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男人,坦蛋蛋

外頭收拾東西的靳司一直關注着帳篷裏的情況,聽見尖叫聲第一時間扔下了手裏的東西,想要沖過去看看,結果被蘇憐攔下來了:“诶,靳司你去做什麽?”

靳司頗有點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尴尬地紅了臉:“啊,我,我想去看看向南怎麽樣了。”

蘇憐皺眉:“秦醫生在呢,你去也不能幫上什麽忙,還是別麻煩了。”

眼看着靳司的臉色慢慢白下來,蘇憐嘆了口氣:“你別怪我說的話太直,我不信你沒看出來,南南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你……”

“我知道!”靳司忽然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有點急:“我知道向南的意思,我,我沒想着打擾他。”

他的臉色十分不自然,眼眶通紅,有點語無倫次:“你們都不知道,我,我只是想對他更好一點兒而已,我想讓他更開心。”

“好啦,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南南也知道。”蘇憐想去摸他的頭,結果發現自己太矮了夠不到,于是拉着他走到石頭旁邊踩上去強行摸頭:“但是啊,南南現在就很開心啊,他一直是開心的,不需要別人哄着他。”

靳司想反駁她,結果動了動嘴唇把話又咽了回去,只氣道:“蘇憐!沒人告訴你男人的頭不能亂摸嗎!”

“略略略,你就是個小男生,哪來的男人!”

話題被輕描淡寫地帶過去,靳司回頭看了一眼帳篷,繼續轉身去收拾東西了。

溫向南嚎了半天,秦路易才給他尾巴根部上完藥:“行了,你叫的我耳朵都疼了。”

溫向南委屈巴巴:“嗷。”

“你又不是狗,別這麽叫。”秦路易拿棉簽清理着他那些半脫落的絨毛,那些沾了血凝結在一起又清理不掉的,為了防止感染都得拿鑷子拔掉:“有什麽喜歡的東西或者想去的地方嗎?”

“诶?”他的動作很輕柔,細軟的棉簽蹭着敏感的尾巴帶來舒服的觸感,溫向南眯起了眼睛:“有啊,喜歡開在冬日裏的霧藍花,還想去塔吉克亞,聽說那邊有唯一一只古地球殘留下來的神獸冰雕。”

“這樣啊。”秦路易捏住了鑷子,聲音裏帶着蠱惑:“那你現在想想開在冬天裏的霧藍花,一大片的冰原上都是霧霭一樣的藍色,像是沙冰,你能聞見清淺的花香……”

眼看着溫向南眼睛迷茫,秦路易緩緩地低下了頭,手上一使勁——一小撮絨毛被他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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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溫向南猛地後仰,一頭撞在了秦路易的下巴上。

“嘶——”秦路易下巴一痛,一不小心就咬住了舌尖,立刻嘗到了嘴裏的血腥味。

他脫了手套伸手抽紙抹了一把嘴,吐出一口血沫:“……”

溫向南聽到他吸了一口氣的時候就回了頭,連尾巴的痛都忽視了,看見他捂着嘴立刻皺起眉:“你沒事吧,對不起啊。”

他伸手要去幫他擦血,被秦路易不動聲色躲過了:“我剛沒注意……”

“看你緊張的,沒事。”秦路易含了一顆止血藥,含糊着道:“人看着挺軟,頭倒是挺硬。”

溫向南撓了撓頭,這是誇他還是……

“我沒事兒,也是我沒說清楚,想着你怕疼想出其不意拔了算了,這不,沒心理準備,你叫的聲兒都比剛才小了。”

溫向南讪讪地笑了:“怪我。”

秦路易淡定地把那撮毛夾進了存放器裏:“沒事,你這樣的病人多了去了。”

“……”心情微妙。

秦路易又給他上了點藥才站起身:“行了,最近幾天都別碰水,晚上燒烤也別吃了,尾巴盡量放在體外,每晚睡前都讓我看一下傷。”

他彎腰走了兩步才想起什麽似的回過頭:“你那個褲衩子太不透風,這幾天就別穿了。”

他一臉淡定,仿佛說的不是你別穿褲子了。

溫向南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幸好帳篷夠綠,他臉上的紅色才沒有暴露出來。

……

同行的醫生裏有和秦路易相熟的,見他走出來就笑:“我說你那帳篷裏頭怎麽喊得撕心裂肺的。”

秦路易捂着嘴含糊道:“就一怕疼小孩兒,沒擔過什麽事兒的,疼就喊了呗。”

那人又問:“你這嘴怎麽了?”

他苦笑:“給人磕的,要不說醫生高危職業呢,這個還算好的了,前不久碰見一人,死活賴在我辦公室裏不肯走,後來叫了保安才走的。”

這人叫羅向,自個兒開了個不大不小的診所,不在威爾特市,比較偏遠,但醫術不錯,業界都有名。

羅向聽了話就笑:“哈哈哈,你那些都算好的了,我前不久還碰見醫鬧呢,說是在我這做手術感染了。”

秦路易問:“後來呢?”

“我後來調了就醫記錄,那人尾巴蹭破了點皮,來我這配了個藥水,當時我和他說要用棉簽塗,結果你猜怎麽着?”羅向冷笑了一聲:“他拿了塊小毛巾剪碎了塗,塗完洗幹淨下回用,不感染才怪。”

秦路易失笑:“這就無理取鬧了。”

羅向嘆了口氣:“現在帝國都宣揚什麽真男人從不回頭看尾巴的觀念,一個個的都不注意尾巴清潔,轉頭病了又麻煩我們醫生,心裏頭又嫌棄我們,頭疼。”

倆人聚在一起說了兩句,旁邊幾個醫生深有所感,一時之間居然都有話要說,來回抱怨了幾句。

溫向南剛撅着臀從帳篷裏鑽出來,就看見外頭站了一圈人,齊齊地盯着他看。

“……”

他撓了撓臉頰,讪笑着問好:“你們好。”

幾個醫生都笑着道:“喲,小朋友出來了,還疼不疼?”

其中有個看着年紀就不大的調笑道:“秦哥下手可太重了,你要是怕疼到哥哥這來,哥哥肯定輕點。”

他話音剛落就被旁邊人捅了一肘子:“德行,就你那破醫術,還沒秦哥一半好。”

那人不服地嚷嚷:“嘿,我怎麽說也是正經研究生畢業轉的醫師啊!”

溫向南從來沒單獨面對過這麽多醫生,簡直像是被圍在研究臺上的小白鼠。

他下意識地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秦路易。

秦路易覺得這小孩兒挺有意思的,不像以前那些追求他的人一樣死纏爛打時刻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的反應一直都很自然,一直沒挑明,但那種不自覺的親近感卻很真實。

人家疼了都得端着樣子,控制自己的反應,就他,疼極了就龇牙咧嘴地說出來,一點包袱也沒有,也幸好長得乖巧,哪怕猙獰的表情也醜不到哪兒去。

自個兒給他解了圍的時候,他還會不自覺露出傻笑。

幼稚,小孩兒脾氣。

有時候看着還挺可愛的。

作者有話要說:  溫向南:真男人,坦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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