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覃骁覺得自己這遭遇有些操蛋, 昨天還好似人生贏家志得意滿飄飄欲仙, 一大早就被現實潑了一盆冷水。

他不明白姜棠這是什麽狀态, 本來以為她只是不好意思面對,他就耐心等了一整天,并在排得滿滿當當的工作中, 抽出空來通過老爹的後門,從學校那邊拿到了姜棠的手機號。

結果電話沒人接, 發信息也不回, 左等右等, 忍不住再打電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被拉黑了!

覃骁煩躁了, 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拉黑,他沒有經驗。

于是打電話給可能有經驗的師弟大土詢問。

大土同學讀書的時候就是婦女之友,對女孩子的心思把握的比她們的男朋友還準,大學讀了室內設計, 畢業做家裝,日常在女人堆裏打滾兒,據說從生理到心理都和女同胞們打成了一片,見客戶的時候他随身包裏的必備品還有梳子濕巾和衛生棉……

并不知道自己被如何定位的大土, 從覃骁的只言片語中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再聯想到之前的沙發事件,他整個人都燃了起來。

卧槽!二十多年來被許多熟人在背後懷疑不是深櫃就是性/冷淡的禁欲男神覃骁, 這是有重大突發狀況了嗎?

而且一上來就天雷勾動地火的節奏!

因為和覃骁走的近,還被傳過緋聞的大土同學, 忍不住老淚縱橫——覃少爺雖然看起來很可口,可實在是太硬太鋼,一般人只怕崩了牙都咬不動啊!

如今何方神仙終于下凡,收了這妖孽?

大土把重要約會都推了,等覃骁一下班就巴巴地跑過來找他詢問具體情況,少爺傲嬌的很,電話裏并不肯說詳情。

果然,見了面之後,一臉陰郁的覃骁在他的誘哄之下終于說了個大概。

卧槽卧槽卧槽!!

大土覺得自己不僅三觀炸裂,靈魂簡直都要渡劫了!

所以說覃大少是被人家睡了之後又被甩了嗎?

還是老處男的第一次!多年的童子功都破了呢。

想到這裏,大土先偷偷暗爽一陣 ,心想覃骁啊覃骁,你也有今天!

怪不得大土同學心理陰暗,實在是覃骁這人生來就是打擊別人自信的。

先不說他的身世,他們讀的高中是本城名校,權貴富豪不在少數,覃骁并不是個例。

可他已經有那樣的家世了,好好當個二世祖纨绔富二代不好嗎?

這種人設的日常不應該炫富惹禍泡妞一條龍嗎?只要別動不動“我爸是李剛”,就算不坑爹的好孩子了。

可他偏偏清心寡欲的很,校花表白遞上情書都被糊一臉徹底無視。

不談戀愛也就罷了,他最大的愛好居然是奧數!

注意,這是愛好,不是被家長老師逼着學,人家是喜歡!

然後參加競賽,一賽還賽出了國際金獎。

好吧,其實他好好當個數學家甚至是大學教授也是不錯的。

可這厮世界名校兜了一圈,沒有繼續搞數學,也沒有回去繼承家業,他跨界去搞投資。

搞投資也無所謂,二世祖不都這麽做嗎?反正家裏的錢花不完,不折騰折騰,怎麽給社會均貧富?

想看笑話的人又被打臉了,覃骁他沒有折騰家裏的錢,人家去投行折騰投資人的,而且超能賺錢!

入行不久很快就有投資界金童之稱,經手的項目個個都成為經典案例。

嗯,其實滿身銅臭的資本家也挺符合他人設啊,賺錢機器什麽的,每個毛孔都血淋淋什麽,肮髒的資本,大土學習不太好,記得不清楚,反正不怎麽好聽就是了。

結果人大爺沒事兒還用數學運算,結合實際經驗,搞了個經濟學範疇的模型,據說現在都編入大學經濟管理的教科書了。

價值連城的知識産權,大少爺分文不取,免費對全球開放,被采訪後問及免費的原因,大爺直接漫不經心地來一句:收費太麻煩。

我去!那是以億為單位計算的錢啊,大爺就因為嫌麻煩就不要了!

這逼裝的,認識他的人都不得不給滿分。

這樣鑲金鑲鑽閃閃發光的人,如果只存在于遙遠的傳說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就在你的身邊。

高中住校,男神當年吃飯跑步上廁所,洗澡上課打籃球,和大家都近在咫尺,并沒有三頭六臂五個鼻子六個眼的。

畢業後大家融入人海,人家走上神壇。

大土雖然是婦女之友,可畢竟也是個帶把兒的,男人的虛榮心和自尊心也是有那麽一丢丢的,因此得知覃大少情場受挫,他第一反應不是同情,而是暗爽——這并不是道德的淪喪,這是人性啊人性!

至于為什麽看出來覃骁是走了心而不是只走腎,這就太明顯了。

如果只走腎,作為一個男人,睡都睡了,你管人家什麽反應呢?反正便宜占到提褲子走人不就行了。

結果提褲子走人的是人家姑娘,大少爺跟個怨夫似的,在這邊愁腸百結,分析人家的心理生理以及動機原理。

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應該是該覃大少擔心睡過一夜之後就被女方纏上嗎?

對方要有野心有手腕的話,說不定還要逼着他确定關系甚至逼婚,要知道肖家那可是十幾輩子都造不完的錢啊,他就像一塊香噴噴的唐僧肉,哪個妖精得手了能輕易放過他?

覃骁大好年華過得清冷禁欲,也未必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想到這裏,大土愈發好奇那位下凡的神仙小姐姐了——不稀罕唐僧肉的,可不就只能是本身就長生不老的小仙女嗎?

然後他忽然還想到了一點別的,之後五官便有些扭曲,差點兒忍不住就要問出來:“師兄,你确定不是你技術太爛而惹惱了人家女孩子?”

就算不知道他身家地位,就覃骁這顏值這身材,人家姑娘睡了一次就拉黑他——這技術得爛到啥程度啊?!

大土搖着頭暗自感慨:所以說男人就不能太矯情,那麽挑剔又龜毛,男人女人他都看不上眼,事到臨頭傻眼了吧?

這個世界上沒有笨男人,只有懶男人,沒有勤奮的練習,哪來爐火純青的技術?

你看看,技術不過關,就算是男神也要翻車。

就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啊!

大土在腦海裏上演勵志劇本,那邊覃骁察覺到他表情古怪,雖然不曉得他具體在想什麽,不過現在大少爺心情不爽,直接給他了一個“你敢作妖我就弄死你”的眼神。

被他可怕的眼神吓到,大土激靈一下,立刻就恢複了理智。

是梁靜茹給他的勇氣嗎?還是幫覃少爺裝修了房子感覺他脾氣變好了接地氣了?

原來他都狗膽包天敢這麽挑釁覃少爺了啊!

還記得讀高一那年,學校外那條小巷,親眼目睹讀高二的覃骁往死裏揍人的狠厲樣子,十七歲的少年能把兩個成年人打成重傷,一個斷了腿,一個摘了脾。

再看看覃骁比單薄的少年時期更加高大威猛的身材,大土立刻就萎了。

滿腦子得意暗爽煙消雲散。

老虎不發威,他也不能當他是病貓啊,那可是當年令學院路八所高中的校霸們都聞風喪膽的覃大少 ,自己哪來的狗頭保命敢去招惹他?

于是壓下好奇心開始認真地幫覃骁分析問題。

然而分析來分析去,最後也沒什麽新意,只得出結論:她是害羞了。

既然沒有新意,大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覃骁一腳将人踢了出去,踢出去之前還不忘用淩厲眼神警告:最好把今晚的事給忘了,如果你忘不掉,我不介意幫你忘。

大土摸着自己紮着美麗小辮子的腦袋,點頭如搗蒜,設計師是腦力工作者,失憶什麽的梗一點都不好玩!

再說覃大少被人始亂終棄這麽玄幻的事他就算要說出去,也得有人信啊!

覃骁也希望姜棠只是害羞,他覺得也能理解,女孩子嘛,還是第一次,再加上昨天事發突然,他也莽撞了些,粗魯了些,可能她還不太适應(覃少是絕對不承認自己技術不好的!)。

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這沒關系,他也覺得對不住她,回過頭來哄一哄,下次再溫柔些,多照顧照顧她的感受,相信慢慢磨合之後也就好了。

可現在的關鍵是,姜棠根本不給他機會去哄!

直接不見蹤影,電話拉黑,在這茫茫人海中,要想躲一個人,說難很難,說容易也容易。

他想到姜棠喜歡住光雨酒店,就試圖查詢一下房間預定信息,奈何酒店對客戶信息保密太過,根本不對任何個人開放。

光雨酒店的背景他略知一二,于公于私都不好惹。

其實也不是說覃骁就惹不起,關鍵要是興師動衆就為查一個躲他的女孩,感覺略丢人啊!大少爺面子上挂不出去,再說姜棠也未必就在酒店裏面。

其實還有個好辦法,那就是去學校查姜棠課表,然後去課堂上堵人,可偏偏覃骁這邊項目到了關鍵時刻,脫不開身,說白了就是他沒有時間。

潘驢鄧小閑,這泡妞五項原則,少了哪一項都有點麻煩。

覃骁再郁卒,也只能先按捺下來,忙自己手頭的工作,并在心裏發狠:姜棠,你給我等着!

和忙到焦頭爛額還一肚子郁悶的某人不同,姜棠最近的日子悠哉樂哉。

那天她撒嬌時一句“小白菜”,把外婆的心都疼化了,心肝寶貝肉地摟着揉搓了一番,祖孫倆眼淚汪汪地上演情感倫理大戲。

讓得知女兒回來,在宋喜德的陪同下趕回老宅的郁瑾看着都牙酸,不由得就懷疑年輕時那個精明利落的郁夫人,是被人穿越了,才變成這麽個肉麻的老太太。

別看郁瑾懷孕了,被小宋子。喜德當老佛爺一樣供着,但她在老宅的待遇可比不上姜棠。

郁将軍和郁夫人對這個女兒也是沒辦法,她性子剛強,做事一意孤行,年輕時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嫁鳳凰男姜棟梁,結婚生女之後又離婚,她自己沒受什麽影響,離婚後還放飛自我追求夢想去了,只苦了姜棠從小颠沛流離。

而且姜棠完全不像郁瑾,郁瑾從來不會哄人,做爹娘的想從她口中聽句好聽的軟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哪像外孫女姜棠這麽甜甜蜜蜜的,又撒嬌又黏人,做長輩的人也是很勢利的,誰讨人喜歡當然就更喜歡誰啊。

更何況郁瑾這一再婚,馬上要生新的孩子,又是後爹又是後媽的,糖糖可不就成小白菜了嗎?想想就心酸,郁夫人立刻就決定要再多疼姜棠幾分。

同類推薦