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強的男人
神踏馬獸醫!
這個張陰險一身的江湖氣息,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帶個獸醫在身邊給自己和親屬保健,不嫌膈應?
她問:“既然你說失心散無藥可解,為什麽還要給我開那種難喝到嘔的苦藥?”
張英賢答道:“那個是開胃的,對身體沒壞處,專治食欲不振,村裏的豬特別受用,能多長幾百斤呢。”
那和豬快長有什麽區別?
蘭洗月黑着臉将藥和獸醫一起丢出了門外。
另一邊的貪狼山上,歸來的淩建功一走進銮影局,便被好奇的屬下們團團圍住。
“怎麽樣?沒事吧?”
“面色看起來不太好诶!”
“要做好醫療措施啊!”淩榮華非常實際地拿出搶救藥箱,“大哥你傷着哪兒了?我來救你!”
“你能不能回去躺着?”淩立業搶過藥箱,聲如洪鐘,“我來給大哥上藥!”
“哇,藥箱是我買來的耶!”淩榮華氣結,擡起纏滿繃帶的手,不敢置信地指着淩立業,“你搶我功勞!”
“我嫌你的樣子辣眼睛!”淩立業理直氣壯地回道。
眼看兩人就要動起手來,一道不耐的低啞男音響起:
“我沒受傷。”
啥?沒受傷?
淩建功在衆人崇敬的目光中穿過大廳,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從懷中掏出了那只繡花鞋,托在大掌上,它是如此嬌小,甚至還沒有他的手大。
仔細端詳,鞋的內側,繡着一個“月”字。
昨晚他救下的那個病弱的姑娘,竟然是傳說中容貌駭人的女将軍蘭洗月?
這與畫像上差得也太多了。
他想起她仰臉注視他時,美目中淩厲的眼神。他想起她柔軟地依靠在他肩上時,墨發上清雅的暗香。
粗糙的大手撫着細致的刺繡,開始重新考量這一次的行動計劃。
“阿嚏!”
不知自己被狼惦記的蘭姑娘打了一個大噴嚏,把舞刀的熱情都打沒了,陷入了煩惱之中。
她的愁眉苦臉,引發了蕩寇将士們的集體圍觀。
“将軍今天是怎麽了?情緒這麽低?”
“簡直和旭日公子被甩那天的表情一樣痛苦。”
一顆顆關心的腦袋擠在周圍,蘭洗月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美麗的五官依然皺成一團。
“孫耀祖,是不是你昨天表演空手格鬥的時候放的那個屁,把将軍給熏暈了?”
“壞了,當時将軍就臉色發白,現在這分明是後遺症啊!”
将士們的目光又集體投向孫耀祖,上上下下地打 量着這個膽敢臭到将軍的莽撞家夥,越想越覺得他就是罪魁禍首。
孫耀祖扛不住了,張開大嘴回敬道:
“你不要亂講啦!信不信我再放一個,把你們全都搞臭!”
“噫——”将士們紛紛捏住鼻子,離他遠遠的,對戰友表示無比的嫌棄。
孫耀祖抗議道:“真的那麽臭嗎?”
将士們一起點頭。
孫耀祖見狀,心裏冒出一絲慚愧。
“好吧,我、我道歉!”
要是真把将軍熏壞了,那可是全軍的頭等大事,他甘願自罰八十軍棍以謝罪!
他大步走到蘭洗月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埋頭高聲宣告:
“将軍,孫耀祖對你不起!”
嚇!
蘭洗月吓了一大跳,被他這一跪拉回了現實。
得知孫耀祖道歉的原委以後,她哭笑不得。
“你起來,我是在沉思另一件事。”
孫耀祖困惑地撓撓脖子,依言站起,同時一堆好奇的腦袋又湊了過來。
“什麽事能難倒将軍?我這輩子誰都不服,就服将軍。”
“您是我們的頭兒,需要幫助說一聲,我第一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或許要找一個最強的男人,而且得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
蘭洗月艱難地開口。
“與我成親。”
成親?
空氣中頓時一片寂靜,将士們震驚地看着她,仿佛她宣布的是全天下最勁爆的消息。
“咣當——”
還有人手沒拿穩,把兵器都掉在了地上。
這,聽起來真的這麽荒唐嗎?
蘭洗月的心情,那叫一個複雜。
她究竟該不該相信那個獸醫?相信,為了解毒,草率地找個男人成親;不相信,真到了毒發的那一天,可能會死得很難看。
咬咬牙,她覺得還是該試一試。
不就是找個夠強的男人嗎!大不了,她與那人協商,只幫忙解毒,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假夫妻,也未嘗不是個辦法。
她要的是更強,是三軍的兄弟,是守護這個新生的國家,完成蘭家人的使命,她不能放棄。
姑且,就信一次獸醫的偏方吧,如果不成,她再找他算賬。
蘭洗月不知道,她今天做下的這個決定,日後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眼下,她只知道,全軍将士似乎都不支持她成親。
長久的寂靜過後,一個粗啞的嗓音凄凄地劃破天際。
“将軍要嫁人了!!!!!”
這聲音帶動了大家的情緒,将士們紛紛仰天嚎啕大哭,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哀傷。
“嗷嗚嗚嗚嗚嗚——”
“唉——”
“怎麽會這樣——”
蘭洗月連忙堵住飽受摧殘的耳朵,頭大地喝道:“你們鬼哭狼嚎什麽?”
這什麽鬼場面?活像是在給她出殡一樣!
“将軍!”剛站起來的孫耀祖又跪了下去,抱着她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痛哭道,“我知錯了!你罰我吧!多少軍棍都行!不要丢下我們,去嫁給什麽野男人,好不好?”
蘭洗月看着這個哭得像個小娃娃的十夫長,頓時有些束手無策。
接着,又有更多的人抱住她的小腿,人數太多,轉眼疊成了兩座小山。
“将軍你怎麽這麽想不開啊——”
她嘴角抽搐,她又不是要跳江,何來想不開之說?
“如今邊境還尚未太平,将軍,我們需要您!如若群龍無首,蕩寇之師将失去靈魂!”
好嚴重的說法!她甚至真的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過分的行為。
“遙想當年,将軍第一次會見全軍将領,只用一匹馬,一把刀,一個眼神,就令所有人折服。見識了将軍的蓋世武功、雄才大略之後,我等甘願誓死追随将軍,把将軍視為畢生的首領!”
此中還有人追憶往昔,試圖用一份有着馬屁嫌疑的回憶殺來挽留她。
“你們何苦如此?”
她無奈道。
“我招親,就是為了能夠治愈舊疾,突破境界!就是為了帶領你們,一生戎馬,不卒于病榻!你們放心,成親只是權宜之計,我蘭洗月永遠是蘭家人,既然你們尊稱我一聲将軍,我就必定不會丢下蕩寇之師!”
嬌俏的外貌下是一顆意志堅定的心,聽着将軍如此表明心跡,士兵們從嚎啕大哭轉為感動地嗚咽。這時有一人從低落的衆人中走出,臉上浮現着與衆不同的鎮定自若。
那聲音,似帶有一絲調侃。
“将軍要找最強的純陽之人,眼前這麽多的英雄豪傑,何不挑選一個試試?”
此人正是蕩寇軍團的軍師,華潛銘。
從蕩寇軍的弟兄們中挑一個,與将軍成親?
将士們面面相觑。将軍是他們的主将,連平察的大将都畏懼不已,究竟得要怎樣的實力,才能成為被将軍認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