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張啓山、窮奇、齊鐵嘴與二月紅夫婦在火車上彙合。狹小的車廂內,五人剛剛坐定,門口探進來一張嬌俏臉龐。

“好巧啊,你們也在這列火車上!”尹新月不請自來的走進他們所在車廂,“你們不會也那麽巧去長沙吧?”眼睛眨啊眨,煞是可愛。

窮奇閉了閉眼,衣袖內的手一瞬間緊握成拳。

“這位是……”丫頭問道。

沒人答話,半晌齊鐵嘴說:“這位就是新月飯店的大小姐。”

“你們好。”尹新月絲毫未感覺到車廂內氣氛異常,“我是尹新月,也是他——”她舉起手,越過窮奇的頭頂,指向張啓山,“——未過門的夫人!”

“這……”丫頭疑惑的目光看看窮奇,又看看張啓山。

窮奇剛一動,張啓山立刻按住她。

齊鐵嘴連忙說:“窮奇,我剛才路過餐車,看到那有橘子,很新鮮,我們去拿幾個。”

窮奇擡頭看向他,齊鐵嘴沖她點點頭。窮奇沉默的走過去,跟他一起向外走。

“我也愛吃橘子,幫我也拿幾個!”身後傳來尹新月歡快的聲音。

車廂內的幾人都不禁心弦一緊,窮奇的身形頓了頓,片刻,重又邁開腳步。

須臾,窮奇手中拿着幾個橘子返回車廂,站在門口,一眼看到尹新月手腕處的兩圈銀色的二響環。柑橘滑出掌心,掉在地上。袖中白光一閃,直沖尹新月而去!

“啪!”一聲輕響,尹新月安然無恙,張啓山出手握住了光鞭。

窮奇雙目深邃如潭,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竟給她?!你竟給她!!”

她聲音裏的驚痛,一時間讓車廂內衆人都一動不敢動。直到丫頭一聲驚呼——

“窮奇,你的手!”

她右手出鞭,并無異樣,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卻鮮血淋淋,殷紅的血液順着手指滴在地上,已彙成一小攤血跡。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吓了一跳,張啓山松開光鞭。他握鞭的左手掌心留下一道鞭痕,她左手同樣位置卻皮開肉綻!

“這是怎麽回事?”張啓山也出現一瞬間的慌亂,“你怎麽會受傷?”

窮奇仿佛沒有聽見,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身形一閃已至尹新月身前,血腥的左手勒住她的脖頸,聲音森然:“摘下來!”她說。

“這是……”尹新月呼吸困難,“這是……張啓山,給我的……你憑什麽……”

“摘下來!!”窮奇的手越收越緊,掌心鮮血順着尹新月的脖子淋漓而下,将她胸前衣物浸濕浸透。

“窮奇!”張啓山看到她眸光爆紅,黑發飛舞,身上白裙漫起一層層的紅色。“窮奇,住手!”他伸手阻攔,卻被她身上猛漲的力量猛地彈開。

“二爺……”在場之人只有丫頭對窮奇的身份、從何而來一無所知,看到她突然發狂,驚恐的抓住二月紅的手臂。

二月紅和齊鐵嘴雖然深知窮奇絕非凡人,但看到眼前景象也震驚的半天不知如何反應。

“尹小姐!”齊鐵嘴急得大喊,“你先把镯子摘下來啊!”真是要命,一個兩個都這麽固執!

窒息而亡之前,尹新月終于将镯子從手腕脫下來。

但窮奇卻仍不放手,真的要殺了她。張啓山運起全力,猛然将她手臂搶下來,不管力量如何沖撞,将人死死扣在自己懷裏。

窮奇終于慢慢平靜下來。她擡起頭,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雙眼,裏面有擔憂,有疑惑,有猜測……甚至,有防備……卻沒有她熟悉的感情和心疼。

她咳了一聲,細細的血線順着唇角流下來。

“是我的錯,”她說,“我忘了,你都忘了……”

深夜,彭三鞭帶着日本特務從火車頂鑽入車廂時,窮奇還在昏睡。她躺在座椅上,枕着張啓山的腿睡得很沉,幾乎感覺不到心跳和呼吸。左手的傷已經包紮過,點點殷紅滲透紗布。張啓山看着她手上斑駁紅色有些出神,是因為他的血把她喚醒,所以他們之間才有這諸多聯系?他受傷,她也會受傷,而且比他重數倍不止。

他不禁伸出手理了理她額上的碎發,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車頂一陣響動,張啓山和二月紅立刻警覺。

“肯定出事了。”張啓山環顧車廂,突然說:“尹新月呢?”

“她剛起身出去,你出去看看,這裏交給我。”二月紅說。

張啓山叫醒齊鐵嘴,将窮奇交給他,起身走出車廂。

尹新月被彭三鞭劫持,張啓山終于痛下殺手,救下尹新月返回車廂。

剛一打開車廂門,齊鐵嘴看到他就問:“你是不是受傷了?”

他剛才确實被彭三鞭擊中肩頭,但并不嚴重,就沒放在心上。“你怎麽知……”

話問到一半,他猛然明白,目光灼灼的盯着齊鐵嘴。齊鐵嘴點點頭。

張啓山接過窮奇,見她右肩衣衫已是一片血紅,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小心不碰到她傷處,讓她趴在他肩上。張啓山久久沒有說話。

衆人一時間都有些沉重,不知該說些什麽。丫頭擔憂的拉住二月紅衣袖,二月紅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窮奇姑娘體質特殊,不會有事的。佛爺你也不要太過擔心。”

張啓山點頭:“還有幾個時辰就到長沙了,大家先休息,一切等回去後再說。”

“她……她到底怎麽了?為什麽總是莫名其妙受傷?”一旁的尹新月開口問道。

“尹小姐,”張啓山看向她,臉上毫無情緒,“你既然能自己登上火車,我想也定能自己返回北平。我朋友受傷昏迷,恕我現在無暇他顧,希望你能諒解。”

“我不諒解!”尹新月氣道,“是你自己說如果我到長沙有什麽需要,你一定義不容辭。剛說出的話就要反悔,太不是男人了吧。”

“那請問尹小姐現在有什麽需要?”

“我需要——”尹新月轉了轉狡黠的眼珠,“我需要一個住的地方。我要住在你家!”

“不行。”

“不行!”

齊鐵嘴和張啓山同時開口。張啓山看了他一眼,讓他繼續說。

“絕對不行!”齊鐵嘴斬釘截鐵,“尹大小姐,你剛也看見了,你要真住到佛爺家,你和窮奇還不得不死不休啊!而且……”齊鐵嘴小聲道,“反正窮奇不會是死的那個。”

“笑話!”尹新月哼笑一聲,“我是新月飯店大小姐,長這麽大還沒怕過誰。她要是敢動我,我讓我爹卸了她!”

“尹小姐,”丫頭适時開口,“如果你一定要留在長沙,不如先住到我們府上。”

尹新月又要開口,丫頭笑道:“紅府離佛爺府上并不遠,很方便。”

尹新月看張啓山。他坐在窗邊,手臂攬着另一個人,看都沒看她。黯然應下。

這一次窮奇睡了兩天,醒來時已回到張府。靜寂夜晚,屋內窗簾緊閉,沒有一絲光亮。她的眼睛卻穿透黑暗,直直看向睡在沙發上的人。

她下床,走到他身邊。這無邊際的黑暗,像極了籠罩她百年的沉痛絕望。但她現在并不害怕,因為她身邊有另一個人。

她俯下身,細指觸上他臉頰。“你忘了也沒關系,能不能試着重新愛上我。不要愛上別人。我們只有這一次了……最後一次……你不能愛上別人。”

她側身,輕輕躺在他身邊,阖上眼。你不知道,我為了再次靠近,已獨行了百年,千年。這一次,我不允許任何人攔在我們之間。誰都不行。

她重新安然入睡,沒有看到,她身旁的人慢慢張開雙眼。

黑夜如墨蒙住雙眼,到底掩蓋着多少看不見的隐秘?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看了你們的留評我都不敢痛下毒手了。。。話說,你們不覺得,這章其實虐的有點甜嗎?——抱也抱了,摟也摟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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