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相互打臉

沈千塵哼了一聲,她的話他一個字兒也不信。卻也知道朝安這丫頭從小就有主意,還嘴硬。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結果緩了緩語氣,意有所指道,“你是女孩子,你得愛惜自己,別到頭來吃了虧都沒地兒哭。”

朝安在心裏罵了一聲豬腦袋,沈千塵她還什麽都沒打聽出來,自己就先漏了餡兒,她怎麽就忘了她這叔叔是個人精呢。抿了抿唇,開門見山道,“實話跟你說吧,是叔祖讓我來問問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才不肯娶親,他老人家急着抱孫子。”

沈千塵用鼻孔哼了一聲,擡眸看向天空的流雲,“苦衷?能有什麽苦衷?我就是不想成親,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不知道多好!”

“這樣不會太自私了麽?”

沈千塵嗤笑,“人生只有短短數十載,自己活得恣意難道不比什麽都重要?”沈千塵這話說得有些冷酷有些無情,卻還一副事不關己無謂淡然的模樣。

朝安偏頭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道,“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麽不願意成親。”

聞言,沈千塵有些好奇地轉過頭,挑了挑眉勾唇道,“你知道?說來聽聽呢!”臉上挂着玩世不恭,又有些涼薄的笑容。

朝安覺得那笑容有些刺眼,她的小叔叔應該是陽光的。盯着沈千塵的眼睛,朝安只吐了兩個字,“白蘇!” 然後就見她小叔叔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白蘇?是誰?我認識麽?”沈千塵的面容只有片刻的沉凝,随後又是那副無所謂還帶着點好奇的模樣。

“太醫院的白蘇女醫,你喜歡的人。”朝安一字一句道。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底兒,索性今天直接都把話挑明。五年前沈千塵離開盛京,此後竟是再未踏足一次。離京前有段時間整日醉生夢死,仿佛遭受了極大的痛苦。她未曾想,他竟然能逃避到今日。

瞧着沈千塵蹙眉動了動唇,似是又要否認,朝安伸出手掌擋在他的唇前,“你別否認,七歲那年有一次你說去北郊的芍藥園玩兒,不肯帶我一起我就偷偷跟着你去了。然後看見你和一個姑娘在芍藥花海前...親...”說到叔叔和姑娘親吻的時候,朝安頓了一下,又接着道,“你叫她白蘇,不是麽?”

沈千塵的眼睛看着朝安,聽着她的話,目光好似穿透時光回到差不多十年前,芍藥花海前的那個吻猶會在他的夢裏出現,可他和夢裏的人卻再也回不到從前。閉了閉眼,掩住那抹傷痛,否認道,“你聽錯了。”

朝安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在綠柳小居的時候,景昱曾經囑咐她若是不舒服的時候,就去找白蘇女醫。她曾在宮內偶然見過白蘇幾次,分明就是在花海和她小叔叔親吻的姑娘。是以二月份小日子到的時候,雖不舒服她也沒有去找白蘇女醫。

連番地否認,顯然是不想再多談。朝安不想逼他,可也不想他一直陷在過去無法走出,人終究是要往前看的不是麽,于是道,“你不想承認就罷了,但是我從前認識的小叔叔從不會逃避退縮,愛恨分明心随意動,恣意張揚卻又簡單快樂。”頓了頓才又道,“我想說,如果你還愛她,就去争取她。如果,已經不愛了,那就忘了她放過自己。”

說完這一番話,沈千塵看向朝安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半晌只拍了拍她的腦袋勾勾唇道,“真是大姑娘了啊,對感情這麽有見解,和誰研究出來這些大道理的?”又捏了捏朝安的臉,好奇道,“懂愛的你,愛上的人到底是誰啊?”

朝安揮開他的手,氣呼呼地站了起來,“看在你是我小叔叔的份上,我言盡于此了。”又反手捏了一下他的臉,“你別老拿我開涮,我要是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說完就舉步準備離開西桂苑。

Advertisement

才走了幾步就聽沈千塵輕嗤了一聲,“什麽後果?有多嚴重?”

聞言,朝安腳步微頓。然後環臂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向沈千塵,冷笑道,“你要試試?”瞧見沈千塵同她如出一轍地眉眼挑了挑,朝安也挑了挑了眉,“我會打你臉!”

沈千塵立馬雙手捂住臉頰,做完又覺得有些可笑。他是長輩,她敢!

朝安瞧着他的動作也嗤笑了一聲,然後走到沈千塵身後推了他一把,在縫隙中抽出那本藍皮書,看着封面上的字兒勾了勾唇,舉到沈千塵面前,念道,“《藥錄本經》,白蘇着。您不是不知道她麽?”

沈千塵從她手裏抽回那本書,“你叔祖身體不适,我看點兒醫書而已,又沒注意是誰寫的。”

朝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沈千塵聽見她的笑聲,頓時反應過來也有些懊惱自己的失言。聽着朝安的笑聲,覺得自己的臉還真是有些疼,拿着書便準備回房,就聽朝安在他身後笑着說道,“拿着一本婦科寶典,可研究出什麽名堂?”

沈千塵回身瞪了她一眼,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回到房間,捏了捏眉心,指尖在那個心心念念的名字上撫了又撫。他應該是恨她的,但他不得不承認他還愛她,一直愛着她。

接下來幾日,朝安陪着景瑤把整個臨安府逛了個遍。她從前就已經逛過,但是景瑤是第一次來,難免有些好奇。逛了幾日,新鮮勁兒一過,又顯得有些蔫蔫兒的,因為這裏沒有孟一航。沈千塵有政務要處理,也沒功夫整日陪着她們,于是派了幾名差役陪她們一起。

二人在街上走着,朝安心思便動了起來,看向一旁的一位有了些年歲的差役問道,“我聽說這臨安有一家是兄弟二人開的鐵匠鋪,您聽說過麽?”

差役大叔想了片刻,然後道,“臨安鐵匠鋪本就不多,是兄弟開的話,好像只有城西的牛家兄弟鐵匠鋪。”

景瑤有些好奇,“朝安姐,你去鐵匠鋪幹嘛?”

朝安目視前方,然後腳尖微轉便往城西的方向走去,只說了一句,“到了你便知道了。” 一行人跟着她又來到城西。

朝安站在鐵匠鋪前,門前爐子膛內正燒着熊熊的爐火,赤紅的火舌蹭蹭地往外舔,赤膊錘打着燒紅的鐵片的一名鐵匠瞧見自家門前站了一群人,擡了擡眸卻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問道,“幾位客官,可是要打什麽物件兒?”

“是啊!”朝安踏上石階然後邁過門檻,在鋪子內轉了兩圈,拿着屋內打好的刀劍瞧了幾眼,然後拿起一把劍樣了樣,“我想做一柄這樣的長劍,送給我弟弟可以麽?”

那鐵匠憨厚一笑,“這又有何難,您是急要麽,這鑄劍最快也得要三日才行。”

朝安擺擺手,“無妨,我不着急。”那鐵匠又開始鍛打手中的鐵片,就聽朝安又道,“我瞧着這匾上寫的是兄弟鐵匠鋪,怎麽就你一人呢?”

“我那兄弟出門送貨去了,兩日後才能回來。”又擡眸看了一眼門外的人群,憨笑道,“瞧您幾位也是貴人,但我眼下手上還有活兒,怠慢之處莫要見怪才好。”

“您這說的哪裏話。”朝安笑笑,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木桌上,道,“這是定金,還請您給我鑄一把最好的劍。”

那鐵匠瞧見那麽大一錠銀子,連忙搖頭,“用不了這麽多,還請您把銀子拿回去,等三日後劍鑄好了,再付錢也不遲。”字字句句憨厚樸實又真誠。

朝安從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他不是當日的刺客,知道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原則與氣節,拿回了銀子笑道,“那我三日後再來取劍。”

“好嘞!”鐵匠爽快地應了一聲。

朝安出了鐵匠鋪,又走了一段距離,就聽景瑤問她,“朝安姐,你來就是要鑄劍啊!”

沒有見到預期的人,朝安不想多生事端,于是答道,“是啊!”

“那劍是送給武狄的麽?”

朝安點點頭,她只是随口胡謅,但是劍确實配武狄再合适不過。景瑤看着朝安眼神卻若有所思,朝安姐對武狄也太好了,出門都不忘幫他帶禮物。該不會朝安姐喜歡的其實是武狄?

朝安哪裏知道她心裏的小九九,心裏想的是三日後再到鐵匠鋪見到另一人,可能便有結果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窗戶邊又傳來輕敲的聲音,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打開窗戶一瞧,可不就是武狄。

朝安微微側身讓武狄進來,打了個哈欠問他,“你怎麽來了?”

武狄撩了撩額前的碎發,“保護你啊。” 顯然兩個人的問答不在一個頻道上,武狄瞧見朝安挑眉,想了半晌,解釋道,“你今日去了鐵匠鋪,我是來告訴你三日後別去。”

“為什麽?”

武狄坐到矮榻上耙了耙頭發,再次解釋,“那鐵匠的另一個兄弟确實是當日的刺客,所以你就不用去了啊!”

朝安撓了撓耳朵,問,“那還有一個呢? ”當日是有兩個刺客,可那鐵匠分明不是其中之一。

“當日刺客是二人,又都蒙着面。起初我以為就是這兄弟二人,後來暗影裏面的人查探到那哥哥并不是刺客,另一人不過是借用了他的身份。”說到這裏直接把所有的消息都告訴了朝安,“我們的人在這邊蹲守了很久,可他們一直都未曾聯系,警覺的很。”語氣有些抱歉,“若不是我大意地認為就是他兄弟二人,也不會讓另一個跑掉。”

朝安擺了擺手,“這怎麽能怪你。”頓了頓又道,“三日後,我還是去一趟吧,沒動靜就引蛇出洞呗。”瞧見武狄不贊同的模樣,又道,“有你在,怕什麽?”

武狄覺得這最後一句簡直毫無反駁之力,可他沒想過如果只有朝安一人自是萬無一失,可朝寧身邊還跟着一個景瑤。而景瑤是個名副其實的闖禍精!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就想趕快讓朝安景昱結婚,可是哪天才能寫到啊...好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