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總覆水難收
從片場到回家的這條路不過一小時，白陳賢就累得靠在謝秋肩膀上睡着了。
謝秋瞄了一眼廖師傅，還好他沒有注意到。可是即使是夜晚的到來，也絲毫帶不來一絲的清涼，她分不清是因為天氣，還是因為自己的心。太瘦弱的身體，原來也可以被人這麽靠着。
過了一會兒，車停了，謝秋看了一下窗外。他還在睡，于是她将他的頭靠向另一邊，然後仔細觀察了他幾秒。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長長的眼睫毛下因為工作連軸轉而有些紅的眼眸。
當謝秋最後看了他一眼準備下車時，白陳賢忽然抓住她一只手，但他還是閉着眼睛，“晚安，小月！”
說完，他就放了手。
“晚安，賢哥哥！”
謝秋站在原地看着車揚長而去，她深呼一口氣，忽然間明白為什麽太幸福的人總會患得患失，因為擁有得多，所以才會害怕。
第二天，白陳賢和謝秋早早地到片場，令人驚訝的是蕭潤居然來得比他們還早。
一臉燦爛的制片人手拿兩份早飯走到白陳賢面前，他看上去高興壞了，“來來來，這是蕭潤買的早飯，劇組人人有份。”
謝秋接過早飯，好奇地轉身看了一眼蕭潤，只見這時蕭潤也正好看着這邊。他拿起手中的奶茶，別有意味地對着她一笑。
謝秋也拿起杯子和他做一樣的動作。
蕭潤看到謝秋的回應，立刻露出潤物細無聲式的招牌笑容，身邊的女工作人員看到後個個一臉陶醉。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別和他太親近。”白陳賢心照不宣地說。
“我只是想說聲謝謝。”
白陳賢擡頭看一眼謝秋，然後再望着遠處的蕭潤，兩個大男人的眼神交彙，總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你要是仔細的話，應該發現這裏有很多他的影迷。”
謝秋環顧了一下四周，雖然這些人站得遠，但的确有不少人，“哦，我懂，不過你怎麽就确定這些人不是你的歌迷，而是他的影迷？”
“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再說我的助理站在我身邊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要是你和別的演員眉來眼去就算了，要是他肯定不行。”
謝秋真是臉黑到不行，“你真毒舌，不理你了。”
接下來，白陳賢和幾個還算知名的演員一起拍一場閑聊吃飯的戲。這裏他演一個假流氓，一臉猥瑣地叼着一根煙，兩只腿不停地抖動，像極了偷摸拐騙、無惡不作的大壞蛋。
謝秋站在一邊看着，心裏還真有點臊得晃。
戲結束後劇組轉場，方豔紅和她的經紀人東哥一同來了。
雖然明星有時候也只是普通人，但謝秋還是覺得方豔紅有一種異于常人的氣質，只要遠遠站在那兒，都有傲氣逼人的氣場。
“紅姐！”
“小月，Lindsay呢？”
“他去上廁所了。”謝秋看到她的笑，同樣淡淡地笑着。
“你好，我是阿紅的經紀人，你叫我東哥就行了。”
謝秋第一次見東哥，比她想象的還年輕，大概三十歲上下，但工作能力卻完全不輸陳蘭。他平時很少在公司，因為助理的原因，東哥不是在洽淡業務就是在現場陪方豔紅。
“東哥，你好，我是姜月。”
“你好！”
自我介紹完後，白陳賢正好回來了。于是，謝秋和東哥就站在一起看着這兩人演戲。
方豔紅是特別出演，只有兩天的戲。一場戲結束後，劇組又迅速轉場，之後，導演開始在一邊講戲。
“等會兒你們就這樣，然後這樣……”王振賀抓着身邊一個劇組的男雜工，雙手抱着人家的腰，親身示範怎麽演親密戲。
謝秋看到此情此景，實在忍受不了就走開了。
月明風清，燦若繁星。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欣賞夜色，卻被來人打擾了大好的興致。謝秋想到白陳賢說過的話，本來想走開，無奈來人親和力實在太強，她還是沒能狠下心來。
蕭潤快步走到謝秋面前，嘴角含笑：“這麽好的閑情雅致？”
“有些不想看到的畫面，還不如出來看星星。”
“不想看到的畫面指的是白陳賢和方豔紅的感情戲對吧。”
有時候人太聰明，真的不是一件讨人喜歡的事情，謝秋沒有回答，也懶得理他。
蕭潤脾氣實在太好了，他還是很有耐心地繼續說：“看來我說到你心坎裏去了。”
“你平常都是這麽直來直去的嗎？”
“并不是。”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誠實地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想引起你的注意力。”
謝秋皺着眉，“很好，你成功了。”
“哈哈，你別在意，我今天只是來拍一場很短的戲，反正還沒開始找個人閑聊而已。”
謝秋擡起頭瞄了一眼他的俊臉，“你有多高，我看你賊費勁，脖子好累。”
蕭潤半蹲，“這樣可以嗎？”
謝秋看到他和自己一樣高度後滿意地回答：“可以！”
“我的朋友一直都說我有過人的觀察力，可以從人的微表情看出端倪，所以很多人看見我都怕。不好的是我今天白天發現了一件事，你和白陳賢絕不是普通的上下級，他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他的朋友說的沒錯，謝秋也有點怕他了，“那有沒有人告訴你，正因為這過人的觀察力，你才會是一個好演員。所以，你打算怎麽辦？”
“我才不稀罕管別人的事，說出來只是讓你明白，他雖然是個藝人，但我們和普通人一樣需要生活和情感。”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充滿無盡的感傷，或許他不是在說別人，而是在說自己。雖然謝秋并不懂，可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蕭哥，蕭哥！”他們身後的三樓，劇組一位同事正遠遠地和蕭潤打招呼。
蕭潤笑着向那人招手，然後看着謝秋說：“我得走了，你相信我，我的眼睛很少看錯人。”
自從謝秋出去後，白陳賢整個人都放松了。現場那麽多工作人員，誰都不能影響到他拍戲的情緒。唯獨晚上這場感情戲，讓他頗為憂慮。
“Lindsay，小月呢？老早就沒看見她了。”方豔紅一拍完就問。
白陳賢四處張望了一下，“誰知道她跑哪去了。”
蕭潤靠在一邊，看到這微妙的情況不禁偷偷笑了一下。
收工下樓，謝秋站在車旁邊等，看到白陳賢來了之後，立馬拉開車門。等他進去，謝秋才緩慢地走進車裏。空氣似乎有那麽些奇妙，他不說話，今天沒拍什麽重頭戲呀。
五分鐘過後，白陳賢突然拉起她一只手，緊緊地捏在手裏把玩，“你今天為什麽不在現場看我拍戲？”
“屋裏悶。”謝秋已經很努力在理解他是一個演員，但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懂那麽多道理卻做不到。
白陳賢放松靠了下來，一聲嘆息後感嘆：“看來我還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總有東西能影響我的專注力。”
“什麽東西這麽厲害？”謝秋一臉好奇。
白陳賢坐直身子打算上前親一口，結果被她捂住了嘴，“除了你，還能有誰能影響到我的專注力。你捂嘴幹什麽？”
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吻了方豔紅，雖然只是演戲，但謝秋還是很難接受。可是她又想裝大度，只好眼睛瞟了瞟廖師傅，輕輕在他耳朵邊說：“有人在呢。”
白陳賢重新靠回車椅，車子開動，然而還沒幾分鐘，他就突然宣布道：“廖師傅，我鄭重向你宣布一下，小月從今天開始不僅是我的助理，還是我的女朋友。”
謝秋一聽，吓得立馬上前捂住他的嘴。
白陳賢拿開她的手，“你有見過潑出去的水，再收回的道理？”
其實廖師傅一點也不震驚，雖然他平時只開車不說話，但任誰都很難不發現這兩人的暧昧，“白先生，你放心好了，你不讓我說我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連蘭姐也不說。”
“好，謝謝！你看，連廖師傅都那麽善解人意，你是不是應該體諒一下我的辛苦。”
她本來就沒有多在意廖師傅，就是心裏小氣想不開他才剛剛和別的女人演完感情戲，雖然只是戲。以前看電影她絕對不會這樣，可是人的心理卻很容易因為位置的不同而改變。
謝秋摸着自己的心，這裏跳動得厲害，原來被一個人愛着是這樣一種感覺。而被偶像愛着卻是幸福一萬倍的感覺。
謝秋忽然靠近摟着白陳賢的脖子，主動上前親吻他。
如果你愛的人就在你面前，慢慢地你就會發現肌膚接觸會撕掉兩人的最後一道防線，心貼着心的距離變近了，所以才會有一種可以過一生的感覺。
“你不先走嗎？”
“今天我看着你進去，你總是要給我機會表示一下。”
“好啊！”謝秋點點頭，然後轉身拿鑰匙開了門走進去。
其實更多時候她都更願意看着他坐的車子慢慢開遠，即便很多人說看着一個人的背影離開是一件憂傷的事，但她反而覺得這樣會更安心。
在時間的洪流到達之前，她必需做好一切準備。
歲月英雄這部電影對白陳賢的電影事業來說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轉折，一還沒拍完，王振賀就簽了歲月英雄二的戲約。
當然蕭潤還是第一男主角，為了保證電影的完整性和觀衆的代入感，白陳賢同期推了好幾部男主的電影。
謝秋問他為什麽，他只非常輕描淡寫地回答：“那些沒意思的電影，拍它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一修（7.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