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長夜
一日來的疲倦讓上條當麻睡得昏昏沉沉的，幾乎沒有聽見外邊那轟天的巨響。促使她醒來的不是旅館外面發生的異變，而是樓上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大半夜的，居然還有人在做這種事情。
這是絕對不能忍受的。
你試想，如果有一個人在你熟睡的時候發出很大的噪音吵醒你，你的第一反應難道不是跑上樓去找那個人理論嗎？若是以和平點的方式來解決的話，就是打電話給旅館老板。
……不過這樣子的話也太麻煩人家了。畢竟老板也是要睡覺的。
上條當麻決定自己再忍一會兒。
她雖然自诩很擅長打架，但她真的不會打架。平時和別人戰鬥的時候靠的都是三腳貓的功夫和主角光環的加持。要說真的靠本事肉搏的話，她絕對會被揍的連老爸老媽都認不出來的程度。
哈？說什麽母女連心？
當麻住了那麽多次醫院也沒接到過一個來自家長的電話。
完全的放養系。
大概就是……
“這裏有一個沒人要的女孩子”的狀态。
[玩家]一方通行：我撿到了。
上條當麻又忍了半個小時，那些聲音不僅沒有消失，還更加混亂更加響亮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點什麽啊……” 當麻揉了揉自己那頭有些毛躁的頭發。
說來也挺奇怪，上條當麻似乎和黑長直這一存在絕緣。她在學校的時候因為麻煩留的是男生的那種寸頭，再加上她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穿個男裝配上168cm的身高完全可以充當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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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方通行第一眼見到上條當麻的時候，就覺得對方是個礙事的男人。
——下三濫。
這是一方通行對上條當麻的專屬稱呼。
直到後來經歷了「一方通行式開門」事件之後，一方通行才确确實實的認識到對方是個女人。
他追着打的家夥居然是一個女人——真真切切的女子高中生。
一方通行：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過那個下三濫的！
算是“平安”不過來自己整個高中生活的上條當麻終于在男朋友的勸導下留起了長發。然而長發不是她想留就能留的。自從養了那頭頭發她早上就要花上至少半個小時的時間去把它捋平了，否則當麻就只能頂着一頭亂毛去上班呀。
順帶一提，上條當麻在高中畢業後就直接去工作了，從一個女學生過渡成為了社會女青年。
所以當初綁匪把她想成為女大學生也是有點根據在裏面的，雖然她當時沒有承認而已。
上條當麻當然沒有照鏡子，但她知道鏡子裏的自己一定像個女鬼。她太累了，不想弄頭發了，直接頂着那頭雞窩出門去了。
當麻旋開門，一陣惡臭向她撲來。當即情況下，她只瞥到一個黑黑的影子。
上條當麻立馬關上了門，并且把門反鎖了。
不過這只是一個膠囊旅館，門就那麽大點，又不堅固……當麻覺得自己這個小房間的門快要被人破開了。
“到底怎麽回事啊？！” 當麻抵住那扇微弱的門，緊緊的咬住了牙關。
還有那個黑黑的東西到底是什麽？雖然剛剛只瞥了一眼，但她總覺得不像是人。
……好像是烏鴉，漆黑漆黑的那種人形烏鴉。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連烏鴉都可以變成人了嗎？上條當麻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吓，她還以為這只是個普通世界呢。
不過會不會是她剛才看錯了呢……畢竟天這麽黑，又沒有開燈，看錯也是難免的。
也許是對她心懷不軌的男人之類的。
當麻依舊抵住門，扒着小窗往外面看。
什麽都沒有。
嗯？
這個疑惑在她腦內存在了一秒鐘，随後被突如其來的驚吓給震到腦袋發懵。
一個黑色的腦袋張着鳥類的嘴巴正對着她嘎嘎的大笑。
鳥喙巨大的很，裏面夾着許多顆發黃的尖銳的牙齒。
還有外露的大腦……
這是什麽東西？
上條當麻被這種存在于幻想世界當中的生物給驚到了。他在膠囊旅館裏估量了一下對方的大小……怎麽說都有兩米大小吧！簡直和那個歐爾麥特的樣子一樣的高大。
“電話……電話在哪裏？” 上條當麻當即的想法就是找電話報警，她連忙伸手去摸口袋裏的手機。可她忘記了的是，她睡覺可不會把手機帶在身上——穿着鞋上床只是件意外。
沒有手機——
這可怎麽辦？！
上條當麻不認為自己徒手可以打敗那群家夥。
畢竟那群烏鴉似的東西看起來是實體的，可她的右手只能破滅幻想啊。
若不是學園都市和魔法世界的家夥們使用的都是幻想當中的能力，否則她能打過對方才怪呢。
所以她現在面臨到了最尴尬、也是最讓人害怕的情況。
「幻想殺手」可不能幫她解除眼前的局面。
拜托警察比較靠譜……不過都有這樣子的東西存在了，那麽超能力者也是有的吧。
但是上條當麻忽略了一點，她現在找上哪去找外援啊。
希望老板娘能打個急救電話什麽的，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過一切總是事與願違。厄運總是常伴這個女青年的身邊。
随着咔啦一聲脆響，膠囊房間的門上裂開了一道口子。
居然這麽快？！
上條當麻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的身邊只有一個枕頭和一床被子，毫無任何有攻擊力的武器。
“完蛋了——” 她心想道。
但她可不能就這麽輕易的屈服啊。
在那雙鳥喙啄進來的第一時刻，上條當麻就沖出去推開門跑了出去。
她當年的長跑可不是白練的。
就算沒有第一，也有第二嘛。
在超能力者遍布的社會當中，是個學園都市罕見的長跑選手。
打不過我還跑不了嗎？
上條當麻飛快的向外面奔去，她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最好還是去找派出所。
她現在可不相信有什麽超能力者會從天而降過來拯救她呢。
[麻煩。]
？！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上條當麻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等等，到底是誰在說話？
當麻一路跑着，後面烏鴉型的怪物正在對她緊追不舍。
她還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被怪物圍起來了呢，沒想到的是……
天吶，這座旅館是被怪物占領了嗎？
她可不是在玩什麽生化游戲啊。
當麻一把抓住身邊經過時看到的磚頭，同時狠狠的砸在了對方的身上。
可是連個趔趄都沒有，簡直超出了她的意料。
上條當麻跑的肺都快炸了。
明明住進來的時候還沒有覺得這座旅館有多大，怎麽要跑出去找個出口就這麽難呢？
[向左走。]
“哈？”
等等這到底是哪裏來的聲音啊？
第一次的時候上條當麻還以為是自己太過緊張所以出現了幻覺，可這一次她卻是真的聽見了。
可她身邊沒有人啊。
——那些怪東西總不可能會說人話吧。
當麻環顧四周，也沒有找到那個聲音的主人。
現在顧不了這個了，她只能趕緊跑。也許是因為那個聲音太過淡定，讓上條當麻覺得對方應該是一個可靠的人。
她聽了對方的話往左轉，找到了一條下樓的樓梯。
[往下跑。你剛剛走錯路，繞了太多的圈子了。]
那個年輕的男聲又響起來了。
“你在哪裏呀？我怎麽看不到你？” 上條當麻連氣都喘不過來了，虧她還能夠完完整整的說出這句話來。
[你是看不見我的。我并不在你身邊。]
“搞得你好像是插在腦子裏的AI語音。”
無論是哪一方，居然能夠氣定神閑的說話，可真是了不得。
當麻翻了個白眼，扶着樓梯趕緊往下跑。
看來下面還沒有遭殃，底下全是人。
“樓上有怪物，大家快跑！”
上條當麻忙對其他人喊道。那些客人們有些呆滞，不知道她在幹什麽？
而緊随其後的怪物們先讓他們立馬相信了這個年輕姑娘的話。随後作鳥獸散亂。老板娘見形勢不妙，立馬撥打了手邊的座機。
她在給英雄事務所打電話。
上條當麻正在朝門外跑去。街道上有着許多的人，不愧是城市的夜晚。
因為旅館裏造出了騷亂，引得許多路人紛紛将視線投向了這裏。
上條當麻朝着人群稀疏處跑去，她可不想把麻煩帶給其他人。
……
喂，怎麽回事？為什麽一直追着我啊！
當麻在心裏咆哮道，她身後的那只鴉形怪物一直追随着她的腳步。
可不是什麽王子追公主的偶像劇啊，可是人命關天的時候。
“你還在嗎？！幫我指一下路！” 上條當麻開始向那個陌生人尋求幫助，可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居然說跑就跑！
差評！
而在某一個她不可觸及的世界裏，一個粉發的少年人正坐在自家的沙發上。
[大意了，沒想到她身上居然有那樣的消除體系。]
齊木楠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上對方的腦電波的。當他意識到對方正處于一個怎樣的處境當中的時候，就算是讨厭麻煩的，他也會忍不住伸出援手。
[……糟糕，無法移動時空。]
最簡潔的拯救方法被排除了。
[真是奇怪的力量。]
齊木楠雄十分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身上有着一股奇妙的力量。
[消除。]
居然能把他的能力消除掉嗎？
堪稱無敵的齊木楠雄好像第一次遇到了這個麻煩。
拜托，他可算是新世界的神了。
在指導了對方如何正确的離開旅館後，齊木楠雄發現他們倆之間的腦電波被強行切斷了。倒不像是自然掉線，反而像……人為。
而那股人為的能量讓他倍感熟悉。
[一方通行。]
他念出了那個不算是舊友的舊友的名字。
[估計是他的矢量操作。]
那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齊木楠雄想。不過他突然發現，手上美味的咖啡果凍突然索然無味了起來。
[麻煩。]
上條當麻還在闡述“日劇跑”這一名詞的含義。
沒處可去的她進入了小巷子。
然而更加令人窒息的事情發生了。這條街道上有無數的巷子，可偏偏她進入的是那個死胡同。
大事不妙。
上條當麻抵着後面那堵厚實的牆，感覺牆粉都粘在了自己身上。
有沒有英雄救美這種俗氣的情節啊。
當麻此時倒是蠻希望這種相遇出現的。
不過看現在這個樣子，她怕是要跟那個怪物肉搏了。
但前提是她所面對的那個敵人，有着一副高達兩米的十分巨碩的身軀。
感覺打不贏。
她微微有些自暴自棄。
不過不能放棄啊……上條當麻的目光瞥過自己平坦的肚子。
好歹創造個奇跡吧。
這樣想着的她，握緊了拳頭。
「你最吸引人的地方，大概是那副毫不猶豫出拳的模樣吧。」
禦坂美琴曾經對她那樣講。
那時的當麻還不太能夠理解這種贊美，還以為對方是在嘲笑她的癡傻。
畢竟在這個超能力遍布的學園都市，像她這樣用拳頭的人已經很少見了。
上條當麻握緊自己的拳頭。
“加油。” 她對自己說。
當麻覺得自己将會迎來一場惡戰，而且還是單方面碾壓那種。
當然是對方碾壓她。
但是作者會讓這種情節發生嗎？
當然不會啦，這種時候一定要有英雄救美出現。
雖然以作者的尿性，這個英雄救美可能不太恰當。
從天上掉落的東西……是什麽呢？
上條當麻的拳頭還僅僅是攥着，沒有出手。
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天而降。
她誤以為是什麽恐怖的襲擊，連忙躲開了。
然而待塵煙消散過去，她眼中所倒印出來的并不是核彈之類的玩意兒，而是一個人。
天上不下雨改掉人了嗎？
上條當麻稍微迷糊了一下，不過當年茵蒂克絲好像就是這樣子出現在她的陽臺上的。
鴉型的怪物歪了歪腦袋——本來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動作，但放在它的身上看上去不僅不可愛還有些詭異。
“死……弔——”
它的那張鳥喙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字眼來，當麻以為它下一秒就要發動攻擊。
“死……弔——”
它重複着不明的話來。
接下來奇跡的一幕發生了。追着當馬跑了兩條街以上的怪物突然轉身離開了，這變故讓她驚上加驚。
“剛才掉下來的果然是超重量級的武器吧……” 否則對方怎麽可能跑得這麽快呢。上條當麻像是開玩笑的想道。她抵着牆又等了一會兒，再确定對方不會在回來之後當麻才有功夫去看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意外的年輕啊……感覺比她還要再小上一點？
上條當麻不确定的想到。
不過對方頭發的那種配色還有衣服，即視感怎麽那麽強呢？
不過不是條紋衣，差評。
上條當麻絕不會承認剛才她的腦子裏浮現出了一方通行的形象。
明明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
當麻蹲下身子，看了看對方的側臉。
簡直是傷痕累累啊傷痕累累。
不過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難道她和鳥人打架了嗎？
……哦不，這樣想好像不太好。
上條當麻端詳了對方一會兒，看着他臉上那一道道的血絲。
一種寫作母性讀作作者buff的東西在她體內産生了。
當麻看了看越來越黑的夜，想起自己明明才剛剛付了錢卻還沒有呆上一會兒的膠囊旅館。
她心裏憤憤極了。
不行！她還得回去睡覺！
至于青年……管他呢！
——對不起這是作者瞎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