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碧衣女子道:“姑娘莫要唬我,在鳳雀樓裏待了這麽久,人我也見過不少,是不是女扮男裝我還是認得出來的。只望姑娘能行行好,權當是救救我這可憐之人吧。”

徐硯琪有些為難:“可我不是你們樓裏的人,什麽都不會啊,若是做得不好恐怕還會連累了你。”

碧衣女子道:“其實姑娘不必多做什麽,那些詩令是我們事先準備好了的,姑娘到時候只用在人前念出來也便是了。到時候大家做得詩詞是好是壞自有人來評定。”

徐硯琪低頭瞧了瞧自己這一身男裝:“我這身打扮進去給大家行詩令,怕是也多有不妥吧。”

“這個姑娘不必擔心,今晚要穿的衣服顧媽媽已經派人送來了,我瞧着姑娘的身形與我不相上下,想來你穿上定然合身。”碧衣女子說着強自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姑娘快跟我進來把衣服換了吧。”

說罷,率先一瘸一拐地走進屋去。

徐硯琪頓時有些滿頭黑線,她好似……還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吧。算了,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也确實不容易,索性就幫她這一次吧,如此倒還能順理成章地去前廳了。朱窕把那瑤琴姑娘誇上了天,她這心裏還着實有些好奇。若能親眼目睹瑤琴姑娘的舞姿,也不枉跑來這一趟了。

在碧衣女子的幫助下,徐硯琪總算将那套極為繁瑣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碧衣女子又親自幫她绾了高高的發髻,擦上胭脂水粉,這才滿意地舒心一笑。

徐硯琪瞧着鏡中自己滿身嫣紅的衣着,以及頭上拿頂鳳頭釵,總覺得有些別扭。這衣服和首飾分明就是鳳冠霞帔嘛,穿這樣的衣服去給人行詩令,怎麽覺得有些尴尬呢?

“不是行個詩令嗎,為什麽這種打扮啊。”徐硯琪心中有些不悅,嫁衣這種東西豈是随便穿的?她突然有些後悔答應她的請求了。

雖說鳳雀樓不是一般的煙花之地,但到底也是供男人們賞玩的場所,她如今已嫁作他人婦,若是再如此妝扮去那一群男人跟前抛頭露面,那是為世人所不恥的事情,今後她還如何面對朱斐?

碧衣女子道:“這是詩會上的規矩,姑娘就遷就一下吧,那些達官貴人們就好這口,到時候姑娘把那蓋頭蓋在頭頂,沒人認得出來。而且姑娘放心吧,會場上有明裏暗裏的人守着,定不會讓姑娘被人輕薄了去。姑娘行行好,權當是救我的命了。”

瞧着碧衣女子可憐巴巴的乞求,徐硯琪心有不忍,暗自嘆息一聲。罷了,如今衣服都穿上了,又怎好意思再說出拒絕的話來,于是只得點頭應下來,暗自乞求一切都順順利利的。

今晚若是不出事還好,若是出了事,那她可真真是在給侯府和王府丢臉了。這般想着,她心裏卻更是覺得有些忐忑。

“哎呀,怎麽把最重要的東西給忘了!”碧衣女子突然一聲驚呼。

徐硯琪疑惑着望她:“怎麽了?”

女子道:“事先準備好的詩題我忘了拿過來,我腿腳不方便,麻煩姑娘幫我跑一趟吧。”

徐硯琪點頭:“好吧,詩題放在何處?”

“出門右拐,上了閣樓後再左轉,最後一個房間便是了。”

徐硯琪點頭表示知道,徑自出了房門,按照碧衣女子所指的路走去。

徐硯琪離開後,碧衣女子彎了彎唇角,眸中閃現着一抹意味難測的笑意。

這時,一個丫鬟打扮的人敲了敲門:“邀月姑娘在嗎?”

碧衣女子斂了笑意淡淡啓唇:“進來。”

只見一個丫鬟推門走進來,手裏捧着一套嶄新的衣裙:“詩會馬上要開始了,顧媽媽讓奴婢給邀月姑娘送來會場上要穿的衣服。”

邀月走上前接過那衣服,對着那丫鬟道:“我知道了,你去告訴媽媽,待我喚了衣服便過去。”

“是。”那丫鬟應了聲轉身離去。

徐硯琪上了閣樓,立在左側最後一間房的門外思索着:“出門右拐,上了閣樓後再左轉,最後一個房間,想來便是此處了。只是,這房裏怎麽這麽黑呀,連蠟燭都不點,該不會是長久無人居住吧?”

徐硯琪胡思亂想着,突然有些不敢推門進去了。這地方自己畢竟不熟悉,且如今大多數人都聚在了前廳,這閣樓上除了自己再無人煙,且每一間房都是黑漆漆的,徐硯琪頓覺脊背有些發涼。

那女子,莫不是要害她吧?

可随即又搖頭,她跟那碧衣女子無冤無仇的,今晚也是第一次見,她怎會害自己呢?

徐硯琪深呼吸了一下,暗自給自己鼓氣:來都來了,總不能看都不看一眼便跑下去,若那姑娘并未騙自己,這麽貿然下去不是出糗了。人與人之間,還是要多一些信任的。

這麽一想,徐硯琪心中頓時又有了些勇氣。

推門走進去,一股淡淡的花香沁繞鼻尖,徐硯琪嗅了嗅,是她最喜歡的香味兒。看來這屋裏還是有人居住的,想來如今去了會場,所以房裏才會這麽黑。徐硯琪頓時安下心來。

她身上沒有帶火種,只能摸索着走進去,憑感覺以及隐隐的月光辨別着房裏的擺設,心中卻暗自懊惱,大晚上的,出門真的應該帶個火種才可以。這麽大的房間,也不知詩題究竟放在何處了。

正當她思索着詩題會放在什麽位置時,耳邊卻傳來房門被關閉的聲音,她吓得心頭一跳,警惕地望着立在門口的高大身影:“誰?”許是因為太過害怕,她說出的話語中帶着輕顫。

來人卻沒有回她,而是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

随着那身影離自己原來越近,徐硯琪也吓得連連後退。

然而,那人卻在走了一半時停了下來,轉而走向另一邊,從懷裏取出火種将案幾上的蠟燭點燃。

随着屋裏的亮光升起,徐硯琪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那熟悉的背影,一時間忘記了開口說話。怎麽……會是他?

卻見朱斐也是一身大紅色的新郎喜服,長身玉立、翩然如風,就那麽靜靜地背對着她,用手裏的火種将房裏那一排排紅燭逐個點燃。

淡淡的光暈将整個房間籠罩上一層薄霧,在嫣紅的窗幔和大紅喜字的映襯下,散發着暖暖的色調。

徐硯琪瞧了瞧四周喜慶的擺設,再看看二人身上的着裝,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實。

“你……”她張了張口,感覺有太多話想問,卻又不知該問些什麽。

朱斐點上最後一支蠟燭,這才緩緩轉身向徐硯琪所立的方向走來。

他伸手握上徐硯琪交疊放于小腹的柔夷,一雙眼眸浸了蜜一般的溫柔:“我說過,會重新還你一個洞房花燭。”

徐硯琪整個人有些呆呆的。

朱斐拉着她在一旁的桌邊坐下,随手斟了兩杯酒水,自己拿起一杯,将另一杯遞給她:“我可還記得,我們的合卺酒還沒喝呢。”

徐硯琪緩緩伸出手接下,那酒杯之上還帶着他剛剛捏過的體溫,她只覺心間一動,一種莫名的情愫在胸中蔓延,最後化作一團暖暖的流水在心頭漾開。

二人雙臂交疊共飲下那杯合卺酒,徐硯琪頓時覺得喉頭一陣辛辣,酒勁沖得她整張臉都漸漸泛起了潮紅,櫻唇小嘴因為口中的*而微微張開着,紅的似要滴出水兒來。

她不善飲酒,如今這一杯酒水下肚她只覺的腦袋有些暈沉沉的,連對面坐着的朱斐都看得有些不太真切起來。

她用手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大腦,嘴裏嘟囔一句:“這酒好辣,再也不要喝了。”

朱斐笑了笑,上前将懷裏的嬌妻懶腰抱起,徑自便向着床榻走去。

腳下突然騰空,徐硯琪頓時酒已醒了大半兒,換亂中伸手環上他的脖子,對上他凝望自己的柔情目光,又羞澀的躲避過去。

她的嬌羞落在朱斐眼中自是別有一番風情,心中那股難以壓制的火焰也急速地燃燒起來。他快步走向床榻将懷裏的嬌妻輕柔地平放其上,自己則有些迫不及待地欺身壓了上去。

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徐硯琪有些害怕,卻又不受控制地好奇着,一顆心淩亂地四處奔逃,使得胸前的兩團嬌嫩也跟着微微抖動起來。

朱斐伸出拇指在她嫣紅的唇瓣上細細摩挲着,漸漸地俯身吻了上去,細細品嘗那份渴望已久的甜蜜。

他的吻緩緩向下游走,落在她敏感的耳垂,又落在她光潔白皙的脖頸。而他的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向下游走,漸漸探入她的衣襟,附在那不斷起伏着的嬌嫩之上,輕輕揉.捏着。

陌生的觸感帶着一種別樣的沖擊引得徐硯琪渾身顫栗起來,酒意充斥得大腦有些發懵,她忍不住從喉間發出一聲嬌哼,手也不自覺地攀附在他的脖子上。

滾燙的身子隔着薄薄的衣袍緊密貼合在一起,彼此感受着對方的體溫,感受着對方帶給自己的那份獨有的甜蜜與幸福。

意亂情迷之時,她感覺他的手再次緩緩下移,向着她的亵褲探了進.去,她吓得低喚一聲:“夫君!”

朱斐身子微滞,靜靜地望着她,眸中似要燃起的火焰以及紊亂的呼吸聲暴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徐硯琪嬌羞着臉不敢看他:“我……我怕痛。”

朱斐的呼吸越發急促起來,伸手撫弄着她的發絲,吻上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根:“你剛剛喚我什麽,再喚一次。”

徐硯琪被他弄得渾身酥.軟無力,有些不受控制地遵從他的心意再次喚出聲來:“夫君。”

柔軟甜膩的稱呼使得朱斐心下一軟,卻又迫切的想要得到更多。他的吻又再次如雲如雨般悉數落下。這一次,他要完完全全的擁有她,成為他真正的夫君,她是他的妻,是他最愛的女人……

此時夜色正好,寂靜的樓閣之中,獨這一間房燭火通明,紅燭跳躍。

深紅色的床幔被人緩緩拉下來,遮下了那份甜美而又柔軟的旖旎風光。随着窗幔的微微顫抖,一件件嫣紅的喜袍頹然落地,蓋在床沿下那一大一小兩雙錦鞋之上。

隔着若隐若現的紅色輕紗,榻上傳來男女急促的喘息,以及那從喉間噴發而出的旖旎之聲。

這一夜,她們終于真正的擁有了彼此,成了彼此的唯一,是對方心上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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