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二章

陳若面不露色,手指卻不着痕跡的使勁兒搓在一起,可能用勁兒太大,牽起白嫩的胳膊上突出長長的細筋,指腹之上,蓋着厚厚的繭子,感覺不是那麽敏感,卻燃起火辣辣的熱。

陳若裝作好奇,問:“畢淑死了?怎麽死的?有點好奇。”

女人天性&愛八卦,張蓓珊更是八卦婦女中的佼佼者。

張蓓珊揚嘴就說:“你說,她懷着孕,更被照顧的好啊,可是她就是倒黴的流了産。”

陳若面不改色,點點頭,說:“嗯,對。”

張蓓珊接着說:“流産也算是倒黴了,沒想到,之後不久就死了。”

陳若笑道:“是挺倒黴的。”

陳若又問道:”那她具體是什麽時間去世的呢?”

張蓓珊想了想,說:“應該是先生對外聲稱你身體不舒适,不宜見外人那之後不久。”

百裏氏族的女人是不可以直接叫家主名字的,如果直呼,被認為是大不敬,所以,女人都叫百裏習先生或者家主。

還真是封建大家族,愚蠢!

張蓓珊又說:“關鍵是不管是張蓓珊流産還是去世,先生都沒有過問,只是草草了事,你說,這畢淑當初對我指鼻子瞪眼的,想不到,下場這麽慘,活該,哈哈!”

畢淑在她離開之後去世了?

難道……

陳若的後背涼涼的,與稍稍帶着冷意的空調間就更涼,心卻煩躁的要緊,無心與張蓓珊再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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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若對着張蓓珊微微一笑,說:“下午還有點事情,先回去了,下次有機會再見面。”

張蓓珊不高興了,這才多大會子功夫,她還指望着下午讓陳若給她買點東西呢,要知道,百裏氏族所有的賬務都是陳若在管,錢都是從陳若的卡中進進出出。

張蓓珊擺着臉,白了白眼:“這就走啊,好吧,既然你要走,我也就不留了,可是,你看我懷着孩子,這什麽費用都變大了,你怎麽的也得給我點贍養費啊,我懷的可是家主的孩子。”

陳若站起身,宋蘭給陳若拉開椅子,陳若邊走向門口,邊說道:“錢啊?上午在路易威登,你不是說你有的是錢,要花十倍的價格買我那條裙子,你坐的勞斯萊斯銀魅不也挺豪氣?”

張蓓珊急了:“哎呀,那不是怕丢了我們百裏家族的氣勢嘛。”

陳若笑笑:“和你開玩笑的,還能虧待了你不成,要錢找管家,我這幾年身體不好,已經不管賬了。”

陳若說完便走出門外,張蓓珊在那呆愣了,精致碗碟裏面的Wagyu早已涼透時,張蓓珊才反應過來,媽的,還是給陳若忽悠了,說來說去,拐來拐去,還不是沒給她錢。

她也就一女人,就算愛化妝品愛包包愛……可花費也就在哪兒,可是她攤上一個吸血鬼,天天找她要錢,就跟個無底洞一樣,怎麽填也填不滿。

……

下午陳若并沒有回去,而是外出購物,怎麽貴怎麽來。

可是購物花錢的暢快感并沒有消減她心頭的煩躁。

畢淑死了!

她死了……

……

……

她半天花了價值一棟市中心大廈的錢,可罕見的是,那位并沒有打電話過來問任何問題。

她扯嘴,既然他不問,她也樂的高興。

是夜,她踩着輕柔的地毯進入房間,溫和的光暈擴撒在她的頭頂,她如同畫中嬌,輕輕的問了聲好:“今天回來的早啊。”

言下之意是今天沒有夜生活麽?溫柔鄉裏面的妖精沒有留住他?

法老椅上,光光男人的背影就讓人感受到了壓力,百裏習沒有回應她。

低沉的氣氛,使得室內有點壓抑。

陳若也不理,顧自走到梳妝臺卸下身上的東西。

突然,百裏習站起身,走到陳若的身邊,她的眼前是一堵肉牆,遮住了原本的視線,他的身影蓋住她的身體,他的氣息噴在她的頭頂,她的心跳亂了原本的穩定。

男人此刻的聲音微微低啞:“你在故意躲我?”

男人白皙的手指,扶起陳若耳邊的碎發,指腹處不知道為何卻帶着薄薄的繭子,悄然順過她嫩嫩的耳邊撩的她心尖都在顫抖。

她知道他指的是中午午飯的事情,知道他特地回來吃飯,她卻故意外出。

“沒有啊,我逛逛街,不是很正常的麽?對了,我還碰巧遇到了張蓓珊。”她裝傻。

如果說花掉一棟大廈的錢逛街叫正常,那麽叫別人怎麽活呢?

很顯然百裏習并沒有把她的這些花銷看在心裏,在他眼裏,他給她花錢天經地義。

男人明顯眼神頓了下,他低頭詢問:“你們遇見了,她說了些什麽?”

他不是在她身邊插了許多人麽?她們沒和他說她今天的事麽?怎麽可能?

陳若邊摘掉手裏的寶石戒指,随意的丢在了梨花木的臺面上,堅硬的寶石材質和光華的木面相碰,“咣當”一聲,使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的奇怪。

她漫不經心的說:“也沒說什麽,就是寒暄了下女人應該怎樣安胎。”

至百裏習的臉色一下變得有點難看,權高財多的他很少能變臉色,此刻變臉也算是稀罕事件一樁,她輕輕嗤笑了一聲。

他清楚的記得,當年唯一一次她和他發脾氣是畢淑懷孕的那件事,再不久她就消失不見,查無音信。

“知道她懷孕了?”

百裏習頓了頓,看着眼前的嬌嬌,沉默了一會子。

“是啊,恭喜你當父親了,如果畢淑和你的孩子沒有被我弄掉,你現在早就當父親了吧。”

當初,她年少輕狂,意氣風發,卻害死了人。

她的語氣似一點也不在意,精致的唇線勾勒出漂亮的唇形,她看着百裏習,和他對視,眼裏無波無痕。

她年少那些懵懵懂懂的情感早已消失殆盡。

“畢淑德孩子流産了我不怪你,至今,我還沒有孩子,張蓓珊是個意外。” 他似乎想要解釋什麽,但也有點無力感。

“無妨,不管是不是意外,我都說一聲恭喜不是。”

她嘴上說着無妨,內心卻有點躁動,自心底慢慢升騰,仿佛就要訛住她的喉,逼迫她,再逼迫她,以至于呼吸都有點急促不安。

她坐下,抽開抽屜,拿出幹癟的煙包,僅剩下一根煙,她背着他,熟稔的點開打火機,兩手夾着煙,在嘴裏深深吸了口,百裏習看看,這次,他卻沒有阻攔。

“她生不下那個孩子。”百裏習以肯定的語氣對着陳若說。

他不允許陳若以外的女人給他生孩子。

陳若冷冷開口:“怎麽?打胎?別,那可是一條小生命,我身上已經有幾條命債了,不想再造孽了,我擔負不起。”

說完,女人的嬌唇對着虛空吐了一口煙。

隔着煙霧,看不真切她的臉,他眼鏡靜靜的透過那綽綽煙絲,對着陳若,低沉卻帶着威嚴說:“陳若,這是我最後一次允許你抽煙。”

還是一樣的霸道啊!

她站起身,甩掉煙頭,本也是沒有滅掉的煙頭,就這樣對着羊絨地毯燒了起來,她腳對着那煙頭使勁的踩了踩,粗魯的動作,但她表現的卻是那麽的優雅,仿佛天生就是一件鬼斧神工的藝術品。

她輕輕移開了腳,只見原本花紋精致的地毯已經黑了一個小窟窿,映襯着周圍的繁花麗景顯得那麽可笑,如同她的人生一樣是那麽的可笑。

“百裏習,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心裏話,我他媽讨厭你和別的女的上床,你知道我以前多惡心你前一刻在別人的床上,後一秒卻在我床上麽?你知道我有多反感你的女人挺着個大肚子來向我示威麽?那就是在徹裸裸的羞辱我而已,你不過是有錢,不過是剛好生在這種家庭,也不過恰好大了我10歲,你憑什麽?你憑什麽對我要求這,要求那?”

在這個金圈子,男人玩女人被認作理所當然的事情,女人于男人而言,就是一件精致秀巧的衣服,或者可愛乖巧的玩物,越是權高位重的人,越是把這些玩弄于鼓掌之中,而,百裏習,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百裏習矗立在陳若的面前,挺拔的身姿,天生就有的不怒而威氣勢,此刻的男人的眼神變幻莫測,瞳孔漸漸變黑,嘴角微微繃住。

她知道,她的話在他聽來是多麽的大逆不道,或者說荒謬可笑。

陳若踮起腳尖,擡起頭,伸出手,蓋在百裏習的唇上,慢慢的加重手上的力度,摩擦着他的唇。

“嗯?別說話,讓我講完。”她輕輕嗤笑了聲,神情極其不屑。

百裏習眼裏閃過一瞬間的錯愕,轉而微微皺着眉,不悅看着陳若,那眼神似在責備:不懂事,又在胡鬧些什麽。

陳若摩擦着男人的唇,用力一壓,感受着他唇皮之下血液的流動,粗魯的動作,百裏習卻沒有拿下嘴上的手,只是耐着性子,聽聽她接下來說些什麽。

她對着男人視線,他的眼眸太深沉,看不透他的內心,她踮腳,靠近他的臉,鬼斧神工的五官,讓她目光呆膩了一陣。

清晰的肌膚紋理,盡管男人30歲了,臉上卻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跡,上帝造人,卻偏愛了他。

可恨!

她神色寡淡,裝着漫不經心道:

“你知道我三年前,為什麽一句話也沒留就走了麽?就是因為我厭惡透了這種生活”

“你覺得我很享受這種千萬人都沒有的生活麽?”

“我告訴你,我憎恨現在所有的一切。”

百裏習拿開唇上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之中,摩擦着陳若手上在茶山幹活出來的繭子,他皺眉,低沉着嗓子問道:“你說你不喜歡,可是為什麽你從來不說呢?”

百裏習或許不能理解陳若的想法,但是他會盡量遷就她,只要這女人別動不動跑就可以了,雖然以後她再沒那個機會了,但是老是折騰,他怕她累着了。

百裏習的爺爺那一代沒有婚姻法,他的爺爺曾娶了十幾房姨太太,小妾更是數不勝數,到了他的父輩,即使出現了婚姻法的限制,在他們這種地位,完全可以忽視這些,自小從沒有人敢說過一句他們男人風流是個錯誤的話,即便是陳若的父親也娶了很多的小老婆。

“我說了,你就會答應我麽?”她冷冷的嗤笑一聲。

百裏習伸手拉過陳若,一把抱在懷裏,大手摸着她的頭,寵溺道:“你可以試試,看我答應不答應。”

我是狗麽?頭是随便給你摸的麽?

陳若嘴角翹翹道:“是麽?”

“你猜?”

陳若眼角挑挑,有靈氣也漂亮的眼珠轉了轉,然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貼近百裏習的臉,她的睫毛又長又翹,故意在他的皮膚上眨了眨,見男人眼神變暗,知道不能再撩他,也就幹脆的親了一口,吧唧,留下一個口水印子。

“不如讓我出去自由一段時間,或許,等我身心舒暢的時候,我都能把張蓓珊給你生的兒子當自己兒子疼。”

百裏習的臉黑了,不悅道:“已經說過了,張蓓珊的孩子生不下來,甚至連孩子是不是我的這個問題都沒搞清楚,你在這裏瞎想些什麽?”

她松開他的手,“你覺得張蓓珊有那個膽子背着你偷人?”

陳若的一句話噎住了百裏習,誰有會膽子背着敢百裏習外面偷人?

“有什麽不敢的,你不是也跑了三年。”

他自信卻不盲目的大男子主義。

她:“……”

……

她果斷的放棄這個話題,接着道:“我們不談這個,可以讓我出去自己自由一段時間麽?”

她認真的看着他,精致的眼似五月桃花般的妍麗,漂亮的瞳孔如瑰麗的寶石,虹膜之中流淌着真誠的期盼,她真的想,是真心想在大都市之中,活出一個真實的自己,而不是在折斷她翅膀的金窟子裏面,她真心厭煩透了這裏,或者說這裏的人,即使茶山的生活艱苦的讓她受不了,她也心甘情願。

百裏習大手微微捏緊了手工西服的口袋,面色稍稍有異,她的眼裏的祈求他看的真切,可是他卻無法理解她的做法。

他給予她無上的錢財,優渥不能再優渥的生活,為什麽要追求普通人那些苦悶的生活呢?

男人低頭沉思,兩人之間除了呼吸聲還是呼吸聲。

室內淡淡的檀香味慢慢悠悠的環繞兩人之間,她倔強的撇開頭看向臨山的那面玻璃牆,遠處高闊的天空,似有長着翅膀的野馬在上奔騰,而此刻,她的心異常的堅定,她必須出去。

男人看着懷裏嬌嬌羊脂玉般的脖子,此刻卻僵硬的繃着,但小巧精致的下巴還是那麽可愛,百裏習心裏暗暗無奈,以前怎麽沒覺得她這麽倔強。

罷了……

不久後是百裏習低低的嘆息,他妥協了。

百裏習皺眉道:“讓你出去也可以,但是必須得聽我的安排。”

聽他的安排,和在別墅裏有區別?到哪兒都是一群保镖跟着,開着防彈車,人沒到哪裏,卻開始清場,那不是擾民了麽?

不過她知道這也算是百裏習最大的讓步了,這男人并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她微微一笑,說:“這樣,我可以答應你派人暗中監視我,但是不要讓我發現好麽?”

百裏習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臉頰,不悅的說:“監視?那不是監視,是保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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