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婚禮

左陽笑:“這算什麽?才誇你灑脫的。”

“都是俗人!”

“贊同!”他轉頭過去,“等你什麽時候厭倦了漂泊,帶着你喜歡的人來陵市找我。我請你們吃飯!也算是幫你接風。”

“歡迎我做回俗人麽?”秦味笑了出來。

“喜歡的人”啊?腦袋裏浮現出這五個字的時候,胸口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對!”左陽也和她玩笑。

靜了片刻,他又開口:“謝謝你啊!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估計會郁悶一天。”

“為什麽?”

……

“因為刀藍?”

左陽睜睜眼:“算是吧!”

“你還糾纏人家呢?”秦味這話是說來調節氣氛的。卻不想正戳在左小少爺的心口上。

副駕駛上的人一臉懵逼的轉過來死死盯着她,意思,是啊,不行麽?

撞在了槍口上。

她笑,有些尴尬。輪空一只手玩了玩自己頭上的髒辮兒:“亥~這怎麽了!不過是你還沒碰上對的人。等碰上了,那丫頭回來纏你,你都不定鳥她。”

“借你吉言,我早日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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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昆明立場道別。

左陽把那四千五又還了回去。算是勞務費。

“太多了吧!”

“不多,能認識你這麽好的朋友,值。去浪吧,有空可以給我寄明星片,錢不夠也可以找我借……就當是…就當是你替我出去體驗自由了吧!好哥們兒。”說着,他出拳抵在秦味的肩上。小丫頭的臉瞬間又紅了起來。

這種髒辮兒皮衣酷勁十足的女孩兒這麽純情,莫名有一種讨喜的反差萌。

“窮的時候,我一定不客氣。”秦味避開了左陽的拳頭,轉過身去伸手淩空晃了晃鑰匙圈兒,算是道別了。

哥們兒啊?也不錯。

如果是戀人……

說不定更好呢!

這種想法,想想就好!

刀藍和歐七是下午一點的飛機。

在那之後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他們臨走之前,去看了看來拼。順便把dy死去那片地上的泥土鏟了些帶過去。

無論中間多少的蹉跎誤會,他們到死的一刻都是愛着彼此的。

從昆明飛陵市的時間不短,刀藍一上飛機就靠在七哥的肩上睡了過去。

春節剛過去沒多久,航班上很忙。大多都是春運返航的人。

因為決定匆忙,歐七他們也沒有買到頭等艙。

倒不是說經濟艙不能坐,只是刀藍畢竟是個公衆人物。之前和蘭庭舞蹈團撕逼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而歐七也是第一次坐二十一世紀的交通運輸工具。周圍的生人一多,又怕刀藍被人認出來。他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一直就緊繃着。

兩個人坐在靠左手邊三座的。

刀藍最裏面,七哥中間,最外面做了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

應該是買票的時候岔開了。這叔叔的孫子和對象全部在前面。

從飛機一進入平流層開始,前面那七八歲的小蘿蔔頭就一直趴在靠背上,轉過來要和老爺子說話。

刀藍睡着了。但是為了不被人認出來,所以還帶着墨鏡和口罩。

小蘿蔔頭瞄了好幾眼,指着睡着的人,問自家爺爺:“那個阿姨為什麽戴着口罩睡覺?還能吸氣麽?”說着他自己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老爺子跳過歐七也瞅了兩眼:“小阿姨冷。”估計是實在找不到什麽更好的理由來向自家孫子解釋這件事情了。

“那為什麽還戴着眼睛?眼睛也冷麽?對啊,爺爺,為什麽我們手冷的時候會戴手套,腳冷的時候會穿鞋,嘴冷有口罩。可就是眼睛冷的時候沒有……哎……不對啊,我眼睛沒有冷過啊!”小蘿蔔頭嘟着嘴,轉身朝刀藍那邊靠了靠,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冷。

結果……卻不小心撞上一雙冷峻的眼睛。瞪着他。

歐七繃着!

前面的孩子不敢說話了。被那麽一瞪,眼圈裏的水竟一時間晃蕩了兩下。委屈的轉頭看着自家爺爺。

老爺子摸摸他的頭,虛張聲勢地瞪了歐七一眼:“孩子麽!不用擺這麽恐怖的臉吓他吧?”

某人語塞!

旁邊的刀藍被吵醒了!朦胧中擡頭問七哥:“怎麽了?”

歐七沒回她。反瞪小孩。學着其他乘客的樣子擡手按鍵。

那小孩又被一吓,眼淚直刷刷的淌了下來。卻不敢出聲。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服務?”來的是一位180的修長空少。

不僅是刀藍,連老爺子都多瞅了兩眼。平常坐飛機多是靓眼的空姐,這麽好看的男生還是頭一次見。

“這孩子,”歐七擡手,較真的樣子,“打擾到我未婚妻休息了!”

……包括刀藍在內周圍所有的人都一臉的懵逼。

怎麽感覺……像小學生打小報告,給老師告狀一樣?

可不一會兒某人的心又緩緩暖了回來。其實七哥幼稚起來的樣子也很可愛。

“這……”空少尴尬地笑笑看了看旁邊的老爺子,“叔叔,您看能不能……”

“至于麽?孩子說幾句話都不讓了?”老爺子鼻子裏吐氣,聲音分貝明顯大了。很生氣。又歪了歐七一眼,什麽人?

氣氛瞬時一凝。

“沒事兒沒事兒,”最裏面的刀藍突然挺直了背,依舊戴着口罩,但是把墨鏡拿了下來,“他是怕孩子這麽趴着不安全,你說到時候飛機有個颠簸什麽的……叔叔您說是不是?他呀……”她佯裝打了一巴掌身邊的人,“就是好心辦壞事兒。其實是擔心孩子。”

說完,刀藍瞅着空少笑,伸手摸摸孩子的頭:“乖,坐好,讓小哥哥幫你把安全帶系上。”

帶着口罩,可眼角卻好看的很。

空少的臉微微紅了紅。

就算現在有人指着刀藍的鼻子告訴大家,這個從容溫柔的女人就是那個霸道嚣張目中無人的年輕舞蹈家,誰也不會相信。

刀藍在說完之後自己都怔了怔。要放在以往,和孩子吵架的一定是她。腦海裏莫名回放出七哥教她的那句話:真正的自強并不是渾身帶刺,鶴立雞群,而是發自內心生出的體恤式的溫柔。

小蘿蔔頭懂事的點頭,坐了回去。

老爺子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沖刀藍點點頭,不多說什麽。

誰知,中間的人卻一把将刀藍拉了回來,抱在自己的懷裏:“安靜了,你再多睡會兒!”

清爽冷峻的側臉線條印在窗外的白雲藍天上。

空少渾身一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護妻狂魔?

好端端的被喂了一嘴的狗糧。

“先生,請問還有其他什麽……”

“沒了。”

……

懷裏的某人咽了口唾沫!難不成因為自己剛才多看了這小帥哥一眼?

“七哥!”她擡頭賊嘻嘻的笑,“你吃醋拉?”

“沒有!”他正襟危坐,面色不改。

刀藍也不拆穿他了。摟着他的腰,笑:“沒有就沒有呗,你緊張什麽?”

旁邊的空少幫前面的孩子檢查了安全帶之後,逃一樣的趕了回去。眼前這一幕殺傷力太大。

老爺子則是把手伸到前面:“老伴兒,我想喝水!”哼!就你們會秀?我也有!

只是……

“誰不就在你邊上?自己拿!”阿姨好像不太給面子。

“唉!好咧!”

歲月窒息成美好的樣子,恍恍惚惚、啼笑皆非的樣子。

刀佳人親自來接的機。

刀藍望着陵市的樣子,不過離開幾周的時間,卻像過了一個世紀,生死那麽長的世紀。

“怎麽?沒睡好麽?”刀佳人看着自己閨女眼底下一圈的烏青,伸手把她攬到自己跟前。

“沒有,媽,我好的很。”

後面,姜意踩着高跟鞋迎了過來,示意助理把歐七手上的行李接過去:“比走之前瘦了!人也沒什麽精神!快回去吧,媽親自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你們呢!”

“對,先回去,回去再說!”刀佳人推兩個人往前走。

歐七一直左右站在刀藍的身側。

不知道是不是刀佳人的錯覺,這麽短的時間裏,在變化的好像不止刀藍一個人。她眼前這個冷眸俊眼的男人也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該怎麽形容呢?和氣體貼了很多!

以往他是對刀藍好,是那種藏着掖着偷偷摸摸厲聲嚴令的好,現在是毫不遮掩正大光明眉眼具現的好。

上車之後,歐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她們母女三個坐在後面依偎在一起。莫名有一種……回娘家的感覺。

“媽,你知道嗎?我和七哥這次回雲南遇見來拼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了!”

“真的麽?在哪裏?”

“……”她閉着眼睛靠在刀佳人的肩上,聲音柔柔的,“前兩天剛剛過世了。但是,來拼也算值了,那個男人果然也愛了她一輩子!”

“一輩子啊!”她悵惘的樣子。

車上一陣靜默!

刀藍舔舔唇,不打算再磨了:“媽,我這次回來,其實還有一個打算……我想和七哥把婚禮辦了……”

先有反應的倒是姜意,她很吃驚:“怎麽……會不會太倉促了?”

“是有點倉促,但是我怕以後……”

“好,辦。熱熱鬧鬧的辦。”刀佳人嘴角擠出一絲微笑,“我的心肝兒寶貝是終于要嫁人了!”

“媽!”刀藍眼眶裏的淚水突然開始打轉,聲音囔囔的。

“小意,東南亞巡演的事情擱置一下,你也從舞蹈團裏先抽身出來。我們娘三個要好好捯饬捯饬這場婚禮。”

她笑。

姜意點點頭。

歐七從後視鏡裏瞥了瞥丫頭的神情。

心,有些疼。

回來的第二天,刀藍的婚訊已經傳遍整個陵市了。

刀佳人去機場接機的時候,被狗仔拍到了。

現藝舞蹈團也沒打算掩藏,大大方方的放出了刀藍的婚訊。只是特別強調了,未婚夫不是圈裏的人,所以婚禮不會邀請任何一家媒體到場,也不會向任何一家媒體透漏任何婚禮相關的咨詢。

三個“任何”很堅決的表達出了現藝舞蹈團的态度。

婚禮絕大多數的日程是姜意操辦的。她跟在刀佳人後面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操辦了那麽多。效率是絕對不容質疑的。

一邊把媒體記者狗仔的嘴堵的死死的,一邊緊鑼密鼓的布置婚宴。

關于歐七的身世,其實不止是外面的人好奇,姜意她也很好奇,刀家交際圈裏收到請柬的每個人都很好奇。

想來現藝舞蹈團的小東家,舞蹈界的新秀人物,嫁的定當是個不同凡響的人物吧。只是他們怎麽問,怎麽查都沒有用,那個男人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神秘。

刀佳人也表明态度,只要自己的女兒開心就好。

所有受邀的,不受邀的都無比的期待這場婚宴。

左陽收到請柬的時候,也是怔了半天。确實有些出乎意料。刀藍今年也不過23歲,即使兩個人很相愛,也不必這麽早就結婚吧!這樣對她的舞蹈生涯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

但是,他已經沒有任何立場說這樣的話了。

真心的祝福才是能給他們的唯一禮物。

對他而言,這次雲南之行,明明什麽收獲也沒有,可回來之後卻意外的心安。

左陽想,或許是時間到了,愛恨都淡了。

也許呢!也許他與刀藍的緣分只是為了引出真正的那個人。

自己都意識不到的事情正在他的心底醞釀着,等待着發芽,開花,結果。

而歐七和刀藍那邊也是因為婚禮的一些繁瑣小事,被煩的無心顧忌心裏隐藏的事情。

姜意早上就派人送了一車的禮服過來,讓他們自己挑。說要是不滿意就再送一車過來。

現在特殊時刻,成街成街的狗仔記者到處晃悠,看得人心惶惶的。讓他們親自去婚紗店裏挑是不可能了。

“七哥~”

聲音先傳了出來。

歐七站在窗前,擱了擱雜志,轉頭過來。

已經做了準備的。

卻還是被眼前的女孩子攝住了心魂。

歐七的腦海裏是他的母親在咽氣前留下的那句話語: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在經歷了這樣的事之後,還可以愛上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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