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征服王駕着神威車輪來到了遠坂家門口。

因為情況緊急, 而游俠的能量最大值畢竟有限,一行人只得快馬加鞭,所以沒有提前發送信號——

金色的漣漪從空中蕩漾,無數的寶具紛紛探出頭來。身着黃金铠甲的Archer——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站在屋頂上,他雙手環胸, 語氣傲慢道:“雜修!誰給你們的資格,讓你們敢直面本王?”

征服王沒有下馬, 他道:“金閃閃喲!我這次來并非宣戰,實在是有個小姑娘危在旦夕,令我們不得不過來尋求幫助。”

Archer摸了摸下巴,在看清游俠懷抱着的那姑娘的臉後,他若有所思地“哦”一聲,卻是露出一個笑容來,吉爾伽美什揚起下巴道:“本王就準許你們進來。”

征服王朝他點點頭,直接駕車撞進遠坂家的大門!

游俠三下兩下從車上翻過身跳下來, 他打開小地圖——地圖所标記的未開放的房間就在樓上。游俠明白在場之中目前對他有敵意的可能只有遠坂時臣,所以,那位置八成是遠坂時臣所在的地方!刻不容緩, 游俠幹脆利落地抱着小櫻使用個性一路飛躍過去!

他沒有絲毫停頓地直接一腳踢開大門,徑直開口道:“救她!”

正在查閱資料的遠坂時臣吓得手一抖。

魔術師的反應很快,他下一秒就執起法杖, 毫不猶豫對準游俠:“你是誰?”遠坂時臣眯起了眼睛, 他的心思千回百轉, 一會想着英雄王為什麽沒有攔下他們, 一會想着來人是怎麽一下找到他的,但最主要的是——“你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游俠在女孩頭發上補了一發凍結效果,道:“游俠,救她。”

“Lancer的新禦主——游俠是嗎…她是誰…?”

游俠寬大的圍巾下擺将小女孩嚴嚴實實地罩住。因而,遠坂時臣只能看見女孩像小貓一樣蜷縮成一團的身影。魔術師當然能識別這熟悉的身影!但他語氣顫抖地發問,遲遲不敢确認。

——這怎麽可能,是他的女兒,小櫻呢?

游俠輕輕掀起圍巾。

女孩的臉暴露在空氣中。她面容蒼白,就連唇色都是極淺的,不健康的色澤。女孩細膩柔弱的身體上凝結着一層冰,一眼看去能看見她身上不明的那些…痕跡,這實在是能讓很多大人聯想到許多不太美好的東西。更何況這孩子脆弱地躺在游俠臂彎裏,不省人事。

——不省人事?!

遠坂時臣心一緊,怒火和恨意扼住他的咽喉,令他有一瞬間無法發聲。他想着:不可能,不對,怎麽會這樣——!!

我明明把妻女都送到安全的地方了…為什麽小櫻會在他手上?!間桐髒硯在幹什麽,他不是說會好好照顧小櫻的嗎?!!!

“混賬!!!”遠坂時臣怒火中燒,“你——你對小櫻做了些什麽!我告訴你,利用她威脅我是沒有用的!她已經不再是遠坂家的孩子了!”

優雅的魔術師抛卻平時的作風,他強硬地重複道:“你對她下手,也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用處!我是不會放棄聖杯的!!!”

他看似在無情地強調這女孩對他無用的觀點,實則是在保護她。

被卷入聖杯戰争的“普通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誰都知道這件事。

游俠三言兩語解釋不清,他有些困擾地皺皺眉。反觀女孩的凍結狀态快要完結,他決定還是先提起碎冰者,對準女孩的頭發,正準備再次開槍。

哪知遠坂時臣毫不猶豫沖上來!他邊向女孩伸出手來,邊對着游俠瞬發出一記火焰!漂亮的火光從他的法杖上噴湧而出,這火卻是直接對準游俠的眼睛!

游俠直接使用技能移動到遠坂時臣旁邊,少年人抱緊女孩,他的紅色發絲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游俠道:“我想,你應該認清下狀态。”

“我不知道你和小櫻有什麽關系,當務之急,是把她體內的問題給解決掉。”

遠坂時臣咬牙切齒:“你別胡說八道了!帶着我的孩子,直接闖進我的家中——你敢說你沒有別的心思?!一派胡言!我的孩子能有什麽問題!你對她做了什麽?!”

游俠:……

這位先生,我覺得您聽不懂人話呢。而且恕我直言,我對任何小孩都沒有別的想法。

畢竟是有心理陰影的人==

游俠默默舉起碎冰者——因為解凍維持得太久,體內的蟲子暴動,小櫻已經開始發出細碎的呻吟了。與游俠對峙的遠坂時臣則将法杖握緊!魔術師道:“把她還給我!如果你膽敢對她做些什麽——我就,我就!”

而在此時,相澤消太帶着韋伯沖進房裏,沉穩的大人将束縛帶往中間一拉,豎立起遠坂時臣和游俠之間的天然屏障!

相澤消太道:“你們兩個——都給我停下!”老師眼睛一瞪,氣場瞬間橫掃全場!相澤消太道:“韋伯!你跟遠坂先生解釋下情況!遠坂先生,你先稍安勿躁!游俠,繼續把她凍住!”

韋伯吞了吞口水,一邊心酸地想着為什麽我竟然是這個食物鏈裏最底層的人物,一邊任勞任怨地開始進行講解。

“——就是如此,所以我們先暫時歇戰,行嗎?先把這孩子的生命保障好。”

“你以為,你們三言兩語就可以誘騙得了我嗎?!開什麽玩笑!”

韋伯嘆了口氣,他這種時候就有些慶幸自己因謹慎而帶來的反應試劑了。為了确保自己沒有說謊的嫌疑,年輕人将試劑給魔術師檢查了下,而後乘着一個凍結效果的空隙從小櫻手裏當場采了一滴血,直接丢進試劑裏去!

清澈的試劑瞬間變得污濁,裏面有無數條狀的物體漸漸壯大,纏繞成一團,它們不停在液體裏扭曲着蠕動着,似乎想突破小小的試劑瓶,沖進廣闊的世界裏去——

韋伯道:“我想,身為魔術師的遠坂先生您,應該更了解這個表示什麽吧?”

遠坂時臣臉色大變,他道:“不可能!這——這——!!”

游俠道:“沒什麽不可能的。快點,我的凍結效果快用完了。”

他的能量已經跌到16了。

遠坂時臣咬了咬牙,他問道:“母蟲在哪?”

游俠道:“應該在她肚子裏。”

“首先得把它摘出來,然後重塑小櫻的魔力回路——”遠坂時臣拉出抽屜,打開裏面一個看上去就十分高檔的盒子,那是他一直以來都不舍得用的珍貴藏品——遠坂家以寶石魔法著稱——而這盒子裏面放着一個幾乎有成年人半個拳頭大小的,紅寶石。

那顆寶石的顏色極純極美,轉動之間似乎有晶瑩剔透的光在流動。

知道行情的韋伯吞咽了口口水,遠坂家財大氣粗,而遠坂時臣也确實是…好大的手筆!

“這個可以暫時充當一下中轉物。我在之後會先将她的魔力回路稍微改造一下,但具體的操作以目前的設施情況還得從長計議。先拿出那個該死的母蟲吧——”

游俠向他伸出手:“給我一把消過毒的手術刀。”

遠坂時臣皺眉:“你能做到什麽,別開玩笑了——”

游俠低斥道:“快點!”

相澤消太将束縛帶慢慢收起,道:“你就相信他吧。雖然游俠做事不怎麽過腦子,但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做事不過腦子的游俠控訴地看他一眼。

我不是我沒有!

“……我就姑且,信任你一回。”

在女孩身上冰雪消融的那瞬間,趁着女孩還沒有緩過來,游俠快狠準地直接拿刀切開對方的肚子,然後立刻補發一次凍結狀态!

女孩的內部構造展現在衆人面前,一時間所有人連呼吸都失卻——

小櫻的器官,血液确實仍處于冰凍狀态,于是上面都凝結了薄薄一層冰雪,可在她凍結的心髒之上,明顯伏趴着一只碩大的,醜陋的,正在不斷蠕動着尋找方向的…

蟲子。

游俠冷哼一聲,他提起不斷掙紮的蟲子徑直走到韋伯旁邊,在路過遠坂時臣的時候,游俠開口道:“剩下的,就都交給你了。”

遠坂時臣仇恨的目光在蟲子上停留,魔術師緊抿着唇,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嗯”,就開始去對小櫻進行手術。

游俠用碎冰者将蟲子凍住,問韋伯:“你有辦法把它關起來嗎?”

韋伯有些不适地移開視線,他無聲地點了點頭。

游俠道:“那就交給你了。”

其實游俠是可以直接殺死蟲子的。

但…做錯事是應該付出代價的。

死亡有的時候太便宜了,這讓很多人都忘卻了它的真正價值啊。

遠坂時臣過了很久之後才出來。在一片沉默之中,他終于緩緩開口道:“說吧,你們想讓我做些什麽。”

衆人将視線落在游俠身上——這是游俠做下的事,就算遠坂時臣欠下人情,該欠下的也是游俠的人情。

游俠道:“歇戰,就是這樣。”

遠坂時臣深深捂住臉,他在這一瞬間仿佛蒼老了數十歲。錯付信任,讓女兒慘遭不幸的事情讓這個老牌魔術師自我懷疑。他不敢把手拿開來,因為裏面有淚光閃過,而此時此刻,周圍沒有一個能值得他托付脆弱的存在。

而除了女兒受苦以外,令他難過的事情還有一件——

他的夢想可能不再。

他道:“你可知,聖杯意味着什麽?”

游俠道:“許願。”

遠坂時臣笑了:“那你知道,它對魔術師而言,意味着什麽嗎?”

游俠安靜地搖了搖頭。

遠坂時臣嘆息一聲,道:“我暫時…答應你的條件。”

“都走吧,讓我先靜一靜。”

韋伯臨走前将蟲子交給遠坂時臣。年輕人已經知曉小櫻是遠坂時臣的女兒,故而眼睛裏不自覺帶上了些許同情的色彩,卻又被他硬生生掩蓋住。

憐憫是對別人的侮辱,遠坂時臣如此出色,驕傲的一個人,不需要這種多餘的情感。

夕陽的光透過玻璃照在遠坂時臣身上,打下了一片陰影。

沒人能看清這男人的表情。

衆人只能不再言語,安靜地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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