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主角跟小主角的混搭

“我是黑娃,今年十歲。”

“我是福娃,今年八歲。”

“我叫笑笑,……今年七歲。”

“我叫小草,今年五…歲。”

楚緣看着床邊一字排開的四個小孩,光從他們說話的反應就能看出,黑娃福娃都不怕生,叫笑笑的男孩渾身上下透露着緊張,叫小草的女孩也是很膽怯的樣子。

“我名白松,這幾個孩子都是我撿回來的。現在村子裏除了我們已經沒人在了。我們準備今天離開,你呢?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

楚緣看着站在孩子後面的少年,笑着自我介紹:“我名楚緣,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們想去哪嗎?”

白松似是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想了下才說:“我準備帶着孩子去最近的城鎮,人多的地方總能有口飯吃。”

楚緣笑容不變的說:“你這個想法本身沒錯,但你一個少年帶着四個孩子,根本不可能搶的過衆多饑渴難耐的大人。而且城鎮本身就有衆多人口,我記得這場災荒已經維持了一段時間了,你們現在過去恐怕連一粒米都撈不着。”前段時間希兒就已經返回,施舍粥飯的攤子早就撤了,畢竟糧食有限不能一直揮霍……

白松随着楚緣說的話,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是我考慮不周。”他之前撿回孩子,卻并沒有着急離開,結果落得這種境地。

楚緣安慰道:“你才多大?哪能事事俱全?你只是缺少一些閱歷和眼界,以後經歷的多了就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

白松感激地望着楚緣,想要說點什麽,嘴巴卻笨的很。

楚緣看着四個孩子因為他們二人的交談而露出惶恐的樣子,便掀開被褥磨蹭着步伐走下去,一手一個小朋友,蹲下身望着黑娃和福娃,臉上溫柔的笑着:“不要胡思亂想,有什麽想問的,想說的都可以告訴你們的白松哥哥。因為如果你們不說的話,沒人知道你們在想什麽。”

白松見楚緣如此,連忙也抱住笑笑和小草:“是啊!所以笑笑和小草,不要瞞着哥哥,不然哥哥會傷心的。”

楚緣給了白松一個幹得好的眼神。

白松雖然不懂楚緣那個眼神的意思,但見他一臉認同便知道自己做對了。

最後就是在一片沉默中,四個孩子團團圍住白松開始了長達半個小時的嚎啕大哭,其中混合着各種情緒的吶喊。

而楚緣在給了白松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後,慢慢磨蹭到了院子裏的大板車上。

十月的天氣已經不再漸漸燥熱。

有時候徐徐微風吹過總會讓人想要貪念的伸手抓住,又會在微風消失時心裏湧現失落。

他還記得前年十月的時候,路過一處板栗林,當時他花了整整一下午的功夫,才把身上能裝的地方都裝滿。還脫下了外衣,包了一大包。結果在吃了兩次新鮮後,他就對板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了。

他也還記得三年前的十月,路過一座山的時候看見了幾棵柿子樹,個個長得像個小包子,還沒紅。他用籮筐裝了一半的青柿子,回去就用水煮,三天就吃完了,代價是經常拉肚子。

值得懷念的記憶還有好多好多,但它們的價值只存在于回憶。

“楚緣兄,不知你可有什麽好去處?”白松牽着雙眼通紅還在抽泣的笑笑和小草,身後跟着黑娃和福娃走到院內。

躺在大板車上的楚緣緩緩坐起身,望了望天說道:“不知你們的存貨還能堅持多久?”雖然想聯系希兒,但首先還是得解決溫飽問題。

“光吃糧食還能頂三天。”

楚緣問:“附近可有山川?”

“近處有條小河,往西邊走兩日有群山。”

楚緣好生思考了一番:“河水流向何處?最近的城鎮要多久的行程?”群山難以翻越,還可能迷路或中毒,帶着幾個孩子,還是最好走官路。

“小河會流向群山,去最近的城鎮需要五天的路程,而且途中也會經過群山。”白松說完欲言又止的看着楚緣。

楚緣下了板車左手扶腰,右手扶肚子。這兩天癱在床上每日喝些湯湯水水,實在不足以填補他的肚子,真是渴望與釋放的雙重折磨。

“茅廁在何方?”楚緣感受着下腹的沖動,揚起他那張面色慘白的臉急切地詢問。

白松揚起右臂往右方指去。

楚緣邁着小碎步雙手捂着肚子快速朝着他指的方向而去,嘴裏還喊了句:“天要下雨,快收拾東西。”

白松擡眼望望天,藍天白雲依舊一片晴朗,但他想了想還是聽從楚緣的吩咐。“黑娃帶弟弟妹妹進去。”

黑娃點點頭,左邊笑笑,右邊小草,後面跟着小福娃。

等楚緣終于上完了沖動的大號後,天上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烏雲。他邊揉着肚子,邊找着能夠洗手的地方。他真的是已經很久沒有聞過那麽臭的茅廁了,就在那裏面待了幾分鐘,感覺渾身上下都是那股味兒。

等他洗完手并在外面站着讓冷風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吹走後,絲絲小雨也來臨了。

放好東西的白松走到楚緣身邊并肩看着天空,道:“這是兩個月唯一的一場雨,看上去依然雷聲大雨點小。”

“你剛剛似乎想說什麽?”

“……群山山勢延綿,只要爬過群山,就可以去最近的尹國。”

“尹國…有什麽讓你向往的嗎?”怎麽沒聽說過有這個國家?

“尹國幾百年都是風調雨順,君王也是明君。去那裏總比待在這裏好。”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楚緣好奇的詢問,因為在他看的那本書裏,并沒有這個尹國的存在。當然也不排除他看漏了。

“曾經有人爬到了群山另一頭,後來那人回來帶着願意跟随他的人離開了村子。因為這件事情,每年總會有幾個膽大的去爬群山,結果各有不同,但總能得到一些關于尹國的消息。………我曾經也心生向往。”只是因為不舍,才一再推遲。

白松明顯更想要去往那個尹國,只是顧慮着四個孩子。至于他,也還是想要去尋一尋長安閣…去見一見故人。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一泓若隐若現的彩虹高高挂在天邊。被西沉的太陽染橘的白雲間接着水汽濃郁的藍雲中間還有逐漸擴散的灰雲,偶爾在夾縫中還有打着旋的火燒雲。逐漸擴散消弭的各色彩雲,以天為布譜寫着一副副美輪美奂的畫面。

讓偶爾擡頭的人們,驚豔沉迷于其中。

“自然的美景總是那般多姿多彩,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被其震撼。”

………

戰争有時候就是很殘酷。

秦思危跟着自己的廚子老師,每天認識各種野菜以及随處可見的草藥。老師說他教這些是因為醫生太緊缺,藥品更是很少。但是一個人受傷太容易了,所以西藥弄不到咱們也不能丢了老祖宗的醫術不是?

秦思危每天要做的事有認識新品種,跟老師一起做飯,跟六子一起學習自保的手段。

他也曾經問過自己的老師,在他來之前老師有沒有收徒?老師說沒有,因為會讀書的人不多,一般會讀書的人都會去做文書,老師說自己的存在有點不尴不尬,做飯沒有多好吃,又不是個正經醫生。不過是活的久,知道點兒,別人不知道的。

老師他,每次在談論那些學過醫術的人時,眼神是渴望和羨慕的。或許老師也有一顆想真正救人的心吧。

跟随行軍的隊伍翻山越嶺,每一次打仗過後,在給人處理傷口時,秦思危總會說自己用了什麽,有什麽效果,從哪兒能獲得。

重複的次數多了,有時候他剛開口,被他處理傷口的士兵就先重複一遍笑着說一句:“小娃你說的我都記住啦。”

他通常回一句:“記住就好。”便轉身去往下一個傷員身邊,依舊是一段重複的話語。

有新來的士兵對秦思危這種行為感到困惑,旁邊的老兵就會解釋:“小子,人小娃說什麽你就記住,說不得啥時候你就用上了。……那可是能救命的話喲。”老兵嚼着秦思危曬得薄荷幹,雙眼微眯精神一片輕松。

有時候仗沒打幾次,路倒是跑了幾百公裏。

秦思危也從原本倔強的堅持,漸漸就能背着幾十公斤的東西不快不慢的在隊伍中間奔跑。

或許是運氣,兩年過去,秦思危身上雖然有些擦傷,但比起那些缺胳膊斷腿的實在好太多。不過他的廚子老師卻沒有那麽好的運氣,才教了他一年,就在參加戰鬥時被炮炸了個正着。

所以他一直都是慶幸的,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才會一直把自己所知道的知識統統宣洩出去。反正不管士兵是否記住,他都已經盡力了。

但有時候戰争就是那麽殘酷,一聲炮響,秦思危迅速趴在戰壕中,但當他忍着耳鳴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他的好友六子趴在自己身上,腦袋被迸發的彈片擊中,六子沒有被一擊斃命,他頂着滿頭血花笑着對自己救下的人留下遺言:“好好活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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