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日常
“七哥？七哥……”刀藍小臉通紅，低頭下去。七哥的眼神直勾勾的，毫不掩飾。
“刀藍，你真的長大了！”他勾起嘴角。轉身朝她身邊走走。
丫頭開心，龇牙瞅着自己的胸/部：“真的麽，七哥你看出來啦？在雲南那兩天瘦了，整個胸/部也跟着小了一圈。怕撐不起婚紗，我這幾天特地天天吃木瓜喝木瓜汁。沒想到還真有效果。”
……
歐七扶着額，白她一眼。他好像沒特指是哪個部位吧。但是也沒打算無聊到和她争辯，他擡下巴“轉過去看看！”
刀藍聽話，提溜着裙角，轉了一圈。大長泡面卷發攔掉了半個腰身，因慣性滞後，凹出好看的弧度。搖擺着定下來：“怎麽樣？”
他眉頭蹙在一起，一只手撐着下巴玩鬓角的胡茬。其實是好看的。
歐七挑眉看了看衣架上一溜的婚紗，就試一件有些可惜了，他拖個凳子過來坐下，難得無賴：“怎麽辦，我都想看！”
刀藍沒緩過來：“看什麽？什麽都想看？”
“你穿着它們的樣子，我都想看。”歐七一只手搭在凳子後背上，擺了個敞亮的姿勢，自下而上睥睨着她。
都說最怕痞子忽然的認真。
可，總是認真的男人突然痞起來。
那是在玩火啊！。！
“好，”她歪頭笑，本來自己就想都試一遍，一輩子就穿一次婚紗，一次當然要多穿幾件，“那七哥，你在這兒等我哈~不許偷看哈~”
他配合的點頭。
刀藍小跑到衣架前，這次換了件抹胸小短裙，俏皮些。轉頭沖歐七吐了吐舌頭，往試衣間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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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手機突然響了。
“七哥幫我接一下！”她從試衣間留頭。
凳子上人淡淡站起來，轉身去沙發上拿手機：“喂……”
“瑪德，刀藍，勞資頭發還沒留長你就敢結婚？不是說好，等我也長發及腰的時候，你再嫁人的麽？啊？為什麽我去法國溜達了兩圈回來，就接到消息說你要結婚了？那麽快？你确定？我……”
叽叽喳喳的。沒容這邊開口說一句話。
歐七嫌吵：“不好意思，你打錯了！”
說完義不容辭的把電話按掉。
裏面的人問：“誰啊？”
“推銷！”他淡淡的。也不打草稿。說完，兩手插在兜裏，朝試衣間走去。
刀藍剛換上，正對着鏡子。跳舞的柔韌性好，輕輕松松就把手繞到後背上。自己給自己拉拉鏈簡直沒壓力。
她擺擺頭。沖鏡子裏做了幾個pose。視線又瞄到了自己的胸部。
去雲南的路上，她曾經私下拉着闵小六問過，七哥是不是這麽多年真的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答案确實。
“博士這麽些年也一直在幫他張羅着。只是他眼光高，一個看不上，後來嫌博士煩，幹脆連時空文物局都不回了。我們幾個兄弟也一直在猜七哥會喜歡什麽樣的……”
刀藍很清楚的記得當時闵小六的表情，居高臨下地睥睨她一眼：“怎麽也沒想是你這麽個小屁孩兒！應該更性感，更知性些……”
“滾！”刀藍是這樣回他的！但是小屁孩三個字确實傷到她的自尊心了。
或者應該這麽說，時至今日想起來，她也不明白七哥為什麽會喜歡自己？
要知道，歐七在把自己真實的姓名告訴給刀藍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會面對什麽樣的未來……
相比之下，他愛的更為…深沉。
刀藍也才明白“歐景”兩字的情深。
鏡子裏的臉沉了好久。眉心擰在一起。
“怎麽了？”
試衣間口突然傳來的聲音吓了她一跳：“啊~七，七哥，你怎麽進來了？”
慌忙間，她一下子手足無措，正在往胸部塞的兩片兒像兩葉小舟乘風而下，落在地上。
刀藍的臉一下子燒到了耳朵根。
那是什麽？
歐七嘴角動動，被她逗笑了。走了兩步上前撿了起來：“胸墊！”
不是反問。語氣沉着。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戲：“你的尺寸我知道，木瓜也改變不了。”
小丫頭無地自容了。這會丢人可丢大發了。
“我…我…”她眼珠子一轉，“七哥，你太不紳士了，”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女士正在換衣服，你怎麽能進來呢？也不敲門？”
其實敲門的，只是她自己想事情沒聽見。
眼前的人靠在門邊上，挑眉：“不紳士就不紳士。我不介意。”他笑。
這算什麽？
耍/流/氓麽？
“不用墊，”歐七見丫頭慌張的表情，走近了，伸手揉揉她的長發，“你沒有，我都喜歡……”
他發誓他是想說情話的。
這麽感人肺腑的言辭……
“我有！”
這是身為一個女人最起碼的“尊嚴”！
刀藍活像只被掐住胡須的小野貓。提溜着裙邊，湊到七哥面前，梗着脖子。
一上一下，四目相望：“七哥，你不能……”
太可愛了！
歐七沒忍住，頭一低，輕輕一點，就堵住了她的嘴。
眼前的兩只大眼睛睜得滾圓。
歐七見她愣住，勾着嘴角，笑意無盡，附身下去又啄了一口。
甜甜的。
刀藍小嘴突然咧開，把眼睛閉上，昂着頭，等着更強烈的暴風雨。
……
可是片刻沒有動靜。
再一睜眼，歐七已經走了出去，回頭沖她笑：“還想要？”
她溫馴的點頭：“嗯！”
……
“不給。”
我……他大爺！！！
這男人變壞了。
刀藍咬着牙，心裏默默罵了兩聲，跟着又蹦蹦跳跳的黏上去：“七哥，你看我身上這件怎麽樣？”
“還行。”
其實很好看。刀藍的身材是沒得挑的，就是個活生生的衣架子，怎麽穿，穿什麽，她都能駕馭。
“還行？”尾音揚的老高。潛臺詞：我這麽傾國傾城，你居然說還行？
歐七走到衣架邊上，抱着胸，低頭打量片刻，從裏面撈出一件：“再試試這件。”
她聽話。就這麽前前後後來回試了十多件。
一直到正午。
丫頭捂着肚子，氣急敗壞地走到歐七面前，一屁股坐到他懷裏：“還不行麽？我試的都快累死了。七哥，你總得定一件吧！”
她蜷起身子，往裏挪挪，頭低下去蹭他的胸口。反正她沒意見，穿哪一個她都可以駕馭。
歐七怕她坐不穩，一手摟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哪一件都不要。你的婚紗我已經準備好了。”
“什麽？”丫頭陡然跳起來。凳子跟着晃了兩下，“那你還讓我試？很累的七哥！”
惱羞成怒的樣子。
凳子上的人動搖了，臉色一僵：“我……我，只，只是想，看看你穿着它們，的樣子。”
好像真的把她累到了。
“不行，你得補償我。”
歐七起身，聳肩：“想要什麽？”
“我……”丫頭笑得賊。花花腸子都寫在臉上了，外面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兩個人對視一眼。神色都不太好看。現在這種擦槍走火的氛圍……門外的人真是有膽的。
左陽是被于爾凡和張棋拖下車的。
“死丫頭，明明說好只是送你們過來，我不進去。你們現在……”
“表哥，你摸着自己的胸口，再好好想一想。是，我知道你和她的關系有點尴尬。但是純粹的出于一個朋友的身份，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關心藍的婚事麽？”于爾凡對張棋使眼色，兩個人一左一右死活架住他。
“就是，表哥。爾凡也是好意，一直躲着什麽也解決不了。”說話的人皮膚白淨，五官出挑，身材修長，比例勻稱。站在左陽的面前絲毫沒有遜色半分。
“得了，我天天忍受你們兩在我門前膩歪，為什麽還非得自己送上門，看他們兩恩愛？”他左右掙紮，都沒有得逞。
話音剛落，眼前的門就打開了。
刀藍已經換了居家服，開門的是他。歐七靠在玄關走廊的牆上，淡淡地看着門外拉扯的人。
于爾凡見門一開，左陽也跑不了了，遂放手。湊了上去，沖着刀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你呀的，挂我電話？說我打錯了？閨蜜還當不當了？”
刀藍按住太陽穴，一定是自己最近被七哥馴服的太聽話了，才會讓他們錯以為可以随意對待，才會讓他們忘了那個潑辣野蠻的刀藍是什麽樣子的了：“不當了！”
說完伸手就準備關門！
你還有脾氣了？
“哎~”于爾凡伸腳擋住門，沖張棋使了個眼色，三個人連拖帶拉拱了進去。
“你結婚能不叫我麽？除了我，你上哪找伴娘？”她推着刀藍往裏屋走，路過歐七的時候，挑逗性地抛了個媚眼兒。意思：行啊！這麽快就把我們大舞蹈家拿下了！
張棋跟在後面，卻被歐七攔了下來。
“你是誰？”他抱着胸，正過身子，餘光瞥了眼及其不願意的左陽。
張棋被這突如其來地淩冽吓到了。可再定睛瞧一瞧，總覺得在哪裏見過眼前的這個人。
前面的于爾凡轉過來：“他是我男朋友。順路，帶過來給你們介紹下。”說着，低頭湊到刀藍的耳邊：“怎麽樣？我的小鮮肉不比你的大叔差吧？”
刀藍聞聲，朝那邊看了一眼。左陽身邊那個細皮嫩肉的男生……
總感覺在哪裏見過的樣子。
“七哥，讓他們進來吧。”刀藍轉過去和于爾凡往客廳走，“左陽，你們都吃飯沒？我和七哥還沒，不然一起吧？”
“好呀好呀。”旁邊短發的丫頭順手就脫了衣服，修長的身材被緊身的黑色打底毛衣裹着，身材韻味十足。說着就把手機掏了出來：“定一桌送過來吧。省的自己做了……”
“不用了！”歐七抱胸的手放下來，懶散地插/進褲兜裏，“你們聊會兒天，我馬上做。”
刀藍咧嘴，笑得好甜：“我也更想吃七哥做的。”
咦……
所以左陽就說吧！何苦呢。來這裏領狗糧？
他也脫了外套，掙脫開張棋的手，自個兒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那邊于爾凡盯着歐七走去廚房的背影，手肘頂頂刀藍：“不錯啊。”
初次見面的張棋倒也沒覺得突兀，走過來：“你好，我叫張棋。爾凡的男朋友。久仰你的大名啊。我還算是你的半個粉絲呢。”
這麽近了一瞧。刀藍還是覺得眼熟，是不是小鮮肉現在都長這個樣子？
“刀藍。”她點點頭笑，已經很有禮貌了。雖然于大小姐換男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但是真正介紹給刀藍認識的，屈指可數。說明她這次是當真的。刀藍自然也得表個态，“爾凡最好的朋友。”
說完，轉身摟住身邊的短發丫頭，“你來的正好，等會兒吃完飯，挑一下你的伴娘服吧。”
就算這祖宗今天沒有自己來，刀藍還是會去請她的。于爾凡說得沒錯，除了她之外，刀藍找不到其他更好更适合當伴娘的人了。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廚房那邊動作很快。一桌子的菜，沒過多久就都齊了。刀藍前後跟着端菜擺碗筷。
張棋坐在沙發上扭頭湊到爾凡的耳邊：“這主不像你們形容的那麽嚣張跋扈啊？比我想象中容易相處的多了。”
“你來晚了。”她聳肩，無奈的樣子。說完起身，拉着左陽往餐桌上坐。
沙發上的人也沒再變扭。
你以為介懷的，再次面對時，其實坦然了。
吃飯的氛圍比想象中的好。
歐七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身份特殊，就讓刀藍失去正常的社會交際，他想刀藍和所有二十三的女孩子一樣，有自己的閨蜜，有聚餐，有party，會出去購物，會和一起的朋友讨論彼此的男朋友。
所以也盡量迎合着餐桌上的話題，時而搭上兩句，時而抿嘴笑笑。
坐在對面的丫頭，心頭莫名的一熱。
無論是她還是七哥，他們都在為了彼此兒改變，包括性格，脾氣，喜好等等、等等。
這個世界上本沒有完全合适的人，如果你愛他，就該明白他想要什麽樣的愛。
喜歡是彼此熟悉，深愛是血液相融。
不談原則，不問對錯。永遠不要試圖給愛框選定義。
刀藍低頭笑。七哥為什麽喜歡自己？
還能為什麽？
因為遇上了呗！
她伸手把眼前的西藍花夾到七哥的碗裏：“你愛吃的。”
對面的怔怔，随後夾起放進自己的嘴巴裏。簇簇鼻子，沖她笑。
周圍三個，管他戀愛的沒戀愛的，瑪/德，瞬間一萬點暴擊！
血槽已空。
那一架子的衣服，到最後全部送給了于爾凡。件件都愛不釋手。
七哥也說了，刀藍的婚紗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幹脆全部送了，省的放在家裏還占用地方。
送出去時候，左陽開車帶着張棋向去了小區門口。
爾凡堅持要刀藍陪她走了一段。
小區寬大的馬路上，就她們兩個人的身影，把路燈拉的好長。
“藍，你真的準備好了麽？”于爾凡吐了口氣，白霧在眼前散開，神情不同以往的認真。
這不僅是她想問的，是所有關心着刀藍的每一個人都想問的。
兩個都是不正經的人，突然這麽嚴肅抒情起來，還真是有些不适應。
……
旁邊的人轉頭看她一眼，片刻沒說話。
再開口時，兩眼卻濕潤起來，框着淚：“爾凡~”她悵惘的嘆口氣。
“也不瞞你說，我和七哥的未來太渺茫了。渺茫到我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迎接。我沒有辦法，這世界上有些東西本就不在我們可以掌控的範圍以內。我不知道和七哥還能走多久，我也很恐慌，爾凡，我……”
遠遠跟在後面的歐七，低着頭，兩手插在大衣兩側的口袋裏。散下來的劉海遮去了他深邃的眼廓。心口像是被綿長的細針低頻碾紮，慢慢的疼：“傻丫頭……”
于爾凡不明白，可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沒見過這樣的感情，也沒那麽深切的愛國一個人：“藍……”
“呼……”旁邊的人吐了口氣，“爾凡，謝謝你啊！一直在七哥面前，怕他壓力太大，也沒敢開口。今天和你這麽發個牢騷，心裏沒那麽堵了。”
“跟我客氣？”她瞪眼。
刀藍被她逗笑，緊忙着搖頭：“不客氣。你就是我的垃圾桶！”
兩姐妹一路上拉扯打鬧着。
臨了，快到門口的時候。刀藍突然停下來，伸手撫了撫爾凡的短發：“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啊。也要快點長大啊！”
“得了吧。說得生離死別似得！”爾凡指了指停在門口的車，“我先去啦！後天就是你的婚禮了，就算以後要離婚，也要趁愛的時候在一起。”
在這點上，兩個人的價值觀倒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刀藍聽罷笑：“去你的。烏鴉嘴。誰要離婚了！”
“恩……那我走咯~”
刀藍站在原地擺手告別。
直到車尾消失在盡頭。
她就這麽站着。
突然，自己的手被另一雙大手拉了過去。
“七哥？”
歐七把她泛紅的手塞進自己的口袋裏：“回去吧。外面冷。”
“恩。”
……
靜了好久。
“刀藍，你想不想聽我的故事，關于我的過去。”歐七的聲音淺淺的，沉着沙啞，帶着決心。
2050年，寒冬深夜裏。
在時空局分管的生物科研基地裏，突然發生了一次超強規模的爆/破事件。爾後爆/破引起的大火，連續焚燒了三天三夜。
在這起爆/破事件中，生物科研基地的上百種基因分子從試管中擴散出來，等離子射線發射機械故障，一片荒蕪。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那樣的環境下，那樣高強的輻射、大火下，肯定無人生還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基地裏共一百三十九位科研人員無一身亡。
他們雙目血紅，身如铠甲，無堅不摧，從熊熊烈火中安然走了出來。
背後火光沖天。
一個悲情的名族誕生了。名曰：回飒。
他們是那場大火的奇跡。也是那場大火的悲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