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拔完火罐的地方還隐隐作痛,溫漁忍不住反手摸了一下,隔着衣服摸不出刮痧有哪裏不同,但後頸一片紅痕赤裸裸地露着,涼風一吹,感覺越發明晰。

“我今晚能洗澡嗎?”溫漁問。

對面正看菜單的時璨擡起頭,眼中閃過受了驚吓一般的神色,良久才慢吞吞地說:“今天最好不要了,你明天要趕飛機,不舒服的話早上起來吧。”

溫漁笑出來:“你知道我明天去哪兒,怎麽還偷聽別人講話的?”

時璨噎了一下:“剛好……就聽見。”

這次和診所、和婚禮都不同,只有他們在,時璨顯然放松不少。他耳尖有點紅了,溫漁偷看了一會兒,才一本正經地伸出手:“點菜,給我也看一眼。”

“啊。”時璨說,把菜單遞給他時本能地轉了一圈,是他們以前的習慣。

溫漁随便翻了兩頁,問:“吃這個蟹黃豆腐嗎,我記得你喜歡。”

時璨笑了下:“以前喜歡。”

溫漁擡起眼皮看他不說話,時璨自行投降:“現在也喜歡。”

“那不就得了。”他說,用菜單藏住快要溢出來的愉悅。

他向時璨發出邀約的時候沒想到對方會同意,剛從護士那兒見識了時璨的冷淡,抱着多少到了時候總要問一句的念頭,哪知崔時璨想了想,朝他一點頭。接着溫漁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重新按倒在診療床上。

商秋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一改剛才如春風溫柔,冷酷無情地在他肩上按了兩個火罐,灼熱的痛感讓他沒忍住哼了一聲。

溫漁發誓自己聽見那會兒崔時璨在旁邊笑了。

夏天裏他穿淺色衣服,商秋拿下罐子的時候對着那印子啧啧稱奇,說自己在懷德堂幹了這麽幾年還沒見過淤得都快成黑色的火罐印,今天總算開了眼界。由于這句,溫漁總擔心那痕跡會從輕薄的T恤後頭透出來。

點好菜,兩葷一素加個龍骨湯,他讓服務員下了單。對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溫漁冷不丁想起這茬,又反手摸了下。

“這兩天……”時璨突兀地找他說話,溫漁的動作一下子停住。

僵持的姿勢讓崔時璨看上去有點忍着笑意,表情就變得很俏皮,像他高中時候使壞怕被老師發現、又憋得難受的樣子,溫漁無可奈何地放下手:“什麽啊?”

時璨清了清嗓子:“多注意一下,冷飲暫時別喝了。”

溫漁不懂就問:“你們商醫生說濕寒太重,怎麽搞的,我其實沒有感覺。就偶爾開完會,脖子肩膀有點酸。”

時璨:“辦公大樓裏空調太冷吧,你又不愛運動——你現在能去運動了麽?”

“偶爾……”溫漁掰着指頭算,放棄一般垮了肩膀,“公司有配健身房,我一個星期能去半個小時都算有進步。”

時璨:“那有空還是要多去一下,你看多好的資源。”

溫漁癟嘴:“還行吧,主要是忙。”

菜在挨個端上來,服務生低聲詢問是否要幫忙布菜,被溫漁禮貌拒絕——吃飯不讓人伺候,也不喜歡別人圍觀,這倒是從小他父親教育的成果。

溫漁先盛了一碗湯,猶豫了片刻朝時璨伸出手要他的碗。對方好似很意外,但沒拒絕這份好意,他極少替別人盛飯舀湯,連布菜都向來只有旁人巴結他的份兒,這時業務不熟練,灑了一點在拇指上,有點兒燙。

溫漁低下頭,正不知所措,一只手穩穩地接過了那個湯碗,接着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張紙巾被塞進了他的手裏。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他反應過來,時璨已經坐下了。

“味道還行。”他說,擡起頭打量餐廳的裝潢,“其實我平時不怎麽會來這些地方。”

有小提琴演奏,應季鮮花定時更換,每一間卡座外都細心地隔着屏風,同時用遮光簾不讓臨窗的位子過于暴曬。地板光潔,服務生笑容熨帖,誰說話都是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