而我又恰好也是個無藥可救的人。于是傻傻地決定看看別人的做法。”
游俠向迪盧木多伸出手:“我不想成為你的君主。但,先聽命與我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是嗎?”
陽光灑在少年人的眉目上,他的目光難得柔和,裏面灑滿了溫柔的意味。迪盧木多能看見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是如何的污穢不堪。也是,仇恨染紅了他的眼睛,令他忘卻了開始的自己是如何的模樣。
他恍惚了一陣。
如果…如果當初召喚出我的…是您的話…
槍兵半跪下身來,給游俠的手一個吻:“我無法承認您是我的主公。但我可以為您效勞。”
是了,現在也為時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