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番外
01.
早晨6點,窗外早已天光大亮,染着點清晨特有的金黃色澤的日光從未拉嚴的窗簾縫隙中溜進來,灑在屋內波西米亞風格的地板上,日光所及的盡頭被踹下床的半截被子——淩亂場景看上去有幾分旖旎,然而昨夜卻意外很平靜,那床雪白被子的一角純粹是因為某人狂放不羁的睡姿而被踢下來的。
幸好這個“某人”被他領過證的Alpha牢牢圈在了懷裏,否則另外半床被子能不能待在床上同樣不好說。
太陽剛剛升起的清晨很安靜,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什麽聲響打擾床上兩人的好眠。然而當表盤上的分針指向十的時候,中原中也還是在強大生物鐘的影響下睜開了眼——只是睜開了,從沒什麽焦距的眼瞳中就能看出他的神智不知道還停在哪個空間——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盯了起碼有一分鐘,才緩緩眨了眨眼,逐漸回過神來。
哦,對了。他默默在心裏想,我現在在休假。
為了那不久前他終于松口、太宰治苦磨了三年的原因,算一算時間也恰巧合适,于是行動部和情報部的高管便攜手潇灑地請了一個為期半個月的長假,掰着手指把想去但還沒去玩過的地方數了一遍後,兩個人便行動雷厲風行地在長假開始的第一天飛到了波哥大,飛機于昨夜降落在這片有“南美洲雅典”美譽的土地上,然後乘出租到了訂好的酒店辦理入住,眼下也不過才睡了四個小時。
如果是工作時間,別說只睡了四個小時,就是兩天兩夜不睡也沒有什麽大問題;但惰性植根于每個人的神經深處,在身心放松的情況下,嚴謹如中原中也,同樣也不能免俗。
至于太宰治那就更不用說了,此人一直致力于研究如何能在工作之餘偷最大程度的懶,更別提眼下是合法假期——不過該有的敏銳倒是一點沒松懈。因為中也睜開眼沒過五分鐘他就跟着醒了過來,卻沒打算繼續清醒下去——他閉着眼睛伸手胡亂摸了摸,把被蹬下去的被子拽上來重新裹住兩個人,然後才用睡意朦胧帶出來的微啞聲音嘟囔:“醒這麽早幹什麽?又不上班。”
中原中也一想也是,于是翻了個身,留了個頭發睡得亂七八糟的後腦勺給自家Alpha,不到三秒就又進入了夢鄉;太宰治把眼皮撩起一條縫瞄了一眼,繼而又合上,只是手下一用力把人往懷裏攬了攬,把緊窄的下巴埋進香味熟悉的發頂。
中原中也在夢中感覺到了,下意識掙了一下,沒掙動,也就随他去了。
而窗外的城市漸漸從黑夜中蘇醒。
波哥大作為哥倫比亞的首都,不僅是哥倫比亞最大的城市,同時也是拉丁美洲最大、最現代化的城市之一,有着諸多名勝古跡和歷史文化遺産,是南美洲這片熱情土地上為數不多的有着豐厚文化底蘊的現代化城市——值得一提的是,這裏不法分子猖獗霸道的現象和它的那些享譽全球的黃金博物館、玻璃瓦爾廣場等等一樣有名,在1984年的時候,哥倫比亞政府甚至還同當地的販毒集團爆發過一場長達十年的毒品戰。
“說起來,老疊戈的大本營是不是就在這裏?”早飯的時候,太宰治咬着一個圓面包,邊看報紙邊頭也不擡地問。
“疊戈?”中原中也用白色的陶瓷小勺攪拌着咖啡杯裏的低因香草拿鐵,想了想,“哦,那個老頭子。”
這時候是上午九點,他們正坐在酒店二樓的餐廳裏用早餐。八點的時候這兩人終于睡不下去了,于是分別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從床上爬下來,花了四十分鐘時間把自己重新收拾得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即使是随手塞進行李箱裏的休閑裝。
中也把杯子端起來抿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回答:“你說的沒錯。就在這裏,波哥大。”
Advertisement
他們口中說的“疊戈”不是巴西隊的那個有名球員,而是美洲一個能從國家正規軍手裏拿下大筆訂單的軍火大亨,和他們公司有着很多年的穩定合作關系。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作為公司高管,自然和這個人打過不止一次的交道,甚至在工作之外因為一些原因還有了幾分交情,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對這個年近六十的老爺子做出“千年老妖精”的評價——中原中也暫且不提,能讓太宰治稱上一句“狡猾”的,便足以說明此人的難應對程度。
不過好在,他們來這裏不是為了工作,而是單純休假來的,所以無論是千年老妖精還是萬年老烏龜,都和他們沒太大關系。
吃完早飯他們走出酒店,攔了輛Taxi。太宰治穿着休閑款的條紋襯衣,懶洋洋擡起手搭在額頭上擋了擋早晨九點鐘盡職盡責的日光,覺得頭頂的太陽光線未免有點刺眼。
中原中也繞到車子另一邊拉開副駕駛的門:“別磨叽,傻逼。”然後他頭也不回地坐進車裏,對駕駛座上棕色皮膚、面部輪廓則帶着一點日耳曼人特征的司機簡略開口:“Battier fue la avenida(去巴蒂爾大道).”
看上去熱情好客的司機的西班牙語中帶着濃濃的口音,尾音奇怪地黏連在一起,不過好在還處于可交流的範圍裏。他從後視鏡看到另一位英俊的東方游客也拉開車門坐了上來,等門“砰”一聲清響關好後才拉起手剎踩下油門,出租車不急不緩開出酒店門口的臨時停車區,然後才笑着搭話:“Oh, vas a la Oktoberfest es?(噢,你們是要去參加啤酒節嗎?)”
“Sí, he oído que aquí es muy famoso(是的,聽說那個在這裏很有名).”中原中也垂着眼翻看手機上之前沒看到的短信,聲音平靜地回答。
“等等,”聽到這裏太宰治終于忍不住插嘴打斷了前面兩人的對話,“你什麽時候會西班牙語了?你不是只對法語有點興趣麽?”
“出門前突擊學了幾句。”中原中也面不改色,十分鎮定地說,“剛才那兩句就是我會的全部了。”
“……”
沉默兩秒,太宰治“噗嗤”一聲笑出來,邊聽着司機在那邊叽裏呱啦又說了一通,邊語帶戲谑地調侃他。“你可真行,裝得滴水不漏,連我都差點被你騙過去,以為你學了新東西而我居然不知道。”他的目光下意識落到前方自家Omega沒遮掩的手機屏幕上溜了一圈,短信界面上方的聯系人顯示是“紅葉大姐”,于是轉開目光,“還有那個什麽啤酒節?我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你這不是也懂幾句麽,還好意思說我。中原中也暗自吐槽,卻懶得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于是回答了他後面的問題:“我昨天告訴過你今天的行程了。”
“什麽時候?”
中原中也不耐煩地一揚眉,随後想起了坐在後排的太宰治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于是在兩秒後又把挑起的眉梢放下,言簡意赅地說:“昨晚,在你刷牙時抱怨這裏水的味道很怪的時候。”
“哦……”太宰治聳了聳肩,“那就是我忘記了,畢竟那水裏真的充滿了一股消毒液的味道。”
中原中也:“……”
他終于忍無可忍地回過頭,伸出手指隔空對準笑得兀自開心的某人的眉心位置,警告似的點了點——意思是接下來給我小心點兒你的腦袋。
從酒店到啤酒節舉辦地點這段路程不算長,半個小時後他們到了正在熱熱鬧鬧舉辦啤酒節的巴蒂爾大道。付了車費下車,站在街口用霓虹燈管和彩色小燈泡裝飾得像聖誕樹一樣花哨的“波哥大啤酒節”标識牌下,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看了看頭頂逐漸升高的太陽,然後不約而同地摸出墨鏡架在鼻梁上。
他們從橫濱離開的時候,那裏的氣溫還未回暖,料峭春寒尚且拖拖拉拉得不肯離開,早晚的低溫仍舊需要人們穿上自己的呢子風衣或者厚外套;然而當十幾個小時後他們站在了南半球的土地上,迎接他們的便是将過未過的夏天,還是夏季末尾最炎熱的尾巴——好在他們有提前查看天氣預報,而且常年東跑西跑出差在外的經驗也讓他們對季節的驟然變換習以為常。
起碼太宰治是挺習慣這裏的,這裏暖和,而他體溫常年偏低,怕冷,每到冬天即使家裏被暖氣烤得暖融融也習慣性鑽進中也的被窩裏,胳膊腿都牢牢纏在自家Omega身上。
“喂,拿着。”
中原中也從街口免費贈送啤酒來為自家品牌打廣告的年輕小姑娘手裏接過兩杯大杯冰啤,回身遞給太宰治一杯。這是本地有名的黑啤,咕嚕嚕不斷升騰的氣泡和偏紅偏褐的顏色讓它看上去有點像可樂,中原中也喝了一口,發現這個啤酒的口味居然也比一般黑啤還要偏甜一點。
“怎麽樣,”太宰治端着自己那杯沒動彈,“好喝麽?”
“還行吧。你自己嘗嘗不就——”
後面的話被堵在了唇齒後,太宰輕輕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擡了擡,低頭吻上那兩片薄唇的同時伸舌進去仔細巡梭了一遍。末了他退出來,漂亮的眉眼微妙一彎,輕而易舉就流了點眼帶桃花的風流意味出來。他嬉皮笑臉地評價:“嗯~的确還可以,不過是不是有點太甜了?”
“……”中原中也翻了個白眼,擡起手背蹭掉糊在嘴角的啤酒泡沫,“……那是我早晨吃的菠蘿面包的甜味,傻逼。”話是這麽說,表情也是對這情況習以為常的平靜,但耳根還是悄悄不引人注意地紅了起來。
太宰治看見了,卻沒點出來——平時招惹也就算了,畢竟這次旅游可以勉強算是二次蜜月,還是把人哄開心了比較劃算——他只是笑了笑,便伸手摟住中也勁瘦的腰間,隔着一層薄薄布料的手掌下是流暢分明的肌肉線條,摸起來不僅手感好,還很會勾起人把衣服粗暴掀開一飽眼福的欲望。
這麽想着他心裏就不禁有點癢癢,于是偏過頭湊到自家Omega耳邊,帶着點古怪笑意輕聲問道:“中也,你還沒有……征兆麽?”
中原中也正好奇看着旁邊小攤上造型稀奇的裝飾和他家聞起來就不錯的啤酒,猛然聽了一耳朵這話,太宰話裏暗示的征兆沒有,炸毛的征兆倒是迅速浮出來了。他回頭用力瞪了一眼表情無辜的Alpha,想發火對準他的耳朵大吼又覺得發火的內容不大好公之于衆,讓不相幹的路人聽了去(怒火上頭,他已經忘了現在身處異國他鄉,說本國語言估計沒什麽人能聽懂的事情了)似乎不太好,于是只能咬牙切齒地把聲音壓在唇齒間,惡狠狠地一字一頓說道:“我給你說了多少次,就、這、幾、天……所以別一直在我耳朵邊啰嗦來啰嗦去了!上了年紀的大嬸嗎你是!?”
太宰治眨眨眼委屈莫名,指着自己的臉伸冤:“我?大嬸?我看上去有那麽老?”
中原中也:“…………”
所以關注點不在啰嗦也不在大嬸,而是在“上了年紀”這四個字上是嗎?
他嘆了口氣,決定在單方面和這個人冷戰一會,冷靜一下以保智商。
“Do you want to shoot, gentlemen(要來玩玩射擊嗎,先生們)? ”一旁熱情的大叔聲音響起,大約在這裏見過了太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所以英語的口語意外還不錯。兩個人回過頭,發現是一個站在幾個滿是彈痕靶子前面的小攤攤主,“First prize for aplimentary barrel of the bar(一等獎免費贈送一桶本店的紮啤)!”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對視一眼,對這種過家家一樣的射擊方式都不太感興趣。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沒有人往這個攤位來的緣故,攤主硬是将他們拉到了攤位前的射擊位置上,塞給他們一人一把氣槍:e on,give it a try(來吧,試一試)!”
中原中也:“…………”
太宰治:“…………”
“……OK.”中原中也最後輕輕一聳肩。
算了,随便玩玩好了。
于是大叔歡天喜地收了他們兩人的錢,末了大約是對自己半強迫拉客人的行為不大好意思,于是在末尾好心地問了一句:“Can you use the gun(你們會使用這個槍嗎)?”
問題問出口之後,大叔發現這兩位東方客人提起嘴角,同時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中原中也把槍端起來,懶洋洋說道:“A little.”
太宰治笑眯眯地同樣端起槍,漫不經心開口:“Just so so.”
小攤攤主一臉茫然。
02.
發情期到來的時候是他們來到波哥大的第三天。倒是不算突然,畢竟他們本來就是在等這個特殊日子,旅游只是順帶産物。
太宰治輕輕把本來已經打開的房間門關上,反手落鎖,然後走回到手腳都已經迅速酸軟下來的中原中也身邊,伸出手臂架在他的腋下把人抱起來:“這下也不用讨論今天是去博物館還是賽車場了……是不是?”
中原中也沒搭理他,只是在盡力控制自己粗重的喘息,盡量無視身後小穴又癢又熱又濕的不适感,好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狼狽。
發情期會把他們變得像野獸一樣被本能控制身體反應,中原中也極力控制讓頭腦中還留有一線清明,卻在太宰治——他名義上的Alpha——抱住他并釋放出信息素之後,最終還是沒能抵抗住那能讓自己舒服且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往太宰懷裏一軟,擡頭去啃他的脖頸,似乎在撩撥,又似乎在催促他動作快點。
不過過了今天,這個“名義上”的Alpha也要變成“實質上”的Alpha了。
趴在床上被進入的時候中原中也渾身都在抖,爽的,發情期讓他的身體變得無比敏感,随随便便一碰就是一聲呻吟。而太宰治伏在他身上,情況比他好不到哪裏去,這個特殊時段讓Omega難熬,他們身為對Omega信息素變化無比敏感的Alpha也同樣不好受。眼下太宰就一邊用力在那個軟糯的小穴裏進出,汗水順着下巴滴到中也的脊背上,一邊笑着低聲說:“讓人想起我們的初遇……也是在這樣一個酒店裏,我們在樓下的賭場玩夠了,然後上來開房。”
中原中也陷在柔軟的床鋪裏,因為被與自己無比合拍的信息素味道從頭到尾包裹住而劇烈顫抖,喘息一聲接一聲,好不容易才從空隙間回了他一句:“是啊……你這爛人。”
他們相遇在拉斯維加斯,異國他鄉,懷着“想找人度過一個愉快夜晚”的單純心思,他們的初遇簡直能稱得上是美好。
最初是中原中也先注意到了梭哈賭桌上的太宰治,也沒什麽特別的,純粹是因為在這個遍地白種人的地方發現一個和自己同樣膚色的人而有點好奇。賭桌邊的發牌員是個貌美而年輕的Omega,那個黑發英俊的東方男人一邊懶洋洋将手裏的牌扣在桌上,彎着嘴角轉頭對身邊的兔女郎說幾句俏皮話,一副輸贏無所謂、只為搏美人一笑的風流樣子。
接着發牌員請雙方下注,太宰治看都沒看一眼,漫不經心地将自己這邊的籌碼都推了出去,Show hand,然後繼續和兔女郎調笑。
然而吸引了中原中也一瞬目光的不是太宰治show hand的這個行為,而是将籌碼推出的瞬間,那個看似一直懶懶散散仿佛是哪裏冒出來的有錢富二代樣子的男人身上露出的些許的平靜和漠然——那不是賭徒的眼神,賭桌後的液晶屏幕上的數額顯示了這場博弈牽動的龐大金額,而那個男人卻絲毫不為所動,似乎這場賭博的結局如何都與他無關。
這是旁人眼中的太宰,都在啧啧稱嘆他的冷靜和好氣度。
但中原中也覺得很有意思。因為他看出來那個英俊Alpha不是視金銀為身外之物,而僅僅只是篤定而已,篤定這一局,最後一定是自己的勝利。
人們只有在押注有風險的事情上賭贏了才會興奮莫名,而遇到那些毫無風險的事情,比如一張全是十以下加減法的數學考卷拿了滿分,你會覺得開心嗎?
所以中原中也才多看了那邊兩秒。
而太宰治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順着視線來源的方向看回去,看到了人群外将西裝外套随意搭在肩上的橘發青年,愣了一下,心裏什麽想法還沒冒出來,先下意識沖他笑了一下。
然後他看到那個漂亮的青年似乎也是愣了愣,然後挑挑眉,回了自己一個笑作為回應。
賭場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下,青年漂亮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明明個頭小巧不算引人注目,卻硬是隐隐有一種莫名強大的氣場,能在第一時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太宰治覺得自己心中那點想法“嗖嗖”都冒了出來,可惜沒等他快速在心裏羅列一個計劃出來,那個給他初印象堪稱驚豔的青年就已經轉身走了。
太宰治眨了眨眼。
憑他的能力,雖然是在沒有自己勢力的地方,調查多隐秘的事情可能一時半會不能夠,但區區找個人這種事還是易如反掌的。他走到賭場外面的賽車場,巨大液晶屏幕上顯示是一場比賽的末尾,唯二剩下的兩輛賽車都已經跑完全程進入直道開始最後沖刺,太宰治默默看着,看見那輛落後半個車輪的藍色賽車似乎是被氣紅了眼,一打方向盤徑直就向領先的紅色賽車撞了過去!
圍觀的觀衆尖叫、噓聲,七嘴八舌亂糟糟吵成一團,然而在即将撞上的最後一瞬間,那輛紅色賽車同樣猛地一打方向盤,與撞向自己的藍色賽車分毫不差地擦身而過,于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場預料中的慘烈車禍并沒有發生,只有藍色賽車自己狠狠撞上了護欄然後沖出了場外,車身翻了好幾圈才破破爛爛地停下來——而那輛紅色賽車則保持着橫過車身的樣子,在場上只留下他自己的最後,踩着剎車,靠漂移造成的橫向移動,氣定神閑地沖過了終點線。
太宰治吹了聲口哨。
觀衆瘋狂尖叫着,為這個反轉,為紅色賽車手的高明車技。他們蜂擁圍上去,而太宰則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離開了這裏,看了看地圖後,等在了一條冷清沒人的通道口。
十分鐘後,慢悠悠的腳步聲響起,他輕輕笑了笑,然後看向來人:“要一起去喝一杯麽?”
中原中也還穿着賽車手的緊身衣,一條胳膊下夾着頭盔,聽到有人對他說話後就停在了那裏。然而從他的表情看,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有人在這裏等着他。
他沉默了半晌,随後才懶洋洋一勾嘴角,說道:
“好啊。”
那個時候,他們兩個誰都沒想到,眼前這個為了圖一夜愉悅的約炮對象,最後會和自己産生這麽深刻的聯系。
太宰治将自家Omega壓在身下,最大限度拉開他的兩條腿好讓自己更順暢地進出。他快到了,也能感覺到在發情期的作用下,緊致火熱的小穴裏,那片觸感微妙不同的生殖腔口已經做好了被打開、被狠狠撞進去填滿的準備。
他俯下身,去親吻中也被情欲染紅的眼角和鼻尖,啞着聲音問:“我進去了?”
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似乎不耐煩他這種婆媽和多此一舉的行為——但幾秒後他還是敗在了太宰治異常堅持的眼神下,最後只能環住他的脖頸,親了他的下巴一口。
他看着太宰治的眼睛。
“來吧……”他勾起唇角,對他的Alpha慢慢說道,“标記我吧。”
太宰治呼吸一頓,然而下一刻,他就像要把之前這個橫亘在他們中間許久的問題徹底打碎似的,挺腰狠狠破開腔口,撞了進去。
在之前的三年裏,他們吵了無數次架,其中因為标記這個問題而吵起來的次數能占總數的一多半;而每一次吵完之後,互相不肯對對方示弱的兩人,也會更加氣悶,然後在下一次吵架時便吵得更加兇狠。
而今天之後,“标記”這種導火索,卻大概可以從此再也不見了。
雖然肯定還是會吵架,
但吵架對于這兩人來說——
難道還算得上是什麽會破壞婚姻感情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