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3.1正式開始更新~ (14)

,還因為他未成年。

可他們沒想到,畫眉居然也簽約了。

“那真是太好了!”火色鳶尾表情徹底亮了。

她本來還擔心就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去第二地圖,沒想到除了溫泉店長二人大家居然都去,這實在是太令人激動了。

楚子衡看她無知無覺的模樣,又看了看畫眉,臉上不顯,心裏卻是有些擔憂。

他總覺得畫眉的情況不太對……

畫眉看火色鳶尾高興,也跟着笑了起來,完全沒解釋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他本來确實想跟父親說清楚,可是對方聽也沒聽,就一臉不耐煩地簽了,然後讓他趕緊出去。

他看着對方的表情,張了張口,最終把話都咽了下去。

簽了就好。他心裏想着。什麽原因都好,哪怕是隐瞞,只要能跟大家在一起,他就非常開心。

無論是楚子衡還是其他人,他們的協議簽訂好後,都被送到盛世的保密室裏,層層密封起來,以保證不會有人能窺探到玩家們的私人信息。

随着第二地圖開放時間的臨近,寄回來的協議逐漸增多,最終穩定在三千二百一十七人。

其中潛能C級以下的星際廢人比例為67%,和通關時43%的比例相比,這個數據的變化就顯得分外駭人了。

知道最後統計結果的時候,懷特一整晚都沒睡。

他想撥通訊騷擾嚴洛,畢竟一群老頭子裏面就數他最年輕,可是他剛準備聯絡,就想起這個時間對方應該在游戲裏。

他默默嘆了口氣,不得不放棄了騷擾對方的打算。

與此同時,第二地圖的測試也已經進入了尾聲。

在第二地圖開放的前三天,《末日》在官網上宣布不再接收協議書,也長時間關閉第二地圖進入資格的發放。

随着這些消息的公布,第二地圖的資料也上傳到了官網上。

那是一座非常繁榮的城市。

城市裏有林立的高樓,有穿梭在高空的飛行器,有往來的各式各樣的機器人。

唯獨沒有人。

不對,也不能說沒有人。

在其中一張截圖的角落裏,有一條狹窄的小巷子。

巷子裏有一灘鮮血,以及趴在地上的一團不知道是什麽的物體。

兩個機器人正在清理那個物體與鮮血的痕跡。

有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的玩家——雖然絕大部分都是沒有通關第一地圖的人,他們看着公布的資料,心裏豔羨不已。

以未來為背景的地圖嗎?市面上還有沒有出現過這款全息網游呢!畢竟全息網游研發的本質是為了緩和星際廢人和高潛能人群的矛盾,把未來設定為背景,那不是加劇矛盾嗎?

可也有留意到這個細節的玩家,他們大多是即将進入第二地圖的人。他們反複地研究公布的資料,越看越感覺毛骨悚然。

第一地圖是身處末日而不自知,第二地圖幹脆連這個都不再掩飾,直接做末日?

“我不确定我們會不會出生在同一個地方。”楚子衡研究完資料,就回游戲裏給他的隊友們開會。

他的表情嚴肅,眉眼間更是有抹不去的憂色:“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個地圖應該是人工智能取代了人類、并且試圖消滅人類,徹底掌控那個城市。”

楚子衡說着,深吸了一口氣:“加上游戲死亡可能會腦死亡的潛在風險,這個地圖我們不需要找末日了,因為整個城市,就是末日。

“危機無處不在。”

☆、機械迷城

這是一個天色暗沉的早上。

前一天晚上似乎剛下了雨,地上還有些濕漉漉的。

一條小巷子裏,一只鞋子不小心踩進了小水坑裏,激起了極輕的水花聲。

一個路過的一米一的機器人停下腳步,往巷子裏看了一眼,卻沒有看出什麽異常來。

剛才發出聲音的人一直等了很久,才悄悄探出頭來。

可他剛把頭探出,就發現近在咫尺的地方貼了一張碩大的機器人的臉。

這個機器人的臉上有兩個渾圓的采像器,黑漆漆的,就像黑洞一般。它看到有人探出頭來,咧嘴一笑,露出鋒利的鋼鐵做成的牙齒。

“你好呀。”

那人聽到機器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嘭地一聲,對方的雙腿就突然拔高,雙手拍上他的肩膀,強大的力道仿佛要把他整個人拍成一個圓球。

“哎呀,逃掉了嗎?”機器人雙手拍上對方身體的一剎那,那人就化成了一道白光,消失在了空氣中。

前者偏了偏頭,機械性地笑了起來,然後用身體裏內置的揚聲器播起了歌。

“我讨厭比我高的人。”機器人一邊放歌,一邊說道,就好像身體裏有兩個靈魂一般。

這兩個靈魂很快走遠,不再像之前那般無聲無息。

一直到小巷重新安靜下來,陰影裏才又悄悄探出兩個頭來。

他們看着之前那個玩家消失的地方,滿臉都是恐懼與駭然。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圖?

那個倒黴玩家遇到的事情并不是個例。

雖然系統沒有坑到把玩家直接随機到大街上,可是因為街道上不斷有機器人經過,好些不夠謹慎的玩家還是直接把機器人吸引了過來。

這些機器人不比第一地圖的NPC肉體凡胎,再加上他們根本沒有武器,徒手和機器人對打,結果可想而知,

楚子衡的運氣算好,也算不好。

運氣好的是他和塞北江南随機到了同一個地方,運氣不好的是旁邊還随機了一個狂妄自大的玩家。

後者作死吸引了一個機器人不算,還把他們拖下了水,讓兩人不得不剛進游戲,就開始逃亡。

因為那個作死的玩家早早就化成了一道白光,楚子衡和嚴洛不得不在對方百分百的注意中逃跑。不過也因為那個玩家早早消失,他們也不需要擔心冷不防又中一箭,而是能專心地逃走。

不得不說,這機器人的戰鬥力委實彪悍,不過最駭人的卻不是它的戰鬥力,而是它那毫無感情的殘忍。

楚子衡總感覺自己在它的眼裏,就跟會跑動的肉團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別。

跑動的時候,楚子衡回頭看過幾次,那個機器人一直非常平靜地用它那只有黑框的兩只眼睛看着他們。

它也不攻擊,也不氣惱,甚至也不笑,它就那樣無聲無息地追逐着你,有如幽靈一般。

而且也不知道附近是真的沒有玩家和NPC還是被他們避開了,一路逃跑,他們都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他們就像置身于一座空城,空城裏只有自己和同伴噠噠噠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它們回響在這被陰影籠罩的巷道裏,又纏繞在他們的周圍,揮之不去,也無法消散。

“這邊。”嚴洛雖然沒有預測能力,不過他的直覺并不比楚子衡弱。

他領着對方七拐八拐,始終都在陰暗的巷子裏,沒有沖到大道上引來更多的關注。

“開發組還真良心,給它們設置了跟我們一樣的跑動速度。”楚子衡又回頭看了眼始終跟他們保持一定距離的機器人,狠咬了下唇,強迫自己清醒一點。

嚴洛聽着他微微發顫的聲音,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臉色發白,冷汗也一滴滴地落。

他心裏微沉,直覺對方出了什麽狀況,可現在兩人明面上連朋友都不是,他也不好多問什麽,只能轉移他的注意力:“也不一定是一樣的速度,可能只是在小巷裏或者建築裏速度比較慢。”

“啊?”聽到嚴洛反駁自己的話,楚子衡茫然地應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你說得對……”強行把注意力收回還是有一點成效的,至少楚子衡勉強能夠思考了。

嚴洛的意思應該是指,從那張詭異的圖片以及他們随機到的降生位置來看,這個城市裏幸存的人應該都躲藏在這些小巷裏,這也就意味着,這些區域應該有特殊的保護措施。

或許這些保護微不足道,但總是存在的。

嚴洛看他一思索起來臉色就稍微沒那麽白了,也松了口氣。

他繼續帶着楚子衡跑,時不時和他聊第一地圖的事情,再順手把一些障礙物推倒,堆到小巷中央,以阻擋機器人前進的腳步。

也許是因為距離越拉越遠,也許是它追逐得已經厭倦,又也許是因為機器人內部的定時程序,天色慢慢亮起之後,那個機器人終于放棄了他們,無聲無息地往大街上走去。

嚴洛大概估算了一下時間,又再三确認那機器人不會追上來後,就伸手拍了拍楚子衡,然後跟着他一起,找了一棟廢棄的大樓,從搖搖欲墜的大門裏鑽了進去。

這棟廢棄的大樓以前應該是一個訓練場館,分了很多房間。

場館裏沒有燈,越往裏走就越暗。

嚴洛又觀察了一下楚子衡的狀況,嘆了口氣,也沒有再繼續深入,而是在還有微光的房間裏找了個角落布置好,然後和對方一起坐了下來。

“應該沒事了。”嚴洛低聲說道。

楚子衡稍稍松了口氣,往地上一坐,然後把背靠在牆上,雙眼放空地看着天花板,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嚴洛就坐在他旁邊,側耳聽着外部的動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裏有人,活人那種,可又聽不到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隔得太遠。

“你也休息一下吧,辛苦了。”楚子衡休息了十分鐘,總算緩過了神。

他看一直緊繃着的嚴洛,略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便決定跟他解釋一下:“我小的時候被父親塞到了一艘小型飛行器裏,設定裏目的地投放到農業星。似乎是怕我逃跑,那個飛行器只有一個小小的沒有被遮擋的天窗,我一個人在裏面待了三天,走來走去,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所以剛才遇到那樣的情況,我有點心理陰影。”

“嗯,沒事就好。”聽他解釋完,又确認他已經緩了過來,嚴洛也沒問到底為什麽他父親要這麽做。

作為塞北江南,問這個未免太不知分寸了點;作為嚴洛……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用問也知道,就是因為對方的潛能低。

“我感覺你好像都不怕?”楚子衡偏過頭看他,輕聲問道。

塞北江南确實是一個很可靠的人,如果他遇到的是其他人,恐怕他現在要麽被彈回了游戲艙,要麽已經腦死亡。

“嗯,沒有什麽好怕的,”嚴洛也沒避諱,而是扯了扯嘴角,長舒了一口氣,“遇到過更可怕的事情,對這些也就沒什麽感覺了。”

嚴洛說完,看楚子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麽,別多想,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或者恐懼的東西。對了,你機械那麽好,為什麽沒有想過反殺那個機器人?”

“那自然是跟你單兵作戰能力那麽強,為什麽沒有把那個機器人報廢,是同一個理由。”楚子衡看他情緒沒怎麽起伏,稍稍放下心,開始回答他的問題,“在遇到NPC之前,我不想冒險。不然如果那個機器人有與智能什麽的相連,一擊殺就會報警,暴露我們的信息,然後被追殺,那就不妙了。”

楚子衡說完,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你的話我不清楚。但我覺得我不一定能對付得了它,畢竟它戰鬥力那麽彪悍,一下就把那個玩家拍成白光。”

“嗯,是這麽個道理。”嚴洛點了點頭。

他們就着這件事又聊了一會,約莫過了十分鐘,嚴洛突然停止說話,楚子衡也迅速閉上了嘴,然後放緩了呼吸。

外面的人側耳傾聽了半晌,沒有聽到什麽聲音,還以為是自己找錯位置了,正在猶豫要不要換個房間的時候,他背後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進去,于是他只能一咬牙,悄悄推開了房門。

透過障礙物只見的空隙,楚子衡能看到兩個人影摸了進來。

他們的身高和自己差不多,有腳步聲也有呼吸聲,雖然放得很輕,可是比起剛才的機器人,他們發出的聲響已經快和報警器差不多。

楚子衡不由得和嚴洛對視了一眼,後者點了點頭,确認這是活人。

“你們是誰?想幹什麽?”那兩個人轉了一圈沒有發現自己的目标,正準備走的時候,楚子衡突然開了口。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兩人一大跳,連忙回過頭,終于在一堆障礙物後面,發現了楚子衡的身影。

至于嚴洛?直到他們靠近,嚴洛暴起挾持了一個人,他們才驚覺角落裏居然還有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地圖二~

☆、外地人

初次見面的不友好并沒有讓這兩個NPC發火,恰恰相反,對于能夠在短短幾十分鐘以內組建障礙物隐藏自己的人,他們的态度簡直好到不能再好,以致于楚子衡和嚴洛都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機器人僞裝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他們一網打盡。

“這邊。”這兩個NPC并不知道他們的心理活動,只是殷勤地在前面帶路。

不得不說,第二地圖的NPC比第一地圖的智能很多,第一地圖只有少數NPC具備智能會根據玩家的反應做出反應,剩餘的大部分都比較機械,雖然表面看不出來,只是感覺有點“聽不懂人話”。

但這裏卻不同。

這兩個NPC似乎都是高級NPC,楚子衡試探着問了幾個問題,初步估算他們的智能程度應該和政務大廳那個工作人員差不多。

于是他輕碰了下嚴洛的衣角,後者了然地回敲了一下他的手背,表示明白。

“這個城市變成這樣多久了。”一片寂靜間,嚴洛突然出聲,又吓了兩人一跳。

不過也許是剛才被絕對的武力鎮壓過的緣故,他們并沒有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很久了,兩年前,城市的中央智腦突然殺死了它的設計者。之後的三天裏,所有的機器人都獲得了自主思維的能力。

“從那以後,它們就開始把人類當成需要清理的垃圾,只要看到就會殺死。”

也許是因為事情發生了太久,這兩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并沒有特別的情緒。

嚴洛挑了挑眉,感覺這兩個人的精神狀态有點意思。

如果他們那麽看得開不是因為技術不到位做不到讓他們表現得很壓抑的話,那這棟樓裏藏着的秘密恐怕有點多。

“這邊是樓梯,小心一點。”在黑暗中穿行了片刻之後,兩人又提醒道。

這裏已經到了建築的深處,如果不是他們手上有一塊小小的發光的石頭,恐怕周圍已經黑暗到伸手不見五指。

嚴洛對此并沒有什麽不适,對他來說,就算沒有光,只要聽着前面的人的腳步聲,他就能判斷出方位地形來。

不過對于楚子衡來說,這片黑暗還是讓他不太适應。

“需要幫忙嗎?”嚴洛往他的方向伸出了手,楚子衡道了聲謝,然後捉住了他的手腕。

這塞北江南身上真的謎團重重,雖然一起逃命之後他已經不怎麽懷疑對方了,不過這人現實中到底是做什麽的,還是讓他有點好奇。

嚴洛不知道這種環境了楚子衡的關注點居然是自己現實中到底是幹什麽的,他只是聽了下楚子衡的呼吸聲,又感受了一下對方捉住自己的力道,确認對方沒有再陷入之前的情緒後,就放下心來繼續跟着他們走。

這兩個NPC辨別方向的能力很好,從樓下那個房間,再到三樓的目的地,腳步始終沒有停過。

嚴洛大概還原了一下方位,明白他們為什麽能發現自己。

果不其然,繞了這麽一大圈之後,他們的眼前又逐漸有了光亮。

先是一絲絲,然後一縷縷,等他們到目标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陽光灑在地上的情景。

從發現亮光開始,楚子衡就手指微動,随着亮光越來越明顯,他的手便徹底放開,回到了兩人之前的距離。

嚴洛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沒有說什麽,只是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為了方便訓練、滿足強度的要求,這一類的場館在設計過程中,并不會設計窗戶,而是将空間密封,采用集中的換氣系統以及人工照明。

正因為此,一旦人工照明系統被切斷,這裏面就會變成一個異常黑暗的空間,就像剛才他們一路走來的時候看到的那樣。

而這個房間作為訓練館的一部分,自然也不會設計窗戶這種累贅的東西。

它的光是從一個破敗的缺口照射進來的。

嚴洛一眼看到那個缺口,倒沒覺得寒酸,反而感覺到了一種的希望。

就像荒野上孤單盛開的花,并不嬌豔,卻倔強地生長着。

可詭異的是,房間的人并沒有置身在光亮能夠照射到的地方,而是各自藏在了陰暗的角落裏。

“你感覺很奇怪?”嚴洛正思忖間,最靠近那個缺口的NPC突兀地開了口。

嚴洛非常坦然地點了點頭,對方輕笑,請他們過去在放好的墊子上坐下。

“其實電力系統沒有壞,只是我們把照明切斷了。”

“看得出來。”嚴洛順勢應了一聲。

如果電力系統壞了,那集中換氣系統應該也壞了,可是這裏的空氣很新鮮,沒有那種久不換氣的黴感與窒息感。

“你們很聰明,”那NPC對他們的敏感很是滿意,“所以,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們。”

聽對方這麽說,作為兩個剛經歷了一番生死追逐的人,楚子衡二人的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懷疑。

作為兩個和好運氣從來都沒怎麽沾邊過的人,一進游戲就接了個任務,這可能嗎?

“不過,有一件事我想先問問你們,”兩人正自我懷疑外加懷疑對方的時候,眼前這人話鋒一轉,用銳利的眼光盯着他們,“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雖然這個任務非常重要也非常緊急,可我并不願意相信兩個來歷不明的人。”

被他這銳利的眼光一盯,楚子衡不僅沒有如芒在背,反而松了一口氣。

他感覺自己也是有點受虐心理,人家好聲好氣地對他,他心生懷疑;人家懷疑他了,他倒是覺得事情正常了。

嚴洛的想法也和他相似,不過嚴洛可不會覺得自己喜歡受虐。

假如一定要給這種心理下一個定義的話,那就是拒絕不勞而獲,他向來是個有着高尚節操的人。

兩人就這樣心思各異地思考着“他們到底是什麽人”的問題,中途也沒有眼神交流過,最後很默契地由嚴洛出面,給了他們答案。

“我們是外面來的。”

嚴洛的答案非常簡略,但卻并不算含糊。

那個NPC聽到這個答案,收起之前審視的目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把具體事項告訴了他們。

原來他們冒着危險把兩人找過來,是因為他們從那個缺口裏看到了兩人成功擺脫機器人的模樣,他們需要這樣強大的、能夠與機器人對抗的人類,來護送他們去城市的中心。

至于去城市的中心幹什麽,他們沒說,只是先預支了報酬:兩人三天份的營養液。

“你們剛來這個城市,還不知道這個城市最珍貴的就是營養液了。因為機器人不需要食物只需要電力,所以它們摧毀了生産營養液的工廠,而且大規模地銷毀了它們找到的一切食物。如果不是城市中心危機重重,我們可舍不得拿營養液來交易。”那NPC又補充道。

楚子衡二人點頭表示明白,把營養液收了起來。

之前在樓下的時候,他們就思考過食物的問題,怎麽想都覺得,目前能發現的可以吃的好像只有NPC的屍體。他們惡寒了一把,都動了打劫NPC的念頭,現在能順利解決生存問題,實在是太令人喜悅了。

“不過我們就兩個人,你們确定我們保護得了你們?”報酬到手了,嚴洛就開始提醒對方計劃的漏洞了。

楚子衡不由得斜觑了他一眼。

這人的性格有點惡劣啊,跟他以為的那種偉光正的形象一點都不一樣。

嚴洛迎視着他的視線,理直氣壯,毫不心虛。

“當然不是,還有其他人。他們由我的同伴招募,也是和你們一樣的外地人。”那NPC沒有搭理他們之間的互動,只是心平氣和地回答着他的問題。

楚子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外地人啊……

“那如果不是外地人呢?比如有些人,他們說自己是從城市中心來的,或者以前藏起來只是你們沒有見過……”

“嘿嘿。”為首的那個NPC還沒回答,角落裏一個人已經陰測測地笑出了聲。

如果不是楚子衡二人心理素質好,恐怕都要被他吓出個好歹來。

“城市中心早就已經沒有人了,如果是從城市中心來,那就說明他們已經不再是人類了。你們聽說過畫皮嗎?城市中心的人就是畫皮鬼,是頂着人類外表的機器人。”

他說着,就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嚴洛看清他的模樣,瞳孔微縮,稍稍往楚子衡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那人桀桀地又笑了一聲,撐着那骨瘦如柴的身子,走近兩人,細細地打量起來。

“你們其實挺像畫皮鬼的,陌生人、能力強、能從它們手下逃脫……不過畫皮鬼有個缺點,就是它們不知道城市中心已經沒有人了,”那人盯了半天,一直到為首那人喊他回去,他才幽幽地留下一句,“真可惜啊,其實畫皮鬼的皮還是能當食物的……”

楚子衡不知道他說得是真是假,只是感覺周身又是一陣惡寒。

他沒有問如果城市中心真的還有活人怎麽辦,他覺得他不會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

☆、路人甲

雖然暫時沒有遇到之前的隊友,不過因為嚴洛在,楚子衡也沒怎麽體會一個人孤零零的感覺。

嚴洛的性格其實很好,比他的隊友們還好,除了偶爾有點惡趣味,楚子衡覺得他的性格真的還挺完美了。

嚴洛眼睜睜地看着楚子衡陷入燈下黑的境地,不由得陷入沉思。

到底是自己的教育出了問題,還是自己這個樣子真的不好認?怎麽楚子衡至今沒有認出他來?

雖然自己長得不一樣,性格不一樣,可是認出來不是什麽難事吧?

“對了,你的隊友們怎麽樣了?你們線下聯系了嗎?”嚴洛看了看走在前面的NPC,低聲問楚子衡。

他們現在正準備跟着這群NPC們去和他們雇傭的另外一些人會和,走着走着,嚴洛突然想到,楚子衡似乎還有隊友。

“聯系了。不過現在他們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也搞不清楚他們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争取早日會和了。”除了倒黴的自己,楚子衡發現自己的三個隊友運氣都還不錯。

他們不僅沒有正面碰上機器人,而且早早就找了安全的地方躲好。有一個甚至還在藏身的地方碰到一個普通NPC,順利獲取了食物。

“嗯,沒事就好。”嚴洛應道。

那幾個小孩其實都挺厲害的,品性也還行,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也不是沖動無腦的人。

第三地圖……他們在一起互相扶持也好。

兩人聊天的時候,這個混合了NPC和玩家的隊伍也穿過了一條又一條的小巷,抵達了一家地下酒吧。

曾經的地下酒吧。

楚子衡和嚴洛這兩天都待在那個訓練館裏,除了第一天倉皇逃命的時候路過幾個巷道外,并沒有認真觀察過這個城市,如今一路走來,再進入這個酒吧,他們才對這個城市有了整體的概念。

這個城市應該是個不小的城市,初步判斷,在背景設計過程中,這個城市應該位于一個環境優美、科技發達的二級星球上,而且還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城市。

這樣的城市,在聯盟都有一個比較統一的規劃布局,畢竟作為一個進入星際時代若幹年後才為了穩定星際廢人開發出全息網游的社會來說,每個城市都進行一番充滿藝術感的規劃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這些過于功利并且沒有考慮藝術的設計在現實中也不是沒有被占據人口極少數的設計愛好者抨擊過,然而在游戲裏,不管是不是設計愛好者,對于這種規劃都只有一個想法——

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是按照我們那裏的設計,城市中心的人應該不多,以機器人為主,大部分人口都聚集在外環,也就是我們所處的這附近。”楚子衡綴在後面,低聲和嚴洛交流着。

嚴洛點頭,應了他的話:“這邊給人的感覺不像是藏了很多人,即使有,人也不多。我們有必要研究一下,那些人到底是逃了還是死了。還有……我不是很相信他說的畫皮鬼的事情,或者說不完全信。”

這群NPC為首的那人叫韓鷹,那個恐吓他們的骨瘦如柴的NPC叫枯木,算是這群NPC裏地位最高的兩個人。

韓鷹的話真假不論,那枯木的話……嚴洛不太相信。

楚子衡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

因為韓鷹是總的領頭人,所以他們到得最晚。等一行人深入酒吧之後,看到的就是昏暗燈光下,衆人已經到齊的場景。

嚴洛向來能調整自己的存在感,楚子衡這兩天沒少偷師,到了現在,這技能已經學得七七八八。

最開始的時候,那七八個玩家都以為他們是NPC,一直到韓鷹介紹,他們才發現居然是兩個玩家。

“你們叫什麽名字?”韓鷹把任務交代完後,就讓他們先磨合,于是那群玩家中暫時的決策者就出來,防備地看着他們。

“松風。”嚴洛非常平靜地給自己編造了一個假的ID。

楚子衡穩住了表情,沒有看他,也沒有笑:“陽關道。”

“……沒聽過。”那人看了周圍的玩家的一眼,見他們都搖頭,就撇了撇嘴,把防備轉成了不屑。

第一地圖的通關玩家有幾千人,除非記憶力超群人腦可以當智腦用的天才,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把所有玩家的名字記住。

他們能記住的基本就只有排行榜前列的玩家,比如塞北江南。

嚴洛對于楚子衡的上道非常滿意。

這些一看面相就不是個好人的家夥,告訴他們真的ID只會徒惹麻煩,指不定他們背後謀劃什麽,編一個沒有聽過的ID,遇到的問題頂多就是他們把自己二人當成蝼蟻擋槍而已。

這種事情他遇到的多,很擅長應對。

楚子衡看嚴洛心情很好的樣子,心中若有所思。

這塞北江南看起來對隐藏身份很熟練啊,有沒有可能他不公布潛能也是為了隐藏身份?

嚴洛還不知道自己正在掉馬的邊緣瘋狂試探,他非常盡職盡責地當一個路人甲,絲毫沒有出頭的意思。

楚子衡向來尊重真正的強者,嚴洛裝路人,他也跟着裝,還別說,這種不用動腦的感覺真的挺惬意的。

這群玩家能順利從第一地圖通關,都不是完全愚蠢的人,比如從為首的那位“異獸終結者”的計劃來看,這位以前應該也是個隊長,不過不是負責計劃的那種。

因為他的計劃雖然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很多因素都沒有考慮進去。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其他人到底看出來沒有呢?

楚子衡正想着的時候,聽到旁邊的嚴洛輕笑了一聲。

他回頭看去,只見嚴洛微低下頭,附在他耳邊低語:“你覺得不覺得,我們這一群人才像畫皮鬼?知人知面不知心,每個人都心懷鬼胎。”

嚴洛一靠近,楚子衡曾經有過的那種詭異的熟悉感又冒出了頭。

他把這感覺記住,暫時放在了心裏,然後順着他的話想了一下,也跟着樂了。

“說得對。”

他們兩人選的位置是角落,有說有笑也沒摻和進他們的讨論中。

異獸終結者看了他們一眼,眼中的厭惡越發的濃郁。

這兩個人,一看就是廢物,也不知道是怎麽混到第二地圖的。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韓鷹并不管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等人到齊之後,他就讓玩家們跟他簽了一份協議,接着給每人發了一張不完整的地圖,然後出發。

而在城市其他的角落,沒有直接遇到這一主線NPC的玩家們,也接到了另外的相關任務。

這些任務各式各樣,還包括在某個地方,攔截一夥名為“枯木之鷹”的團隊,把他們手裏的資料搶奪過來。

火色鳶尾也觸發了這樣一個任務。

不過她沒有接,而是任由旁邊那個玩家推了她一把,将任務搶了過去。

火色鳶尾本來還有些小愧疚,不過看到對方志得意滿的臉,她那點微不足道的愧疚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子衡跟她在線下聯系的時候說什麽來着?

他和嚴洛接了一個護送任務?那個任務的NPC叫做韓鷹?

噫,聽起來自己可以偷偷跟過去,然後看熱鬧的樣子。

大概是心有靈犀,畫眉和第一神廚也是同樣的思路。

他們兩個在偷偷摸摸跟蹤一個玩家的時候碰到了,他們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自己,感覺很是慚愧。

離開了楚子衡,他們就走上了這麽……猥瑣發育的路線,實在是令人汗顏。

只可惜他們不知道,他們眼裏無所不能光明正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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