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下課之後兩人在小區門口接着保安和周晚宴一同前往派出所。
保安坐在夢寐以求的豪車裏有些忐忑不安,他知道光是屁股下的真皮座椅自己一個月的工資都買不來,也不敢随便觸碰,拘謹的坐在座位上,和旁邊姿勢随意的周晚宴形成鮮明對比。
梁荀從後視鏡裏友好的沖保安笑笑,“大哥不要拘謹,放松點兒,你這樣一會兒下車身體都僵了。”
梁荀溫柔的聲音似乎帶着安撫人心的作用,保安笑笑身體舒緩下來。
周晚宴略有些詫異的看着梁荀,心道:梁荀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以前的梁荀也是溫柔的,但總給人疏遠淡漠的感覺,好像對什麽都不在意,永遠冷冷清清的表情,哪裏像現在這樣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周晚宴豔羨的想,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想到愛情,周晚宴面孔冷了下來,呵。
四個人在榕城派出所門口的停車位依次下車,周晚宴雙手插兜裏走在前面正在逗保安大哥,眼睛似有若無的瞟向警察局門口,似乎看到了什麽身子陡然一僵,愣在原地。
封笙看了他一眼,怎麽了這是?
梁荀也感覺到了周晚宴不同尋常的情緒,順着他的目光看向派出所門口,一群身着暴露的女子在警察的督促下低着頭正依次進入,外人一瞧就知道是某件事被繳獲了。
人群尾部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女生,眉目如畫,她勾起臉側的落發,精致的面容讓人心生感嘆,這麽漂亮的一張臉蛋做這樣的事情真是可惜了。
梁荀心裏一跳,怎麽是她?封笙也看到了那個女生,眼神一寸一寸冷了下來,王汝眉?她怎麽在這兒?
保安是這裏最不知情的人,看到這麽漂亮的女生只是感慨,“可惜了,這麽漂亮的女生幹什麽不好,做這樣的買賣,不是自毀前程嗎?”
周晚宴眼角劇烈跳動,他一把抓住保安的衣領,怒火中燒,“你說什麽?!”
保安被他吓着了,張皇的看着封笙,“這...這是怎麽了?我...我沒說什麽啊!”
封笙上前一步握着周晚宴的手臂,慢慢收緊,“晚宴,放開他。”
周晚宴狠狠的甩開保安,卻沒甩開封笙的手,封笙看着他,周晚宴捂着臉聲音悶悶的,“對不起。”
保安驚魂未定,他拍拍胸脯順氣,好脾氣的道:“沒事沒事,你怎麽了?沒事吧。”
“周晚宴,我提醒過你。”封笙的聲音很沉,一下子敲在周晚宴心上,讓他有些喘不過來氣。
“我記得,可我......”
“過去就過去了,現在的她你管不了,也握不住。”封笙拍拍他的肩膀,“這個女人讓你吃的苦不少了,你該醒醒了。”
周晚宴痛苦的蹲在地上,不知道何去何從,他周晚宴天生放縱不羁,卻過不了王汝眉這關,真是窩囊啊。
封笙松開周晚宴,回頭問保安,“你的口供都錄完了吧。”
“錄完了,今天就是來走個流程。”
封笙:“會開車嗎?”
保安一愣,點點頭,“啊?會,會。”
封笙把他的車鑰匙遞給保安,“把他送到良玉餐館,普寧路五十三號。你和他在那裏等着,跟老板說是封笙的朋友。”
“哦哦,好。”保安扶着周晚宴走了。
梁荀有些擔心的看着周晚宴落魄的背影,“阿笙,周晚宴不會有什麽事吧。”
封笙拉着梁荀走向派出所,“他一看到王汝眉就這樣,愛的越深傷的越深。”
梁荀皺着眉心想,由愛生憂,由愛生怖,由愛生恨啊,周晚宴對王汝眉是又愛又恨吧。
經理一聽是封笙的朋友,連忙引着兩人到封笙和梁荀常去的包間。
“有酒嗎?”
經理一怔,答道:“有有,周公子想喝什麽?”
“随便,我要最烈的酒。”
保安不安的看着周晚宴,“周公子,你......”
周晚宴一揮手打斷他,“別那麽多廢話。”
經理是認識周晚宴的,和封笙從小長大的好哥們。一見周晚宴一臉失魂模樣,經理心中了然,當下口中連連稱是,讓服務員端上來幾瓶店裏最烈的酒,順便上了幾盤下酒菜。
周晚宴也不倒杯子裏,吹着瓶子咕嘟咕嘟下肚,烈酒這樣喝最容易上頭,還沒到三分之一,周晚宴腦子就不清楚了,情傷最容易醉人,他現在看着誰都像王汝眉。
身邊的保安大哥擔心周晚宴這樣會喝壞身子,剛想站起來給封笙打電話求救,周晚宴一把拽着保安的領子把他拉到跟前,張着酒氣十足的嘴巴,嘟嘟囔囔開了。
“王汝眉!你說,我哪裏不好?啊!你說。”
保安被他吓得心提到嗓子眼,又沒法掙脫周晚宴力大如牛的手,只好告饒,“沒,沒,你都好,都好。”大爺啊,松手啊,我不是王汝眉啊。
經理站在旁邊也不好下手,周晚宴的脾氣出了名的沖,除了封笙沒人管得了。想到封笙,經理給保安使個眼色,讓他再撐一會兒,偷偷溜出包間,給封笙打電話求救去了。
“王汝眉!我把最珍貴的東西給了你,你卻還我一把撕心裂肺,王汝眉,我草泥馬!”周晚宴罵了一嗓子,又咕嘟咕嘟灌下了三分之一的酒。
保安欲哭無淚,他造的什麽孽哦,自己平時鍛煉挺多的啊,怎麽被一個小孩拎着領子沒法動彈了呢?還被認成女的,老天爺啊。
大半瓶酒下肚,周晚宴只感覺天旋地轉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腳,難受的很。他放開保安,靠在他肩上,聲音漸漸熄了下去,語氣難得溫柔了一回。
“其實,我不是不會愛人,而是....而是在被謊言和欺瞞騙怕了。哎,你知道嗎?我很羨慕封笙,他對梁荀的愛溢于言表,一往無前。怎麽能有人能夠把心刨出來放心的交給別人呢?我是永遠也做不到他那樣了。所以,我不再期待一份足以放在心底可以慢慢品味的愛情,因為我不配!哈哈哈哈......因為我不配!嗝...”
保安看着周晚宴又喊又笑,半閉着的眼裏夾着不願意落下的淚珠,突然想到他從同事買來當廁所讀物的書裏看到這樣一句話:最怕深情被辜負,傷一次,餘生不再愛。
酒勁兒一上來腦子裏的愁頓時不知道跑哪裏去,周晚宴酒品不錯不一會就趴在保安大哥肩膀上睡着了。
周晚宴睡着的樣子很乖,沒了平時裝出來的嚣張撥扈,他的手被保安攏起來放在腿上,嘴巴裏無意識的嘟囔着:“一腔激情喂了狗,封笙,我恐怕不會再愛了。”
保安調整一下他的坐姿,讓周晚宴枕的舒服點,心道:那個叫王汝眉的女孩子真的是過分了,既然不愛他幹嘛要招惹他啊,真是的,現在的小孩子們個個沒有體統。
保安有些出神的想,男人這一輩圖個啥?不就圖個老婆孩子熱炕頭嗎?這麽簡單的夢想女人都不能給,這個世道真是變了啊。
封笙接了經理的電話後走進暫時關押王汝眉的房間裏,梁荀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見他進來連忙起身走過去。
“沒事,荀哥你別擔心,周晚宴喝醉了睡着了,保安大哥陪着他呢。”
“哦。”梁荀舒了口氣,他還以為周晚宴又喝醉酒砸人了呢。
此時房間裏人滿為患,酒場裏形形色色的女人皆在此處,封笙自動屏蔽一衆白花花的肉體,走到鐵栅欄旁看着王汝眉。
“只是去喝酒,和她們不一樣,你幫我跟周晚宴解釋一下。”
王汝眉把頭移向一邊,側低着頭不願意看封笙,咬着唇忍着屈辱道:“求你。”
站在她身邊的女人滿含嫉妒觑了王汝眉一眼,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嗓子吊了起來,“喲,跟着那位一起來的竟然說和我們不一樣,瞧瞧,瞧瞧,姐妹們,□□竟然也能立牌坊了啊,哈哈哈哈......”
一群女人不敢像她一樣大聲說話,皆如暗角的老鼠一般低聲嗤笑起來。
王汝眉不顧她們的惡言惡語,猛地擡起頭來,緊緊盯着封笙,眼淚掉了下來,“是他逼我的,我沒有答應,你信我。”
封笙從始至終一言不發,聽到王汝眉此時的話,心裏動了動。
“封笙,你有了梁荀,能不能把晚宴還給我。”王汝眉見封笙冷的像雕塑一般,心下黯然,她蹲了下去,靠在冰涼的栅欄上語氣哀求,“封笙,你和晚宴從小一起長大,這是事實我沒法改變。可你不能有了梁荀之後還霸占了晚宴啊,我求你,你把晚宴還給我好不好?好不好?”
“王汝眉,周晚宴和我從來只是兄弟。沒有其他。”
封笙不含絲毫感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王汝眉擡頭看着他,把淚揩幹站了起來。
“那好,以後我追周晚宴你不準阻礙。”
封笙看着眼前眼神真誠倔強的女孩,想到周晚宴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生活,默了默答應了,“可以,但是有一點,但凡以後你傷害周晚宴一絲一毫,我就把你的頭發剃了送你出家為尼,一輩子常伴青燈古佛。”
梁荀愕然,他以為封笙會把王汝眉丢去喂魚,剛想阻止卻聽到這麽一句恐吓,不禁悶笑起來。
王汝眉亦是愕然,“什...什麽?”
封笙不再理會她,領着偷笑的梁荀離開了審訊室。
錄完口供兩人走出警察局,梁荀忍了很久終于大笑起來,“哈哈哈,阿笙,你怎麽會想起這麽個招數恐吓她啊?”
封笙轉頭頗為嚴肅的看着梁荀:“向荀哥學習,做一個善良的人。”
梁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