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很快,她憑借着高超的馬技追上了對方。
對面兒的原本以為只是個路過的人,可是沒過幾分鐘他們就反應過來這恐怕是同道中人。
于是哪怕楚緣獨身一人,那一群背弓拿刀的人也絲毫沒有看輕。
原因很簡單。
他們這邊十八名武人,一個個手拿武器,兇悍的氣勢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就這個情況,還敢跟他們玩兒互追,那不是個傻缺,就是個無所畏懼的高手。
刀口上舔血的,那都惜命得很。
兩方人馬互相追逐,人多的那一方就有人喊話了。
“我乃雍國寧王麾下,不知兄臺何名?”
楚緣被土黃色的猴子面具遮擋的密不透風,唯有那雙雕刻的上挑眼能透露出她純淨的黑瞳。
她壓着嗓子輕笑一聲,赫然是略帶些許沙啞的男音:“不過無名之輩。”
聽到這個答案,一群大漢都不好輕易下定論。
楚緣見前面奔跑的小團子明顯慢下奔跑的步伐,立刻再次揚起馬鞭驅馬上前。
見楚緣再次提快速度,大漢們咬着牙關也提快了速度。
不管這人是何态度有何目的,他們拿錢辦事總要有個結果。
楚緣看着一頭栽倒又因慣性滾了幾圈的小團子,立刻驅馬橫在那群人的前方,然後迅速運起輕功飄然來到小團子身邊,雙手一揚,之前被她墊在臀下的織錦鑲毛鬥篷就披在了小團子身上。
其實小團子不小,都有一只成年雲豹的大小了。
但是根據她多年攬閱動物的經驗來看,小團子啊,還是它自己物種中的幼兒。
因此小這個字名副其實。
至于團子這個稱呼,則是因為它渾身布滿了霞雲一般的長毛,哪怕它軀體矯健纖長,人們也只能看到它外表的厚厚絨毛。
當時她透過望遠鏡看到它時,就是被那潇灑飛舞,如同天上霞雲一般的絨毛所吸引,然後才注意到它極富人性化的眼神。
看着努力撐起身子,渾身顫抖,眼神還兇兇的瞪着她的小團子,楚緣被面具遮擋的臉上,浮現着堪稱變态的笑容。
如果是現代的雲吸貓人士,就會知道那副表情背後代表着怎樣激動的心情。
這是讓人無法拒絕的美好啊!
就是時機地點不對。
她心中沉痛的感慨了一番,然後不顧小團子的反對,強行把它包裹,并偷偷蹭了一下它的毛,然後轉身看着對她虎視眈眈的那群人。
之前說話的大漢這次又來了個先禮後兵。
“您、一定要跟我們作對嗎?”
大漢的口語暗藏威脅,其他人的氣勢瞬間拔高,有些人握刀的手都青筋直跳。
楚緣幾步走到自己的駿馬前,再次伸進那如同百寶囊一樣的背囊中,一頓翻找,墊底的玄羽機械傘才被她拿出來。
這柄傘,從它的名字就可看出,是用玄鐵打造,薄如蟬翼,輕如鴻毛。
後兩句誇大了,畢竟用鐵造的東西就沒有不重的。
但這柄傘至少看上去不厚重,處處透着精致,優雅的連光都無法反射。
手掌輕撫傘面,楚緣又湧現了一股子感慨。
這柄傘雖然不是她親手打造,但所用的材料卻是她這麽多年來一點一點累積,花了不知多少力氣才找到的。
這一次她出來雲游,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想要打造這個夢想中的傘,現在夢想成真,她可是非常期待,它的表現呢!
“上。”
見那群大漢紛紛下馬朝自己沖來,楚緣手腳迅速的牽起馬,把背囊裏的東西清出一半,再把小團子給塞到裏面,然後輕拍馬臀,讓它們兩個離打架現場遠點。
棕紅色駿馬非常給面子的跑了十米然後停下,楊頭打着響鼻,發出一聲馬鳴,然後便低頭,優哉游哉地啃着腳下的青草。
見三柄大刀直沖自己面首而來,楚緣直接把傘一跺,身子一個翻轉,兩柄長刀就被她由下而上的腳力給踢斷了。
至于另一柄長刀,早在她站穩腳跟的同時,就被同時揚起的玄羽機械傘打偏了方向也打歪了刀身。
三個廢了再來三個,很快楚緣就被十八個大漢包圍在了中間,其中一半的人手中武器早就已經丢失或折斷,只能是偶爾來點兒拳腳功夫,企圖以勢壓人。
楚緣完全不虛,手裏的玄羽機械傘常常被她用來當棍子打,一頓暴力輸出。
很快,那群大漢意識到近身搏鬥沒意義,于是外圍的人紛紛退下,拿起弓箭瞄準了中間。
然而他們的小動作,楚緣又怎會不知?
耳中聽着箭來的方向,雙手把傘柄轉動三圈,一直被當棍子使的玄羽機械傘終于奉獻出了它的防禦能力。
楚緣覺得挺煩,她有能力将他們全部擊殺,圍攻都不是對手。
可關鍵是她不想傷人,所以一直采用溫和手段,結果這一個二個的,就老抱有僥幸心理,個個跟打不死的小強,非要往她跟前湊。
唉,算了算了,既然你們非要找死,我就留你們一命好了。
在心裏做下這樣的決定後,楚緣就把傘收了起來插。進土裏,雙手從腰間掏出銀針,發動輕功,給他們每人脖子上都紮了一根麻醉銀針。
那群大漢都只看到眼前飄過一個影子,一個個都還維持着當前的姿勢,不到五秒就雙眼發黑渾身無力,然後啪叽栽倒在地。
楚緣看着地上一群躺屍,非常無奈的一次次彎腰拔起銀針,然後把用過的銀針放進一個灰色小布袋,再拿起玄羽機械傘,幾個快步走到吃草的駿馬邊。
見到主人凱旋歸來,棕紅色駿馬再次打起噴嚏并蹭了蹭楚緣的肩膀以示歡喜。
楚緣順着它的頭摸到它的背,手下依舊是柔順光滑的觸感,接着她把之前塞進背囊中的小團子抱起,突然發現左手有些濕潤,一看果然是滲出的血水。
她不再耽擱,腳踩馬鞍坐到馬背上,拉起缰繩,清喝一聲:“駕!”
這次似乎就連棕紅色駿馬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程度,無需楚緣楊鞭揮舞,就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附近的居住地。
策馬奔騰好一會,楚緣才看到熟悉的群山,欣喜之情尚未言表,就感覺到一滴汗水劃過嘴角。
她臉上帶的猴子面具早就放入了囊中,如今在駿馬的飛馳電掣下,原本白潔幹淨的臉上已經布滿了細碎的黃塵,簡直無法想象她現在是什麽模樣!
等到了山下,楚緣片刻不停留的跳下馬背,一邊施展輕功上山,另一邊用衣袖擦着臉上不斷冒出的汗水。
剛剛在馬背上雙手騰不開,好幾次都糊了眼,簡直無法想象有多少灰塵細菌進入了自己的眼球中…啊!!要死要死。
懷揣着悲憤的心情,楚緣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希望趕快登上半尋寺,好讓自己洗把臉,總感覺兩個眼睛進了沙子,每一次轉動都在磨損那層脆弱的薄膜。
終于,随着青石小道不斷攀沿,充滿了沉重感的朱紅大門浮現在了她眼前。
楚緣沒有敲門,沒有猶豫,在距離大門還有段距離的時候,就施展輕功一躍而起,直接翻過院牆,進到了寺廟中。
寺廟并不大,院落裏有一棵百年銀杏樹,現在上面結滿了青白色的果子。
在銀杏樹下,有着一個矮石桌,三個石凳,都打掃的一塵不染。
寺廟行走的路,都是用一些小石頭鋪陳的小徑,其它的空地不是種些花花草草就是水果蔬菜。
總得來說就是一個叫做寺廟,卻一點都不像寺廟的廟。
如果不是這裏真的有和尚,大殿裏真的有一尊佛陀像,任何來到這裏的人,都會認為這只是一個比較僻靜的宅子。
畢竟除了偶爾迷路的人,這座寺廟沒有任何香客來訪。
剛剛的話有點歧視,其實這座寺廟香客是有的,比如像她這種幾年前迷路上山,然後年年都來的,那付點錢點個香就是常有的事了。
甩掉腦海裏突生的感慨,楚緣一邊熟門熟路的往後院走,一邊高聲喊着歸來和尚。
歸來和尚,是半尋寺的住持,前年剛上任的,年紀也不大。
除此以外,寺廟裏就只剩他之前帶回來的兩個弟子。
據歸來自己的說法,他們半尋寺收弟子向來講究一個緣字。
不管你原本怎樣,只要與本寺有緣,就可成為弟子。
她沒有問怎麽個緣法,畢竟是外人,再者她也沒那個好奇心。
在她锲而不舍的呼喊中,終于看見個身穿藏青色僧衣的六歲小童從拐角處跑了出來。
楚緣立刻追問:“你師傅呢?”
長得像個年畫娃娃一樣的小童朝身後指了指,然後便唯恐避之不及的繼續奔逃。
見小童如此如臨大敵,楚緣立刻想起了曾經被黑暗料理支配的日子。
但看着懷中氣息微弱的小團子,她還是慷慨就義的朝着小童跑出來的方向而去。
沒想到她剛拐個彎,想要找的人正巧就拿着一盤紫色中帶着點點漆黑的一坨膏狀物。
楚緣下意識的倒吸了口涼氣,緩緩将視線轉向池中青翠欲滴的蓮蓬,再調整好表情心态,一臉自然地看向正垂頭喪氣的歸來。
她喉頭略緊的滾動了兩下,說出了那句:“我吃,把它治好。”然後上前半步,一手拿東西一手交貨。
作者有話要說:
發送評論就可有紅包哦!
可否收藏評論專欄三連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