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徐硯琪沒料到朱窕竟會想到帶自己去鳳雀樓,一時有些怔愣。
朱窕見了,急急央求道:“好嫂子,你就答應了我吧,那安木淳所言也不知是真是假,你若去了也好與我做個見證,省的他日後再拿此事來堵我。而且,我也真的好想見一見那位傳說中的瑤琴姑娘,求求你了,答應我好不好?”
朱窕難得使性子同她撒嬌,徐硯琪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拒絕,可是鳳雀樓那等地方又豈是她能去的。說來說去,她是嫁了人的媳婦,和朱窕終歸是不一樣的,這件事若是宣揚出去,是要被人唾罵的。
思來想去,徐硯琪想了個暫時将此事拖下來的主意:“你的病還未愈,怎就淨想着瞎跑,還是好好在家中養病,等病好些了再去不遲。安公子既說與那瑤琴姑娘相識,你若想見她一面何時不能去,何必非要選擇明日。外面天涼,夜裏更是寒風凜冽,你若再凍出個好歹來,我在阿姐那裏也不好交差啊。”
徐硯琪這理由找的含蓄,朱窕又哪裏肯罷休?只當徐硯琪這是關心自己的身子,于是忙道:“大嫂不用擔心,其實我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若是能出去溜達一圈兒散散心的話,沒準兒會好的更快呢。”
徐硯琪頓時有些無奈了,面露憂色:“馬上便到年關了,我們貿然出去若是惹了什麽事端豈不是給黎王殿下和王妃添麻煩嗎。你瞧瞧你上次,一個女孩子家跑去跟人争什麽花魁,也幸好你沒事,你若出了什麽事,不是叫阿姐煩心嗎?趕着過年,這府裏上上下下到處需要打理,王妃已經夠忙的了,我們住在這裏怎可再無事添亂?”
朱窕這才算是明白了徐硯琪是心思,忙拍着胸脯保證道:“我一定乖乖聽大嫂的話,絕對不會闖禍的。大不了我們悄悄見瑤琴姑娘一面也就是了。前年在帝都我就想去瞧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難得有機會一見,而且還能親眼目睹瑤琴姑娘的舞姿,若是錯過了,我可真的要後悔死了。”言語間,安木淳的話她已信了九分。
朱窕說着,看徐硯琪面色微微有些動容,心中漸漸有些希望:“好嫂子,你在府裏整日也無事,大哥自己就貪玩兒,自是不會去管你,就當是陪陪我了。你若是不應我,我心情郁悶着悶壞了可怎麽辦?”
徐硯琪一陣想笑,她這小姑子現在是越來越會撒嬌了。思索片刻,她無奈地點頭:“好吧,那我們到時就去看一眼,見過以後馬上便回來,不準在那裏多加逗留。”
朱窕高興的一把抱住徐硯琪:“嫂子,你真好!”
恰逢丫鬟端了安木淳剛配好的藥進來,還不等徐硯琪開口,朱窕便急急忙忙接過來一口飲盡,徐硯琪見此,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翌日清晨,徐硯琪睜開眼睛時下意識地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卻是一片冰涼。她無奈的嘆息一聲,也不知他近日在忙些什麽,昨晚上竟是一夜未歸。
徐硯琪如往常一樣的穿了衣服起身,一番梳洗打扮之後,便坐在火爐旁做些首飾打發時間。
到了用早膳的時辰,朱斐這才從外面回來,
徐硯琪見了慌忙迎上去:“回來的剛好,阿姐命人送了早膳過來,快坐下用膳吧。”
“嗯。”朱斐輕輕應了聲,脫下外面的黑色大氅,同徐硯琪來到爐火旁。
朱清端了熱水過來,徐硯琪幫朱斐擦洗一番,二人才紛紛落座。
朱斐看上去似有心事,飯桌上一言不發的,只靜靜吃着碗裏的飯。
徐硯琪見了夾了塊紅燒魚骨放入他碗中:“近來遇到什麽麻煩事了嗎?”
朱斐擡頭,幽深的目光柔和了許多:“放心吧,我能處理。”
徐硯琪點了點頭:“你身上的傷沒事了嗎?事務再忙也該當心自己的身子。”
“別擔心,那點兒傷現在已經沒事了。”
話語至此,二人都低頭默默用膳,卻是不曾再言語些什麽。
徐硯琪思索着朱窕拉她去鳳雀樓的事,猶豫着要不要同朱斐說一聲。
“今晚……”
“今晚……”
一段沉默後,兩人毫無預兆的同時開口,二人皆是一愣。
“你先說吧。”徐硯琪有些不太自然地別過頭去。
朱斐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道:“今晚我許還有些要事要處理,應該也不會回來了,你不必等我,夜裏自己注意身子,別着涼了。”
此話一出,徐硯琪心中一陣失落,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對了,你剛剛要說什麽?”朱斐擡頭問她。
徐硯琪斂去心上的一絲不适,笑道:“沒什麽,我也剛好只是問問你晚上是否會回來。”既然他不回來,說與不說好似也沒什麽區別了。
朱斐用罷了早膳便匆匆忙忙地要走,徐硯琪心有不舍,卻是不曾表露在臉上.只默默幫他重绾了發髻,又拿了外袍幫他換上。
臨走前,朱斐伸手将她擁入懷中:“我知道這些日子冷落了你,等忙完了這一陣子,我一定抽出時間好好陪你。”
徐硯琪靜靜倚在他的懷裏,感受着獨屬于他的溫度:“我都懂的,你放心吧,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莫要像上次那樣受那麽重的傷回來。否則,我會擔心的。”
朱斐吻了吻她的額頭:“放心吧,有你在家中等我,我自然不會讓自己身處險境。”
說罷,又低頭對着懷裏的嬌妻吩咐着:“帝都你第一次來,想來許多地方都不曾去過。如果一個人實在覺得悶,便讓窕兒帶你出去轉轉,散散心。”
聽了這些話,再想想朱窕拉着自己去鳳雀樓的事,徐硯琪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你對窕兒倒是挺放心的,都不怕她帶着我去闖禍?”
朱斐攬過她的細腰,望着她的眸子裏浸滿柔情:“若是她一個人的确難說,但若有你在,必不會讓她闖出禍事來的。”
徐硯琪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臉頰也微微有些發燙:“我哪裏就能讓你這般信任了?”
朱斐俯身在那粉嫩的櫻唇上小啄一口,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說出的話帶了一絲低沉的喑啞,眸中浸滿柔情:“阿琪,我記得自己還欠你一個洞房花燭。”
徐硯琪聽得一愣,不禁想起嫁給朱斐的那個晚上,如今想想,卻覺得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場夢,當時的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一直以為的傻夫其實背地裏比誰都要精明。
她的面色微微顯露嬌紅,垂下眼眸嬌羞着沒有看他:“怎麽好端端的說起這個了?”
朱斐微微一笑,伸手輕柔地幫她撩起垂下來的發絲:“很快你便知道了。”
清風淺月,倒影斜疏,幽光照暗生煙塵。
朱窕早早地拿了自己的男裝來找徐硯琪,二人一番打扮之後便偷偷摸摸地出了黎王府。
第一次扮男裝,徐硯琪覺得有些難以适應,走在大街上也有些放不開,總擔心着自己這穿着打扮到時會讓人一眼便認出來。
朱窕瞧她一路上愁眉苦臉的便湊上去勸慰:“大嫂就放心吧,我幫你化的妝定然不會被認出來的,女扮男裝這種事我做得多了,你只要學學我,挺直了腰板兒大大方方走路,就絕對不會惹人懷疑。
徐硯琪卻仍是有些不放心:“我們這身形過于嬌小了,且皮膚嬌嫩又沒有喉結,明眼人一看定能認得出是女子所扮。你平日裏膽子倒是不小,就這麽大大咧咧的跑出去,還跟一堆男人混在一起,若是讓祖母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麽處置你呢。”
朱窕努了努嘴:“祖母才不會處置我呢,大嫂你還不知道吧,祖母和祖父是在戰場上相識的,那時候的祖母也是女扮男裝混入軍營當中的,當時除了祖父不也沒人知道祖母是個女兒身?”
徐硯琪忍不住笑起來:“我早些還一直思索着你這性子究竟是随了朱家的那個長輩,聽你這麽說,莫不是随了祖母?照我看,你也效仿祖母,去軍營裏做個女将軍得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和祖母一樣好運,覓得一位佳婿呢。”
“這倒是個好主意,到時候我也好好在戰場上耍一耍威風。”朱窕說着不由停下來這下頭頂的樹枝做劍,刷刷比劃兩下,滿臉英氣。
二人一邊笑鬧着一邊行走,不多時便到了鳳雀樓門口。
不過徐硯琪和朱窕并沒有事先預訂座位,故而立在外面的守門人根本不讓她們進入。二人在外面等了許久,卻是根本不曾看到安木淳的影子。
朱窕急的在外面直跳腳:“這安木淳也真是的,說好了帶我去見瑤琴姑娘的,如今連個面兒都不敢露,莫不是當真在騙我?”
這般一想,朱窕心裏更急了。昨日聽了安木淳的話她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今日本就是為了見到瑤琴姑娘的真容才出來的,如今倒好,竟然被安木淳那家夥給騙了!
“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真是鬼迷心竅了才會相信他的話跑來此處!安木淳這個混蛋,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他,否則本小姐非要揍扁了他不可!”
朱窕一通叫罵,身後卻突然響起溫潤悅耳的男聲:“朱小姐不知道,在背後說人壞話是極不道德的行為嗎?”
☆、第65-66章
朱窕聞聲回頭,看到安木淳那張欠扁的臉頓時有些來氣:“說好的今晚帶我們去見瑤琴姑娘,本姑娘在這裏等了你半日,你到現在才來,剛剛罵你都是輕的!你若再晚來一會兒,瑤琴姑娘的舞蹈都要結束了。”
安木淳輕笑:“朱小姐倒是個急性子,不過你們也不必着急,瑤琴姑娘的舞姿不會讓你錯過的。”
朱窕哼哼一聲,心中的火氣小了許多:“他們不讓我們進去,該怎麽辦呢?”
“自然是帶你們另辟入口。”安木淳說着眉毛往上一挑,“跟我來。”
徐硯琪和朱窕随着安木淳來到一處僻靜的院落門前,朱窕狐疑地看了看四周,警惕地望着他:“你帶我們倆來這兒做什麽?”
安木淳道:“這個院子與鳳雀樓相通,是為了方便樓裏的人進出方便才開的院子,外人很少知道此處。”
朱窕饒有興致地看了看他:“看來你與這鳳雀樓裏的關系很不一般嘛,他們連這樣的地方都告訴你。”
安木淳得意地笑了笑:“那是自然,朱小姐待會兒見了瑤琴姑娘,可莫要忘了向安某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
安木淳道:“前段日子安某好心救你,結果卻被你罵作是下流無恥,難道朱小姐不該為自己的言行向安某賠禮道歉?”
“那也要等真的見了瑤琴姑娘再說!”朱窕哼哼一聲,心中暗自腹語,一個大男人竟然這般小氣!
三人進了院子,在安木淳的帶領下進了一條密道。
從密道裏走出來,眼前的景象看的朱窕和徐硯琪不由有些驚呆。
這地方并不算大,但貴在精致,每一處建築都透着清新雅致,別具匠心。
與剛剛那處幽靜無人煙的院落不同,此處亭臺樓閣,假山碧池,小橋流水,五顏六色的燈燭将整個院落點燃。院中央的幾株紅梅開得正盛,散發陣陣幽香,偶爾有曼妙女子經過,見到安木淳也毫無反應,似乎對于能在此處能見到他已是司空見慣了。
安木淳解釋道:“這裏是樓裏的姑娘們平日裏休息的地方。”說着指了指前面打開着的朱紅色木質大門,“從那裏走進去便是鳳雀樓的前廳,今晚的鬥詩大會便是在那裏舉行。”
“那也就是說瑤琴姑娘也在裏面了,我們快進去看看。”想到馬上就能看到傳說中的瑤琴姑娘真容,朱窕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見她擡步就走,安木淳忙拉住她:“裏面的座位已經滿了,且有層層守衛看守,我們沒有鳳雀樓統一發放的放行玉佩,去了也是沒用。”
朱窕又是一陣着急:“那該怎麽辦呢?你既帶我們過來,定然是有辦法的吧?”
安木淳道:“我與這裏面的人相熟,出出進進自然不需要什麽放行玉佩,關鍵是你們二人。我昨日向顧媽媽讨了兩塊,她原是答應了的,可如今也還沒讓人給我,所以我們要先去找她讨了玉佩方可進入。”
“這樣啊,那我們趕快去吧。”朱窕說着不由拉上了安木淳的胳膊,急急道,“顧媽媽現在何處?”
徐硯琪見朱窕絲毫不顧及男女禮儀,就那麽抓着安木淳的胳膊,頓時被她的行為驚得目瞪口呆,剛剛對人家還像個仇人一般,如今倒是說好便好,還真是孩子心性。
卻聽安木淳道:“顧媽媽此刻怕是在前廳忙活着呢,你們且在這裏等我,我進去找顧媽媽讨要了玉佩再來帶你們進去。”
朱窕微微蹙眉:“怎會如此麻煩,他們既認識你,你直接帶了我們進去不就是了。”
安木淳道:“今日人多,又都是達官顯貴,鳳雀樓自然是要保證他們的安全的,怎能随随便便因為我一句話就放你們進去。也就是讨個玉佩的事,我很快就回來,你們在這裏四處轉轉也就是了。”
朱窕還有些不滿,徐硯琪拉了拉她的胳膊:“好了,就聽安公子的吧,我們在這裏等等就是了。”
朱窕勉為其難的應下:“那好吧,你快些回來,莫要讓我們錯過了瑤琴姑娘的表演。”
安木淳走後,徐硯琪和朱窕二人便在這院中四處轉悠着。
徐硯琪望着四周的建築,突然贊道:“也不知是誰想出如此精巧的設計,這院子表面雖小,實則空間很大呢。”
朱窕揚眉:“我瞧着也就這麽大點兒的地方,大嫂怎就說空間很大了?”
徐硯琪對着右手邊指了指:“你看那邊,兩排墨蘭花中間是一條小道,且那條小道兒逐漸由窄變寬,想來後面應是另一番天地。”
朱窕一聽來了興致:“被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大嫂我們去看看吧。”
正說着,還未來得及過去,卻見安木淳從前廳走了過來:“讓二位久侯了。”
看到安木淳,朱窕自是将與徐硯琪的談話抛之腦後,笑着迎上去:“怎麽樣,玉佩讨來了嗎?”
安木淳嘆息一聲,臉上帶着歉意:“讨是讨到了,可惜就只有這一個。這顧媽媽也真是,原先答應了給我留兩個的,結果她一個侄子從外地來看她,他便給了她侄子一個,如今便只剩下這一個了。”說罷拿出僅有的那塊玉佩在二人跟前晃了晃。
朱窕蹙眉:“怎麽就只有一塊兒,這一塊玉佩能帶我們二人前去嗎?”
安木淳搖頭:“這裏規矩多,一塊玉佩只能放一個人進入。”
朱窕原本興奮的心一下子跌了下來:“這顧媽媽怎麽這樣兒啊,說好的兩塊竟然言而無信,如今可叫我們麽怎麽好?”說着,又心懷期待地看向安木淳,“你不是和這裏的人相熟嗎,再想想辦法啊!”
安木淳一時有些無奈:“我再認識他們也不能通天啊,如今玉佩就只剩下這一塊兒,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徐硯琪看了看二人,沉思片刻突然開口:“不如安公子帶小姑去吧,我對那些吟詩作對的也沒什麽興致,去或不去也是一樣的。”
朱窕忙但:“那怎麽可以呢,是我非要拉你來此,如今怎可将你一人丢下。若是被我大哥知道了,他又該欺負我了。”
徐硯琪笑道:“我真的沒事,這院子瞧着挺不錯的,我在這裏四處轉轉也好,左右你不就是見瑤琴姑娘一面便出來了嗎?快去吧,再磨磨蹭蹭的,可是要錯過瑤琴姑娘的舞姿了。”
被徐硯琪這麽一提醒朱窕又有些着急起來,可讓徐硯琪獨自一人在此又實在過意不去,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徐硯琪推了推她:“好了,我不過在這裏四處轉轉,沒什麽事的,你們快進去吧,不必管我。”
“那你先在這裏等着,我看一半兒就回來,然後換你進去。”
徐硯琪笑着點頭:“好,快去吧。”
安木淳帶着朱窕離開後,徐硯琪擡頭望了望天上的繁星,今晚夜色不錯,雖說沒有十五的圓月,卻也是格外讓人心情舒暢。
扭頭看到墨蘭花旁的那條小道,她猶豫了一下,終是壓不下心中的好奇向着裏面走去。
果不出人所料,過了條小胡同,映入眼前的便是另外的一個小院兒,比剛剛的院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處比剛剛的那片院子還要大,一片碧湖水面上結了一層薄冰,卻仍能看得到那薄薄的冰塊兒下潺潺流動的湖水,天上的繁星在薄薄的冰層上映襯出倒影來,反射出淡淡的微光,迷蒙絢麗。
而一切的房屋好似都是建立在湖水之上,房屋之間相連的連廊也仿若小橋一般鋪在湖面上,瞧上去便如從湖面頂破了薄薄的冰層鑽出來的嶄新世界一般,格外亮眼。
徐硯琪呆呆地立在那裏,仿若闖進一個未知的世界一般,一時有些怔愣。
這時,卻聽得前方傳來女子的嘤嘤哭泣,徐硯琪心下好奇,便想要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走上去一看,只見一綠衣女子獨自蜷坐在屋前的臺階上哭得傷心,好似被誰欺負了一般。
徐硯琪心下不忍,便想着走上去安慰她:“姑娘,你怎麽了?”
碧衣女子聞聲擡眸,一雙有神的杏眼淚汪汪地看着她,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你是這鳳雀樓裏的姑娘嗎,為何無端在此哭泣,可是有人欺負了你?”徐硯琪又問。
碧衣女子搖頭,抽泣着回道:“今兒個鬥詩大會,顧媽媽安排了我去給客人們行詩令,可是我不小心扭到了腳,如今根本無法行走。待會兒顧媽媽知道了定然是要着急的,都是我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傷到腳,若是把會場給搞砸了,我以後還有什麽臉面在這裏混哪!”女子說罷,頓時哭得更兇了。
徐硯琪算是聽出了大概,卻仍有些不解:“你既受了傷,難道就沒有替補的人嗎?再找其她人幫你做也就是了。”
碧衣女子道:“可是我就是那個替補,原本這事是交給邀月姑娘的,可是邀月姑娘今兒個身子不舒服,這才落在了我的頭上。我在鳳雀樓裏待了大半年一直都是個打雜的,如今好不容易有個露面的機會,卻被我粗心大意給搞砸了。若是因為我耽擱了大會,顧媽媽定是要攆我出去的。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的,出了鳳雀樓還能到哪兒去呢?”
徐硯琪沉思須臾:“這麽大的詩會,難道你們就沒有事先多備幾個人手嗎?或許可以找其她的姐妹們幫忙啊。”
碧衣女子搖頭:“今晚事務繁瑣,其她姐妹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裏還顧得上幫我啊。”
碧衣女子說着又低聲抽噎了一會兒,突然擡頭看向徐硯琪:“這位姑娘,我瞧着你倒是個穩重的,不如便幫幫我,替我去前廳做了這差事,若是解決了眼前的麻煩,我來日定當做牛做馬來報答你。”
徐硯琪驚得後退一步,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着裝:“我……我可是個男人!”這朱窕果真還是不太靠譜,說什麽女扮男裝沒人看得出來,如今見了第一個人便被拆穿了,看來以後還是不能太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