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蝶緊緊的将她抱在懷裏,感覺她不停的抽泣着心疼的也紅了眼圈。趙湘言站在一旁,看着床上的許茹,想起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兒,也紅了眼圈。

雲長盛卻是宛若雷擊一樣,身體僵硬着,目光不可置信,又萬分痛恨的看着床上的女人,慢慢的一小步一小步的來到了床前死死盯着她:“就因為我寵她,所以你就害死了她?”

許茹油盡燈枯一雙眼已經快要虛弱得睜不開了,看着心愛的男人近前,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的臉,卻無力的垂了下來。

“誰叫你,都不肯多看我兩眼呢……”話一說完,雲長盛便像瘋了一樣,伸出一雙有力的大手,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

“賤人!居然害死了我心愛的女人,我要殺了你,我要親手殺了你!”

“咳咳……”

許茹瞪大了一雙眼睛,張大了嘴巴,艱難的呼吸掙紮着,做最後拼死的掙紮,趙湘言見老爺瘋魔了,立馬上前去拉扯,都用了三四個婆子才将雲長盛拉到了一旁。

“老爺不可啊!”

許茹經過這麽一番折騰,人的眼睛已經翻了白,遠遠的看着那痛哭不止的男人,用盡全身的力氣最後喊了一句:“我恨你!”便一命嗚呼了。

雲長盛跌坐在地上捂着臉嗚嗚的痛哭着,雲柔趴在小蝶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趙湘言無奈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老夫人緩緩的來了,沖後面的王婆子一揮手:“帶大小姐下去。”

雲柔就被送回到了自己的院中,小蝶一邊哭着給她脫了鞋襪,讓她躺在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看着她目光空洞的,無論如何都不肯閉上,不禁跪坐在床前低聲的抽泣着:“大小姐,奴婢知道您傷心,可是………”

這一刻連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了……

她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屋頂,想着母親去世的那一日,她就在身旁的,可是她居然卻沒有發現,那個穩婆是有問題的……

她真的沒用,如是她能夠發現的話,母親就不至于……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蕊娘要害母親呢?她們可是自小一同長大的主仆啊,為什麽!

雲柔哭泣着猛然将被子掀開,匆忙的就要穿上鞋出去,小蝶無論如何也拉扯不住,她一路哭着沖到了柴房外面,狠狠的推開那張門,就見蕊娘躺在那幹草地上。

“你為什麽要害我娘!”

蕊娘就知道許茹一定會說的,而老爺也絕對不會再放過自己,可她沒想到先來的居然是大小姐。

看着面前已經長高的孩子,想到了她剛剛出生的時候,那時候她還沒有成為老爺的妾室,和小姐的感情是那般的好。

也是真心疼愛過眼前這個孩子的,可後來小姐那麽虛弱,她被小姐開了臉,成了老爺的妾室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慢慢的蜷縮起身子,躺在幹草地上,望着那昏暗環境中滿臉是淚的容顏,無聲的笑着說:“自然是因為恨她呀……”

“你們可是一同長大的主仆!十幾年的感情!你究竟是為什麽那麽恨我娘呢?居然給她下毒!居然夥同許茹害了她的性命!她究竟是哪裏對不住你!”

她嘶聲哭喊着靠在了門框,幾乎站都站不住。

蕊娘看着她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哈哈的笑了起來:“是啊,十幾年的主仆感情,我們當初那麽好,我為什麽要害她呢?我為什麽又要恨她呢?”

“因為她讓我做了老爺的妾室,本來我可以嫁一個管事的,做個平頭娘子,安安穩穩一生的。可她卻讓我做了妾,可讓我做了妾就算了,你的外祖母,卻生怕我生下了兒子奪了你母親的寵,生生的灌了我一大碗的紅花湯,害得我今生再無生孩子的可能!斷了我為妾的唯一後路!”

“你說我能如何不恨?她們母女兩個,一個讓我做了卑賤的妾,另一個讓我不能生孩子,是不是毀了我這一輩子!你叫我如何不恨呢?你說!”

許久雲柔都一直在掉淚,并沒有說話,很長時間過後,她再次憤怒開口:“可我母親讓你做妾的時候,你也可以不答應啊,你們主仆十幾年的情分,她絕對不會逼迫你的!”

“更何況外祖母給你灌紅花湯的事情,母親也不知啊!你為何要遷怒于她!”

蕊娘聽到這裏瘋狂的笑了起來,笑了許久許久,才慢慢的停下:“是啊,我原本是可以拒絕的,可我卻沒有拒絕,只因你母親說她待我如同親姐妹一般,舍不得我離開,我一時心軟就答應她了,可沒想到,你外祖母卻不肯放過我……”

她說罷長長的嘆了一聲,看着雲柔:“要怪就去怪你外祖母吧,是她太狠毒,做事太絕了,她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至于我……想必老爺也不會留我的命,等到了陰間,我在跟小姐解釋吧……”

月色涼薄,灑落在蜿蜒的小路上。

雲柔失魂落魄的,由小碟攙扶着一路往回走。

回去的這一天晚上她就發起了高燒,一連燒了好幾天,什麽藥喂下去都不靈。

許茹死了,屍身就那麽随意安葬,雲英哭求着去送最後一程,卻被雲長盛關在屋裏,不許她踏出房門一步。

蕊娘,在那個月朗星疏的晚上,被自己鐘愛到了骨子裏的男人,用一杯毒酒了結了性命。

她和許茹,聯手害死了雲柔的母親,沒想到黃泉路上,也是她們兩個作伴。

趙湘言撫着額頭靠在榻上,頭疼的不得了:“柔柔怎麽樣了?還沒退燒嗎?”

一旁服侍的小丫頭搖了搖頭,滿面擔憂的說:“老爺都請了好幾個京中的名醫,可大小姐這燒無論如何也退不下,真是急死人了。”

“這是心病啊……”趙湘言說着睜開了雙眸,看着自己桌上擺着那一盆優雅的蘭花,輕輕觸了觸那枝葉,嘆口氣說:“沒想到前主母,居然去的那麽慘,別說老爺和大小姐了,就是我這個旁外人,聽了也覺得萬般可憐……”

“可不是,只希望大小姐能早些好起來,咱們老爺也能少一塊心病了。”

趙湘言點了點頭,片刻後從榻上下來,嘆了口氣說:“不能看着大小姐就這麽燒下去,否則有個萬一,老爺也定然撐不住了!咱們回家一趟,請父親出面請個太醫來吧。”

“是,那奴婢這就出去準備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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