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聽了施煙那一番安撫的話, 千宸才覺得自己冷靜了下來,眸子裏的血色淡去,就算被人這麽公開質疑她也不鬧, 好整以暇準備冷眼旁觀這個戚先生怎麽處理。

“李小姐怎麽知道千千小姐泡的茶難喝呢。”戚安啓都不需要說話, 只需靜靜的坐在那裏,黃管家自會替他把一切搞定。

姓李的茶藝師眼神閃了一下:“我既然敢這樣說, 當然是嘗過了。”

反正他們也沒說不給嘗, 只是沒光明正大的分給大家喝而已。

“是這樣的,茶有百味, 不同的人品了同一杯茶也會各有各自的心得體會,你或許不喜歡千千小姐泡的茶, 但她也擔不起你的一句難喝。

而且,在招聘時我們應該說得很清楚,不只是需要招聘會茶藝的女子,還要懂學識、知進退、會交際……以及,面容體态較好。”黃管家不急不慌的道:

“如大家所見, 千千小姐的茶藝或許不被你認同,但她的外在條件,你怎麽說呢。”

總之就一句話, 人家長得漂亮,就算不會泡茶, 他們也樂意請個花瓶回來擺着。

外在條件?這裏這麽多女茶藝師, 除了那個叫玄玄的, 沒那個能比得上她三分……

那個站起來的女茶藝師沒想到自己會落得這麽一個尴尬境地, 本來是想出言諷刺一下戚安啓搞內定, 剛她也看見戚安啓對千千有所優待, 沒想到, 直接被人明裏暗裏的批得一無是處。

“我……”雖然她很不甘心,可憤慨的情緒一過,剩下的也只有無措了。

“不是吧,自己沒有被留下來那肯定是自己不夠好啊,滿腦子陰謀論。”

“她可能以為茶藝好就了不起吧。”

“她茶藝哪裏好了,我剛喝了她泡的那杯,人家回味甘甜,她回味澀人!”

與午飯時的靜默相比,現如今的幾個茶藝師熱絡非凡,閑言碎語也就順勢滋生。

“不好意思,是我忘了還有其他的條件,”李姓茶藝師幹巴巴的說完這句就坐了回去,臉色青黑,而千宸姿态高傲,下巴都快揚到天上去。

施煙看得為那個站起來的茶藝師感到社死。

她也是真的敢啊,人家作為主雇,想招什麽人就招什麽人,又不是公開競選國民職位,說的再多要求也就只是個參考,具體找誰還不是看老板的意思。

也是自信,看她樣子也就剛二十出頭,可能剛出社會不久,心中尚有一份熱血在,覺得什麽事都得公平公正……害,大家都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也能理解吧。

“既然只是個誤會,說明白了也就好了,還有哪位對結果有異議的嗎?”黃管家再次問道。

這會兒是真的鴉雀無聲了。

“那我們的最終錄用的名單依舊如上,想必現在大家還沒餓,可以先回房間休息一下或者逛逛我們美麗漂亮的莊園,晚點能用晚飯時,我們再通知大家。”

黃管家說完,戚安啓跟着說了一句:“大家想去參觀哪裏不認識路的話可以叫傭人帶你們去,我就先失陪了。”

等黃管家和戚安啓都走了,整個偏廳霎時跟集市一般,大家聊天的聊天,吃下午茶的吃下午茶,也有招來傭人帶着去參觀山莊的。

施煙現在是完全不敢碰這桌面上的東西了,實在怕保不準哪個又是用一些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制作而成。

“唔,真好,有我在,我們都能留了下來。”施煙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

“呵,別誤會,我是靠我的美貌取勝的。”旁邊的千宸很是不服施煙的話,一邊說着一邊輕撫自己如花似玉的臉蛋。

施煙一本正經:“你知道就好。”反正靠才華的也別看不起靠美貌的,同理,靠美貌的也別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就是了。

千宸感覺自己好像沒吵贏。

“走吧,逛逛。”玄燭起身,極其講究的撫着自己裙擺上的褶皺。

三人起身,剛從偏廳出來,就見大門口進來的地方站了四個傭人,均眉眼低垂,應該是等着她們随時吩咐。

施煙看得眉頭一皺,很難相信,都這個世紀了,而她竟然還從這些傭人身上看到了——奴性,怕不是被催眠或下藥了?

其中一個看到她們出來,連忙走過來:“幾位是想參觀莊園嘛?”

玄燭點了點頭。

那人笑眯眯的道:“那幾位随我來吧。”

“有勞。”

走出主樓,外面的天基本上已經黑得看不清什麽了,加上又是在山裏,遠處的樹木遙看過去奇形怪狀讓人不敢細瞧,生怕一花眼,自己吓到自己。

好在有燈,能依稀看得清周圍大概的景色,不過再怎麽說,終究還是有些昏暗。

“幾位想逛逛哪裏呢,我們莊園有溫室花房、溫泉房、藏酒窖,在主樓裏面還有藏書室、畫室、樂理室等等。”

“看看藏酒窖吧,中午那酒可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千宸搶先道,說着還舔了舔紅唇,意味深長的看了施煙一眼。

施煙看似擡手摸了摸鼻子,其實是借機捂住嘴。

她能不能不要再提酒那件事啊,她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當時只喝了一口沒有貪杯。

“好的,往這邊來。”帶路的女傭甚至沒有一點猶豫,就帶着三人繞過主樓,到側邊的酒窖去。

千宸和玄燭對視了一眼,如果這個酒是他們自己加人血制作,怎麽完全不怕人去看酒窖呢,就如此自信,覺得不會被人發現到什麽?

山莊大鐵門進來是綠草地,中央有一個大花壇,花壇過去則是一些不知名的小樹,酒窖就在小樹叢邊上。

女傭把一個木門打開,摁了門邊的一個按鈕,就見燈光在往地下走的樓梯道邊上一盞接着一盞的亮起,照清地上木制階梯。

“三位要注意腳下,免得踏空。”女傭進去前回身囑咐道。

施煙稱是,千宸就先跟上她,随後是施煙,玄燭斷後。

一踩上階梯,還未看到酒窖的全貌,施煙就已經被震撼到了,越往下走,酒窖裏的全貌也一點點的顯現出來。

這個木制樓梯下去起碼有十幾米,下面被掏空得差不多,四周貼着牆壁擺放有一桶桶壘得高高的酒桶,中間更是一堆的龐然大物,最底下是六個大缸,第二層兩兩隔開放了三個比最底下又大又高的缸更瘦一點的。

而中間三個大缸頂上只架了一個比較細高的缸,目測也有一人多高,直徑不超過半米。

在這三層疊起的缸邊有木架子可以走上去,缸與缸之間還有竹筒連接。

最頂上的酒缸上頭懸吊有一個好像是搗子的石臼,順着頂上的天花板有電線接通到下面的牆壁上,還有一個開關閘。

一進來就能聞到酒的香味,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酒糟的酸味。

“這裏是我們自己釀酒的地方,旁邊這些大桶都是我們莊園自己釀好的藏酒,一些戚先生從外面收藏回來或者別人送的好酒則在裏面一些。”女傭說着帶着她們往更裏面走去。

這裏的燈都挂在高高的牆壁上,明明燈也不少,可酒窖的很大一部分還是被掩于黑暗中。腳一踩到微軟的地面上,一股涼氣就順着腳板往身上傳。

施煙感覺自己心慌得厲害,不自覺拉住了玄燭的衣袖。

而玄燭卻是反手握住她,将她冰涼的小手置于自己掌心。

她的這個動作讓施煙安心不少。

自己的手被緊握住,她才真正的感覺到身邊是有玄燭存在,在保護着她。

千宸哞眼微阖,深深的吸着酒窖裏面的空氣,施煙覺得她的小臉越發動人透露着滿足與興奮。

走過那些巨大的酒缸,可見最裏面一整面牆放着在市面上能看到賣的瓶裝酒,置酒的不是木架,也不是酒櫃,而是在牆壁上打出了一個四四方方,可把酒放進去的洞。

“戚先生真是厲害,能設計出這麽好的一個放酒方法。”施煙意味不明的開口。

這面藏酒的牆壁密密麻麻都是一個個向着外面的酒瓶口,給她一種震撼感,讓她不禁感嘆人類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

還有戚安啓的藏酒之多。

這就算拿來當飯吃,一輩子也喝不完。

要是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怕是要當場昏過去。

“戚先生不止很有經商頭腦,設計方面的也很敢想,我們以前也沒有想過,可以把牆壁直接打成孔置酒。”雖然戚安啓不在這裏,女傭也不忘誇誇他。

“這裏有多少瓶酒啊?”千宸伸出細指點了點。

“據統計應該是有10萬瓶。”

“十萬?!”施煙震驚出聲,不敢置信的仰着腦袋去看頂上從天花板下來就開始擺放的酒:“這麽多的麽……”

“是的,基本上市面上能找到的酒,在這裏都有。”

“喝得完嘛。”施煙小聲的吐槽。

果然,有錢人就是什麽都多,錢多酒也多。

女傭假裝自己沒聽到。

玄燭眼神深邃的盯着這一面酒看了很久後,回頭:“那些堆在一起的缸,是制酒的儀器吧?”

“是的,最頂上的話是最原始的材料。把最頂上的一些發酵物投到中間的三個缸中,三個缸裏面一出來的酒就會滑落到下面的六個缸裏,具體的釀酒過程如何我也不太懂,只是大概了解好像是這樣一個過程。”

“平時釀酒的人是誰啊?”玄燭接着問道。

“一般是黃管家和戚先生進來釀。”女傭跟知無不言一般:“戚先生不只喜歡喝酒,也喜歡釀酒,比起外面賣的好酒,戚先生更喜歡自己釀出來的。”

“自己做的東西總是要好一點。”千宸颔首道,很是贊同的模樣。

“我們可以上架子裏面看看最頂上的那個缸裏面裝的都是些什麽嗎。”玄燭問。

最底下的大缸也是兩人高。完全看不到裏面有什麽,就算剛剛走下樓梯的時候也看不清裏面,只看到烏壓壓的。

“這……”本來有求必應的女傭忽然遲疑了。

“不方便麽?”施煙撅着嘴,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已經開始了用美□□惑。

沒想到女傭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是這樣的,因為高度過高不好上去,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也擔待不起,加上也因為一般都是黃管家和戚先生才能動,就算是我也不敢私自上去。

再怎麽說畢竟是釀酒的,對于一些衛生和微生物的要求還是挺苛刻。”女傭說了那麽一大堆,就是想拒絕她們想上去看的要求。

“沒事,不方便的話就算了,也只是好奇而已。”玄燭沒有強求。

女傭感激的給她鞠了個小躬。

“吱呀——”說話間,唯一下來的通道木質樓梯上響起聲,她們擡頭一看,黃管家正往下走。

“三位來這邊參觀嗎?”

施煙點點頭,心裏有些做賊的慌:“黃管家怎麽下來了?”

“我來替崔先生取些酒,一會兒招待你們,千千小姐不是說我們的酒、牛排很好喝又香嗎,一會可要多喝多吃一點。”

這正符合千宸的心意,她興奮得一拍手:“那感情好,你可得多取一點。”

“好的,聽千千小姐的,定多取一些,讓你不醉不歸。”

“這裏我們也逛得差不多了,不如上去看看,還可以逛一些其他的地方。”女傭看大家站在這兒也不是事,提議道。

“對,基本上菜已經上好了,準備可以吃晚飯了,三位可以先行上去。”黃管家跳到地上後道。

兩人明裏暗裏的意思就是讓她們走了,三人也不多再停留。

走樓梯走到一半的時候,施煙回頭,看見拿着兩個醒酒壺的黃管家站在大缸那裏打開了大缸的出水口,鮮紅的香甜酒汁從其中一個大缸流了出來,慢慢的就注滿他手裏的玻璃醒酒壺。

果然,這個酒,是他們自己釀的。

像是感覺到施煙的目光,黃管家擡頭與施煙,四目相對,随後黃管家嘴角浮現了一抹微笑。

施煙則是馬上轉變自己的神色,變為跟小孩子一般的好奇無知,表示自己只是好奇他怎麽取酒。

出了酒窖,天已經完全黑完,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手籠罩下來,施煙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氣,女傭十分關心的問她怎麽了。

施煙擠出一抹笑:“沒事,就是有些恐高,我剛才可是一點都不敢往下看!”

女傭聽了點點頭,帶她們回了主樓偏廳,果然黃管家所說,快要吃晚飯了,其他茶藝師已經坐在位置上,一群群的女傭忙着上菜。

施煙真的沒有胃口,她把桌面上的菜都看了一眼,然後貼着玄燭的耳朵問:“臺上哪些菜是可以吃的?”

玄燭把全部的菜色都掠了一遍:“別吃那道蝦羹就行。”

餐桌中間有一個兩層的銀盤,上面放着十幾盅金燦燦的蒸蛋,中間還混雜着紅彤彤的佝成一團的蝦肉。

人多眼雜,施煙也不好問為什麽,只是記了下來。

等菜上齊了戚先生才姍姍來遲,他穿着一套白色的打底襯衫,外面是銀灰白色西裝馬甲,看起來很是清隽。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戚安啓道。

“沒有沒有,菜剛剛上齊。”其他女茶藝師七嘴八舌道。

一群女孩子聚在一起,聲音聽起來就跟黃莺合唱般。

“那大家開動吧,想必也有了新的胃口。”說着,招呼來女傭把那用托盤裝着的蛋蝦羹分給大家一人一盅。

施煙謹記玄燭說的,不吃這個蛋羹。

看戚安啓動筷了大家才陸陸續續開吃。

不過,玄燭說着讓她別吃蛋羹,她自己和千宸倒是吃了幾口,施煙看得奇怪,卻也沒碰。

今晚的菜色是傳統的各式小炒和炖湯,不說有一百道菜吧,起碼四五十道是有的,擺得滿滿當當。

大家吃了幾筷子這樣,黃管家就拿了酒過來,給每個人都倒上了滿滿的一杯。

“紅酒也不一定要配牛排了,配炒菜,希望大家也吃得慣。”戚安啓舉杯說着場面話,其他人也連忙跟着舉杯和他遙遙相碰。

施煙心裏是一百個拒絕,十分抵觸喝這個酒,甚至連碰都不願意碰,看着就犯惡心,但大家都舉着杯她也不好做那個另類。

只是大家喝的時候,她只做了一個動作,秉着呼吸,含着杯沿微微一擡頭假意在喝,別說碰到了,吸她都不想多吸兩口這個味道。

千宸就很豪爽了,直接一飲而盡。

她一喝完,立馬有人又給她滿上。

施煙移開了眼睛,沒再繼續看。

“施小姐怎麽不吃蛋羹。”忽然,戚安啓的話落到了施煙身上。

施煙身體一僵,擡頭,幾乎整張桌子上的人都在盯着她。

她随眼一掃,大家的蛋羹都吃得差不多了,只有她的還原原本本碰都沒碰,不過……她坐得離戚安啓也不是很近,他竟然能看見自己的蛋羹有沒有吃?

是自己看到還是一直在注意大家有沒有吃這份蛋羹,然後發現她沒有吃?

“我……”施煙嗓子幹澀,心跳開始加速:“我不怎麽喜歡吃蝦和蛋這種比較高蛋白的東西,有些不耐受。”

“這樣,”戚安啓表示理解:“那要不要吃中午的那種牛排呢?千千小姐說喜歡我讓人做了一些。”

完了他一個示意,立馬有人捧着三盤牛排進來,三盤都放在施煙和千宸面前。

施煙盯着那還泛紅的牛排,差點要吐出來。

牛排上那些紅色的汁,中午吃的時候她以為是櫻桃汁,而現在她根本不敢仔細去想那些到底是什麽。

“嘔……”施煙實在沒忍住,當場反胃。

她連忙站起來:“不好意思……”完了就直奔偏廳門出去,一個女傭趕忙領着她往廁所走。

施煙連嘔帶跑的走了後,餐桌上有些尴尬。

大家吃得好好的,你在那邊發出幹嘔的聲音,其他人聽着心裏都不怎麽舒服。

千宸先對戚安啓道:“謝謝戚先生款待。”繼而又大大咧咧拿起一份牛排:“大家有誰要吃的麽。”

對面有個女的舉了手:“我也很回味這個牛排的味道。”說着眼睛還含情帶意的瞧了戚安啓一下,戚安啓目不斜視當沒看到。

千宸把手上的那份遞過去,有女傭很有眼色的來接過,放到那個茶藝師面前。

另外剩下兩份,千宸把它們都倒在一個盤子裏,準備大快朵頤:“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我這個朋友可能懷了,不過也只是猜測,也可能是着涼了。”

和她隔了一個位置的玄燭:“?”

可能閉花授粉懷了的施煙此時在廁所吐得天昏地暗。

以前她出過現場,什麽碎屍塊都見過,也看過很多謀殺案為了消滅證據煮屍剁屍的,可那些也只是旁觀,當這個食用的人變成自己,她怎麽也過不了心裏的那關。

中午吃的東西早就消化完了,下午只喝了一肚子的茶,除了黃膽水,她什麽也沒吐得出來。

“呼……”施煙托了把冷水洗了下臉,還是覺得嘴裏唾沫瘋狂滋生,腸胃一陣翻騰。

一般廁所的洗手池上面都有鏡子,現在也不例外。

自從錢覓怡那事之後,她都不敢怎麽照鏡子了,此時也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看到自己臉色發青,她幽幽嘆了口氣。

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來這裏的這個決定到底是錯還是對,到目前為止也沒有找到些什麽有利的證據或者消息資料。

而且這裏又處處透露着詭異,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沒有突破口放在她的面前。

想歸想,失落了一瞬,她又重新打起精神。

不過,偏廳的餐桌她是不會回去了。

讓女傭跟戚安啓他們說一句自己不舒服,她就上了二樓,準備回房間。

大概現在大家都在一樓偏廳那吃飯,二樓靜悄悄的。

施煙剛開始沒什麽感覺,直到從樓梯口出來,看着房門緊閉長長的暗色走廊,忽然背後發涼。

有一種恐懼讓她想馬上回頭跑回偏廳去。

忘記了,自己又不是在家,這裏陰森又恐怖,走廊跟去後山的長廊一樣,黑紅的地板,黑紅的牆壁,更深紅到發黑的木門,照明的燈是在牆壁上的黑蛇抱月。

人多的時候沒感覺,現在晚上,又只有自己,她仿佛看到那些作為燈架的黑蛇吐着蛇信子在對她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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