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施煙抓着玄燭揪着自己耳朵的手不讓她使勁, 面對擺在面前的問題——所以她到底是應該想摘好還是不想摘才好?
摘,你說我癡心妄想,不摘, 你說我覺得你不配, 你不如說你就是想找個理由弄死我算了。
“嗯?摘不摘?”玄燭紅唇貼近施煙的臉,睥睨着她, 細長的睫毛都要掃到她的臉上了。
“你說我該摘還是不該摘?”施煙欲哭無淚。
“摘與不摘你自己不知?”
這我還真不知道。
人家只說伴君如伴虎, 沒跟她說伴神明也如伴虎啊。
“話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在那邊打情罵俏了,鬼都要跑了。”千宸看不下去了, 心情複雜的道。又來了又來了,往後看的千年間, 她不喜歡去玄燭那就是因為這樣。
你說大家本來都是天地間注定孤獨的産物,怎麽自己的對頭就能過得甜甜蜜蜜快快樂樂,而她那連只鳥叫都沒多幾聲呢。
趁着玄燭聽千宸說話的空隙,施煙趁機把自己的耳朵從她手裏奪出,輕輕的揉了兩把, 心裏還甚是委屈。
什麽打情罵俏,這明明是赤luo裸裸的欺壓!小時候她就算不聽話,她媽都沒揪過她耳朵呢, 委實是有幾分丢人。
一般這種場景,她還只見過父母對孩子, 或者家裏母老虎對另一半這樣而已。
“她若是想跑, 還會自動送上門來麽。”
玄燭帶着一種漫不經心的調調, 看施煙躲開了也不生氣, 眸子轉向那個因為占據了劉盈的身體自以她們拿她無可奈何, 一臉自信狂妄, 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厲鬼。
秀手一擡, “劉盈”瞬間跟被什麽吸住一般不能動彈,施煙能看得出來她很想逃,可身體卻被禁锢住。
“從來沒有什麽東西,能在本神面前,如此放肆。”玄燭話音一落,眼裏閃過殺意,她一收手,“劉盈”整個人被吸得往前帶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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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震蕩之間,她的身體軟軟的往後倒去,一道金光包裹住一個黑發亂舞、紅裙如血的女鬼,從劉盈身體裏完全剝奪出來。
女鬼雙腳離地,被金光鎖在半空,咬着牙面目猙獰的想反抗,可在玄燭面前,哪有反抗二字可言。
慘白的臉上,有殷弘的血液流下,在臉上蜿蜒成了一道道血跡,繼而低落到地上。
施煙好像知道剛才落在自己臉上的液體是什麽了。
不過電光火石眨眼之間,本來說強行驅除厲鬼劉盈會丢魂丢魄變成傻子,可施煙沒想到,她以為會不顧劉盈死活去強行驅除厲鬼的是千宸,然而,能如此果斷利落做出這件事的,竟是神明大人。
“你……”施煙愣怔的看着自帶光芒的玄燭,她如天使般的羽翼依舊在身後,一頭白發,整個人聖潔不可亵渎。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神明大人,竟殺伐果斷,毫不留情,甚至不考慮她的衆生。
施煙跑過去扶起昏迷的劉盈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你們不是說,強行驅除會讓她變成傻子麽?”她實在不能理解,有什麽事不能好好商量商量,非得馬上動手。
“成為傻子,再幫她把魂魄找回來不就行了。”玄燭眸色微冷,她收回手負手而立,羽翼舒展之後化為金光隐去。
臉上隐隐有痛苦之色的女鬼身體變得透明,施煙毫不懷疑下一刻她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找回來就行?”真的能找回來麽,真的能找到麽,如果真的這麽簡單,為什麽被她攔下之後的千宸卻沒再動手。
“真的可以這樣麽?”施煙期待的看向千宸。
平時嘻嘻哈哈臉上各種搞怪神情的千宸挪開了眼睛:“你相信你的神明大人即可。”
你叫我相信,可你為什麽不敢與我對視。
“神明大人?你是神明大人?”竭力抵抗被超度離去的女鬼驚愕的看着玄燭。
“不,你不可能是神明大人,”女鬼随後搖頭,她每說一句話,都有血液順着嘴角流下。
“傳說中神明大人慈悲為懷普渡衆生,怎麽會是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只知道懲罰無辜受害者的神!”
“無辜受害?”玄燭琢磨着這幾個字。
“若非本神來得及時,面前這個人,現在已如曾經的你一樣,死在樓下,你無辜?你如何無辜?”
一臉氣憤不贊同玄燭做法的施煙呆了。
細想,玄燭說的其實沒錯,如果沒有她和千宸,或許現在的自己已是一具屍體了。
可是……自己現在終究沒有被害,還好好活着。
“如果”這件事,本就讓人說不清。
“她……她只能怪她自己倒黴,我這地方這麽多年,除了她還沒有人那麽輕易的就被我抓到。”女鬼眼角看了眼施煙,依舊不認為自己有錯。
施煙:“?”感情還怪她自己倒黴,體質特殊容易撞鬼?
“啊……”說完那句話的女鬼發出了一聲慘叫,整個鬼魂搖搖欲散。
那叫聲屬實悲切,施煙吸着氣撇開了眼角。
所以,到底誰才是錯。誰才是對。
“我錯了……求求你神明大人,不要将我打入輪回,我不願意就這樣離去,不願意我這一生,就此結束!”
遭受了玄燭一擊的厲鬼大約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怨氣被淨化得差不多,馬上就要入地府輪回,她強撐着跪了下來,識時務的哭喊着道。
“我的仇人還逍遙法外,我在這裏日日遭受仇恨啃噬,心如刀絞。我的仇人卻在外過得逍遙恣意幸福美滿,我怎麽甘心!
不是說壞人自有天收嗎,為什麽神明大人你看不到殺人犯做的事,為什麽這樣的人還能過得那麽快樂!”女鬼血與淚齊下,字字誅心,聞者替其悲傷。
玄燭看向施煙,見她眉頭緊皺,一臉擔憂的盯着那個女鬼。
喟嘆一聲,女鬼周圍的金光消失,她倒在地上,看起來好像一條魚幹涸許久的魚終于入了水一樣。
不言不語目睹一切的千宸,嘴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淩空而坐,身下如同有一把無人看得見的椅子。
“說吧。”大慈大悲的神明,施舍般道。
女鬼原名錢覓怡,死于五年前。
她畢業後進入了一個科技公司,公司裏帶她的“師傅”也只比她大了兩歲,兩人于工作中相知,男未婚女未嫁,又常常在一起工作,順其自然的兩人就在一起了。
兩人一起奮鬥,買了車,貸款買了房,曾經她以為兩人會一起努力,把生活越過越好。
可她的男朋友很上進,上進到什麽地步呢,上進到為了拿下一個合同,不惜喊她來陪酒。
酒桌上最容易談成生意,如果喊普通的陪酒妹來,不一定能幫忙哄得老板簽了合同。
自己女朋友則不同,她會把這當成自己的事來認真努力。
那天晚上,她男朋友照舊喊她來幫忙。這樣的事對錢覓怡來說早已是輕車熟路了,她幫她的男朋友在酒桌或者KTV拿下了好幾個大訂單,可謂“戰功顯赫”。
每次一成功,他都會買禮物、準備燭光晚餐等來給她浪漫驚喜,犒勞她。
本以為這次也一樣,可她沒想到,平時只不過陪陪老板喝酒,而那天晚上,她的男朋友卻因為那個老板的喜歡,真的要把她送上老板的床。
當時這棟樓樓下是KTV,樓上是酒店。
最是頂樓,還是總統套房。
當她從藥效中迷迷糊糊醒來,跌跌撞撞的跑出客廳,聽見了她男朋友的聲音,原以為他是來帶她回家的,卻不想讓她看見,她男朋友正卑躬屈膝給那老板倒酒,拍着胸脯保證,不會出什麽事。
說她其實是個交/際/花,不知道跟多少老板有過一腿,是他們公司公認的雞,不會就此訛上那個老板。
她男朋友只差沒跪下來伺候那老板簽字了。
眼看那老板已經拿出了筆,錢覓怡卻是怎麽也忍不住,她沖了出來,質問她男朋友為什麽如此對她。
在她面前對她百般體貼,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上的人,在背地裏對她的評價竟然是如此肮髒。她陪老板喝酒,做這些事,都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他。
而他表面上對她感激涕零誇她懂事能幹,實際竟然覺得她髒得跟妓ji女一樣,可笑之極!
她男朋友沒想到中了藥的她竟然會醒來,還聽到了這一切,他本想等老板爽完走了之後,他再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讓她以為昨晚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可事情敗露,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想讓錢覓怡繼續陪那個老板,錢覓怡當然不樂意想走,她男朋友拉住了她,兩人推拉扭打争吵之間,錢覓怡大聲呼救。
她男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眼見控不住她,拿起了桌面上的酒瓶,威脅錢覓怡讓她閉嘴。
錢覓怡沒想過他會真的動手,就梗着脖子質問他到底能做到哪個地步。
能做到哪個地步?能把女朋友送上別人的床,做出這種事的人,本來就是以錢為主,哪裏在乎和她的情義以及什麽法則。
當即就是一酒瓶砸到了錢覓怡的頭上,成功的讓她閉嘴了,也成功的讓她昏了過去。
第二天,本地新聞上說,一女子嗑/藥磕/嗨,失足從總統套房裏跳樓,當場身亡。
後來這個酒店就開不下去了,但是樓下的KTV卻換了個老板,一直生意還不錯,頂上這倒數兩層,就都常年空置着。
錢覓怡聲音凄厲,帶着嗚咽哭腔;
“我只知道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很大,我從來沒有想過,我一直幻想着與他有一個美好未來的人,竟然會親手送我上路。
我做了很多很多的計劃,去哪裏旅游,走什麽樣的路線,以後做什麽樣的事……這些裏面都有他……如果沒有他就好了。”
施煙抿着唇,只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以前自己一直拘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從來沒有了解過世界之外,居然還有這麽多的故事。
從霍蘭秋,再到面前的這個錢覓怡,世界上除了生死,果真其他都不算什麽大事。
一個人挺好的,起碼能活着。
施煙擡頭看天上,月亮越發的明亮,那個晚上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明月。
砰的一聲,溫柔的月光照在倒在血泊中的紅裙女子屍體上,她可能還在微微抽搐,從身體裏流出來的血,将紅裙潤濕。
她死不瞑目,瞪大的雙眼裏面沒有一輪彎彎的明月,只有無盡的恨與鮮紅的血液。
“原來穿紅裙子死掉會成為厲鬼是真的……”施煙輕聲道。
“作為厲鬼也不是說只是因為穿的紅裙子,還要因為有無盡的怨恨,對人世留戀的不甘,以及天時地利。”千宸終于出聲:
“如果本殿沒有猜錯的話,她死時應是月圓之夜,月上中天之時。”
“她死在月亮的面前,月亮看見了麽?”施煙看向玄燭。
玄燭垂下眸子,不作聲。
施煙嘆了口氣,沒再逼她,又去問奄奄一息的錢覓怡:“既然你化為厲鬼,那你就沒有去找過你的那個男朋友嗎?”
錢覓怡苦笑:“怎麽沒有找過,那個男人做了虧心事之後早已在家裏請回了各種庇護他的法器。我打草驚蛇之後,他更是喊了道士将我封印在這棟樓裏,除了此處我哪裏也去不了。”
“那你又是怎麽奪舍了劉盈?”施煙碰了碰懷裏還未蘇醒的人。
“有天晚上她來這邊喝酒,她情緒很不對,一個人跑進了消防通道裏,我趁着她心智渙散……”錢覓怡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
“我可以幫忙把她被我逼出來的三魂七魄都收回去,但是我想要你們幫幫我……”錢覓怡孤注一擲般道,聲音裏參雜着哀求。
“幫你什麽?”
“幫我将兇手繩之于法,我要害我的人付出代價!”
“你死了那麽久……什麽證據也沒有。”施煙也是在警局裏混了這麽久,将錢覓怡的話前前後後想了一遍,并不能找出什麽證明她是被殺死的信息。
“那個旁觀的老板或許能作為證人,但他不可能站出來指控你男朋友……明明知道你被害還袖手旁觀,他也算是同謀,他不可能會……”餘下的話施煙沒有再說下去。
“我求求你們,你們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只求兇手被繩之以法,我這麽多年在這裏,我從來沒有害過別人……”錢覓怡連身體都支撐不住,現已趴在了地上。
施煙是個心軟的,更別說錢覓怡還有這麽悲慘的遭遇。被她的情緒感染,施煙不自覺紅了眼睛。
她眼巴巴的看着玄燭,玄燭則去看千宸。
本來只是看熱鬧的千宸傻了:“?等一下,你們都看本殿幹什麽,本殿是惡魔,惡魔你們知道麽,無惡不作的那種,這種替人申冤的活與本殿有何幹系?”
施煙失落的低下頭。
遭受到玄燭眼神恐/怖襲/擊的千宸——魔麻了:“行了,本殿只能說盡量幫忙了。”
有了千宸的話,錢覓怡放心了不少,她猶如一陣風似的飄起:“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實在做不到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進入下一個輪回。”
完了她眼裏含着血淚的對施煙溫聲道:“對不起……”
随後,她全部渙散在原地。
那雙眼睛,就算施煙閉上了眼睛也忘不掉。
含着淚,含着血,含着痛,含着不甘,含着恨。
不過是個可憐人。
“你要抱着她抱到什麽時候?”玄燭一步步走到施煙面前,施煙看向眼前的白色棉拖,突然想笑。
“你是到哪都穿着這雙棉拖嗎?”
玄燭:“……”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把人給本神放下!
“得把人送下去。”施煙忍俊不禁完想摸手機喊人來把劉盈帶走,一摸身上才想起來:“糟了,我的手機不知道扔哪裏去了。”
盡管樓裏的厲鬼已經去投胎輪回,可現在讓她一層樓一層樓的去找她的手機,心裏還是後怕,感動歸感動,替錢覓怡悲傷歸替她悲傷,該害怕還是要害怕。
“咦,你是說這個麽。”千宸跟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個手機在手上把玩,摁一下開關鍵,屏幕亮一下,摁一下又滅掉,以此不彼的玩得不亦樂乎。
施煙:“……給我,我打電話叫人來把她帶走。”反正她是沒有力氣把人送下去的,相信這兩個也不會屈尊降貴地幫忙搭把手。
“給你也不是不行。”千宸扭着小腰走過來:“你也要給本殿買一個。”
施煙眼睛瞪得像銅鈴:“你們有沒有搞錯?!”
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給玄燭買一個,現在這個惡魔殿下又來插一腳,真當她是取款機嗎?
千宸一臉無辜,睜着圓潤的眸子,小嘴微嘟:“怎麽,先不說我們之間的情分,本殿幫你把手機撿回來,你不應該感謝本殿嗎?
如若你不想要這手機的話,本殿也不介意用你用過的。”
說着,她還扮卡哇伊一樣的,食指點在嘟嘟的唇上。
施煙忍着心梗撇開眼睛,不想看她這欠揍的模樣。
“不是我不願意給你們買,要是我是什麽富豪的話,我分分鐘給你們買上個十個八個不一樣的,讓你們每一天換一個。
問題是,我窮啊,你們知道嗎?窮兩個字已經寫在了我的臉上!”
千宸陷入沉思,按理說窮應該是一個字才對吧。
“窮那你還不努力,那你不活該窮。”玄燭淡淡的戳人心骨。
“我怎麽沒努力,我現在因為局裏的工作工資低我都辭掉了,我準備去找一個工資更高的工作,就是為了給你們更好的生活水平,我這還不叫努力嗎?”施煙睜眼說瞎話。
她們是不是應該感動一下才對。
施煙看着兩人面不改色的,心裏只犯嘀咕。瑪德,養了兩個白眼狼,不就是撿了她手機,居然還要跟她讨價還價。
“那你以為我們要手機是為了什麽?是為了好玩嗎?當然是為了怕你有事的時候可以及時的給我們打電話啊!”千宸學着施煙苦大仇深的模樣,言真意切的道。
“不然要是你出了點意外,那該怎麽辦呀。”
施煙輸了,輸得很徹底。
“我知道了,我明天晚上就出去撿垃圾,盡量早點攢錢給你們買。”
千宸這才滿意的把手機遞給她。
“不過既然錢覓怡奪舍了劉盈,怎麽不自己去找她男朋友報仇?”施煙一邊給姚爽發信息,一邊疑惑的問。
玄燭正在施法讓劉盈從施煙懷裏飄出來躺旁邊地上去,不走心的回道:“多半沒來得及吧。”
懷裏一空的施煙也沒多想,既然玄燭想讓劉盈躺地上就躺地上呗。
“不過既然她已經奪舍了劉盈,她為什麽還要來害我呢?那豈不是會暴露她自己嗎?”施煙一回想,覺得有好多想不通的地方。
“一般來說,她奪舍了的那個身體,雖然靈魂被排擠出去或者壓制住,但是內心深處殘留的一些東西可能會被感染。”千宸倒是很認真的在思考。
“你是說劉盈她對我,有什麽想法嗎?”施煙一想到這個可能,人都有力氣站起來了。
玄燭回頭,眼神如刀的掃過來。
千宸絲毫不懼:“想法應該是有的,但是是什麽樣的想法就不知道了,可能是讨厭你,恨你,也可能是……喜歡你。”
施煙吃驚的捂住小嘴巴:“喜歡我?”
玄燭忍無可忍的過來把施煙的手拉過來,查看她剛掰門栓扯破皮的指腹:“你的腦子只讓你聽見你好聽的東西是嗎?”
……
姚爽她們很快就帶着幾個同事上來把劉盈接下去,施煙也只說是因為劉盈喝醉了,想來天樓吹吹風,她沒能攔住就一起上來了。
好在對普通人來說時間并沒有過去太久,大家也沒有太在意,唐道钰主動說送劉盈回去後,他們又繼續玩樂。
施煙她們倒是沒再回去包廂,說醉了頭暈,也走了。
深夜街頭,一輛粉色的小電驢,一個溫婉美人馱着一個斜睨你一眼都想跪下宛如女王的女子,疾馳而過。
施煙開着電驢,玄燭坐在她的後座,雙手牢牢的掐住她的肚腩。說是肚腩其實不太合理,正常人坐下來的時候,肚子上都會有兩層皮。
而千宸就比較慘,隐了身,又把一對翅膀顯出來,撲騰撲騰的跟着。
“既然本殿不能坐着車回去,那本殿今晚應該可以睡床吧?飛得人家好累喔。”千宸努力的給自己謀福利。
施煙身體抖了抖,不只是是因為被冷的:“要不你坐前面來,我們擠一擠?”
作者有話說:
女人,在幹嘛呢,怎麽不給我留評(單手開着法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