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不知道是基因突變還是老天賞飯吃,烏淇淇天生神力。
嬰兒時期,她最擅長徒手捏雞蛋。煮熟的。
後來,随着年齡增大,什麽一手破頑石,一手扛鐵鍋等技能逐一被點燃,烏淇淇也成為烏衣巷遠近聞名的“神女”。
處于安全因素考慮,其實主要是賠償金額太高等具體問題,烏家父母從小就教育烏淇淇要團結同學,尊敬師長,随時以三好學生、優秀班幹部的标準要求自己。
所以,十六年來,烏淇淇在父母諄諄教導下,雖然從來沒有做過三好學生、優秀班幹部,但自認為性格溫柔、待人真誠友善。
但今天,她卻再次想錘爆嚴以律的狗頭。
作為烏淇淇的青梅竹馬,嚴以律在烏衣巷也很出名。
她是神女。
他是神童。
看似天生一對,其實前者帶着若有若無的貶義,後者卻是真心實意的誇獎。
從小,嚴以律就是烏衣巷孩子們的天敵——“別人家的孩子” 。
嚴以律不但長得好,智商高,成績好,還對人溫文有禮,是老師眼中的優秀學生,是家長眼中的學業标杆,是其他學渣眼中不可逾越的偶像。
只有烏淇淇知道,嚴以律表面高冷,其實一肚子壞水。
從小壞到大。
那真是罄竹難書。
最初,烏淇淇還委屈到處哭訴。
但後來,沒人相信她。
她總結出了一條真理——吃瓜群衆對長相好看的人總是多一份特別的容忍和信任。
烏淇淇推門而入的時候,嚴家外婆正在院子裏揉着長得油光發亮的大黑貓。
見到她,外婆表情慈愛,“小七來了呀,是要來問小律功課嗎?”
烏淇淇咬了咬後槽牙,擠出一個學渣求學若渴的笑容,“是呀,外婆。”
嚴以律喜歡安靜,房間在二樓。
房間門關得緊緊的,難不倒她。
反正沒有人,烏淇淇扛着書包,踹門而入。
“嚴以律,你還是個人……”嗎?
烏淇淇十歲就見過嚴以律的裸/體。
很白,很瘦,還有一只小鳥。
不,是小小鳥。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初見結孽緣,烏淇淇扒了剛來烏衣巷的嚴以律的褲子,逼得他哭奔遛鳥,所以這些年,他沒少給她使絆子。
好在烏淇淇也算是性格溫軟,這些年兩人倒是風平浪靜過來了。
算起來,她已經六年沒見過嚴以律的裸/體了。
屋內,一臉冷漠的少年沒有穿衣服。
嚴格來說,沒有穿上衣。
他的腦袋上頂着一塊毛巾,無數水珠順着精瘦的身體慢慢滑下來,一直落入那灰色的褲子中。
感覺到她的視線,嚴以律狹長的眸子看了看她,十足警惕。
“你偷窺我?”
烏淇淇:“……”
烏淇淇深吸了一口氣。
“誰會偷窺你?白斬雞一只,還沒夏冰有看頭。”
夏冰是她烏衣巷的小夥伴之一,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傻大個。
嚴以律看了她一眼,滿臉的不相信,拿起床上的白T恤當着她的面火速換上。
“沒想到你智商不高,眼睛也瞎了。”
烏淇淇:???
烏淇淇一口氣吸不過來了。
她需要急速救心丸。
和嚴以律比嘴炮,她從來占不到上風。
好在這些年,她也不是白長肉的。
學着嚴以律平時王之蔑視的表情,烏淇淇翻了個白眼,故作高傲冷漠狀,“沒辦法,實話總是那麽難聽。夏冰的确是比你有看頭多了。”
嚴以律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聲音有些奇怪,“你居然見了夏冰的裸/體?烏淇淇,你還真是二流子。”
烏淇淇:“……”
果然,她不應該和他逞口舌之快的,那只會讓她更郁卒。
烏淇淇翻開書包,一把把數學卷子扔到嚴以律面前。
“我不和你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嚴以律擦了擦濕潤的頭發,眼神慵懶,長眸掃了一下寫得滿滿的卷子,一臉不以為然,“這不是我給你寫的卷子嗎?得了一百分,怎麽,你還不滿意?”
烏淇淇氣得粉臉漲紅。
她充分懷疑嚴以律是故意的。
昨日午休她無聊,在夏冰亂糟糟的課桌中找到了一本封面朦胧,被翻得破破爛爛的書。
一見傾心,再看丢魂。
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她還因為男女主角到底在沒在一起而心心念念着。
不過烏淇淇成績相當一般,就連進濱海一中,也是運氣好救了個人,然後被政府頒了個“見義勇為個人獎”加分20分才險險飛過濱海一中的最低錄取線。
只是,學渣究竟是學渣,進了濱海一中,烏淇淇學渣本性暴露更加明顯。
比如數學老師布置的卷子,她基本處于“它認識她,她卻對它很陌生”的狀态。
為了心愛的男女主角,烏淇淇決定暫時“委身”鄰居竹馬——嚴以律。
用兩只醬豬蹄加洗三□□服作為交換。
嚴以律也算是犯罪老手了,他自己的字寫得工工整整,像是雕刻下來的,但模仿起烏淇淇的雞爪一般的字跡,也是惟妙惟肖。
所以說,嚴以律天生就是天才罪犯。
不到半個小時,烏淇淇的數學卷子就做完了。
一切都很完美。
唯獨不完美的是,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數學老師當衆表揚了烏淇淇。
這讓烏淇淇心虛加受寵若驚。
然後樂極生悲,她被抽到黑板上做題了。
就做昨晚上卷子上的題。
“都是你做的好事!現在我要被抄二十遍卷子!”
烏淇淇她哪裏會做那麽難的數學題,支支吾吾,很快被老師戳破了。
當衆表揚變成了三堂會審。
還要被罰抄卷子二十遍。
一想到嚴以律的智商怎麽會幹出這種不專業的事情,鐵釘是故意的。
烏淇淇氣得把書包丢到了嚴以律那張欠扁的臉上。
嚴以律動作奇快,一把躲開烏淇淇兇器一般的書包。
書包落在床上,書包裏的東西也落了一床。
嚴以律随手撿起她的作業本,“不是抄了十五遍了嗎?難道還不會做”
嚴以律搖搖頭,一副徹底沒救的樣子。
烏淇淇的後槽牙開始發癢了,拳頭也捏得緊緊的。
忍到快極致的時候,那賤賤的聲音又開口了。
“烏淇淇,我勸你冷靜一下。你原本就是圓臉,現在跟個脹氣的河豚一般,我還沒吃晚飯,對着你這張大餅臉我吃不下。”
烏淇淇:“……”
嚴以律放下她的作業本,眯着桃花眼,淺淺一笑,“還有,你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就告訴你武姨,你看黃/色小說……”
烏淇淇的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你……你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我才沒有……”
嚴以律又笑了。
其實他在學校是不怎麽笑的。
在學校,他的人設是高冷學霸。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高處不勝寒,不好接近。
只有烏淇淇知道,這人就是一只毒舌狡猾的賤狗。
而他每次在她面前笑的時候,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比如此時。
“如果錢能衡量一切,我願意破例花錢買女人。但,在開價之前,你得讓我明白你的價值,衣服脫掉。”
不知道什麽時候,書包裏那本朦胧纏綿的《罂粟的情人》
正落入嚴以律的手中,他聲音低沉,長指敲在書上,随意念了一段。
一邊念,還一邊品味,“啧啧,原來你好這一口呀!”
“住口!你還給我!”
烏淇淇撲着就要過去搶書,但嚴以律用身高優勢直接碾壓了她。
“他的舌已成功的進占她口,與她舌尖共纏綿。她的呼吸紊亂,低淺而急促,一雙小手不覺地在他頸上收緊……”
這簡直是公開處刑。
烏淇淇默念了三遍冷靜,然後冷靜地一掌推開了嚴以律。
砰——
重物砸到牆上的聲音,一切都安靜了。
事實上,烏淇淇已經很久沒有動過手了。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力氣大,別的小朋友動動手,最多破點相,出點血,而她動手是會死人的。
她一向是能容忍的。
就是嚴以律,總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戰她的底線。
嚴以律一動不動,歪在床邊,不辯生死。
地上是脆弱的木床散落的支架。
“嚴以律,你別玩了。我沒怎麽用力的。”
她搖了搖他的身體,沒有動靜,像死了一般。
這個字眼吓到了烏淇淇,她抱着嚴以律的身體,手指學着電視的情節,開始試探他的呼吸。
完了,沒有氣了。
“小律,你不要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起來,我不打你了……你要什麽,我都買給你……別人欺負你……我也幫你打回去……”
“那……一言為定咯。”
烏淇淇哭兮兮地發現,她剛喪權辱國撒下承諾,對方就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一躍而起,“我今天換的床單還沒洗,給我洗了。”
烏淇淇:???
最後,烏淇淇抹着悔恨交加的淚水,拿着錘子修好了不怎麽牢靠的木床。
随後,她又去浴室,拿起了洗衣籃的換下的床單,往一樓走去。
一邊走,一邊鼻子還嫌棄地嗅了嗅。
“什麽味……奇奇怪怪的……”
好像昨天她才幫他洗床單,他……
不會尿床吧。
烏淇淇用心險惡地想。
“別下去,就在浴室洗。”
嚴以律攔住她。
“一樓有更大的洗衣臺。”
這人是找茬的神經病嗎?
“外婆睡覺了,你力氣那麽大,吵醒她了怎麽辦。”
烏淇淇:“……”
再次落下了悔恨的淚水。
這一天,烏淇淇不但喪權辱國洗了嚴以律的床單,還自己抄了剩下的五遍卷子。
順便,還做了今天的卷子。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麽?她覺得今天的數學卷子比以前簡單了一些。
起碼,有大部分她會做了。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
她饑腸辘辘地回到家,只啃了一個包子,就回了房間。
她在日記本上憤恨地寫下:2010年10月15日,天氣晴。
總有一天,我要嚴以律那條賤狗跪在我面前唱征服。
作者有話要說: 1.又開坑了。甜甜的青梅竹馬文。沒什麽大的波折,就是一個溫柔的小姑娘和她嘴賤竹馬的故事。雙向暗戀。我也想試試看我會寫這種甜甜校園到職場的文嗎?
2.罂粟的情人——著名臺言。作者:席絹。男主角:王競堯;女主:何憐幽。标準霸道總裁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