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封笙一手拖着腮,一手轉筆,窗外的陽光越發的刺眼,老師講的內容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不知道梁荀在家裏幹什麽呢?花都送來了嗎?是不是在家擺花呢?一定在苦惱花該擺哪裏吧。

似乎能想得到梁荀愁眉苦臉的模樣,封笙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周圍一瞬間陷入寂靜,封笙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黑板,似乎對這道題有些為難,頗為認真的皺了皺眉。

十點半是休息時間,封笙靠在椅背上,對一衆或好奇或探索的目光一概不管,他望向窗外,有點想梁荀了,不是有點,是非常想。

封笙掏出手機,剛想打電話,一個陌生號碼進來了,封笙猶豫了一瞬,點了接聽,“喂。”

“是封笙嗎?”

“是我,你是?”

“我是小區保安,梁荀不見了,你快點回來。”

封笙一瞬間從座位上彈起,東西都不收,手在桌面上一撐,長腿一邁,從前面的同學頭頂忽的掠過去了,吓得那個同學縮頭從桌子底下滑了下去。

一氣呵成的動作引起同學和老師的一陣驚呼,授課老師剛想問怎麽了,封笙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了。

“這誰啊?”

“封笙吧,聽青城的朋友說,這個封笙來頭不小哦。”

......

八卦聲頓起,老師敲敲黑板,不顧議論聲,顧自講起來,“現在我們來講下一個知識點。”

聲音漸漸熄了下去,無論封笙有怎樣的過去,如今他只是榕城大學商學院一個普通學生,老師沒興趣管他的過去,他早退注定要記錄在冊的。

開學第一堂課就早退的封笙不在乎早退會拿不到最後的獎學金,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梁荀不見了。

梁荀不見了!

封笙把油門踩到最底,車子嗖的一下從學校的大道上竄了出去,引起一陣騷動,方回皺着眉從五樓的窗戶邊看到封笙的車消失在側門門口,發生什麽事情了?封笙怎麽慌慌張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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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馳電掣回到公寓,封笙看到門口散落一地的盆栽,心提到了嗓子眼,保安正在他家門口來回轉,正向警察彙報些什麽。

“都怪我,都怪我,前幾天我就看到有人在小區門口鬼鬼祟祟的,我才想起來原來今天來送花的就是那個人。”保安懊惱的一拍手,“今天我查覺到了不對,現在細細想來,他的推車上泥土有被蹭過的痕跡,貨車放的位置也不對,手裏拿着的單子也根本沒簽名。”

封笙沉聲開口,“他長什麽樣子?”

保安聽到封笙問,仔細想了想回答:“大概二十多歲,相貌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一雙眼睛很大,但像兩口深潭似的,讓人一看就忘不了。”

封笙轉身便走,是他?昨天買花時的那個花匠?

“你說小碌啊,你一說我才想起來,我這一直忙着安置新來的花,都忘了。他不是給你們送花去了嗎?綠蘿君子蘭和仙人球,對吧。怎麽現在還沒回來?”老板沖後面喊了一嗓子,“阿言,小碌回來了嗎?”

叫阿言的小夥子掀開花棚的塑料,看了一眼冷意十足的封笙,對老板說:“還沒,碌哥還沒回來,我給他打了電話,也沒接。”

“他住哪裏?”封笙一開口,兩人都感到不對勁了,他們感覺到了隐藏在那具健碩高大身軀下的殺意。

阿言哆嗦了一下,“我...我帶你去。”

封笙插在褲兜裏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他跟着叫阿言的少年穿過花卉市場,向一處破舊的居民區走去。

阿言觑着封笙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碌哥是得罪什麽人了嗎?”

封笙斜了一眼阿言,這個少年似乎很擔心那個小碌,他在路上想了諸多可能性,一一排除後,不答反問,“他平時喜歡看直播嗎?”

阿言不知道封笙為什麽有此一問,但懼于他的氣勢,如實回答,“啊,是挺喜歡看的。碌哥是個孤兒,平時沒什麽花錢的地方,他打工來的錢幾乎都交代給了一個主播。嗯,叫什麽來着?哦,對,叫尋風。”

封笙額頭的筋極速跳動,果然,他猜對了。

阿言帶着封笙穿過幾個巷子,過了幾座橋,才在一個兩層的破樓旁站住了,破樓前的空地上停着一輛貨車,車牌號俨然就是保安說的那個。

阿言剛想敲門,封笙一腳給踹開了,正在門前低頭洗手的阿碌愕然轉頭,一個措手不及的鎖喉把他釘在門框上,砰的一聲巨響。

阿碌還沒感覺到疼,一個裹着數九寒冬的冷冰冰的嗓音撲面而來,“他在哪兒?”

阿言吃了一驚,也不顧滿身戾氣的封笙,倉皇的拉着他的手臂,想要把他拉開,“你松手,松手,你快把他掐死了!你再不松手我咬你了。”

封笙掐着阿碌的手緊上三分,阿碌掙紮着掰開封笙的手臂,卻發現手臂如鐵鑄的一般,絲毫不動。

阿言也不再顧及其他張口便咬,封笙像是沒事人兒一樣,一動不動,口中還是那句話,“他在哪兒?”

阿言放棄了封笙的手,擠在他和阿碌中間,大喊:“你還不知道他在哪兒呢,你把阿碌掐死了誰告訴你啊。”

封笙咬牙放開了手,阿碌捂着脖子趴在阿言背上大口呼吸着,阿言僵硬的一動不動,“...碌...碌哥,你把人藏哪裏了?快交出來吧。”

阿碌癱坐在地上,捂着脖子看着逆光而立的封笙,矢口否認,“我不知道你們再說什麽?”

梁荀已經失蹤三個小時了,封笙的耐心快被消磨殆盡了,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指着擋在阿碌面前的阿言,沖阿碌冷冷道:“我給你五個數考慮,我如果看不到梁荀,我就把他丢進浯河喂魚。”

阿言和阿碌一瞬間睜大了雙眼,這個人怎麽能罔顧人的性命,還有法律嗎?

“1。”

“封笙,你......”阿碌搖着牙,這就是梁荀愛的死去活來,連昏迷着都會叫出的名字的人。

“2。”

“不可能,我不會把他交給你。”阿碌別過頭,“像你這種動辄殺人的暴徒,我怎麽放心把梁荀交給你,你做夢吧!”

阿言不可置信的看着阿碌,“你瘋了。”

封笙挑眉,口中不停,“3。”

“你了解梁荀多少?又了解封笙多少?”阿言似乎毫不在意封笙口中要把他喂魚的說法,沖着阿碌披頭蓋臉一頓斥罵,“相比你只能在虛拟的世界裏打賞梁荀,封笙的陪伴才是梁荀需要的。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梁荀小時候很苦,因為父母總是不在身邊,常常被祖父祖母訓斥。你忘了他說什麽了嗎?他說他什麽都不缺,唯獨缺少陪伴。你說你和他很像,從小也是孤獨一人,缺少陪伴,是梁荀給了你溫暖的感覺。可是阿碌,你什麽時候能看看身邊啊,我也在陪着你啊。”

阿碌怔在當場,傻傻的看着眼前滿臉委屈的少年,“你從來不看我,從來不看,即使封笙說要把喂魚,你也不知道心疼我。”

阿言搖搖頭站了起來,眼神黯然,“算了吧,阿碌,算了吧,我看清了。拜托你好好照顧老板,他年紀大了,又沒有孩子,你替我多多孝敬他吧。”

阿言決然的走向封笙,“行了,把我喂魚吧,我沒什麽想說的了。”

封笙面無表情的擡步向外走去,“走吧。”

阿碌的心霎那揪了起來,他剛想回答,破敗的二層樓上傳來虛弱的呼喊。

“阿笙。”

封笙一驚,扔下兩人,轉身向樓上跑去。

阿碌掙紮着站起來,也向樓上跑去,阿言扯着嘴角,無聲的苦笑,看吧,果然不在乎你。

阿言定定心神,轉身走了,去他媽的王碌,老子自己也能活的很好!

封笙敏捷的托起差點摔倒的梁荀,心驚肉跳的摟着他,“荀哥,你可把我吓死了。”

梁荀頭還有點昏,他虛弱的笑笑,靠在封笙堅實的胸膛上,“我也有點怕,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王碌站在幹淨但破舊的樓道口,看着一臉輕松笑意的梁荀,一時不知所措,他好像真的錯了,錯的離譜。

他忽然想到了阿言,剛想去追阿言,封笙冷飕飕的聲音射了過來,“跑哪兒去?想一走了之嗎?”

梁荀縮在封笙懷裏,看着一臉無措的王碌,輕聲道:“你是誰?”

王碌不敢看梁荀,低着頭低聲道:“我是儒家小花匠,荀夫子。”

梁荀的眸子一瞬間睜大,梁荀對他印象很深,因為他就是說過“夫子,你知道嗎,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長的好聲音好脾氣好。而是在我此刻身邊無一人時,有你陪着。雖然隔着屏幕,依舊讓我感到溫暖。”的那個粉絲。

梁荀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給過他溫暖的粉絲竟然把他綁了。他壓着心裏的難受,說:“是你,我記得你。”

“對,對不起,我錯了,是我錯了。”王碌比一般人更能體會梁荀的感受,他知道梁荀有多麽在乎粉絲,他有些慌張,“我不該這樣對你,梁...荀夫子,我...”

“小花匠。”梁荀有些疲憊但打斷他,王碌閉嘴看着梁荀,梁荀認真的,一字一頓的道:“我希望你能記住,長長久久的記住,但凡以傷害的名義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錯的。小花匠,虛拟世界的陪伴是不長久的,你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啊。”

封笙不知道對這樣的人還說這些做什麽,哼了一聲,“你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把你扔山窩窩裏,看你有心思整這些沒用的。多學學荀哥,做個謙虛又熱心的人,多給山區捐點款,少拿自己的龌龊心思觊觎我的人。還有,多提點你一句,荀哥即使在最苦的時候都不會想着去傷害別人,就你這樣的,根本不配喜歡他。”

梁荀愕然:“阿笙,你怎麽知道我給山區捐款?”

“啊,我......”

“我知道了荀夫子,我去找阿言,之後會去警察局自首。”王碌說着蹬蹬幾步跑下樓。

作者有話要說: 又來一章~( ̄▽ ̄~)~

因為第一次發文,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如果大家覺得我寫的還行,給個評論鼓勵一下好嗎(?▽?),感謝小可愛們(?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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