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施煙記得, 她們的房間,是在出了樓梯口的左手邊最角落那裏。

可不管是這些一扇扇緊閉仿佛關押着猛獸的房門,還是牆上的黑蛇, 都讓她寸步難行。

壓垮一個人的心理, 很多時候不是因為恐怖的場景,而是被自己的想象吓到。

施煙吸了一口氣, 如果最終打敗自己的, 并不是敵人,而是自己的恐懼, 那就太遜了。

她握着拳,一步步走回去。

空蕩的走廊上只回蕩有她輕輕碎碎的腳步聲, 夾雜着施煙撲通撲通的心跳,就連呼吸都清徹可聞。

終于,她到了房門前,握住把手,施煙扭開門, 還未來得及推門進去,敏感的,她感覺到身後一陣風掠過, 她猛地回頭,還沒看清什麽, 只見一個人影閃過, 下一秒, 她被重重的推入房中。

“嘶——”用身體把門砸開随後摔到地上的施煙痛得不住吸冷氣。

眼前四周一片黑暗, 砰的一聲, 明明看不見門口走廊上的亮光, 卻能聽見門被用力的合上, 沉重得好像關的不是門,是施煙的棺材蓋。

不是,她自己本來就是要打算回房間的,為什麽到門口了還要把她推進來,她自己就是想進來的啊……唯一的一個解釋就是,她現在所在的,不是她們的房間!

施煙忍着痛,摸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手電筒,果然,這裏的地板就不像她們哪裏那樣幹淨,地上落滿了一層薄塵,她身上已經有了灰塵印了。

她一邊給玄燭打電話,伴随着手機裏等待撥出的靜谧,一邊拿電筒去照四周的環境。

手機手電筒一轉,映入眼簾的先是一個盯着她笑的女人。

“啊!”施煙吓得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裏飛了出來,差點握不住手機,人抖,手機也跟着抖,電筒光的晃蕩下,她看見了下面的畫架。

其實那不是一個真人,只是一副畫。

可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電筒光反着紙面的光,一個女人看着你笑,就算這個女人是在畫上的,也很滲人。

施煙咬住自己的食指骨節,用疼痛驅散驚慌,她看手機屏幕,卻發現電話沒有打出去。

她不死心繼續撥打,這回她死死的盯着屏幕,只見上面浮現出無法接通的字樣,随後通話界面暗了下來。

空氣裏彌漫着一股常年沒通風的黴味,施煙又去打了千宸的電話,得到一樣的結果,電話上面信號明明也有兩格,可就是打不出去。

這手機什麽時候都能用,就是要救命的時候用不了,就離譜。

施煙不敢再去看那女的多一眼,手機轉向四周,想看看有沒有燈。

這一轉,讓她冷汗都出來了。

整個房間,也不大,和她們休息的那個一樣,只是這裏全部擺滿了高高低低的畫架,都畫了同一個女人,都在同樣的好似看着她笑!

其中還摻雜着幾張空白的、以及幾張畫布上只有一片紅色的畫。

一瞬間,那些畫架都如同高大的惡鬼,在流着口水看她這個送入虎口的美味小羊。

施煙跑到門邊,想打開門,可怎麽也拉不開,門鎖紋絲不動,好在旁邊的燈開關卻能用。

啪嗒——暖橙色的燈光亮起,施煙才有得救了的感覺,她覺得自己七魂已經被吓走了三魄,剩下七魂岌岌可危。

門口出不去,而那個人影又把她推進這裏,那到底是懷了怎樣的心思。

這個房間沒有窗,一眼看過去唯一的出口只有身後的門。

他們總不能是想把她關起來活活餓死吧。

冷靜下來之後的施煙,開始在房間裏尋找一些線索。

最多的東西,當屬那個女人的畫像了。

或回頭,或側目,或直視着對方笑,無一例外都是這個女人。

去掉剛才冷不丁的被她吓到之後,仔細看其實她并不吓人,是一個短發齊劉海,小臉微圓,看起來嘟嘟肉肉很可愛的女子。

有一剎那,施煙覺得這個畫像上的女人和千宸有點像,細看之後才會意識到兩人的差別。

千宸眉眼上挑,嬌俏中帶着魅惑人心的力量,而這個女人,一雙下垂的無辜眼,最是單純的俏皮可人。

施煙好像猜到了什麽,那個戚先生對千宸有些優待,難不成,是因為她看起來像這個女人?

而這些畫,都是戚先生思念這個女的畫的?

她記得,剛才去參觀的時候,那個女傭說這裏還有畫室,難不成指的是現在她在的這個地方?

一連串的疑問只能自己問自己。

剩下空白的畫就沒什麽好看的,而一片血色的畫,像是作畫者心情很郁悶狂躁,胡亂拿着紅色顏料在上面亂塗而成。

把她關進來的人,到底想做什麽。

施煙突的側頭,去看牆壁,三道和她們房間一模一樣的豎紋裂縫,靜靜在那裏,似乎在等她去打開。

她們房間的衣櫃是嵌入式的,那這個房間,也會有衣櫃麽。

她咬着唇,走近,緩緩擡起手,心裏度量着這裂縫一打開後,裏面會是什麽。

可若是在這裏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

施煙用力咬了下唇,疼得她眼淚都飙了出來,一狠心,手下一用力,一聲輕響,櫃門被推開。

“咳咳……”鋪面而來的煙塵味讓施煙下意識的偏過了頭。

等她再回頭時,卻發現裏面和她們房間一樣,裏面也是一個衣櫃,只是這裏放的都是顏料和畫布畫架之類。

施煙迷茫了,不死心的還捂着鼻子翻了翻,真的只有這些東西。

如果不是她清晰的記得自己是被推進來的,她都要以為自己是不小心闖進來而已,怎麽會什麽也沒有,這不合理啊。

整個房間東西就這麽多,一眼看過去全部都盡收眼底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施煙敲着自己的腦袋,不死心又去拉一下門,那門把手甚至摁不下去。

那兩個說能保護自己的神魔,這會兒不知道有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想想千宸那饞樣,跟自己從來沒有給過她飯吃似的,多半還在餐桌上大吃特吃,哪裏知道她現在被關在這裏。

無法,施煙只能去研究那些畫。

她不懂畫畫,也看不出作畫家水平如何,反正畫得挺傳神的,貼近看她發現每副畫的右下角都有一個時間落款。

施煙輕輕一吹,畫上的灰塵飄去,露出清晰的字樣。

幾乎把上百幅畫全部看完,施煙眉頭緊鎖,這些畫最早的日期是在十年前的十二月,随後陸陸續續的幾年間一副又一副的畫作完成,在五年前,開始有拿紅色顏料亂塗的畫,再後面的畫就挺少的了。

原本以為白色的畫布是還沒有畫的,沒曾想,白色畫布也有落款。

什麽也沒畫也算是一副畫?這什麽派?

有一副白紙的畫幅引起了施煙的注意,上面的落款,是昨天的。

昨天?

可這裏,明明像幾百年沒有人來過了一樣。

施煙蹲在這幅畫面前,細細的看,拿着手機的手不經意間一揚,還開着的手電筒在上面一晃而過,讓她看到了一些什麽反光。

她重新拿着手電筒去照,這純白的畫說沒畫其實也算畫了,因為用的是白色的顏料,遠一點看就是一張沒畫過的畫布,拿着電筒側照可以看出上面有顏料的痕跡。

費盡心機用白顏料畫畫……

施煙用手觸着上面的顏料試圖摸索出作畫者到底畫了什麽東西,摸了好幾遍,她有些不敢确定,最後再順着紋路走一遍,她終于肯定了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這幅落款昨天的畫布上寫着兩字——快走!

施煙吓得坐到地上。

快走?指什麽,離開這個房間?還是……離開這個山莊?可不管是哪個,她現在都沒有辦法做到。

施煙又去看另外的幾幅白畫卷。

有一張是落款是七年前的,這張上面的字有些複雜,施煙摸不出來,無法,她用手指先在地上擦了一遍,抹上灰塵後再去跟着在手電筒的直照下有細微反光的白顏料塗畫——

“我不想繼續下去了。”施煙盯着畫布呢喃出這句話。

這個“我”,是誰?戚先生麽,反正不可能是畫像上的女人,因為不會有人畫這麽多自己的畫像,也不會有人能畫出自己的千姿百态,畫別人容易,畫自己難。

施煙依樣畫葫蘆,把剩下的空白畫卷都依照這樣的方法得出上面的東西。

“我做不到。”

“我不能仁慈,我要救你。”

“我已經不是我了。”寫有這句話的畫布上落款是三年前。

從只言片語來看,作畫者似乎被人逼着在做什麽事,而脅迫着手裏還捏着作畫者的什麽人,作畫者就算再怎麽不願,最後還是妥協了。

作畫者是不是戚先生,如果是他,他還能被誰威脅?施煙沒有答案。

她起身,決定在房間裏多看看,應該還有一些其他自己沒發現的線索。

想想,她把另一邊的牆壁也都敲了個遍,實心的。

施煙又到了放在嵌入牆壁的櫃子裏看那些畫架顏料,幾乎每一個她都翻起來看了,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

當她把最後一盒顏料疊到自己都看過的那一摞上時,一個沒放穩,全部都散掉了下來。

咚的一聲,有幾盒砸到了櫃子裏面的牆壁上。

這個聲音太空了。

施煙一激靈,整個人都鑽進了櫃子裏,先敲敲裏面的牆壁,真的是空的。

櫃子後面,還別有洞天!施煙趕緊各種摸找開關。

但是櫃子裏不像櫃門,有縫隙可以打開,整個櫃子裏面的牆壁是嚴縫合密,完全找不到缺口。

難道,是跟門一樣,要推開?

施煙想到這裏,試探一推,紋絲不動。

不應該啊,施煙心裏一急,更用力一推。

啪的一下,整扇牆壁被驟然推開,一股吸力席卷而來,施煙甚至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就被卷了進去。

砰的一響,被推開的牆壁又密閉了回來,整個房間靜悄悄,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突然,房間裏金光與紅光一閃,玄燭和千宸兩人的身影出現在房中。

千宸轉了個圈:“怎麽沒看見她。”明明感覺到她就在這裏。

玄燭眸子色沉如墨,她的目光落到那些畫上,随後又看了千宸一眼,千宸也發現了畫上的人,炸毛:“你他媽的那是什麽眼神,本殿可從來沒有來人間歷過劫也沒有什麽遺留情史!”

而且畫上的人除了發型,其他都跟她完全不像好不好,完全不像,一點也不像!

玄燭挑了一下眉,沒說話,轉頭仔細去看那些畫像的。

……

“唔……”施煙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她咕嚕咕嚕的不知道從哪裏滾到了哪裏,這才落了地,全身都在疼,瑪德,別一會兒什麽東西沒查到,她先給摔死了。

為什麽每次遇到危險的都是她,她不明白,按理說這種事不應該讓玄燭和千宸去承受麽,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啊。

弱女子施煙撐着地板坐起來的瞬間,感覺到手下的地濕漉漉的,難道她掉到了地底下?一般地底是比較潮濕一些。

等她坐好,她才得已有空隙去看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的身後是石壁,什麽入口也沒有,她剛才明明好像是從一個斜坡上滾了下來,可現在這裏,別說斜坡,連出口都沒有。

回頭,施煙紅唇微啓,眼神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身前的正前方,空曠得不像是在地下。

一個圓形的祭壇,地上畫着奇怪的紋路槽口,中間的大池子中矗立着一根大柱子,一條巨大的黑蛇盤繞而上,到達頂端之後大張着血紅蛇口,對着柱子頂端圓月般的珠子。

整個地方籠罩着濃重的血腥味,而這裏的山體好像會自己發光,散發出朦胧的暗紅色光芒,一晃神,還以為自己處于血霧之中。

最令施煙不能接受的,是祭壇邊上倒着橫七豎八的屍體,一個個的手腕上、脖子上都被割了口子,有些血已經流幹了,有些還在汩汩地往外流着。

血流入地上的奇怪紋路之中,順着畫好的路線,慢慢的彙集流到中間的池子裏,現在池子已經裝了大半池。

就算施煙不懂,也能大概看出來這人是在做什麽法事獻祭之類的東西。

難以想象,他到底是殺了多少個人,放了多少人的血才裝的這麽多。

而那些屍體無一例外都是年輕女子,角落裏還有一堆的森森白骨。

做出這種事的絕對不是人,是人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饒是警校出身的施煙,也沒有見過這樣殘忍場面。

這裏,就是山莊最深處的秘密麽。

山莊底下做着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那個戚先生怎麽會不知道!玄燭到底為什麽會說感覺到他氣息不對。

這有什麽可說對不對的,她們猶豫的每一個瞬間,都有多少人在被他這樣殘忍的傷害。

然而,想到剛才畫布上的那些字,施煙不住的捂住發疼的腦袋。那個戚先生會是被人脅迫的嗎?可又有誰能脅迫他做這樣的事情?

施煙感覺到自己捂着頭的手有些黏黏的,放到眼前一看,才發現自己剛才以為地上濕潤是因為在地下并不對,實際上,整個地面上哪裏是被水潤濕的,分明是血液。

她現在,滿手血漬。

她到底是陰差陽錯來到這裏,還是有人在幕後操控,讓她發現這裏、自己送上門來?很快,她是不是也會成為那個祭壇邊上的一具屍體。

“施小姐,”突然,安靜的山洞中,一個略微熟悉的嗓音,從前方傳來。一個大石後面,黃管家的身影走了出來:“歡迎來到這裏。”

施煙不自覺往後挪了挪。

“你也真是膽子大,竟然自己送上門來。”黃管家說着,本來邪笑的面容瞬間變得猙獰:“要不是,你主人的計劃早就完成了!

你說說,該怎麽懲罰你呢?是放完幹了血,為主人的大計添磚加瓦,還是片個三千六百刀的薄肉好?”

黃管家一步一步走過來,他每靠近一步,施煙的呼吸就緊一寸。

主人?他的主人會是誰。

“就算你殺了一個我,還會有另外的我,你們的計劃,永遠不會成功。”施煙怒目切齒,她相信就算她死了,玄燭和千宸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讓他們的肖想做夢,胎死腹中。

“死到臨頭了還牙尖嘴利,你還不如多說些好話求求我,我大概會好心給你一個痛快。”黃管家走到施煙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施煙根本沒想到他的力氣會這麽大,速度這麽快。

他一甩手,施煙就遠遠的摔到了池邊,恰好砸在一個已經被放完血的幹屍上,吓得施煙尖叫了一聲四腳并用的躲開。

“哈哈哈哈哈。”施煙這驚慌失措的樣子,莫名取悅了黃管家,他放聲大笑:“怎麽,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連死都不怕,怎麽會怕一具屍體呢?”

施煙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哭了,可能是氣的,也可能是怕的:“你真的是人嗎?你做出這種樣的事來,你真的是一個人嗎?”

“哼,”黃管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如果我不是人,我就不會做這些事了,世人誰不想多活得久一點,只有你,白癡找死。”

施煙看他拿出刀,猜到他想要幹什麽,本來滾下來就渾身酸痛,又被他這麽一扔,更是頭脹腦昏,可她還是一骨碌爬起來,往他剛才走出來的那地方跑。

黃管家絲毫不怕施煙會跑掉,他悠哉悠哉的跟在她身後:“你跑啊,你跑得越快越激動,一會兒放血的時候那血就會流得更快,嘩啦啦的哈哈哈哈。”

施煙跌跌撞撞的跑到他剛才走出來的大石出,才發現這邊角落裏被大石擋住的地方,有一扇巨大的石門,可現在石門緊閉。

她跑到門邊上,不斷的摸着摁着旁邊的凸起,企圖找到開關,可都徒勞無獲。

而黃管家已到身後,施煙背後發緊,整個人死死的貼在門上,驚恐的看着一回頭就和自己貼臉而視的黃管家。

“你說你剛才要是乖乖的吃那碗蛋羹,你不能活得久一點嘛,還能在上面玩一場游戲。”黃管家語氣陰冷,眼神上下打量施煙,似乎思考在哪裏動第一刀比較好。

施煙動都不敢動,脖子上青筋暴露:“用人偶進行少女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是不是你?你的主人,又是誰?”

“不愧是警察呀,死到臨頭了,還想着案件呢。”

“是還是不是。”施煙抿緊唇,執拗的要一個答案,心裏卻拼命的念叨着玄燭的名字。

神明大人,玄燭,無所不能的神明大人,你說過會保護好我的,說過就算死了也能把我找回來的,可現在你又在哪裏……

冰冷的刀身拍在施煙臉上,鋒利的刀口下一秒就能讓她臉上開出絢麗的血花。

“讓你死得明白一些吧,都是我幹。”黃管家的手再次擒住施煙的脖子,說着舉起了刀。

施煙無法,心裏陣陣悲涼,早已無力的身體根本沒法反抗,她閉上眼等着疼痛襲來,腦海裏卻閃過玄燭說話時那恣睢妄為的小模樣:“放心吧,就算你死了,本神也能聰地府你把你找回來。”

一定記得把她找回來啊……她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沒能去做呢。

刀入皮肉的瞬間,随着溫熱的血液從頸邊流出,施煙聽見身前的黃管家發出一聲悶哼。

她睜開眼睛,眼前的黃管家瞳孔放大,頭詭異的向一側軟弱無骨般歪下去,随後他身子一軟,摔到了地上,露出他身後,眼裏布滿兇狠殺意的玄燭。

有那麽一刻,施煙以為自己見到的其實是身為惡魔的玄燭,而不是神明。

玄燭緩緩放下剛折斷了黃管家脖子的手,上前一步,另一只手輕輕的、生怕碰疼了她般,點在她被黃管家刀口劃破了一點皮正在冒着血的傷口上。

“沒事了,我來了。”玄燭這句話,說得十分艱難,她嗓音幹澀低啞,像是在抑制自己的情緒。

被她碰過的地方,馬上就不疼了,也沒有感覺到血在流。

施煙擡手摸上去,皮膚依舊光滑,剛才的傷口好像只是錯覺。

“我……”施煙話還未出口,玄燭就已經用力的吻了過來,堵住了她想出口的所有的話語。

這個吻來勢洶洶,仿佛恨不得要把她吞吃入腹,舌尖不容拒絕的頂ding進檀口,蠻橫的占領完所有的濕地。

摸傷口的那只手,被用力的握緊,施煙後腦勺被壓在石門上動彈不得,被迫的接受這個如同暴雨般的熱烈的吻。

綿軟的舌/尖被人吸xi到發麻,所有的呼吸都被汲取,施煙只感覺胸口陣陣發脹。

她感受到了,玄燭——在害怕失去她。

作者有話說:

寫到五十章啦/煙花煙花/

抽獎活動條件:本章留評

人數:共四人(系統抽三人+一人為本書霸王票榜首/點開本書霸王票那裏就可以看見誰是榜首啦/直接私我收貨就好)

獎品:千裏郵寄的眠某人麽麽噠(才不是/精美小禮物)

地址接受器:(一般不能秒回的wb)嗜眠不失眠

不出意外,這大概是窮且摳門眠某人做過最大的活動了/流下貧窮不甘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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