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主角又死了,正在複活
白松從懷中拿出一張疊起來的黃紙本,尋了塊大石頭鋪在上面,幾個孩子脫掉草鞋,歡快地奔向小溪,不一會兒腰間的竹簍裏就放了好幾條石爬魚,楚緣走到上游,彎腰把水囊填滿,然後坐在草坪上遙看遠山的雲海霧天。
确定了路線的白松拿起弓走入林中,泡的腳發白的孩子們上了岸又馬不停蹄的揀拾柴火,擡頭感受微風的楚緣從自己腰間攜帶的金童玉女錦囊中取出一枚指節竹罐,打開木塞置于鼻尖,濃郁的烏龍茶香加上淺淡的檸檬香,正是他之前送給伯沉的拂塵烏龍茶,親手炒制,無論是用料還是用法,都無法再複制的僅此一份。
以至于竟讓你我二人都不曾品嘗其味,現如今獨留我一人對這已被河水浸泡的茶葉聊表思念之情。
是可悲還是可嘆?或二者兼得……
一路向北而行,翻越四個山頭,歷經十餘天,終見一絲希望。
看着遠處的兩峰山,本已不抱什麽希望的白松立刻欣喜的回頭:“看,我們快到啦!”
四個孩子懵懂的望着遠方,并不知他們的白松哥哥在高興什麽,但還是很給面子的圍了上去。
擡頭望着與地圖上描繪的一般無二的兩峰山,楚緣卻沒有表現的激動或欣喜,因為老話說的好,望山跑死馬,越高興哭的越早。
但他好像還是低估了白松的熱情與執着。
哪怕過了三天,他們依舊沒有多麽靠近兩峰山,但白松依然熱情如火每天希望滿滿。
看着白松精神振奮的樣子,他便沒說什麽打擊人的話,只是更加警惕周圍,避免一些蛇蟲鼠蟻給幼小的孩子造成傷害。
“啊!!”
随着身體的下墜和嘈雜的驚呼,楚緣最後看見的畫面是被樹林遮擋的藍天。
“……楚緣兄,楚緣兄,醒醒…醒醒!”
感受着被搖晃的力度,楚緣迷茫的睜開眼,他感覺自己後腦勺很痛,應該是下墜的時候磕到了。
看着蘇醒的楚緣,白松明顯松了口氣,眼含擔憂的問:“怎麽樣?有哪裏受傷嗎?能站起來嗎?”
楚緣扶着牆壁獨自起身拒絕白松的攙扶,左手下意識捂住額頭,視線一掃,發現他們正在一條裂開的石縫中,四周散落着許多腐爛的枯葉,幾個孩子如今站在一起互相取暖,掉落的深度至少有七八米,四周又滿是岩石,只能另尋出路。
白松指着一處縱向的深處開口:“我查看過從那裏有條道路,我們可以試着從那邊走。”
楚緣點頭同意,率先邁起步伐。
白松趕緊攔住他,把手中點燃的火把遞過去。
“小心!”
拿過火把,楚緣輕聲回應:“嗯。”
白松讓幾個孩子手牽手走到中間,而他自己拿着短刀在隊伍後面警惕。
楚緣右手拿着火把,左手則一直沿着石壁感受那細微的差別。手上的觸感一直很幹燥,耳中也沒有聽到水流聲,不過看火把的火勢,氧氣暫時是夠的。
随着衆人深入山洞,幾個孩子的情緒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小草有些惶恐的開口:“白松哥哥,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身後的白松回道:“這是山洞,走出去就沒事了,別怕!”
同樣害怕的福娃握緊小草的手說:“小草別怕,哥哥保護你。”
“謝謝福娃哥哥。”
一群人筆直的順着通道而行,黑暗幽靜的環境,很容易讓人忽略了時間的流速。
要是再待久點,說不定那幾個孩子就要得幽閉症了。火把的亮度也減弱了不少,得趕緊出去呀!
聽着身後隐忍的抽泣,楚緣開口唱起“小兔子乖乖。”
最後也不知怎的,一人獨唱就變成了四個小孩的大合唱。
清脆童稚的聲音,唱着童趣的兒歌,讓黑暗不再那麽讓人心生惶恐。
突然四周開始産生震動,楚緣反應了五秒後轉身大喝:“往回走,往回走!!!快出去。”
他沒有解釋什麽,只是抱起身邊的小草把火把遞給了白松又抱起身體孱弱的黑娃。
白松背起花花抱着福娃往前沖,但是震動卻越來越厲害,漸漸地開始掉下石塊。
落下的石塊越來越大,白松扔下已經熄滅的火把,再度提快速度朝着洞口跑。
楚緣抱着兩個孩子不斷躲避頭頂掉落的石塊,然而腳下的震動越發強烈,一個錯步讓他險些摔倒,等他站穩,就看到白松已經帶着孩子回到了陽光下,然而洞口落下了一塊大石,正好阻擋了白松返回的腳步。
楚緣帶着兩個哭泣的孩子左右躲閃站到洞口,他把兩個孩子放下,又抱起其中一個讓他們從縫隙爬出去。
正在企圖用一己之力推開石頭的白松,在看到石縫裏伸出的手時立刻明白,很快就把兩個孩子拽了出來,可還不等他對楚緣說句話,“轟隆”一聲,洞口徹底被封住。
楚緣感受着被石頭一剎那活埋的痛楚,那無力動彈,仿佛是千斤重擔壓迫,血液倒流,無論是腦海還是胸腔都有種膨脹到快要爆炸的感覺。
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一股一股的鮮血從喉嚨噴灑到岩石上。
被壓迫的額頭湧現着鮮血,把他整張臉染成鮮紅色。
感受身體渾身的疼痛,感受血液流失的寒冷,感受那種靈魂無處安放的失重感,他終于陷入昏迷。
夾縫中的手镯,在黑暗中綻放光芒,将主人的鮮血盡數吞蝕。
………
看着眼前閃過的一幕幕記憶片段,伯沉終于知道以前唱的兒歌來自于何方,知道思危上輩子就是個女孩了,知道科技,知道穿越,知道她成為楚緣可能是個陰謀。
伯沉看着成為楚緣的思危發現了身邊潛在的危險,看着她收養了一個又一個孩子,為那些孩子做了許多打算,看她慢慢成長,看她慢慢接觸到那些陰暗的存在,心裏既自豪又心疼。
漸漸的快速流轉的記憶片段突然在某個節點把 陷入憂傷的伯沉拉入其中。
“小女兒呀小女兒~做甚要把把酒唱~舞刀弄槍棄紅妝,遙望沙場眼渴望~”
“雲霞滿天飛~~火光照人眼~~一瞬的昙花有多美~唯有夜間的螢火值得~~”
“啊~~~啊~~~~精衛精衛,你還沒填夠海,大海大海浪呀浪淘淘~”
在滿眼黃沙的官道上,有個身穿墨衣的女郎,她騎着一匹棕紅的駿馬,左手拿個葫蘆,右手拿着油紙包的雞腿,每唱完一段自己随性編的歌,就要狠狠咬上一口肉,喝上一口酒,弄得自己滿嘴油,還眯着眼睛一臉享受。
看着這個記憶中的人影,伯沉眼中流露出了深沉的懷念。
果然,這時候的她才是最暢快的他。
楚緣坐在馬背上搖搖晃晃,手中的酒被她拿來當水喝,吃完了雞肉,也沒放過骨頭,非要榨幹最後一絲美味。
揚着頭确認最後酒壺裏一滴不剩,她立刻像個無情的渣女抛棄了空空的酒壺,身子往後一躺,絲毫不顧及形象地打着哈欠。
躺在馬背上,她一雙鳳眼淚眼朦胧的望着天空時刻變幻的白雲,時不時就露出酒足飯飽的愉悅神情,兩側的雙手随着馬步的前進左右搖擺,就好像沒有操縱力的木偶殘肢。
若是有誰遠遠的看見她這般模樣,定會以為那馬背上躺着的是一具死屍,還是個剛死沒多久,身體沒僵硬的屍體。
楚緣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搖籃中,伴随着耳邊規律的馬蹄聲,深深地倦意讓她擠出了兩滴淚挂在自己卷翹的長睫上。
就在這種規律的搖晃和規律的馬蹄聲下,馬上就要陷入深眠的她,卻聽到了一聲凄厲尖銳的吼叫,以及馬群的腳踏聲。
睡意被吹走,她萬般不情願的微微睜眼,疲倦的感覺由內而外的散發,讓她又打了個哈欠。
她深深地吐了口氣,身子一楊挺直了腰板,聽着耳邊不斷傳遞的馬蹄聲,她稍微升起了一點好奇。
附近雖有山卻無林,官府也沒有修官道,只有一些偶爾抄近路的人踩出條小道,一般會從這邊走的,都是像她這種獨自雲游的人,可聽耳中那馬蹄聲的數量,來者至少有十餘人。
這等荒郊野嶺,突然出現這麽一大批人,實在不得不讓人深思,他們出現的理由。
楚緣拍了拍胸口,很快就把肚子裏的酒氣拍了出來,然後便從馬背上的背囊中拿出一個望遠鏡,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随意掃視。
結果在某一刻,她的視線被一團奔跑的身影所吸引,并牢牢的抓住了她的目光。
該怎麽形容呢?
那真是一團美麗的生物,因為受傷,它的動作有些遲緩。但因為危險尚未解除,所以它依然拼了命的奔跑。那拼死一搏又不願放棄的眼神,通過它那雙燦金色的雙瞳迸發着耀眼的光芒,她深深地被其吸引,甚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眼看那燦紅色的身影逐漸要離開她的視線,楚緣立刻牽住缰繩揚起馬鞭,一聲長鳴,身下的駿馬立刻迅猛的追逐而去。
她夾緊馬腹伏下身子,看着前方與她目标相同的人群,立刻從背囊中拿起一個猴子面具,單手戴在臉上,又再次揚起馬鞭,提快速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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