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道出真相

景昱與沈冀在澄鑒殿裏進行了一次明碼标價的談判。沈冀開出的條件是他願意辭官,只要他願意把朝寧送回來。

景昱不接受,雖然沈冀辭官省了他不少事兒,但是除了沈朝安他什麽都不要。

看着景昱油鹽不進的樣子,沈冀撫了撫胡子給他分析道,“您現在這麽執着于朝安不過是因為擁有不了她,等到她真的到您身邊,您便會覺得她根本不如您想的那般好。”這也是沈冀不想讓朝安入宮的重要原因。

得不到的才顯得珍貴美好,等朝安真的和他朝夕相伴,他不會有膩煩的一日麽?他才多大!

景昱輕哼了一聲,“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朕現在就只要她,你就說答不答應吧。”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根本就是不想讓他好過,卻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其實景昱大可以直接下旨讓朝安進宮,可他知道沒有沈冀的同意,就算朝安進宮了他也沒好日子過。這老頭兒的計劃全被他毀了,所以現在壓根兒不想成全他。

瞧着沈冀淡淡的神色,景昱心裏還真有些沒底,又道,“你讓朝安入宮,朕保證一輩子對她好。等我們有了孩子,榮耀的不還是你沈家,你以前不是就想要這個麽?”

景昱有時候會哄着朝安,他真沒想到有一天他還要哄一個老頭兒!還是他讨厭的老頭兒!

沈冀沒想到他竟然這麽說。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早在朝安沒有站在他這邊的時候,他就已經沒了争的心思。現在他想給,他還不想要呢!而他的保證,他不相信!

于是沈冀撫了撫胡子道,“那朝寧就托給您照顧了!”

至此,談判徹底破裂!

景昱終于知道朝安從前那副油鹽不進的性子是随了誰,沈冀離開後,驀地一腳又踹翻了殿內的落地花瓶。小路子又是一陣肉痛。

沈冀離開後,收到了太後身邊親信傳來的信件。打開看了一眼,這才撫着胡子笑眯眯地離開了。要知道,這後宮太後的話可比皇上還有用。

白蘇從典藥房出來見到等在街頭的沈千塵的時候怔愣了一下,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沈千塵見她愣在那裏,極力壓下心底升騰翻湧的心緒走到她面前,低聲道,“跟我來。”說完便扯着白蘇往人煙稀少的巷子裏走去。

白蘇低頭瞧了一眼被他拉着的手腕,垂了垂眸卻也沒有掙紮。待走到巷子裏後沈千塵驀地松開她的手腕,白蘇也不動聲色地将手背到身後。

明明從前更加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可現在僅僅是拉了一下手腕就讓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們都知道已經太久沒見,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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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低着頭,垂眸道,“你找我有什麽事麽?”

沈千塵低頭看了她半晌,明明是想質問她,可說出口的卻是一般分手後的舊情人見面時常說的一句俗到家的話,“你過得還好麽?”

白蘇怔了一下,點了點頭想着要不要問一句,“你呢?”但是沈千塵沒給她機會。

其實沈千塵在問出那句話後就後悔了,無論她過得好不好他都不滿意,輕咳了兩聲才道,“我有話問你。”

白蘇又是點了點頭,“你說。” 就聽沈千塵問道,“朝安有身孕的事兒你有沒有同別人說?”

白蘇有些不解地擡眸看向他,沈千塵看着她的樣子蹙了蹙眉又道,“她去臨安的路上,又遇襲了。”

白蘇聽懂了他的意思神色驀地蒼白了起來,“所以你現在是懷疑我麽?”

沈千塵擰眉,“朝安說這事兒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那我說我沒有你也不會相信了是不是?”白蘇眸光有絲受傷,冷聲道,“總之我沒有做過對不起郡主的事兒,我答應她替她保密沒有對旁人說過。”說完看向沈千塵抿唇道,“如果你想問的是這件事,我已經解釋了,我先走了。”

白蘇說完便準備離開,卻再次被沈千塵拉住了手臂,就聽他在身後低聲道,“對不起。”

白蘇自嘲地笑了一下,也低聲道,“你懷疑也是對的,本就是白家對不起你沈家。” 說完便掙開沈千塵的手。

白蘇邊走邊哭,等走出巷子才蹲在一角傷心地哭出聲來。沈千塵一直跟在她身後,瞧見她蹲在角落裏哭得傷心。想轉身離開,腳卻不停使喚。沈千塵走到她面前也蹲了下來,摸了摸她的發頂低聲道,“別哭了。”

聞言,白蘇哭得更傷心。

沈千塵有些懊惱又有些無奈,試探着把她抱進了懷裏。

白蘇指尖緊緊捏住他的衣襟哭了好一會兒,沈千塵才把她從懷裏微微推開,垂着眸看着她淺笑了一下,“你哭這麽傷心,是不是表示你還在意我?”

白蘇揉了揉一下眼眶,卻低着頭并不回答。沉默了半晌後才低着頭問他,“你還怪我麽?”

沈千塵想起朝安從前說過的話,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道,“白蘇,我們重新開始吧!”

白蘇想答應他,可是又不敢答應他。所以只能用沉默回應他。

沈千塵瞧着她又開始沉默,握住她的手道,“這事兒本來就不是咱們的錯,我們也付出了代價,已經夠了。”

提起從前,白蘇的神色晦暗了一下,半晌後卻是再次問了先前的問題,“你真的原諒我了麽?”

沈千塵輕笑了一下,“這不是你的錯兒,我早就不怪你了。”又捏了捏她的手,正色道,“你和我一起回一趟臨安,朝安的孩子不能生下來。”

白蘇驀地怔住了,搖搖頭有些驚慌道,“不行的,你也知道是誰的孩子,何況郡主也是想要這個孩子的。”說着說着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白蘇知道一個女人失去孩子是什麽滋味,她不想讓朝安也經受一次。沈千塵知道她在哭什麽,也很心痛,但是朝安和景昱本就是孽緣。

想到這裏,沈千塵抿了抿唇道,“你也知道當年的事,太後不會允許朝安和他在一起的,這次的事兒我懷疑就是太後做的。”

白蘇怔了一下,不敢相信, “可那是她的親孫,她真這麽狠心?”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秋獵的傳聞想必也傳到了她的耳中,她不會容下朝安的。”

沈千塵冷嗤了一下,能坐到那個位置的女人有幾個是心慈手軟的。景昱可以愛任何女人,但絕對不能是沈家的女兒。更何況,她都敢做讓人斷子絕孫的事兒,還有什麽是她不敢的。

“那如果郡主堅持要生下來呢?”他不贊成生下這個孩子,那郡主的意思呢?

沈千塵頓了一下才道,“這些年礙于我大伯的權勢我一直瞞着從前的事兒,我知道一旦所有人知道真相,鬥的結果只能是沈家還有你白家都要遭殃。可是現在我大伯就要辭官,他們也不會再因為忌憚沈家而要趕盡殺絕。所以,我打算在我大伯辭官後告訴朝安真相。”

聞言,白蘇搖了搖頭,看向沈千塵道,“如果郡主肚子裏孩子沒了,才真是所有人都會遭殃。”

如果景昱知道他們合夥弄沒了他的孩子,那麽所有人都別想好過了。

沈千塵聽懂了她的意思,他确實沒有考慮景昱的反應,就聽白蘇又道,“郡主有了身孕的事兒是瞞不住他的,他早晚都要知道。與其告訴郡主真相,不如告訴他。這事兒是景家欠沈家的,如果他肯放手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不肯放手呢?”

“那麽無論誰知道真相,都是同一個結果。”白蘇拉了拉沈千塵的手,又道,“告訴他吧,他愛郡主一定能保護好她的。”

沈千塵是在音雀樓見到的景昱。景昱坐在矮榻上,讓沈千塵也坐到對面去,才看向他笑道,“你特意從臨安趕來,有什麽重要的事兒要和朕說?”說完,推了一杯茶到他面前。

沈千塵并未動那杯茶,只是看向景昱道, “朝安在臨安,您知道麽?”

景昱點點頭,他知道她去臨安看沈翼的事兒,輕笑了一下又問道,“她還好麽?”

“她不好。”沈千塵搖了搖頭,才又沉聲解釋道,“她來的時候,又遇襲了,幸好命大被人救了。”

早在沈千塵說‘不好’的時候景昱臉上的笑意便沒了,等聽到後面的話臉色已經沉了下來。皺着眉沉吟了半晌,才看向沈千塵道,“你此次來找我,看來是知道這事兒是誰做的了?”

沈千塵點了點頭,看着他有些陰郁的神色,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句,“您愛朝安麽?”

聽着他的話景昱勾了勾唇,可眼中卻并沒有笑意,揚了揚眉道,“你想說什麽”

沈千塵眸光微斂,抿唇低聲道,“如果您愛她,就和她到此為止吧。”

景昱氣笑,他以為他是誰,敢對他說到此為止!

“別以為你是她小叔叔,朕就不會治你的罪!”聲音已經忍不住地沉了下來。

沈千塵也勾了勾唇,輕諷道,“朝安為什麽又遇襲?就是因為你喜歡她!”

此時景昱在沈千塵眼裏就是一個弄大了他侄女肚子的混蛋,加上多年前的恩怨,沈千塵實在做不到勉強自己對他還保持君臣之禮。

“你腦子是不是壞了?”景昱不是沒有聽出他的輕諷,罵了一句,聲音極冷道,“朕喜歡她誰還敢動她?”

怎麽沒有!

沈千塵忍耐了一下才讓聲音穩了下來,說出心裏埋藏已久的秘密,“您知道朝安父親是如何去世的麽,不是墜崖而是因為中毒,至于是誰下的毒又受何人指使您可以回宮問一問。”頓了頓,才又接着道,“放過朝安,這是你欠她的。”

話說到這裏景昱又怎麽會沒聽懂他的意思。沈軒墨的事兒他當然聽說過,他沒想到沈千塵竟然敢把這事兒賴到宮裏,賴到他頭上!

景昱氣笑,神色有些陰鸷,沉聲道,“你想說是太後命人下毒謀害了沈軒墨麽,簡直可笑!”又擡手點了點沈千塵,冷聲道,“沈千塵你再敢胡說八道,朕就砍了你的腦袋!”

說完又不解氣似地抄起面前的茶杯擡手就摔到地上,警告他,“你要是敢把這些話在朝安面前胡說,就等死吧!還有白蘇,朕讓她陪你一起!”

沈千塵瞧着他怒極的樣子,微嘆了一聲,“皇上,臣所言都是真的。此事只有我還有白家知道,當然,還有太後。”說到此處,又頓了一下,“所以,太後不會允許您喜歡朝安,更別說和她在一起。朝安此次遇襲的事兒,您好好兒想想。”

景昱捏了捏眉心,頓了半晌才道,“此事單憑你一面之言朕不相信,總之在查清之前不許你在朝安面前多說一個字兒。”

“如果查清之後,此事為真呢?”

聞言,景昱唇角再次泛起一絲冷笑,“不管是真是假,但若是朝安因為聽了你的話不肯到我身邊,你這輩子也別想見到白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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