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見面
林淑婷開車帶着李飛榮往醫院走,在車上囑咐他,“我這朋友有點特殊,她不肯見外人的,你一會別吓着她啊。”
“行了行了,知道你那朋友金貴,好了吧。”李飛榮喝了點酒,頭還有點痛,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說。對林淑婷這個朋友他膈應的很,林淑婷經常撇下他去看她,也沒帶他認識過,這幾天說她生病了,放了他好幾次鴿子了,李飛榮惱火的不得了,真懷疑她這朋友是男的女的,神神秘秘的。
“李飛榮,跟你說真的,她怎麽說呢,出了些意外,不說話也不肯見外人,所以我才要經常過去看着她的。她這幾天生病了,所以我才要比較多在醫院看着她了,她挺可憐的。”林淑婷再三強調,讓李飛榮別吓着她。
“好啦,知道我老婆心腸好,你老是陪着我的時候還念着她,我能不郁悶嗎?我看你對她比對我還好。”李飛榮聽了越聽越郁悶,這什麽朋友啊,林淑婷也太金貴她了吧。
“那哪能一樣,你一個大男人,什麽都好,你見了她就知道了。”林淑婷也不想多解釋,她也知道李飛榮心裏有疙瘩,讓他見一見也好。
到了醫院,林淑婷和李飛榮上了三樓病房,停在了一個單人病房門口,林淑婷推門進去,再三告誡李飛榮進去了在離病床遠一點的地方待着。
林淑婷推開病房門口,看床上的人還沒睡着,睜着雙眼躺在床上,笑着走過去坐在她床頭放着的木椅上,伸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輕聲問,“今天有沒有好一點了,沒發熱了吧,再住一兩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李飛榮看着床上的人越來越覺得眼熟,試着叫了一聲,“陳以安?”他們幾個沒見過陳以安,可是紀向南的錢包還有家裏都有她的照片,這女人越看越像陳以安,比朱巧怡還像。
林淑婷詫異的回頭看李飛榮,“你認識以安?”林淑婷對以安的情況并不是很了解,以前就讓哥哥查以安的親人,最終結果是以安是孤兒,家裏都沒人了。
“她真是陳以安,你沒死啊,你沒死幹嘛假死弄得老大要死不活的。”李飛榮大嗓門叫着着往床沿走,陳以安縮了縮身子往被窩裏躲,整個人藏在了被窩裏,被子還在抖動着。
林淑婷趕緊上去攔住李飛榮,把他往門口推,“幹什麽你,你吓着她了,你出去,出去啊!”
李飛榮看到陳以安躲在被窩裏發抖,呆了一下,被林淑婷推出了病房。林淑婷回來上前趴在床頭,拍着被子,“以安,他是我男朋友,我不知道你們認識呢,你別怕,他不是壞人,他可能是突然看到你激動了。”林淑婷坐在那裏跟以安說話,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李飛榮出了病房撥了電話給紀向南,“南哥,我看到陳以安了,是她,真的是她,她沒死。淑婷一直照顧着的朋友就是她,我們在第一醫院,你快過來看看,她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紀向南接到電話時,他們三個還在東方喝酒,紀向南接到李飛榮的電話時,有點恍惚,挂了電話,起身把桌上的酒杯酒瓶都掃到了地上。
“哥,怎麽了?”舒珏問,紀向南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送我去第一醫院。”紀向南不敢多說,他不知道醫院裏的是不是以安,他怕一說出口就成了空。一路上紀向南幾次想打電話給李飛榮确認,又不敢,做夢也好,遲點醒也是好的。
到了病房門口,以安已經從被窩裏探出了頭,露出了半張小臉,林淑婷在一邊跟她說話,紀向南推門進去,看見床上露在外面的小臉,眼睛都潤濕了,“以安!”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人出現在眼前,紀向南覺得這時候即使是做夢也是好的。
紀向南再要往前走的時候,以安把自己藏進了被窩裏,林淑婷擋在紀向南的前面,抱歉的看着他,“南哥,你看到的,她被你吓着了。”
紀向南在離床頭三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眼前閃過以安在浴室裏血嘩嘩流的場面,站住了腳不敢再往前一步。
“南哥,要不你們先出去,我跟以安先說說話,她不喜歡這麽多人在房間的。”林淑婷看紀向南沒發火的跡象,試着跟他探讨,房間了站了四個大男人,原來還覺得空曠的病房一下子好像滿滿當當了,這情況明顯讓以安很不安。
“好,我在外面等你。”紀向南看着拱起的被子,離開了病房,走到走廊的盡頭點了一支煙,以安還是那麽怕他麽?以安還活着,那,那個骨灰盒,紀向南嘴角掀了下,打電話讓管家把房間裏的骨灰盒扔了。舒珏等三個人對紀向南和以安的事都不很清楚,在走廊上坐着相互推搡,最後沈東華被推了過來。
“哥!”沈東華呵呵笑着挪到紀向南旁邊。
“還不回去?”紀向南拿着煙看着遠處。
“還早,我們回去也睡不着不是,哥,你和嫂子,恩,你們……”沈東華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怎麽問,陳以安看起來很不對勁,紀向南也很不對勁。
“閑的慌你?”紀向南眼尾掃了他一下。
“不,不是,我們這不是關心哥你嘛,呵呵。”
“沒事早點回去,省的你家太爺找我。”紀向南彈彈煙灰,沈東華也看不出他現在心情如何,按理說找到人了應該很高興啊,但是紀向南這樣子還挺怪異的,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沈東華和舒珏被打發先回去了,李飛榮留在那裏等林淑婷,紀向南也不說話,在走廊盡頭一根接着一根煙的抽,抽的李飛榮心煩意亂的,這到底是算怎麽回事啊。
林淑婷待了半個多小時後才出來,紀向南看見她出來立刻扔了煙回到病房門口,“以安怎樣了?”
林淑婷坐在走廊長椅上,“她剛剛安靜下來了,南哥,我不清楚你們以前怎樣,以安現在情況你看到了,她害怕別人靠近她,你……”林淑婷也不知道怎麽跟紀向南說,紀向南臉黑也很可怕的,剛才是以安被吓着了,所以她擋着了,現在,該怎麽說讓他不要打擾以安呢。
“她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紀向南沉聲問。
“我也不清楚,去年夏天的一個晚上,我都睡下了,她突然跑到我家門口敲門。開門看到她站在那裏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在發抖,進了屋我給她喝了一杯熱水,她坐在沙發上一直打顫。天晚了,我讓她住在我家的客房,從那天起她就躲起來不見人也不說話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聽說宿舍着火了,開始也沒在意,後來才知道以安在那場火宅裏成了死亡人口。我很驚訝,但是問以安她什麽話也不說,一提火宅她就把自己藏在被子裏,久久不出來,後來我也不敢提了。”林淑婷一口氣說了一大段,李飛榮遞了一瓶水給她,讓她喘口氣。林淑婷猜測紀向南和以安以前的關系不一般,可是以前沒聽以安提過紀向南啊。
“你們以前認識?”紀向南問。
“嗯,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又都是海城來的,比較聊得來。後來才知道她很擅長理財,我就把我的錢都交給她打理了,她出事前我們兩關系還比較好。她出事後也還在幫我理財,我要回來的時候問她願不願意跟我回來,她沒反對,我就讓我哥幫忙給她弄了假身份把她帶了回來。她回來了還是跟原來一樣,不見人不說話,現在她住在我的一套小公寓裏,請了保姆照顧她。她經常吃不下飯,有時候吃了還會吐,而且睡眠不足也不曬太陽,身體越來越差了,這次感冒小病就發起高燒來了,在家用藥也沒用,所以我執意送她來醫院的。”林淑婷也很擔憂,以安的狀态越來越不好了,身體越來越差了。
“謝謝,你先回去吧。”紀向南說,轉身看着病房裏,一下反客為主趕林淑婷走了。
“可是,南哥,你別吓着她。”林淑婷猶豫說,把以安叫給他她有點不放心啊。
紀向南沒說話,站在門口,看到以安露出小臉看着外面,看到他在門口站着,側了下頭但沒藏進被窩裏。李飛榮拉着林淑婷離開了,林淑婷走時一步三回頭,很擔心紀向南把以安吓着。
“你放心吧,哥把她當寶貝,他不會讓以安有事的,你就安心回家吧。”李飛榮拉着她上車,這一年來,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陳以安就是紀向南的命根,沒了陳以安,紀向南活的沒魂沒魄的。
“可是,以安現在和以前情況不同,南哥他,萬一吓着了以安……”林淑婷還是不放心,以安的狀态她不放心交給別人。
“再壞會怎樣,她的情況已經很糟了,再躲下去能行嗎?”李飛榮一語道出真谛。
林淑婷立刻閉了嘴,以安現在的狀态的确很糟糕,吃不好,睡不好,不運動,不曬太陽,再拖下去,她也不知道會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