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從密室中帶回了大量功法秘籍,泠欷現在除了打坐修煉,就是進入空間翻閱典藏。她發現這個空間格外好用,看書根本不用将書取出,只要靠着靈力維系,用神識閱覽更快更方便,也不用擔心被人看到。

不過大量的內容對泠欷來說都是沒用的,泠家收藏了适合各種靈根修煉的功法秘籍,泠欷能夠修煉的水系功法術法卻是最少。不過量雖不大,但卻讓泠欷找到了幾本非常實用的,一本叫做《定風波》,正是跟她的風波斂相匹配的劍訣,一本《霧息》,是水系治愈之術。

最讓泠欷滿意的不是練成之後可以瞬間治愈創傷甚至起死回生,而是這本治愈之術裏面有一章節是專講神魂治療,而學會這個不僅可以修複損傷的神魂,還可以修改常人記憶,就是俗稱的攝魂術吧。雖然這種術法用于凡人太過的話有一定風險,但泠欷不求別的,有了這個,将二房一家人的記憶稍加篡改只删除關于自己靈根一事不動其他應該無礙。

收回神識,泠欷決定先從霧息練起,解決了二房一家人,才有可能暫時避入深山專心修煉。

而此時褚颢心心念念所想的是,該是時候進宮一趟了。

入夜後泠欷入定開始修煉,褚颢知道晚上這個時候泠欷一般是不會醒來,看着旁邊的人像是完全進入了修煉狀态,褚颢輕輕跳下床榻,避開外間的紙鳶,頂開窗戶一角,悄悄竄了出去。

雖說時間上來講是四年多以前,但帝都的環境沒有什麽變化,褚颢按照記憶迅速在街坊牆頭跳躍。泠家離皇宮不遠,沒一會兒褚颢就來到了宮牆外。

皇宮的外牆頗高,除非有翅膀,不然普通人普通動物是不可能躍得過去的。但這段時間的修煉褚颢豹身不僅長大得接近成年體型,而且身形格外輕巧,爆發力強,稍稍運用靈力就可以輕松攀上宮牆。

站在牆頭望向鱗次栉比的宮殿,褚颢覺得有些緊張,不知道接下來将會看到什麽。

褚颢沿着宮牆前行,直奔目的地,太子居所!這個時候還未登基的儲君應該在那裏。

遠遠的褚颢就看見了自己曾經居住過的宮殿,按理說自己不喜人多,這個時候應該早就遣散了随侍一個人看奏折才對。但此時寝宮前站了成排的宮女內侍,廊下燈火通明,有人來訪?這個時候是母後還是皇弟?

褚颢從牆頭躍下,隐在樹叢後面,幽藍的眼睛死死盯住寝宮門口。等了好一會兒,終于見門被打開,先出來幾個宮女,跟着就見稍顯年輕了些的母後也走了出來。褚颢爪子扣入土裏,母後……親眼看着自己兒子被雷劈死該多痛苦,哎,重來一次也好。

待皇後一行人離開,寝宮周圍總算清淨了一點,但門口還是守着幾個內侍。褚颢心裏皺皺眉,怎麽回事?需要這麽多人守着嗎?飛速蹿出樹叢,沿着牆角來到側殿,剛剛有皇後的人把手,現在終于可以從這邊的窗戶進去。

寝宮裏面沒有人,這倒符合自己的習慣。褚颢環視四周之後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此時“自己”已經睡下,正平躺在寝殿中央的大床上。猶豫了片刻,褚颢還是輕輕走上前去,随即愣在了那裏。

眼前的“自己”的确是四五年前稍微年輕的模樣,但卻不是正常熟睡的樣子,此時臉色慘白,呼吸微弱幾不可聞。怎麽回事?!

做足了心理準備要同“另一個自己”見面的褚颢被悶頭一擊,躺着的人怎麽了?正想要上前探個究竟,殿門嘎吱一響,褚颢迅速反應過來躲到了床下。

腳步聲停在了床前,褚颢感覺床榻微微下陷,來人坐在了床邊。

“皇兄…”一聲輕喚帶着無限的哀傷。

是皇弟!為什麽聲音聽起來如此難過?

“你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淇兒不想要那王位。”接着就是一陣長久的靜默。

褚颢摒住呼吸,“自己”什麽時候能醒?果然因為這次重生回來,過去的事情也被改變了嗎?自嘲的甩甩腦袋,也是,怎麽真的可能同時存在兩個相同的靈魂。自己回來的時候,這個世界裏原本的那個褚颢就消失了。但床上躺着的人應該沒有完全咽氣,這又是為什麽?

默默的在心中說了一聲對不起,褚氏的未來還是要落在皇弟的肩上。褚颢有些後悔的想着,如果以前不對修士趕盡殺絕,是不是就不會招來天雷?冥冥中自己被送到泠欷身邊,是天道輪回的一種補償嗎?

褚淇陪着昏睡的皇兄坐了一會兒,最終無奈的嘆口氣,也起身離開。褚颢這才從床下鑽出,回頭看看床上的人,意念牽動手钏空間,将整個身體收進其中。之前從密室中出來後就又試過,這個空間不但可以收納活物,而且可以保持其鮮活的狀态,永不變質。褚颢不想讓這具沒有了靈魂的身體留在這裏讓母後和皇弟繼續傷心,消失不見也許會讓他們難過一時,但也可以留給他們一個念想,也許今後某一天人能活着回來也說不定呢?

出來已經很久,環視周圍熟悉又陌生的擺設,褚颢最終哈出一口濁氣,從窗戶縫隙鑽了出去。從皇宮回去比來時快了不少,沒一會兒就翻過院牆落在了泠欷窗前。正想要偷溜進去的時候窗戶從裏面一下子大打開,擡頭就跟泠欷大眼瞪小眼。

“去哪兒了?”褚颢修煉是靠着泠欷周圍的靈氣源,就算泠欷進入修煉狀态不知外物的時候也能通過靈氣場的變化感知跟同自己分享靈氣的褚颢有何動靜。今晚泠欷早早入定,但良久都沒有感覺到褚颢的加入,睜開眼睛發現哪有小豹的蹤影!從沒有上鎖的窗戶判斷,小豹應該是從那裏鑽出去的。

“先進來再說!擔心死我了。”雖然小豹現在已經不是羸弱的新生兒,甚至還頗有神通,但畢竟外面人多,被圍攻之下能否逃出生天誰也說不準。

褚颢聽話的從窗口躍進屋內,知道自己擅自離開讓泠欷擔心了,待泠欷将窗戶重新鎖嚴,立刻走上前去垂下頭蹭蹭泠欷大腿,細長的尾巴鈎纏在泠欷腰間,是前所未有的親昵。

見小豹如此撒嬌賣乖,泠欷擔憂了一晚上的怒氣驟然散去,伸手摸摸豹頭,“好了,知道你這段時間一直憋在家裏肯定悶的慌,”想着泠琏的婚事就在眼前了,泠欷狡黠一笑,“再過半月咱們就可以天高任鳥飛,我帶你進山以後可以自在修煉!”

被人輕柔的撫摸前額,褚颢只覺得整個豹身都懶洋洋的舒爽至極,眯縫着眼睛,聽到泠欷的話,從喉嚨裏發出咕嚕的聲音表示知道了。

泠琏的婚期如約而至。

初十那天剛破曉,二房一家人就轉得跟陀螺一樣忙了起來。約定的時辰一到,泠琏就一身鮮紅喜服,騎着高頭大馬,領着敲鑼打鼓的迎親隊伍朝鹽幫侯府行去。

侯家也早早就準備妥當,新娘侯因帶着繁複的發冠蓋着紅蓋頭緊張的坐在房裏等候如意郎君。

“來啦,來啦,小姐,新郎官的迎親隊伍來啦!”貼身嬷嬷也是一臉喜氣,刁蠻小姐總算嫁出去了,“大少爺快請!”

時人習俗家裏有女兒出嫁的都要由長兄背出家門親自交到新郎手上,侯因哥哥好幾個,都擠了進來要送寶貝妹妹。嬷嬷扶着侯因伏上她大哥背,其餘幾個哥哥随行身側一路将人送到大門口,頗有點舍不得的味道。

泠琏見門口來人,立刻翻身下馬,迎上前去,看着心心念念的美嬌娘披着蓋頭出來,整顆心砰砰直跳。

哥哥們再舍不得也不能耽誤吉時,将妹妹小心的送進泠琏懷裏,紛紛上前拍着新郎肩背,“妹夫,今後因因就交給你了,可不準欺負她!”

泠琏被拍得生痛,暗道哥哥們手勁兒真大,一個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居然有個如此嬌美的妹妹。面上不改激動的欣喜,連連應諾,一個潇灑的縱身,抱着懷裏的新娘躍上馬背。泠琏也是有心在侯因哥哥們面前露一手,小爺也是有點功夫的。被抱着的侯因心裏更是美滋滋,這個夫君果然如那天所見,不同凡響啊!

迎親隊伍繞城一周,壓着吉時回到了泠府。因為泠琏成親,泠欷特地做面子将泠府正堂借給二房,泠愉果然感覺頗有面子,在來喝喜酒的衆賓客中間游走,背脊打得挺直,仿佛自己是泠家的真正主人一般。

新郎抱着新娘過了火盆就直抵堂前,禮官大聲吆喝着拜天拜地拜高堂,最後小夫妻兩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賓客裏面的年輕人都跟着起哄,一窩蜂追着新郎新娘要去鬧洞房,被泠琏早早安排好的人給攔在了門外,開玩笑,念想了多日的嬌妻,怎麽能讓外人先看了去。

扶着娘子在床沿坐下,泠琏心急難耐,口上說了一聲,“娘子,失禮了!”伸手就去揭紅蓋頭。

侯因一直處于甜蜜的緊張狀态,但也知道洞房花燭意味着什麽,輕咬着下唇垂下眼簾,看着泠琏一雙修長的手出現在蓋頭下方,緩緩揭開。

順着泠琏的動作擡頭,眼前的人身着紅袍更顯的英俊無雙,侯因不勝嬌羞的錯開眼,等着丈夫接下來的動作。可是等了幾息,面前的人還傻站着沒有動靜,侯因終于将臨行前嬷嬷反複叮囑的端莊矜持四個大字抛諸腦後,紅着臉伸手撫上泠琏胸前衣襟,有些扭捏的開口,“傻站着做什麽?”就算是平日大大咧咧慣了的人,在新婚之夜還是很羞澀的。

被摸上了手,泠琏才從震驚中回神,蓋頭下面的人雖然長得不差,但絕對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随即拍掉胸前的手,脫口而出,“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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