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降旗發現自己真的得了一種戀聲的毛病。
後來這病症沒有好轉,還愈發厲害起來。
一開始還規規矩矩地換回發短信的程序,可是遇到實在亢奮的事,就一秒也等不及恨不得馬上聽到對方的回應。
什麽回應都好。
只是冷淡地說“哦,是麽”也好,不置可否的笑聲也好,從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有魔力,能讓他在短暫的時間內內心平靜下來。
他很喜歡跟這位朋友分享生活裏有趣的事,既然已經認定了這個人,自然就是真心相待的,也自說自話地認為雖然看上去是自己在一頭熱,對方不過是生性如此淡漠。
有時候他在班上碰到糟心的事又忍着不能發作,等到上課了偷偷摸摸地發短信。
委委屈屈地講完班上那個拽到天上去的家夥又幹了什麽讓人不爽的事,還可憐兮兮地加了句,也不知道該拿那種家夥怎麽辦好。
雖然背後說人閑話不好,不過就算多數落兩次讨厭的家夥也不會落肉,想到這裏就恨恨的釋懷了按下發送鍵。
等到放學路上才收到回信。
“殺掉就是了。”
看着這麽輕描淡寫的回複降旗啞然失笑,壞心情一下子飛到九霄雲外去,他把手機揣回口袋裏,轉頭繼續跟同路的夥伴說笑起來。
其實大部分時候對方從來不在上課時給他回信,意外的似乎是個認真的學生。
除了一兩次聊到有些晚以外,睡覺時間也很固定,完全不是像降旗這種基本沒規律,要看作業做到多晚來定上床時間的人。
有時候一邊做作業一邊打電話,苦惱地嘀咕着題目,那邊突然會報出答案來,讓降旗大大的意外又驚喜。
故意挑了兩道死活做不出的題目問了,結果也收到完全不假思索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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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個好學生啊……他會有些崇拜地嘆氣。
有時候吸着大杯奶昔在回家路上打電話過去。
對方第一句話是“香草味的麽”。
降旗有些被驚吓到,問說這是怎麽知道的啊。
得到的回複是淡淡的“随便猜猜而已”。
降旗就笑着說是被籃球隊的朋友推薦的,意外地還蠻喜歡。
一只手沾了冰塊融化滲到杯外的水,一手因為手機的熱度有些發燙。
夏日的傍晚,和風與晚霞,全都是正好的、最美的場景。
然後話題就延展得更開了,他會說籃球隊裏的夥伴有多厲害,然後又說自己要多多努力之類的。
IH東京區誠凜VS秀德戰的那天,最終還是前者頑強地摘取了勝利。
降旗在場邊覺得加油和歡呼得連嗓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直到慶祝完畢、到家癱倒在床上他也還是亢奮得不得了,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以及全隊的榮耀實在是太重要了。
他打電話給自己的這位朋友,認真地想把勝利的喜悅分享一下。
“恭喜。”對方大概是猜到是降旗這邊的勝利,電話剛一接通就首先平靜地祝賀道。
降旗自然是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叽裏呱啦地講了一通,都快手舞足蹈起來,
滿腦子都是場上激烈的拼搶與不可思議的逆轉,得意之下語速也快了很多,他心裏現在全是對自家籃球隊的自豪和信心,連尾音都是上揚的:
“奇跡的世代也沒什麽了不起嘛!我們誠凜一定會全部打倒給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