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別笑那麽溫柔
演唱會前整整一個月時間，謝秋只要沒事就會去找王佳慧。
王佳慧說以前姜月很少去她家裏做客，因為她嫌棄自己爸爸長得太兇，就像三國裏的關羽。
但事實上他爸爸個性很溫柔，除了長相和說話結巴，是一個在王佳慧心裏很完美的男人。
“我前幾天去醫院看阿信了，就算你不再喜歡他，也不用做得那麽絕情吧！”
“這個阿信是何方神聖？”謝秋忽然想起姜凡說過姜月曾經甩過一個男人，或許這個男人就是阿信。
“阿信是你的初戀呀。”
“是不是我甩了他的那個。”
“對啊，你怎麽誰都能忘。”
謝秋假裝遺憾地說：“失憶還分什麽人吶，我連親姐都能忘。”
“啧啧啧，我真替阿信難過。”王佳慧回憶起從前，有種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虧我以前當了那麽久的電燈泡，被阿信鄙視了無數次還能坦然自若。”
“說明你臉皮已經厚到了一種境界，這是件好事，對你的職場有幫助。”謝秋評價道。
1988年過去後，1989年悄然而至。
一大早謝秋眼睛都還沒睜開，就被姜凡拎下了樓吃早飯。
“姐，晚上我會和佳慧一起去看演唱會。”謝秋賣力地吃着早飯。
黃海明說：“結束了我開車去接你們，兩個女孩子大晚上太危險。”
“謝謝姐夫！不過我想讓賢哥哥送。”
“你一個小助理憑什麽讓他送？”姜凡說話陰陽怪氣的。
謝秋思索了幾秒，“因為他是一個溫柔的偶像。”
演唱會出發前，謝秋選了一套經典不會過時的服裝，紮着清爽的馬尾辮。相比之下，王佳慧則穿得更樸素，她的頭發很短基本和平常一樣。
兩人入會場，現場人很多，跟白陳賢演唱會一樣坐無缺席。不過等兩人找到位置，謝秋才知道方豔紅為什麽會說位置不好。幾乎靠最後，只能看見舞臺上像花生那麽大的人影。
“這位置只能聽聽聲音吧。”
“聽聲音怎麽了，歌本來就是用耳朵聽的。”
王佳慧瞪了一眼，“行啊，好歹能聽到本人真唱，可惜連紅姐的臉都看不到。要是下次我能看白陳賢演唱會，你得向我保證能看到他的臉。”
“沒問題，我保證。”
當年的香港樂壇，如果能與白陳賢平起平坐的天王是藍子華，那能和方豔紅平起平坐的天後好像還沒有出現。她的風采，即使是她身後二十年都沒有能與之匹敵的。
謝秋覺得自己能坐在這裏親眼看見她跳舞，聽到她唱歌實在太幸運。要不是能穿越來到這個時空，這些事情也不能這麽奇妙地發生。想着想着，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哭什麽？”王佳慧一邊興奮地看着舞臺上的小人影，一邊問身邊人。
謝秋一臉說風就是雨，眼淚鼻涕污得都快看不清是誰了，“太好聽了！”
“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哭成那樣。”
“哭成那樣，我也照樣美。”謝秋擦幹眼淚鼻涕繼續看。
歲月的變遷改變的是房子，是科技，是交通，也是藍天白雲，卻改變不了回憶，改變不了初心，更改變不了記憶裏的歌聲。這種回憶讓謝秋仿佛置身在老家中，對着電腦悠閑地度過的那個夏天。
“小月，小月，白陳賢出來了，他出來了！”王佳慧扯着大嗓門喊，現場人太多，其他人的聲音覆蓋了她的，謝秋只能看到她的嘴巴在動。
謝秋伸長脖子遙望，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休閑西裝，頭發往後梳，那不忍直視的發蠟看起來特別油膩，好在白陳賢氣場不輸，完全襯得起他的發型。放在2015年的那些小鮮肉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演唱會後半場，白陳賢出場二十分鐘，這二十分鐘會場內全然沸騰，用萬人空巷形容都不為過。兩個樂壇大咖加起來的力量還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差點沒把謝秋的耳膜給振破。
演唱會結束後，謝秋冒出個新想法。“想不想見見紅姐？”
“真的啊？”王佳慧愕然。
“當然，我們現在就去後臺。”
經過第一次看演唱會的經驗，謝秋對紅磡體育館的後臺結構可謂了如指掌。回想上次的情景，還真是讓人臉紅心跳。不過，那時那位美女到底是誰？這年頭對白陳賢投懷送抱的女人應該不少，怎麽最近都沒動靜？
到後臺化妝間，謝秋敲門而入。化妝間裏全是花，香氣撲鼻。
此時的方豔紅正在拆頭發，而白陳賢就坐在她的身後和她聊天。
方豔紅看到謝秋來，滿臉笑意，站起身來迎接，簡直是貴賓待遇，看得王佳慧一下從朋友之間的崇拜到膜拜了。
“小月！”方豔紅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接着給王佳慧一個大大的擁抱。
王佳慧整個人激動得身體不停地抖，謝秋見狀用雙手安撫，“紅姐，她太激動了，別見怪。”
“沒關系，我很喜歡你這位朋友。”
方豔紅的大度和理解，讓謝秋感動得一塌糊塗，忍不住再次上前死死地抱住她。
“抱夠了沒有，抱夠了我們就回去。”白陳賢忽然起身，他人已經走到謝秋身邊。
謝秋松開方豔紅，轉眼又笑眯眯地看着他，“嗯，我……”
“怎麽還想留下來再聊聊？”
白陳賢怎麽成了她肚裏的蛔蟲。
“不可以嗎？”
白陳賢搖搖頭，順利把她的想法打入冷宮。
方豔紅見狀，在一邊當起了說客，“沒關系的，要不晚上和我一起去吃飯吧。正好東哥安排了一場飯局，順便的事情。”
白陳賢搖頭，和方豔紅說了最後一句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化妝間。謝秋快速地跟在他的身後，“紅姐，那我先走了。佳慧，我們走吧！”
平時白陳賢的腳程很快，今天他故意放慢了速度，還沒一會兒謝秋就追了上來。
“你這麽喜歡吃飯，等下回去我請你吃，別賴着阿紅不放。”
“我哪有，就聊聊天而已。”
“恐怕一聊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好吧，謝秋承認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白陳賢和謝秋在地下車場等了一刻鐘，王佳慧才滿臉春光地從電梯出來到停車場。
這一刻鐘他們僵持了一會兒，直到王佳慧出現，白陳賢紳士般地拉開車門讓她進去。
王佳慧覺得自己像個公主般，幸福爆表了，“謝謝！”
謝秋看到她那個表情，真想告訴她，嘿，你的口水快留下來了。
坐車回家的路上，王佳慧叽叽喳喳說了一路，一直到快到家時才道出了她心機婊的目的，
“陳賢哥哥，等會兒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簽名？”
“上次他不是給你簽過了麽。”
“上次是上次，一個簽名怎麽夠。”
“你不會是拿他的簽名賣錢了吧。”謝秋猜測，現代很多人都這麽幹，萬能的淘寶就有很多。
王佳慧撅嘴，“說什麽呢，這種寶貝多少都不夠。”
“我給你簽。”白陳賢二話不說，答應地那叫一個爽快，他對粉絲還真是沒有底線的好。身為她的助理，謝秋氣得又泡進了醋壇。
王佳慧走後，謝秋的心情開始愉悅起來，果然電燈泡的存在不會令人暢快的。幸好今天陳蘭不在，司機她當透明，除此之外，空氣還是蠻清新的。
謝秋開心地哼起了歌，此時唯有音樂能抒發自己的心情啊。
白陳賢擰了擰眉毛，放下手中的劇本，頗為意外地問：“這什麽歌？音調不錯。”
“我自己瞎編的，不是什麽歌。”她有些心虛。
“不可能，上次哼還有歌詞，現在立刻唱首全的。”白陳賢難得用命令的口吻，謝秋吓了一跳。
不過為了保證原唱的版權，她堅決閉嘴不唱。
白陳賢可不答應，眉毛簡直要擰一塊兒去了，一談起音樂他那個嚴肅和正經真是吓死人。
大一時，這首《貝加爾湖畔》曾是謝秋最喜歡的一首歌，每天上課、下課、吃飯她都會哼哼，曾引起吳甜甜的高度歧視，那時原唱李健還不怎麽紅。
可是那時她就很欣賞李健的音樂才華和他的聲線，每次聽都有一種真的置身在貝加爾湖的感覺，海邊的風和陽光，旁邊還有一位帥氣的紳士演奏手風琴，吳甜甜實在太沒品位了。
“不唱，堅決不唱。”絕食都不唱。
“小月——”白陳賢忽然溫柔地如和煦的春風般一笑。
雖然李健的名氣不如白陳賢，可是謝秋還是很欣賞這樣一個純粹又有音樂夢想的人。要是因為她，破壞了人家的音樂道路怎麽辦？
雖然是這樣，可謝秋還是被白陳賢那溫柔到暖死人的笑容給徹底打敗了。唱，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等以後回到未來，買個十張二十張李健的專輯作為補償。
“那你得答應我，你聽就好，別告訴別人，學會了也不許唱給別人聽。”
白陳賢點頭，側過身打算認真地聽一聽，“我答應。”
“你保證？”
“我保證。”
謝秋清清嗓門，只好在偶像面前班門弄斧一回了。只不過她的歌聲有點缺陷，從小就有人說她五音不全。可是白陳賢居然還能好端端地聽完她唱一整首歌，他完全不在意謝秋跑調了，也不在意唱的人表情有多猙獰。
他的表情就好像一罐純天然的蜂蜜，甜得讓人沉醉。
就像謝秋最喜歡這首歌的一句歌詞：那裏春風沉醉，那裏綠草如茵……
作者有話要說： 4,23
6.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