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真相大白

回去的路上，朝安一直琢磨着該怎麽處理這件事兒。說實話能不能和太後搞好關系她并不在意，可她到底是孩子的祖母，朝安也不想和她弄得太僵。

剛走到長廊，便遇上了迎面而來的景昱，神色有些凝重。看到朝安緩了一下臉色，“母後找你何事？”

“沒什麽。”朝安拍了拍肚子，笑了笑，“大概想瞧瞧我的肚子有多大了吧！”

景昱看了一眼她的神色确實沒什麽異樣，撫了撫她的肚子。然後牽着她的手一起回了清泉宮，心思卻不動聲色地轉了起來。

朝安又怎麽會不明白太後說的‘過幾日’是什麽意思，就是不能讓景昱知道這些都是她的意思傷了他們的母子情。所以她也不敢表現出什麽異樣讓景昱察覺。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幾日，這一晚景昱又忍不住纏上來的時候，朝安聽着他有些粗重的呼吸，知道他不好受撫了撫他的頭，語氣很是誠懇，“要不你去找別人吧。”

他這個年紀，老是這麽不上不下朝安也心疼他。

“找誰？”景昱悶悶道。

“趙翩翩。”朝安記得上次在景昱身上聞到的是丹桂梨花的香味，這是趙翩翩最喜歡用的香。

景昱伸手在她胸前揉了一把，吻了吻她的頸窩，“你說真的假的，你上次不是還說不願意？”

“我那次是和你開玩笑的。”朝安被他揉的一痛，把他的手摘了下來，“其實這也沒什麽，不就是睡一覺？”

景昱輕笑了一聲，手又覆了上去，“好啊，正好你肚子也大了不方便，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就找她了。”

朝安哼笑一聲，“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說這話呢？”

“你不是不在意麽？”

朝安又哼了一聲，“你最好說到做到。”話是這麽說，心裏卻止不住地冒酸泡泡。

“行，我明晚就去她那兒。”

“這倒不必，我打算搬去凝香閣，你把她接來這兒吧。”朝安不鹹不淡道。

“随你。”語氣更是不鹹不淡。

第二日，朝安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帶着百靈搬去凝香閣，小路子抱住她的腿嘤嘤哭道，“郡主，您還是等皇上回來再說吧。”

朝安撓了撓頭，“我已經和他說了。”頓了頓，“你要是想念百靈，就來凝香閣找我們玩兒。”

小路子這才站了起來，擦了擦幹燥的眼角，“好，奴才有空就去看望你們。”

朝安搬走的那天，當晚景昱就傳召了趙翩翩。

太後知道這件事兒，對朝安稍稍改變了一些看法。張雅姿對于景昱竟然看上了趙翩翩那樣的蠢貨，心裏自是氣憤的。而朝安的心裏就跟老陳醋泡了一天似得，酸的已經冒泡兒。

那夜過後，景昱直接把人留在了清泉宮，對朝安也不聞不問。一時間朝安失寵的言論甚嚣塵上。最先坐不住的不是朝安，而是張雅姿。

張雅姿猜測朝安失寵就是因為她和小王爺景瑞的事兒，她想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這樣的背叛。當初趙翩翩的丫鬟碰巧目睹這一幕，趙翩翩就沒腦子地把這事兒添油加醋了一番散布了出去。這對她百利而無一害，所以她并未阻攔。

可眼瞧着趙翩翩就要成為第二個沈朝安，她不能不出手了。聽她爹說，沈冀已經有了辭官念頭，而趙明康卻正得勢。一旦趙翩翩懷上皇嗣，張家将徹底玩完兒。

如果她不能先入景昱眼，那還不如讓沈朝安繼續得寵，沒準兒這也是她的機會。于是在景昱去澄鑒殿的路上，張雅姿偶遇了他。

“臣妾見過皇上。”張雅姿行了一個禮。

“起吧。”景昱神色淡淡，又問道，“可是有什麽事兒？”

景昱問完就見張雅姿紅了眼眶，“皇上，臣妾兩日前去看望朝安姐姐，她......”說道此處，落了兩顆眼淚，“她過得一點也不好。”

景昱神色依舊冷淡，沒有半分波動。

張雅姿擦了一下眼淚，“臣妾瞧着姐姐定是在思念皇上，她還懷着孩子，臣妾瞧着都覺得心疼。皇上您有空就去瞧瞧她吧。”

驀地，景昱笑了一下，“你是個心底善良的。”頓了頓又譏諷道，“她鬧出那樣的醜事，還想朕原諒她，你覺得有可能麽？”

果然是這個原因。

“皇上，朝安姐姐是冤枉的。”

景昱似是有些好奇，“你怎麽知道她是冤枉的？”

“我去看望朝安姐姐，朝安姐姐說當日确實在梅園偶遇了小王爺，但是小王爺只是贈送了一枚平安鎖給未來的小殿下，并非如傳言所說的和小王爺有私情啊。”

“這些都只是她的一面之詞，既有流言傳出，必定不是空穴來風。”語氣有些憤怒，“你別再替她求情了，等孩子生下來朕絕不會輕饒了她。”

“皇上何不找出當日目睹此事之人出來對峙，若是有人存心陷害朝安姐姐，那姐姐她也太委屈。”說到這裏又要哭了起來。

景昱皺了皺眉，“你說的倒也有理，只是這人兒不是那麽好找。”

“其實...其實臣妾知道當日瞧見此事的人是誰。”張雅姿似是有些為難。

“誰？”

“臘梅。”

“翩翩身邊的臘梅？”

張雅姿聽見景昱如此親昵地稱呼趙翩翩，捏了捏拳，“臘梅當日碰巧也在梅園，确實瞧見了姐姐和小王爺，但是她離得遠根本什麽都沒聽見，那些有私情的言論全是她胡編的。”

“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翩翩唆使她這麽做的麽？”又皺了皺眉，“那流言出來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明？”

“臣妾本來瞧着皇上和姐姐的感情并未受流言的影響，也不想皇上責怪翩翩妹妹，所以才并未多言。此時瞧見姐姐受了莫大的冤屈還影響了和皇上的感情，臣妾很後悔也知錯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

“找臘梅對質便知臣妾所言千真萬确。”

“那此事便交由你清查，如果真有人敢耍這些上不了臺面的心計，朕絕不會輕饒。”

張雅姿欣然領命，又有些激動景昱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兒交給她處理。這些可都是皇後分內的事兒，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經對她高看一眼？

趙翩翩和臘梅在清泉宮待了幾日，暈乎乎地出來還沒回到自己的寝殿，臘梅就被人帶走了。

後來全宮上下都知道郡主和小王爺有私情的傳言全是被趙昭儀陷害污蔑，不過這些争寵的手段她們也見怪不怪。趙翩翩被貶出宮，朝堂之上趙明康和張謙望再次決裂。

趙翩翩被貶出宮後，張雅姿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景昱當刀使了。于是做事兒更是半點不露錯兒處，她就不信這樣景昱還能有辦法把她也趕走。不過趙翩翩的離開對她來說并非壞事兒，現在宮裏就只剩她和沈朝安，誰輸誰贏還未可知。

趙翩翩被趕出宮是張雅姿的功勞，太後半點拿捏不到朝安的錯處。可她知道景昱這麽做為的是誰，是以心裏對朝安沒有意見是假的。

朝安也聽說了趙翩翩被趕出宮的事兒，她想她和太後的關系算是完了。太後讨厭她無所謂，只希望不要讨厭她的孩子才好。

這事兒過了之後，景昱想把朝安接回清泉宮。但是讓人搬出來容易，想讓人回去就難了。無論他怎麽哄，朝安都不為所動。兩人不歡而散，景昱也就随她了。

正月一過，端木雲朗便帶着景茵和剛出生的小公主回涼國。景瑤和孟一航原定的婚期并沒有如期舉行。沈冀在春考前正式辭官，推舉一制徹底從北晉廢除，世族與皇權并行的時代落幕。

今年是全面實行春考的第一年，這段時間景昱一直在忙這件事，沒什麽時間去見朝安。而張雅姿自從上次處理了趙翩翩的事兒後，就往澄鑒殿跑得勤快。

朝安還不是很在意，倒是小路子着急了起來。主要是他實在不想再喝湯，于是景昱吩咐他去看朝安的時候心情簡直不能更雀躍。

朝安和百靈對着頭正在做手工，瞧見小路子也沒放下手中的木雕刀，盯着手裏的半成品漫不經心地囑咐了一句，“這事兒不許告訴他知道麽？”

小路子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不過瞧見她大着肚子還敢玩兒刀捏起袖子擦了擦額頭，還是應了一聲，“是。”寧願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郡主，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百靈瞧見小路子笑嘻嘻地問了一句，“路公公你怎麽來了？”

“皇上好些日子沒來瞧郡主了，特意讓我過來看看。”

百靈笑嘻嘻道，“小姐過得很好。”

小路子一噎，半晌後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可皇上一點都不好，這頓時間忙得很，吃不好睡不好的，又想念郡主，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朝安抿唇笑了笑，依舊盯着手裏的半成品仔細地雕刻着，“那你可得好好照顧他。”

“皇上想要的可不是我的照顧。”小路子嘀咕了一句，說完又開始打小報告，“郡主您不知道，張昭媛見天兒地往澄鑒殿跑，可勤快了。”心想這下郡主該着急了吧。

朝安挑挑眉不為所動，小路子瞧着她淡淡的神色有些替皇上不值，“郡主，奴才想說雖然張昭媛天天往澄鑒殿去但是皇上并不想見她，他心裏記挂您想見的也是您，如果您能去看看他，他肯定特別高興。”語氣透着沉重的落寞。

朝安被他這樣的語氣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這段時間景昱很忙，朝安也不想打擾他。太後本就對她有意見，要是她還粘着景昱豈不是更招她厭煩。可現在聽小路子這麽說，朝安莫名地對景昱愧疚起來，這些日子她好像确實不夠關心他。

朝安不善于廚藝，但還是做了一份水晶蒸餃帶去清泉宮。畢竟空着手不是太好。這個點景昱應該還在清泉宮裏，但是她沒想到景昱早早地就去了澄鑒殿。她撲了個空。

于是她又去了澄鑒殿，仿佛上天故意跟她開玩笑似得，景昱又去了孟府。她又撲了個空。她是不能再去孟府了，朝安有些失落地在澄鑒殿坐了一會兒。

禦案上堆着滿滿的奏章，擺放的還有些淩亂。朝安瞧了一眼便知他這段時間有多忙。朝安準備離開，想了想還是從袖子裏掏出她前些天雕刻好的木偶。朝安盯着木偶傻笑了片刻，然後琢磨着把它藏哪兒能讓景昱看見。

視線逡巡了一遍，最後選了禦案的抽屜。她想只要景昱一打開，便能瞧見。朝安拉開抽屜準備把木偶放進去，卻驀地被裏面熟悉的字跡攫住了眼神。等她拿出翻看一眼，只覺得整個世界轟然坍塌。

朝安是驚慌甚至是失魂落魄地回到凝香閣的，百靈一直跟在她的身邊雖然瞧見她紅着眼眶，卻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朝安的樣子讓她心裏隐隐覺得害怕，果不其然朝安回到凝香閣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